的聲音冷淡又決絕,麵色也越來越冷。
“我就說嘛,我小叔叔沒什麼好的,老男人一個,晚音值得更好的。”蔣韻然安慰說道。
“男模秀!泳池趴!出發!”她開著車,往港城最大的會所方向開。
蔣韻然是這裡的貴賓,剛到就被迎進最大的包廂。
燈光昏昧斑駁,透著一股紙醉金迷的奢靡氣息,包廂裡隻有她們三個人,所有優質男模全為他們三人服務。
簡晚音麵色如常,笑著和兩人聊天,吃著帥哥遞過來的水果。
待華燈初上,夜色暗湧時,總有些紀時清的畫麵滑到她的腦子裡,想出也出不去。
大理石的桌麵上,玻璃杯擱置在上麵,裡麵盛著各種色澤的酒,鮮紅的酒被倒進器皿裡,水麵蕩著晶瑩剔透的冰塊。
簡晚音隨手拿起一杯,剛開始,她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後來,直接就是整杯乾進去。
蔣韻然和蘇可琪一開始還攔著她,見攔不住,便也陪她喝起來。
簡晚音越喝越生氣,幾杯酒喝下去,已經快醉了,但也沒忘記罵紀時清。
她鼻尖紅了,卻也忍著淚不流出來,“紀時清這個混蛋!”
“他都主動%e4%ba%b2我了,我還以為我們能在一起了,結果他說誰都可以,他知道我的心多痛嗎?我就是個小醜!”
“他是我第一個主動追的男人,我追了他半年啊!”
“他的心比石頭還硬。”
蘇可琪安撫著她,“音音這麼優秀,是他不珍惜,讓他後悔去吧。”
“紀時清這個渣男!!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再也不要了…”
蔣韻然也喝的半醉,還在安慰著簡晚音。
“好,不喜歡了,沒事啊晚音,慢慢就忘了。”
簡晚音吸了吸鼻子,將杯中酒喝淨。
“忘,我現在就忘。”
直到喝到眼神迷離,罵累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一旁的蘇可琪也不知道怎麼了,情緒倏地變得落寞,一向不喜歡喝酒的她,也喝出了幾個空酒杯。
幾個人喝到了半夜,還好最後剩下一個還算清醒的,蔣韻然酒量好,她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簡晚音和蘇可琪兩人弄上車。
*
紀時清這兩天在公司休息室對付了幾天,沒再回過家。
隻是今天天氣不好,預報說會有雷陣雨,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驅使,車就這麼開到了淺水灣彆墅樓下。
果然是要下雨,還沒到傍晚,天色已經陰沉,車窗打開,男人襯衫的袖子隨意挽到了手肘處,搭在窗沿上,露出精瘦的手臂,臉部線條半陷在陰影裡,卻被襯托的更為立體。
%e5%94%87角的傷口已經結痂了,但還是能看出來是被人咬的,紀時清這兩天在公司一直戴著口罩,朋友聚會也不出去。
雖然大家都知道了他怎麼回事,但還是裝作不知道,沒把尚逸給供出來。
一聲悶雷乍然響起,紀時清皺眉下意識的看了看簡晚音的彆墅。
儘管心中有些急切,但他依舊不顯於色,隻沉聲問前麵的程遇,“蘇家小姐現在還和她在一塊嗎?”
程遇點頭,“在的七爺,蘇小姐最近都在陪著簡小姐。蔣小姐好像也在。”
紀時清點頭,有人陪她,他稍稍放了心。
隻是不知道這雷陣雨,要幾天才能過去。
他下車朝自己的彆墅裡走,電梯直升到頂層。
壁燈感應亮起,映到紀時清的身軀上,投下一道高大的身影,長%e8%85%bf邁進走廊,站在了自己房間與簡晚音房裡的交界處,他停下來了。
靜靜站了幾分鐘,他依著心走向了簡晚音的房裡。
掌心握在門把手上,門被緩緩推開,房裡一塵不染,明亮寬敞。
裡麵的陳設一成不變,隻是空曠了許多,關於簡晚音的任何東西都不在了,又恢複到了最原來的樣子。
他走進臥室內,床鋪的整齊,床頭櫃上瓷製琺琅花瓶裡麵還有幾支已經枯萎的玫瑰花,花瓣已從原來的紅色逐漸變成褐色,甚至有幾個乾枯的花朵已經掉落在了地上。
根據花的枯萎程度來看,估計簡晚音已經離開了快十天了,從她發燒後開始。
這回不是他趕的了,是人家自己走的。
紀時清眸中的情緒不明,隻自嘲的輕笑了聲。
這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不是嗎?
第72章 是他不好,傷了小姑娘的心
紀時清沒在簡晚音的房裡待太久,轉頭回了自己房裡。
酒櫃上常年珍藏著近些年來的孤品,每一瓶的價格都是上千萬的,尤其是正中間的這瓶龍%e8%88%8c蘭酒,是前幾天簡牧川讓人送來的,說是簡南洲從上個世紀就收藏到酒窖裡的寶貝,自己都舍不得喝,如今為了感謝照顧他的女兒,竟然送給了他。
瓶身是銀白色的,鍍著一層亮銀,就連瓶口都鑲了鑽,看起來的確與眾不同。
紀時清把它拿在手上,細細打量,之前還放著一直不敢動,更彆說喝了,覺得愧對簡家父子對自己的信任。
可如今,這瓶酒便有了存在的意義。
不過他還是把酒放回架子上,簡南洲收藏了幾十年都沒忍心喝,他自然也不舍得,畢竟這是世界上的最後一瓶。
窗外黑暗無邊,雨已經下起來了,被風吹在落地窗前,順著一道線緩緩流下。
閃電劃過天際,房間內瞬間明亮一刹,又轉瞬即逝,雷鳴聲響起。
紀時清站在落地窗前,朝一旁的彆墅望去,但出於角度原因,隻能看到一片漆黑,連一絲光線也沒有。
他手裡拿著高腳杯,倒了一杯伏特加,在浮動的迷亂光影,將液體飲儘,麵色不改。
烈酒碰到嘴邊的傷口時,不可避免的刺痛和灼熱,但他沒有停下來。
伴著雷聲和雨聲,他下意識的想起了之前雷雨天時,簡晚音總是撒嬌討好的,目的就是想睡在他的房間裡。
簡晚音坦率又直白,在撩他這件事上看起來頗有心機,編出來各種花樣的理由,卻也是最單純的那個。
是他不好,傷了小姑娘的心。
但也彆無他法,總不能他真不顧與簡家兩兄弟的情誼,與小他十歲的妹妹戀愛吧。
所有的人生閱曆和理智都在提醒他,要拒絕,一刀斬斷,可再推開之後,輕鬆感卻沒有到來,反而是壓抑和沉鬱。
*
紀時清喝酒喝到半夜,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就早早的來了公司。
他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文件,程遇站在一旁,似有話要說,看了他幾眼又欲言又止。
紀時清頭都沒抬,嗓音冷漠,“不說就出去。”
程遇看了眼他家七爺嘴角還沒愈合的傷口,遲疑的說,“是簡小姐。”
紀時清聽完後放下了筆,抬起了頭,漆黑淩厲的眸光掃向他,沉聲問,“她怎麼了?”
“簡小姐趕了今天最早的一班飛機回了北城,現在已經落地了。”程遇如是說。
紀時清那雙鋒利的眼睛垂下,靜默了幾秒,才徐徐出聲,聲線很低,“安全就好。”
程遇點頭,“您放心,之前安排在簡小姐身邊的那幾個便衣跟著回了北城,現在用不用讓他們回來?”
自從簡晚音出現了幾次意外之後,紀時清不得不派人保護她,但隻是遠遠跟著,並不會打擾到簡晚音的日常生活。
紀時清眉眼淡淡壓下來,英式襯衫領口鬆散,露出半截鎖骨,倒給他添了幾分不羈的氣勢。
衣袖半卷,手臂青色血管根根分明,透著力量感和張力,手腕上的表帶解了,那處的黑色紋身露了出來,紀時清緩緩摩挲著紋身之下皮膚上的疤痕,摸起來依舊有些凸起,他音線散漫,“不用,留在她身邊吧。”
“是。”程遇點頭。
“還有件事,下個月初七是‘鼎尚’風投總裁應珩之應總小女兒的一周歲生辰,請柬已經送過來了。”
應珩之,投行圈裡神一般的存在,手下有鼎尚、鼎盛、鼎歡等十幾個分公司,涉及到風投,餐飲,物流,娛樂等各個領域,是京圈裡人人敬畏的角色,像簡家這種在北城立足幾十年的大家族,也要看著應珩之的臉色做事。
程遇把裝飾精致的請柬放在辦公桌上。
紀時清點頭,“知道了。”
*
簡晚音考完試之後等不及的要回家。
她先給蘇可琪道了歉,因為她本是來港城玩的,可因為她的原因,沒待幾天就回來了。
蘇可琪根本不在乎,她就是來看簡晚音的,自然是簡晚音去哪裡她就去哪裡。
蔣韻然知道兩人要離開也閒不住了,三個人就這樣一塊回了北城。·思·兔·網·
蔣韻然本來想找個酒店住,被簡奕呈好說歹說勸到家裡住了。
簡晚音在紀時清的家裡住了那麼久,他們也應該表示表示,蔣韻然既然是紀時清的小侄女,那他們就是一家人。
一月初的北城凜冽刺骨,昨天還下了雪,今天道路上白茫茫的一片。
夜幕之下,晚風席席,‘天上人間’會所倒是很熱鬨。
第73章 心亂了
丁雋前兩天看到紀時清的那幾個熱搜時,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他這次可要抓住機會,回了北城之後,可就沒紀時清什麼事了。
所以剛回來,就等不及的約簡晚音她們出來聚會。
蔣韻然、蘇可琪和丁雋已經到了,簡晚音正在一樓正廳等電梯。
在她身邊,還有個一起等電梯的男士,凝視了她幾眼。
“晚音?”
簡晚音側頭看,見眼前俊朗的男人對他笑著點頭。
“遠喬哥?”
簡晚音有些驚喜。
顧遠喬是她們家之前的鄰居,是幼時的玩伴,隻是到了後來崔穎去世後,簡晚音家搬走了,從此他們就再也沒有見到了。
“你還能認出我。”
顧遠喬笑了笑。
他們快有十年沒見了。
“當然,你的鼻梁上有一顆痣,我一眼就能認出來。”簡晚音看著他道。
顧遠喬氣質儒雅溫潤,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像個博學的人。
“你也是,從小到大還是那麼好看。”顧遠喬笑著說。
電梯門打開,顧遠喬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讓簡晚音先進去。
等兩人都進了電梯裡,顧遠喬輕聲問,“去幾層?”
“七層。”簡晚音回答。
“好巧,我也是。”顧遠喬摁了七的按鈕。
“遠喬哥是工作了嗎?”
顧遠喬大了她五歲,今年二十三。
“是啊,在醫院上班。你在港大上學?”
“你怎麼知道?”簡晚音有些驚訝。
顧遠喬舉了舉手機,語氣溫和的說,”你的舞台,我都有在關注。”
簡晚音了然的點點頭。
隨著‘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兩人走出來。
“我近幾年都在北城,有時間了一起約飯。”顧遠喬說。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