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落地窗窗外,霓虹裝點了萬物,甚至還能看見蒼穹上麵閃爍的星星。
紀時清示意簡晚音也去看,他慢悠悠的說,“看來你不止怕雷聲,連月光也怕是嗎?”
簡晚音不看外邊也知道今晚的天氣好到離譜。
“…嗬嗬…你怎麼知道?”
聽著紀時清的陰陽怪氣,簡晚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紀時清轉了下掌心的手機,淡淡地垂眼看她,漆黑利落的碎發遮去了不分明的情緒,居高臨下的角度,威勢不著痕跡地侵略過來,他淡聲道,“回你自己房間。”
“我睡沙發也行……”
簡晚音退而求其次,她還想再爭取爭取。
突然,紀時清手裡的電話響了,接通後,那頭的尚逸問,“七哥,現在有空嗎?”
紀時清看著話憋在喉嚨裡的簡晚音,“有。”
“老地方等你。”
電話掛斷。
簡晚音好奇問,“紀時清,你還要出去嗎?”
她眼裡的期待毫不掩飾。
紀時清彎起指節,敲在簡晚音的頭頂,手勁沒收著,發出清脆一聲響,“回你房間。”
“彆讓我說第三遍。”
他沉聲道。
簡晚音捂著頭,“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腳好了?”紀時清眼睛朝下看了一眼。
“…沒,沒有。”
簡晚音說。
差不點忘了。
應該沒穿幫吧。
她有點心虛。
紀時清沒再看他,徑直走進電梯,轉眼間看不見身影。
前段時間都很忙,今晚好不容易清閒了一點,尚逸就組了局叫了幾個人出來。尚逸、江厲城和甄墨堯來的早,恰巧秦雲航也來了港城,他也跟著一起來了。
紀時清剛進公館大廳就被迎進了頂層。
幾個人見到他後站起來打招呼。
秦雲航問道,“七哥,晚音妹妹怎麼沒跟著一起來?”
他可有段時間沒見到簡晚音了。
“你還不知道嗎?晚音妹妹把腳傷了,現在在七哥家裡養病呢。”
尚逸說。
“什麼時候的事?”秦雲航還真沒聽人提起過。
“有一個多月了吧。”尚逸思考了幾秒,又說,“都這麼多天了,也差不多該好了吧?”
他疑惑的看向紀時清。
紀時清坐在主位上,緩緩眯了眯眼,沉笑了一聲,不作回答。
他在,簡晚音就好不了。
“怎麼傷到的啊?”秦雲航和簡牧川和紀時清同歲,算是看著簡晚音長大的,不免擔心幾句。
尚逸隨口說,“說是跳舞不小心。”
秦雲航了然的點頭。
眾人卻沒見到紀時清%e5%94%87邊的笑意更重,他咬著根煙,稍一側頭,手攏著火把煙點燃,白色霧氣升起,白霧朦朧襯出他俊朗沉冷的一張臉。
在繚繞上升的煙霧裡旁人看不清他的情緒,隻聽到他一聲沉啞的笑。
“怎麼了七哥,有什麼好事?”江厲城離他最近,聽見他的笑聲好奇的問道。
紀時清修長的手指彈掉一截煙灰,嗓音裡帶了點啞,音色不太明朗。
“養了隻狐狸,不太乖。”
“嗯?”
江厲城幾人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狐狸?七哥有這個愛好了?正好前兩天有人送了我幾隻銀狐,我讓人給您送來?”甄墨堯本坐在一旁喝著酒,突然開口說道。
紀時清淡淡掃他一眼,“用不著。”
他有那一隻就夠他受了。
“我聽說萬凝又離開了?”
尚逸將手搭在甄墨堯的肩上,麵上看起來是關心,可細聽卻有幾分戲謔。
甄墨堯打下他的手,冷嗤一聲,諷刺道,“你消息還挺靈通。”
“那當然,關於你的事,我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尚逸拍了拍他的肩,搖頭歎息,“彆難過,她這樣的女人你駕馭不了。”
甄墨堯的臉色倏地沉下來,冷聲道,“滾,你他娘就愛看我熱鬨。”
萬凝是中法混血,常年在國外生活,自然要開放很多,她半年前在港城開了個分公司,陰差陽錯認識了甄墨堯。
海王和海後對上眼了,海王好像收心了,但海後還沒有。
萬凝偷偷走了好幾次,但都被甄墨堯以各種途徑找了回來,這次是她第五次逃跑,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第51章 你哥讓我幫忙照顧你,不是這種照顧
甄墨堯拿起一旁的醒酒器,將透明的高腳杯倒滿,瞬間一飲而儘。
尚逸與江厲城對視一眼,眼裡皆是玩味的笑意。
幾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笑話甄墨堯,隻有紀時清一言不發,他坐在這裡隻覺得無趣,還不如簡晚音演戲有意思。
他垂眼看了下時間,時鐘快指向十二點。
以往他們都是半夜聚在這裡,淩晨一兩點再回。
但現在,他莫名的想回家。
紀時清彈了彈煙灰,灰白色煙霧繚繞,他慢條斯理的將煙頭放進煙灰缸裡,緩緩碾磨直到熄滅。
他起身,拿起一側的西裝外套,長%e8%85%bf朝外走,語氣隨意慵懶,“先走了。”
沒說理由,眾人也不敢強留他,沒多久便不見人影。
“七哥剛來就走?不會金屋藏嬌了吧。”尚逸開玩笑的說著。
秦雲航隨口道,“他屋裡不是隻有晚音妹妹,哪有什麼嬌?”
眾人都沒把尚逸的話放在心上,但隻有江厲城聽了進去。
這晚音妹妹不會真讓這尊大佛動了凡心吧?
江厲城心裡想著,卻不敢說出來。
夜風寒冷,儘管今天天氣不錯,可外麵卻比之前冷了幾個度。
黑色庫裡南馳行在街道上,半小時後轉入港城南區赫闌道上。
晚上是紀時清%e4%ba%b2自開的車,因為是朋友聚會,他並未穿著正裝,而是穿了件黑色的衝鋒衣。
過了這個路口,他單手打著方向盤駛入主路,暢通無阻的進了淺水灣彆墅區。
車子緩緩停在彆墅樓下,淺水灣壽臣山的房子都是紀時清名下的產業,這裡除了他與簡晚音兩個人之外,還從來沒有第三個人主人。
他沒急著上樓,窗外忽明忽暗的細碎霓虹光亮落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
車窗降下,露出他立體而端正的側臉,他指尖夾著一根煙,另隻胳膊搭在車窗邊沿,手指修長骨節凸起,姿態懶散,神情有些漫不經心。
虛著眼吐煙霧的神情,讓端方儒雅的氣場裡有了幾分痞氣。
他抬眼望向上方的彆墅,頂層還有燈亮著,在漆黑靜謐的夜空中,那盞亮著的燈看起來尤為明顯。
紀時清莫名想到第一次見到簡晚音的時候,那是在十年前,簡晚音剛八歲,小女孩剛失去了媽媽,臉上沒有一點笑意,葬禮上她流著淚同父兄一起致謝%e4%ba%b2朋的時候。
明明那個時候的簡晚音那樣乖巧。
就算麵對綁架的時候也不算驚慌,是她那個年紀少有的鎮定,隻是在被救下後,埋在他的懷裡哭的不成樣子。
怎麼長大了變成這樣了?
反逆恣意尋求刺激,嘴裡還沒一句真話。
他與簡晚音的再次見麵就是在十年後,沙灘那次的咖啡廳裡,小丫頭使儘解數撩撥她,竟然還要拿錢誘他。
紀時清想著想著就笑了。
隻是很快笑容僵在了臉上。
如果在咖啡廳裡不是他,而是彆的男人,她也會這樣做嗎?
如果是其他男人,他們當時會不會一起吃飯,談起戀愛,再做更過分的事?
紀時清不自覺的將煙頭放在嘴邊,他少有抽急煙的情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眉心微蹙,深邃幽深的眸色看著車窗外的朦朦夜色,呼吸沉重了幾分。
不知是不是煙抽快了,嗓子升起一團躁意,車窗外凜冽的寒風吹進來,吹醒了他的理智,紀時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剛才想了什麼,他心中不禁錯愕,他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紀時清隻覺煩躁,連煙也不抽了,他下了車,走進彆墅內。
彆墅客廳是挑空的設計,一樓大廳內還留著光亮。
他直接坐電梯來了頂樓,電梯運行的幾秒鐘裡,他忍不住在想簡晚音有沒有聽話的睡在了她自己的房間。
頂層隻有走廊上的壁燈還在亮著,燈光昏沉沉的,他高大的身形在牆壁上落了一道影子,一路搖搖晃晃,直至那道影子停在了紀時清臥室的門上。
紀時清目光沉淡,擰開房門,房內被黑暗籠罩,他徑直朝床邊走去。
果不其然。
不出他所料。
床頭的燈還開著,床上鼓起了個小包,而枕在枕頭上的女孩已經閉緊了眼,連呼吸聲都有節奏。
簡晚音已然睡沉,纖長而挺翹的睫毛貼近眼底肌膚,皮膚細膩光滑,素顏時也看不出一絲瑕疵。
紀時清濃黑的眼緊盯著她,他承認他的呼吸亂了一霎。
紀時清掌心緩緩攥緊,將心頭湧現出的念頭壓下去。
簡晚音年紀小不懂事,可他不能不懂。
紀時清稍一抬手,燈光開關被打開,房間亮了。
燈光炙熱,床上的女孩一聲嚶嚀,眼皮眨了眨,她緩緩睜開了眼,眼裡滿是惺忪和困惑。
“紀時清,你回來了。”她的嗓音剛醒來有些啞。
“我說過什麼?”紀時清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溫度。
“什麼呀?”簡晚音坐起身,身上穿著的是白色的法式睡衣,不過多暴露皮膚,但姣好的身材被柔和光滑的麵料勾勒出來。
紀時清漆黑的眸色毫無波瀾的看著她,也不說話,等著她來答。
簡晚音抓了抓頭發,看了看四周,拿出早就想好的說辭。
“我…怎麼到這了?可能是夢遊了,我小時候就總這樣,想不到長大了這毛病還沒好…”簡晚音邊說邊打量著紀時清的臉色。
“你自己信嗎?”紀時清坐在一旁椅子上,沉聲問。
他低聲冷笑,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
“信啊,為什麼不信?”
簡晚音坐在床上直勾勾的望向紀時清,她%e5%94%87角彎彎,眼尾微挑,魅惑而迷人。
紀時清冷言,“出去。”
簡晚音在他這裡的底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放低。
而他,清醒的感受到自己在沉淪。
“都這麼晚了…”
簡晚音語氣帶了些委屈。
“用我請你?”紀時清絲毫不留情麵。
“……可是在彆的地方我真的睡不著了,隻有在你的身邊我才能睡得安穩。”簡晚音拂了拂紀時清的手臂,湊近說。
“求求你了,我打地鋪也行呀。”她的下限不能再低了。
紀時清低嗤一聲。
要是簡牧川和簡奕呈知道簡晚音在他的家裡打地鋪,倆兄弟今晚就能立刻殺過來。
“用不著,大小姐。”
紀時清的態度堅決,沉著眼看向她。
“紀時清,你還是不是男人?”
簡晚音柔軟的指腹在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