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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魎之家 霜枝棲月 4312 字 2個月前

血滴在地上,蜿蜒著向他爬來。

在這一瞬間,控製阿袁的力量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能動了,然而也晚了。

第7章 柴刀惡魔

安娜的鮮血淌落在他的頰間,還殘留著餘溫,卻已粘膩的像屍體上蠕動的蛆。

柴刀已臨到了他麵前,正待兜頭斬下。

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身後倏然探來了一隻手,拽著他的衣領往後一扯!

阿袁順勢往後倒去,柴刀幾乎貼著他的鼻尖相擦而過。

“跑!”熟悉的聲音挨著他的耳畔,那隻手力氣大的驚人,攬著他的腰向側一撈助他站穩,拉著他往來路衝去。

一道道閃電接連劃亮了夜幕,轟隆雷響如天威壓地,高佇的路燈承受不住,砰一聲爆裂。

兩人避著當頭濺落的玻璃碎渣,幾乎同時紮進了那道通往長廊的鐵門裡。

心跳聲震動耳鼓,誰也不敢回頭去看。

不知哪裡攀來的陰光,照著黑白交錯的長廊,像是變成了飛速轉動的螺旋。

兩側的門沒有一扇能推得開,而長廊似又失去了儘頭,兩人跑了好久都不曾看到大廳的影子。

絕望在遍斥恐懼的%e8%83%b8腔滋長生根。

阿袁跑的頭暈眼花,身後有柴刀劃拉過白牆發出呲呲的怪響,忽近忽遠折磨著耳膜。

那人正追著他們,不緊不慢,像是貓捉老鼠般,玩弄著他們。

就在阿袁以為要這麼死在柴刀之下的時候,常安在突然刹住了步伐,他拽過阿袁的手臂,在抬腳踹開一扇白門的同時,驟地將他推了進去,旋即閃身亦躲了進去。

白門無聲無息的鎖上了。

阿袁方才沒有站穩,這會跌在厚絨地毯上大喘著氣。

他茫然又恐懼,唯一慶幸的是,那刺耳的劃刮聲暫時聽不到了,一同消音的還有震耳欲聾的雷聲。

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合上了門後,竟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包括常安在的腳步聲。

阿袁坐在黑暗裡不敢動彈,唯恐伸手間觸碰到什麼可怖的存在。

幸而黑暗並未停留太久,片刻之後,角落一盞落地台燈顫巍巍的亮了起來。

溫暖的昏黃如同寒夜裡的一碗熱湯,阿袁貪婪的注視著那盞燈還有……站在台燈旁邊的那個人。

常安在逆著光站在那裡,他兀低著頭,燈光隻剪出了他英俊的輪廓,他的臉半匿在昏暗之中,唯有一雙黑淵般的眼凝睇著他,目光森涼充滿了審視。

阿袁被他盯得渾身不適,忙移開目光,手撐著地麵站了起來,又四下打量了屋內布局。

這是一間樣式簡單的小客房。米色窗簾緊攏,正中隔著矮櫃擺著兩張單人床,左側一套組合衣櫃,右側一張雙人沙發,對著玻璃茶幾上還擺著一杯茶,杯蓋半掩,正冒著縷縷熱氣,茶杯旁攤著份報紙。

這情形就好像方才有人正坐在此處悠閒飲茶看報般。

可這可怖的房子裡坐那的真會是人?

明明是炎炎夏日,阿袁卻覺得腳底下颼颼竄著涼氣,“這房間有人住?”

常安在道,“黃家借我留宿的客房。”

阿袁盯著那看起來像剛泡不久的熱茶,怎麼也沒法相信常安在這話,但他明智的沒有問下去。

他覺得常安在可信,這份信任從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從感知裡紮根了。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信任都經得起刨根究底,何況此刻還有更大的威脅等在門外。

阿袁豎著耳朵想聽聽看屋外的聲音,可他聽到的隻有自己的砰砰的心跳聲,他忍不住問,“我們在這安全麼?”

“這裡麵他進不來,”常安在此刻已經坐在沙發上,他拍拍身邊的位置道,“過來,坐會。”

阿袁看著那杯熱茶,遲疑了會兒,才走過去坐到他的身邊,“你知道那是誰麼?”

“應該是黃榮強那個的大兒子。”

阿袁想起那詭異的笑容就膽戰心驚,“那他現在是人還是鬼?”

“既然黃榮強說他死了,那應該是鬼。”常安在不是很關心這個,轉而問道,“黃安娜剛才在同你說了什麼?”

阿袁想起那嬌俏女孩的慘死就不禁有些難過,“我覺得我是被鬼附身了,黃小姐把我當成那個鬼了。”他簡單交代了先前的事,最後才道,“我大概知道我為什麼每天到這時候會把賣餛鈍的板車推到這鬼地方,黃小姐那情人可能就是這時候被殺死的。如果方才你沒來的話,現在我估計也同他們是一個下場。”

常安在若有所思道,“我的猜測跟你恰恰相反。”

“咦?”

“我們大概不是被鬼附身,而是附身了鬼。”

第8章 柴刀惡魔

阿袁驚詫道,“這怎麼可能?”

常安在笑道,“你覺得我像放高利貸的麼?”

“一點也不不像。”阿袁看了看他,“你是做什麼的?”

“我想不起來了。”常安在的眼底竟難得露出迷茫之色,“就像你覺得自己是賣餛飩的一樣,我也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放高利貸的。幸好,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他頓了一頓,“我們現在經曆的是他們死前的那一夜。你隨我進黃家的時候,黃家人並沒有看到你一樣,因為在那一夜賣餛燉的阿袁出現的地點應該是是黃家花園。簡而言之,我們之前看到的應該是前置劇情,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放高利貸的陳安與賣餛鈍的阿袁。既然我們沒有真正隨劇情死去,那麼按照前置劇情的提示,我們應該能找出逃生的路。如果順利的話,也許還能找回自己究竟是誰。”

阿袁光聽著就稀裡糊塗,“這……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也許因為我們進了這棟屋子,”常安在漫不經心道,“也許死去的冤魂不甘死去,想讓我們附身在他的身上替他找出條能夠逃出去的路。”

這個理由倒是合理,畢竟不同於與黃榮強大兒子有直接%e4%ba%b2緣關係的黃家等人,賣餛鈍的阿袁和放高利貸的陳安,這兩人遭的純粹是無妄之災。

阿袁歎了口氣,轉而道,“你們在餐廳發生什麼了?”

“打雷引起了電線短路,餐廳燈滅了以後,他就進來開始殺人。”常安在若有所思繼道,“你之前不是問我看到貓了沒有?那時候我並沒看到你的貓。一直到剛才在餐廳,我快死的那刻。我看到了一隻白貓朝我撲來,那後來我倒沒了印象。等我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腳邊上是躺著隻沒有頭顱的貓。事實上,我有個猜測——你我所看到的貓,也許是替我們擋災的。”

“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我今晚賣餛飩的時候遇過三隻貓,”阿袁記得他投喂餛飩的那幾隻貓,“難道我看到的白貓就是其中一隻?”

常安在道,“我也看到過那三隻,是在我走來這邊的路上。它們攔住了我,我把買的那碗餛飩給它們吃了。”

阿袁不可思議,“難道這是它們的報恩?”

“不一定,”常安在沉%e5%90%9f了好一會,才道,“我有嘗試摸過它們,但是什麼都沒摸到。我覺得它們不是真實存在的貓,而是象征著我們有三次可活的機會。我現在還剩兩次,你之前說看到貓,它是怎麼死的?那時候你還看到了什麼?”

這說法更是詭異,阿袁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確定道,“我看到了個枯瘦的人,很像花園裡那個,但是他沒拿刀。他站在我身後準備掐我脖子,你轉頭看我時,他就不見了。至於那隻白貓就是那時候出現的,它應該沒死吧,之後又很快消失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話到此處,阿袁忽然想起黃安娜在最後塞到他手裡的東西,“對了,黃小姐給我了一樣東西,”他下意識攤開手掌,然而掌心空空如也。阿袁霎時間有點慌了,“我明明拽在手裡的,怎麼會不見了……”

“是不是這個?”常安在探手從他的袖上撚下一抹赤紅,攤在掌心間,赤紅如血珠般顫巍巍的滾動著,是顆血色的耳釘。

阿袁伸過指頭戳了戳這圓圓的珠子,有些莫名,“為什麼會給我這東西。”

常安在道,“也許是給你個留戀。”

他話音方落,目光無意間掃過茶幾上擺的那張報紙,便伸手拿了過來抖開來看,這是份很多年前的舊報紙,已泛起了硬脆的昏黃。

阿袁伸過頭去看了一眼,驚道,“這張!我之前在地上撿到過!怎麼會出現在這!”

這張報紙上詳細報道了黃家慘案,大標題下還印了張黃榮強一家人的照片。裡麵有黃榮強,劉蓁,黃安娜與黃安琪,還有……黃蓉強的大兒子黃安正。

照片上的黃安正已經很瘦了,一大家子其樂融融擠在一處,臉挨著臉,肩貼著肩。唯有他,孤零零的站在黃榮強的身後,目光陰冷瞪視著鏡頭,像是一抹怨氣滔天的背後靈……

阿袁被他看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忽然間注意到,在這張照片上有被圈畫的痕跡,有四處——

劉蓁手裡拎的小皮包著重劃了兩個圈,黃安琪懷裡抱著的士兵手辦畫了一圈,以及黃安娜耳垂上那點滾圓的耳釘也圈了一筆,儘管那耳釘色呈黑白,不過像極了他手裡拿著的這枚。

除此之外,在下麵正式報道上亦有紅筆劃線的痕跡。先一處是介紹黃家背景,裡頭特意提到了黃榮強的前幾任。

第9章 柴刀惡魔

黃榮強第一任妻子姓伏,娘家是本城有名的一家算命家族。黃榮強原來也是個推板車的小攤販,自從娶了這個妻子就走了鴻運,一夜暴富。

旁人都道是他前妻旺夫,可好景不長,他富貴沒多久,妻子就得瘋病自殺了,隻留下個瘦弱的兒子黃安正。可惜這兒子也是個有毛病的,天生有些癡傻不說,還患有躁狂的瘋病。

他之後又連娶了兩任妻子,結果都在懷孕六七個月時出了事故,一個是失足從陽台上栽了下去摔死的,另一個則是心臟病突發身亡。

有傳言稱,這是黃榮強第一任妻子化身厲鬼鬨的事。

儘管家事如此不順,黃榮強的生意倒是蒸蒸日上,滾滾財源使得他很快的躍身為了本城一大富豪。

在他第三任妻子死後的第三年,他又娶了她的第四任妻子,也便是現在的劉蓁。

這劉蓁原是黃榮強給他兒子請的看護,多年來對黃安正很是照顧,一來二去便對了黃榮強的眼,嫁進了黃家。

她也是二婚的,嫁入黃家後還帶著她與前夫生得一兒一女,這對兒女後來改了名姓,就是黃安娜與黃安琪。黃榮強倒一並視如己出。

這一家看起來倒是和睦。可惜天公仍然不肯作美,兩三年後,黃榮強的大兒子黃安正突發疾病去世。死時雙目圓睜,瘦骨如柴,可怖可歎。

報紙另對其死因進行了多種猜測,有稱是他母%e4%ba%b2家族瘋病發作自殺的,另有說是他繼母劉蓁為謀黃榮強的財產對其下毒,將其害死的。

報道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