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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魎之家 霜枝棲月 4413 字 2個月前

《魍魎之家》作者:霜枝棲月

文案

毛骨悚然的鬼屋探險故事。兄弟年上,1v1

歡迎來到魍魎之家,這是坐落在祥舟街297號的一棟獨立的洋樓,這裡曾經住著一家四口。

而你將重返這四口之家,探尋他們生前的隱秘。現在請你選擇進入遊戲的角色:

A、賣餛飩的貧困攤販

B、年輕有為的企業家

賣餛飩的阿袁遇到了買餛飩的客人,被邀請進入了一棟鬨鬼的鬼屋。

魍魎鬼魅無處不在。

主角:阿袁、常安在 ┃ 配角:黃家四口、探險四人組 ┃ 其它:鬼屋

第1章 四口之家

賣餛飩的阿袁一般要臨近晚上十點才會推著小板車到街口賣餛飩。

這時候來買餛飩的,往往是夜班族與剛剛夜自習下課的學生。

阿袁的生意很好,他賣的餛飩也許不是最好吃的,但做的大概是最用心的。肉餡相當飽滿嫩滑,剁碎的香菇與小油菜混著生%e9%b8%a1蛋攪拌進肉泥裡,再裹進薄而韌的麵皮裡。最後放入大骨熬製一天的湯汁裡,煮到熟透,盛進白瓷碗裡放在褪色的矮桌上。

瓷勺舀起一顆綻著裙裾般薄皮的小餛飩,在熱騰騰的霧氣裡,一口咬下。鮮嫩的肉餡混著鮮香的湯汁自齒間嚼碎咽下,順食道緩緩填入胃中,在微涼的夜裡是一種至極的享受。

然而阿袁從不吃自己煮的餛飩,事實上這餛飩甚至不是他包的。他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他記不得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賣餛飩的,似乎記憶的起點處他就是賣餛飩的阿袁。

這天剛巧碰上端午假期,臨到夜晚十點,附近店門已紛紛關門。

冗冗長街不見行人,便連路燈亦顯憊懶,寥寥落落僅亮了三兩盞。

牆頭閃過數點瑩綠,隨著喵喵輕叫聲,三隻野貓悄然落地聚了過來。

阿袁看著未下鍋的餛飩,正是可惜。腳邊突然有一團毛茸拱了過來,他低下頭,是一隻漆黑的貓咪。幽綠的眼眨著冷光,正一瞬不瞬盯著他。

“喵嗚——”有一隻三色花貓一躍跳上了旁側的矮桌上,它繞著桌緣溜達了圈,一%e5%b1%81%e8%82%a1坐了下來,翹著尾巴盯著阿袁。

撲通一聲輕響,在板車上支起的布棚顫了顫,一條細長的白尾巴自布棚上垂了下來。阿袁後退一步抬頭一瞧,是一隻雪白的貓正低頭俯視著他。

這三隻呈合攏狩獵的姿態,活像平日裡來搜保護費的無賴。阿袁有些好笑,索性煮了幾顆餛飩,用漏勺舀舀放至快餐盒裡,放到一旁角落給這幾隻小無賴享用。

三隻貓全竄了過去,低頭吃了起來。

回過頭來他準備收攤,旁邊卻突然有個人道,“給我打包碗餛飩。”

阿袁抬起頭看著,矮桌後站著一個男人。昏冷的路燈描不清他的模樣,他看起來就像一抹淡漠的剪影,融在渾濁夜色,挺拔如鬆柏。

儘管不曾看清這個男人的臉,但是阿袁卻莫名覺得他很眼熟——是在哪裡見過?

些許時間,餛飩已經煮開。阿袁拿出快餐盒,舀了餛飩裝妥,盒蓋後裝進袋裡,“你的餛飩好了。”

男人走了幾步,從阿袁手裡接過餛飩,“謝謝。”

路燈太昏暗,隻照的出隱約的輪廓。阿袁隻記得那雙眼睛很黑,比夜色還黑,像兩潭深淵,暗沉的好似能吞沒了所有照來的光。

阿袁在原地愣了好久,直等那男人的身影拐過街角不見後,才猛然想起他還沒有給錢。

一碗餛飩頂多也就幾塊錢,沒給就算了。儘管阿袁每日收入隻有賣餛飩的幾個錢,但奇怪的是,他對錢財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執念,就好像他已經很富有了。

角落的野貓們已經吃完了餛飩順帶叼走了快餐盒,湯汁撒了一地,很快又蒸發了乾淨。

阿袁收了攤,推著板車沿著往回走。

這一帶儘是林立高樓。鋼筋水泥堆砌出森林將廣袤夜幕分割成支離破碎的塊狀。

車軲轆哐啷啷響徹短街,街近儘頭,彎彎盈在自高樓後半隱半現,如夜色倏然睜開了他的眼。那棟橫在兩棟高樓間的小洋樓就這麼突兀的沉浸在陰冷的月光之中。

小洋樓前麵是一片小小的花園,雪白的薔薇自柵欄間爭先恐後探出,夜裡看去如一顆顆小小的骷髏頭興致勃勃窺視著行經的路人。

阿袁強壓下心底的那點不舒服,推開纏繞著爬藤的門扉,將板車推到了花園裡。

他一般會把這板車停在這裡。等第二天夜裡再來時,板車上已餛飩與骨湯已換上了新鮮的。

阿袁不知道做餛飩的人是誰,就像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賣這餛飩一樣。他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是個機器人,要做的隻是服從腦海裡那唯一的指令。

除卻白薔薇外,小花園裡儘是枯根爛草。角落的矮樹已折了腰,連帶著懸在其上的秋千也委頓在了地上。

這裡像是一處埋葬萬物的墳墓,饒是夜夜來此的阿袁也不敢久呆。他放下板車,隻拿了錢財旋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便是此刻,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響。

——哢沙、哢沙。

像是腳踩在枯葉上。有人在向他走來,一步兩步,然後站定在了他的身後。

月正當空,清輝拽著身後那人的影子,蜿蜒在荒蕪草地上,像是一條窺準獵物的黑蟒。

阿袁甚至不敢動彈,他想起聽過的一句老話:夜裡遇鬼如遇瘋狗,你越跑,它越追。

阿袁不動,那人也不動。就這麼僵持了片刻,身後那人忽然道,“你是住這的人?”

熟悉的聲音,正是剛才買餛飩的那個人。

阿袁驟然舒了口氣,“我不住這,隻是把板車暫時放在這。”在這樣的夜這樣的鬼地方能遇到一個同樣人類,委實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身後傳來咕咚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哎糟糕。”那人的聲音驟然矮了下去,好像在彎腰撿著東西。

“你呢,怎麼也會到這來?這已經……。”他回過頭去,那人好像比方才矮了一截,阿袁往後退了一步抬高頭來,驟然間,他瞠大了雙眼——

朦朦朧朧的月影間,他清楚的看到,在那平整的脖頸上空蕩蕩的,沒有頭。

“實在不好意思,”那人手裡捧著的人頭正微笑的看著他,“我的頭沒裝穩。”

第2章 四口之家

“——阿袁,阿袁!”

聲音像是夜風裡的蒲公英,從遠而來,隨風飄飄忽忽落在耳畔。

阿袁猛地往後掙去,一%e5%b1%81%e8%82%a1摔落在地。疼痛驅散了他噩夢裡的殘留的驚懼。

他捂著%e5%b1%81%e8%82%a1呲牙咧嘴的由著身邊的人將他扶起,“你怎麼在這裡都能睡著。”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阿袁撓著頭左顧右盼,還是那條街,還在那棟洋樓的花園外,隻是月亮躲沒了影,隻剩不遠處一盞路燈施舍來了一些光。

他的板車還挨著他並沒有停進去,“謝謝你啊,”他抬頭想看清那叫醒他的人,然而下一刻,他如火燒%e5%b1%81%e8%82%a1猝然退的老遠,“你你你——怎麼是你!”

眼前站著這人,竟然是剛才噩夢裡那個掉頭的男人!

那男人有些莫名,“我——我怎麼了?”@思@兔@在@線@閱@讀@

阿袁驚懼的盯著這男人,看了半響確定他暫無異樣後,才小步湊近了些,伸出手摸了摸他脖頸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問,“你的頭還在你脖子上?”

儘管才見著這男人第二次,可阿袁總覺得這男人說不出的熟悉。

男人突然笑了起來,卻沒有回答他那句話,隻道,“你醒了就好,快回去吧。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進去了。”

說著他推開了花園的門扉,往裡走去。

“等等!等等!”阿袁丟下板車幾步追了過去,拉住他,“這裡不能進去!”

“恩?不能進?”男人停了腳步,從兜裡掏出手機,劃屏解鎖,亮起的燈光照著男人的臉藍幽幽的,他一字一字念著,“祥——舟——路—2—9—7號,難道不是這裡麼?”

阿袁愣了一愣,仔細回憶片刻,“確實是這裡,你——”他看了看男人映著屏光的俊容,“你……是這裡的住戶?”

“當然不是啊,”男人笑起來,嘴角旁有淺淺的梨渦,看著稚氣也帶著幾分狡黠,“我是來這相%e4%ba%b2的。”

“相%e4%ba%b2!?在這?!”阿袁瞪大了雙眼,他下意識吐出一句與平日全然不會%e8%84%b1口的粗話,“哪個傻逼騙你來的!”

男人忽然道,“前兩天半夜我做了一個夢。”

阿袁心頭一緊,瞪著他,“夢到你的腦袋掉下來了?”

男人莫名瞅了他眼,“夢裡有一個男人給了我一張女人的黑白相片。說他想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我,然後給我了個門牌號說了地點,讓咱兩見見麵。結果我醒來後就看到這條短信了。”

阿袁湊過去看手機,顯示在屏幕裡的是未知電話,短信確實隻有一個門牌號,突兀詭怖。

“你不能進去,”阿袁不想看著這個男人去送死,他堅決道,“你要走趁現在,快走!”

男人不應聲,隻問他,“那你呢?你怎麼就能進去?”

“啊?”阿袁被他問的發懵,“因為我是賣餛飩的呀。”

男人道,“你的名字叫什麼?”

阿袁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知道,但他還是應道,“我叫阿袁。”

男人道,“你沒有姓麼?”

阿袁被他問的有幾分恍惚,“我姓……我好像姓阮?不對不對,”他回過神來肯定道,“我沒有姓的,我是賣餛飩的阿袁。”

男人倒沒有在追問下去,隻道,“我姓常,叫常安在。”

“常——安——在,”阿袁鸚鵡學%e8%88%8c般念著他的名字,“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常安在笑彎了眼,“是見過,見過很多次。”

阿袁抓了抓頭發,想了很久也沒想起來。他回想很多事都像回想上輩子一樣,能有一些淺略的印象,然而這印象還沒具象化,就隨著百轉的思緒煙消雲散。

但他不想讓眼前這個男人難過,於是臨到嘴邊,話變成了,“你這麼說,我好像是有點印象。”

常安在倒並沒有追究,他的手機響了。叮鈴鈴的鈴聲回響在空蕩的街頭,期間還嘶嘶竄著雜音像是一部卡殼老式的電話。

他低頭看手機,阿袁也湊過去一起看,亮著的屏幕裡顯示的是一個未知號碼。

“你不要接!”阿袁倏然緊張了起來,他緊緊抓著男人的袖子,明明是正炙炎夏,他竟渾身發冷乃至牙齒打顫,話裡全是哆嗦的氣音,“你快趁現在走,彆再管什麼電話了,這房子鬨鬼!根本不會有人住的!你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怎麼會沒人呢,”常安在渾然不驚,他抬手指了指隱在花園後的小洋樓,“你看,這燈不亮起來了。”

阿袁慢慢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