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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譜 歌疏 4341 字 2個月前

以,但是,司隸台要派人保護陳深和王爺你的安全!”

“陳深大概會是下一個目標,本王就不必了。”

拒絕得如此直白?

畢竟是王侯身份,劉煜身份再高也不能蠻橫著來,隻得暗中派人保護。

宋軼趕緊上前,“廣平王可否給宋軼一個落腳之處?或許此事我能幫上忙哦。”

“梅園有幾所屋子,宋先生若不嫌棄的話便也住那兒吧。”轉頭又對陳深道,“為方便司隸台保護,你也住過去。”

陳深拱了拱手,領命。

廣平王一聲令下,梅園那邊很快收拾妥當。

“他們不會讓我們住進梅園,再派人看著梅園吧?”宋軼多心地問劉煜。

劉煜隻掃了一眼外麵,便道:“你猜得不錯。”

看到陳深提著一個包袱往東邊的樓台走,宋軼%e5%b1%81顛顛跟了上去。

“殿下?”薛濤俊臉略冷,宋軼怎麼能當著他家殿下的麵去勾搭其他野男人?

劉煜隻用了數息時間打量陳深,而立之年,才學不錯,但相貌平平,他負手而立,大方說道:“由她去吧。”

薛濤便乖乖綴在後麵,不多說一句。

宋軼跟陳深套了幾句閒話,陳深都很客氣地應付了。這位被列為雪女暗殺目標的人,竟然一點不緊張,難道趙石的死法不夠觸目驚心?若仔細看,能看出他的淡靜無波,很是通透模樣。難怪雖然出身寒門年紀輕輕就被廣平王選為左膀右臂。

“陳長史可還記得雪女的模樣?”

“宋先生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看你是不是當年真的在雪山上罷了。”

陳深淡靜的眸子驟然一縮,轉瞬恢複清明,“當然在。宋先生證明這個做什麼?”

“我見過雪女兩次,雖然看得不甚分明,但說不定能畫出個模糊輪廓,就是想看看是否與陳長史記憶中的雪女一致?”

“怎麼可能一樣,真正的雪女已經死了。現在不過是有人冒充雪女殺人罷了。”

“眼見未必屬實吧,就算冒充殺人,殺的人還都是那幾個,未免太過巧合,也許現在的雪女就是當初的雪女,否則,蕭世子為何要冒死為她抵罪。不如,你我一起將她畫出來,看是不是同一個人,也免了再生出那麼多是非。”

“你果真能畫出雪女的輪廓?”

宋軼信誓旦旦,“畫骨先生的絕技整個泰康城都為之驚歎,身為他的弟子,不能這點本事都沒有。”

陳深真的被說動了。

收拾了一翻,兩人到畫齋,開始各自畫畫。宋軼磨磨唧唧地碾墨,偷偷打量陳深那邊,這位落筆非常猶豫,好幾次畫到半道又將畫紙給撕了。

宋軼偷偷給薛濤使了個眼色,薛濤心領神會,看地上扔著的紙團,不動聲色地踢到一邊,再撿起來塞進袖籠裡。

見那邊終於畫順暢了,宋軼才認真開始畫畫。

正如她所說,她沒看清楚雪女的身材樣貌,躺著的角度也確實不好推斷身高,可惜,很不湊巧,那兩次,劉煜都隨後趕到,同樣的視線,同樣的角度,有了對照物,某些東西便可以對比出來,雖然不準確,大致範圍卻是有的,至少就骨骼而言,她不至於真把雪女當女子。

可身為男子,什麼人才會扮作她?其實答案是很顯而易見的,但是沒證據啊。

“我已經畫好了。”陳深提前畫完,將畫像放在一旁晾乾墨汁,轉頭來看宋軼畫的畫像,他的瞳孔頓時又是一縮。宋軼隻用眼角餘光捕捉到他的反應,手下便畫得愈發順暢,隻是在畫最後五官時,她沒有用毛筆,而是用炭筆,勾勒出模糊淡漠的輪廓線。

一筆一劃,陳深的心都涼了半截,就在要跳出嗓子眼兒時,宋軼突然停手,直起腰,“我隻能畫到這步了。可惜可惜!”

宋軼去看陳深的畫像,毫無意外,很平凡的一張臉,幾乎沒有任何特色可言,也無法看出來跟她見過的王府中人有何相似之處。

劉煜讓小徒隸將廣平王府上至廣平王,下至灑掃的婆子丫頭,昨晚做過什麼,所見所聞全都記錄下來。加上護院家丁,近兩百份供詞,曹沫將所有供詞仔細看過一遍,再將他覺得可能有參考價值的選出來,供劉煜閱覽。

劉煜看了一目了然,“陳深去過廚房?”

“是的,昨夜醜時三刻鐘左右,有人見他端著東西從廚房那邊出來,大概是半夜餓了,夜起覓食。”

“這麼巧?”

“不過,也不是巧合,聽說最近他都有夜起的習慣,尤其是下雪的晚上,還喜歡在花園裡逛,有時還會去大街上遊走。”

這都什麼習性了?太詭異了!

“這個習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曹沫翻出一張供詞,“這是最早看見他夜起的小廝的口述,是蕭世子被抓的第二天晚上。”

“這個陳深也知道蕭世子並非雪女,卻不知道真正的雪女是誰,才想以此方法將雪女引出來?他見死不救,大概罪不至死,所以雪女才沒有對他動手吧?”趙重陽難得聰明一回,自以為是地得出這個結論。

曹沫卻不這樣認為,“屬下倒覺得陳深未必跟十六年前的事情有關係。”

“此話怎講?”

“這個……”曹沫遲疑了一下,“一種直覺吧。他夜夜出沒,與其說是想引出雪女,不如說他在試探。看到他的人說,每晚他穿的衣服都不一樣,若是想引入出來,不是應該穿著一樣麼?最好就是當年在雪上上的差不多的裝扮。”

劉煜忍不住將這個手下多看了一眼,露出讚許之色。

曹沫得意地看了趙重陽一眼,趙重陽可鬱悶了,這曹沫何時連查案子都比他能乾了?

“盯緊蕭炎和楚流雲!”劉煜最後下令。

兩人領命出來,趙重陽一頭霧水,“若說廣平王為心上人報仇,有嫌疑,我能理解。殿下懷疑楚流雲是什麼依據?”有些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蠢。他再三證實過,楚流雲是十四年前廣平王從胡人侵襲的一個村莊將他收養回來的,家人都被胡人殺死,這也是後來他在戰場上勇猛的原因,而雪女的事情發生在十六年前。

曹沫沉%e5%90%9f半晌,“大概是因為蕭世子。”

“怎麼說?”

“能讓蕭世子以命相護的,整個廣平王府你能找出幾人?”

趙重陽頓時醒悟,是的,除了蕭炎和蕭玉致之外,他能想到的便隻有楚流雲了。

楚流雲的房間。

吃過晚飯,洗漱後,蕭旭便徑直進了他的房間,楚流雲抱%e8%83%b8而立,看著他在點香料,不滿地問道:“你的%e8%85%bf沒事,為何還要點這種香料?”

蕭旭頭也沒回,很自然地說道:“雖然我%e8%85%bf能走能跳,但風濕骨痛卻是不可能治好的。不過控製罷了。”

楚流雲咽了口氣,臉色緩和了幾分,走過去,看著蕭旭淡靜無波的臉,“你真不打算說。”

“你也想知道雪女是誰?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楚流雲剛緩和下來的氣頓時被噎在喉嚨上。蕭旭將香爐蓋上,轉頭笑道:“該睡了,我很久沒睡個好覺了。”

趙重陽%e4%ba%b2自盯著這邊,看著燭光熄滅,眼神變得有些古怪,這兩位年紀不小了,諾大的廣平王府,非得擠一張床,嘖嘖,這情形略詭異啊。

一盞一盞燈熄滅,廣平王府漸漸恢複了寧靜。白天被烤全羊嚇著的人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連起夜都不敢。諾大的庭院,隻聽得巡邏的侍衛,靴子猜過雪地的沙沙聲。

今年也不知道為何,雪特彆多,這都開春了,還連續下了好幾天。白天停,晚上下,積雪未化,晚上又鋪上一層。

第一片雪花飄下,司隸台眾人便知道今夜彆想睡覺了。?思?兔?網?

他們打起十二分精神,緊緊盯著各自的崗位。陳深又起來了,慢慢悠悠地轉到廚房,拿了兩隻烤地瓜,回到屋頭,在火爐上熱了熱,香噴噴的氣息便飄到窗外。窗外的徒隸麵麵相覷,其中一個跟另幾人交代了幾句便去向劉煜回稟。

劉煜對麵的樓台便是宋軼今晚下榻的地方,樓台上也亮著燈。他一邊看著窗戶上映照出來的剪影,一邊聽手下彙報廣平王府的情況。

聽完,劉煜又凝視了一會兒窗戶上的身影,那小東西多久沒動過了,他心口驀地一震,衝上對麵樓台,隻見窗戶邊一個剪出來的身影被他帶起的風搖曳了一下小蠻腰,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人呢?”

一直守在門口的薛濤也愣了愣,竟然有人從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他毫無察覺。

“她今天做過什麼?”

薛濤將今日宋軼與陳深畫畫事情說了,劉煜蹙眉,陳深最開始廢棄的幾張恐怕多少畫出了雪女的幾分樣貌,那個小混蛋拚拚湊湊,恐怕已經知道雪女是誰了?

蕭旭是醜時時分突然從夢中驚醒的,伸手一摸,楚流雲躺的地方還有餘溫,人卻已經不見。果然,這香料已經漸漸失效了。隨便披了件衣服出門,被雪風吹得瑟瑟發抖。

趙重陽迎過來,“蕭世子有何事?”

“出恭!”蕭旭朝著廣平王居住的院落跑去,趙重陽愣了一下,方才分明感覺到蕭旭有一絲慌亂,回身看屋內,操,楚流雲何時不見的?

而同時消失的還有廣平王,暗中看守的徒隸不少,竟然也沒一個人發現。

司隸台頭一次覺得自己的部署受到了愚弄,三個人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整個王府頓時亂成一團。

一刻鐘前,一座看似荒廢的院落。高門之後,是一間矗立在荒草冰雪中的小木屋,與整個王府的富麗堂皇格格不入,平素幾乎沒人來。蕭炎掌著燈,查看神龕下麵,果然有血跡。昨日趙石應該就是被藏在這裡吧。

他方起身,門吱嘎一聲開了,寒風吹進來,讓他打了個寒顫。即便不回頭他也知道,寒風中此刻正站著一個人。

“來了?”

“嗯。”

蕭炎將燭台放在桌子上,燭光在寒風中搖曳,晃得麵前的人麵色不明。單薄的衣衫,長發曳地,雙腳赤、%e8%a3%b8,眼睛從披散的頭發中露出半隻,形容如鬼魅一般陰森可怖。

“你想怎麼死?”

蕭炎長吸一口氣,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他容色平靜地看著眼前人,目光中露出一絲慈愛,“若是能夠讓你從仇恨中走出來,我怎麼死都無所謂。”

雪女拔劍出鞘,“那將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讓你嘗嘗當年她所承受的痛苦可好?”

蕭炎嘴裡抿著一絲苦澀,答:“好!”

雪女的手在那一刻顫唞了,可下一瞬,“她”眼色一厲,長劍劈麵而來。

響亮的一聲,長劍撕破血肉,刺入了麵前人的%e8%83%b8膛。

蕭旭趕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幕,渾身血液都涼了個透。那一劍下去,並不深,劍尖拔出,順帶削掉一片肉。

蕭旭沒有說話,拔出匕首,走上前,刺進了蕭炎的%e8%83%b8膛,蕭炎用最後一絲力氣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