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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悠遊歲月 三春景 4152 字 2個月前

灶, 韓充容就見著郭敞了。

祭灶其實不乾嬪妃的事兒, 自古有‘女不祭灶, 男不拜月’的說法, 祭灶這件事隻能?由男人來。如果是尋常人家,這等祭灶的事兒一般都是家裡男丁一起來的, 可以烏泱泱一大群。可在?皇宮裡,‘分家’向來徹底, 就隻有皇帝領著兒子來祭灶。

然而?郭家的兒子很難養大, 如今郭敞膝下就兩個兒子, 其中還一個剛滿周歲, 走路都不能?,更彆提參與祭灶了。

說起來,此時郭敞膝下皇子的數量和素娥當?初剛穿越時竟是一樣的,這些年也生?了四五個兒子, 隻可惜都沒站住腳。唯一說得上‘好消息’的,大概就是賢妃馮慧所出的二皇子如今已經實歲七歲了, 可以說是初步站住了。

郭家的男孩兒容易夭折,但也往往是在?嬰幼兒時期才情況格外糟糕。到?了二皇子這個年紀,和普通孩子就差不多了,或許依舊會夭折,但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當?然,即使是這樣,也遠談不上‘保險’,所以還是要?多生?幾個備胎。一則是防著意外,二則t?是多些選擇——不過如果二皇子能?長大,優勢還是很大的。在?沒有嫡子,皇長子又夭折的情況下,作為實際上的庶長子本?身就有禮法上的支持。更何況比下麵的弟弟大了那?麼多,足夠提前造勢了。

郭敞如今就領著一個兒子祭了灶,完事之後則和恭候在?外的妃嬪見了麵,說了幾句家常話...韓春娘作為嬪位的‘充容’,此時在?眾妃嬪中也算靠前的,頗能?說得上話呢。

“...等著做什麼?進了六月便?祭灶,初四、十四、廿四...難道每次都興師動眾?”見妃嬪來的齊全,郭敞輕描淡寫地說道,還瞥了一眼皇後。

皇後張寶琴也是出身高門的,說起來在?閨閣裡時還是頗受讚譽的名門千金,隻是她和郭敞的默契並?不如先皇後——非要?說的話,先皇後真就是和郭敞把夫妻過成了合夥人,處處挑不出一點兒錯,讓郭敞從未為後宮之事分心過。

而?張皇後這上麵就差了不少?,一方麵是能?力還是有差距,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張皇後真心愛著自己的丈夫。

這不奇怪,郭敞也年輕,生?的英俊,又有多年身居高位的非凡氣度。再加上‘皇帝’的身份加成,張皇後作為一個年輕女子,第?一次嫁人,一顆春心寄托於他,這再正常沒有了。隻是問題是,感情上郭敞待她平平,對於自己的‘皇後’,他還是更希望像結發妻子那?樣——就是相敬如賓,這樣不感情用?事,更能?處理好後宮事務,他也輕鬆。

一個想談感情,一個不想談感情,這就有些麻煩了。

不過到?現在?為止,問題還不大。郭敞就不說了,自己的妻子愛自己,這或許會讓她有時不能?做到?最好,可也沒必要?上綱上線麼。而?張皇後呢,她也沒因為自己的感情就魔怔了,譬如見不得宮裡的孩子出生?,成立打胎大隊什麼的。

總的來說,張皇後會因愛生?妒,做不到?先皇後那?樣公正平和,時不時還會打壓其他嬪妃...但都在?正常範圍內。在?她主持下,這就是一個說不上和諧友愛、井井有條,但也絕非危機四伏的後宮,曆史上大多數時候的後宮也就是這樣了。

張皇後微笑著回答郭敞:“官家,你這話就是不懂臣妾們的心了...再者說了,祭灶也是大事,全都來了固然興師動眾了一些。可真個不來,又顯得怠慢了——官家官家是忙碌,臣妾們可不忙。有這等事要?做,倒還能?消磨些時光呢!”

“不至於夏日天光長,無所事事...如今等一等、聚一聚,說會子話,再加上前後忙碌的,一日就過去大半啦!”

相比起過年時祭灶,其實夏日祭灶更具有‘專門性’,而?且曆史同樣悠久。《四時月令》、《正義》、《荊楚歲時記》等書上都提到?了夏日祭灶的事。此時的傳統是,六月初四、十四、廿四日都要?祭灶。

雖然是一個月內祭灶三次,但正如張皇後所說,這類事始終不是小事。以一個‘家庭’來說,祭灶向來馬虎不得,即使女人無法參與,也不是說就漠不關心了——皇室或許特殊了些,可從本?質上來說,還真是一個‘家庭’呢!

郭敞也知道這些妃嬪們的想法...能?得到?特殊寵愛的終究是少?數。再加上後宮人這麼多,更新換代還快,大多數人都擔心自己被官家拋到?腦後、再也想不起來的結果就是,總要?儘力‘刷存在?感’。

那?種製造偶遇的事很難做到?(窺伺帝蹤可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眼下這種明?堂正道讓官家看到?自己的的機會卻是決不能?錯過的!

不過知道歸知道,這些事卻不好點破,點破了就忒沒意思?了!所以郭敞並?未順著張皇後的話說,而?是轉而?道:“這幾日聖人日常做什麼消磨時光?你們呢?”

後麵是問其他妃嬪。

能?來的都是有品級的妃嬪,這也有三十幾人了。這樣多的人,縱使殿內寬闊坐得下,那?也免不了一些低位嬪妃坐的遠,談不到?與皇帝說話——所以後麵的話問其他妃嬪,也就是靠前坐著的妃和少?數幾位嬪能?回答而?已。

這些妃嬪有的回答,有的沒回答,韓春娘是接了這話頭的,等到?前一人說完,就跟著笑說:“臣妾與姐姐妹妹們其實也差不多,隻是要?更悶得慌...姐妹們大多靜得下心,屋子裡呆著也無妨。臣妾卻是個圈不住的,總想著往外逛。”

“隻是看到?明?晃晃的日頭,就怕熱壞了,隻能?趁著不那?麼曬的時候出金華殿走走。饒是如此,還是曬黑了!官家瞧瞧,時不時又比先時黑了些?”

郭敞還真仔細看了看,但他也拿不準和上次見麵時相比,此時的韓春娘是不是真的更黑了。隻能?以自己的感覺說:“朕瞧著不像,你春冬時節,天氣晴好時出門耍的更多,曬的更厲害。如今因著炎熱,出門到?底少?些,也會躲日頭了...見著似白了些。”

韓春娘抿嘴一笑,剛要?說什麼,卻被昭容娘娘朱翠蓮搶了話:“官家,這哪裡瞧得出?塗著脂粉哩!就算韓充容是個‘黑媚子’,這般抹粉,也能?和其他人一樣粉妝玉琢。”

這話聽?起來隻是打趣,但卻是實打實刺了韓春娘一下...如果是現代社會,皮膚曬黑了不打緊,審美畢竟多元。可這是在?古代,特彆還是皇家,皇帝也和大多數人一樣喜歡皮膚白的。這時候提‘黑媚子’什麼的,就算‘黑媚子’是對黑美人的正麵說法,也讓人鬨心吧。

韓春娘可以自嘲曬黑了,但彆人提起就是另一種感受了。更彆說提及的人是朱翠蓮,明?麵上過得去外,她和朱翠蓮的勾心鬥角可沒少?過——其實也沒什麼特彆的過節,隻不過兩人在?後宮的定?位有些重合了。

韓春娘人設是積極參加戶外活動、大大咧咧的健康型美人,朱翠蓮也是身材高挑,骨骼量感比較大的健康型美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詩經》裡讚頌的齊國美女,‘碩人其欣’這樣的)。不過相比起韓春娘因為經常參加戶外活動曬黑的肌膚,她更大的標簽是又白又大,各方麵都是。

健康又美豔。

看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區彆的,但重合的部分也有。考慮到?健康有活力的類型在?宮廷不是主流,本?來就是小眾定?位了,‘生?存空間’狹窄,她們這種程度的重合就有些問題了。

特彆是朱翠蓮還有些直性子,頗為看不慣韓春娘表麵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非常心機,嫉妒之心並?不比宮裡其他妃子少?...這就有些對上的意思?了。

有這樣的關係,彆人說‘黑媚子’什麼的或許還好些,朱翠蓮來說,韓春娘立刻就聽?出嘲諷了。\思\兔\在\線\閱\讀\

“我其實也不願意大夏天的抹粉,油膩膩的,一見汗還狼狽...”韓春娘心裡不爽,表麵卻像是一點兒事沒有一樣,爽快地說:“隻是今日祭灶,雖不是什麼宮宴時候,還要?按品大妝,但也不能?太隨意了......”

然後又看向郭敞,故作苦惱地說:“官家不知道,臣妾也想要?養得皮膚白一些呢!都說白些好看,妾自然一般想法。隻是沒法子啊,實在?是安分不下來的脾性!如此,曬黑些就曬黑些吧,出去耍了再論!”

郭敞聽?了笑著點點頭:“朕前日聽?說計相過去有‘拚死吃河豚’的事兒,饕客見了佳味也是說彆的顧不上了...倒是一樣的。”

似乎是受了韓春娘這話提醒,郭敞還說:“說來,這入了伏,好到?外頭耍的遊戲,也隻有遊船了...今年禦池裡還未放過船,這兩日便?放船吧。朕到?時候也好遊賞,春娘你也來,給你放放風!”

韓春娘知道這就是叫自己伴駕的意思?,就算到?時候伴駕的不隻她一個,她也是排在?最前的一個!當?即笑著謝恩。回去之後如何事無巨細地做準備不提,隻等過了兩天,郭敞果然讓宮人在?禦池裡放了船,準備遊船玩兒。

宮中西麵有個大池子,聯通著宮內宮外的活水。不隻是池子裡可以遊船,還可以出禦池順水而?行,遊覽宮裡不少?精致——雖說大燕的皇後相對前朝是小,但到?底也是皇宮呢!一些大戶人家的園林都能?放船遊玩,皇宮自然更不在?話下!

放下來的船總共有三隻,都是一般大小,各能?容納二三十人的樣子。不過這不代表後宮主子們都能?來,船上多數人還是t?伺候的宮人而?已。其中打頭的一艘船,外觀與另外兩艘相比更加華貴,就是‘主船’,是皇帝的船。

郭敞乘這一艘船,隨行陪伴的妃嬪隻有兩位,一個是非常得寵的婉儀娘娘曹花容,另一個就是韓春娘了。

另外兩艘船,其中一艘是‘副船’,主人是皇後。陪著皇後坐的是尚淑妃、龔德妃、馮賢妃。四妃中隻差了姚貴妃,不過原先也是請了姚貴妃的,隻是姚貴妃推說生?病了,便?沒有來。至於最後一艘,外觀則更低調一些,也說不上是誰的船,其他還有想來的妃嬪都放在?這艘船上了。

當?然,一艘船上除了伺候的人外,能?容納的人是有數的。所以如果想來的人多,就隻能?一些人去不了了——這幾乎必然的,這種能?和官家接觸的機會,很多難得見到?官家的妃嬪可不會放過!

就算大家在?不同的船上,一會兒肯定?也是要?下船擺飯的,不就又能?見著了?

郭敞在?‘主船’前艙設立的寶座上坐著,曹花容與他說話。後艙設的小茶房有尚食局的人煮茶並?現做一些食物,另外上船前準備的一些小點也有,此時也奉茶、奉點過來,一點兒不因為在?船上就不方便?了。

韓春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