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不確定的看著秦爻。
秦爻的笑容愈發坦然,他的話語直白而溫柔:“不然呢?我們公司現在,就你這麼一顆搖錢樹。”
“你開這個公司,不會是為了我吧?”
“你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秦爻嗤笑了聲,懶懶道:“宋昭昭,我才不是這種感情用事的人,你也不需要這樣的人,陪在你的身邊。”
宋昭昭沒忍住,笑了。
她在一旁的酒櫃上隨意地拿了一瓶紅酒下來。
宋昭昭對於紅酒沒有什麼研究,也看不懂,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挑眉道:“這個貴不貴?”
秦爻說不貴。
“那我們坐下喝一杯吧。”宋昭昭說:“慶祝我們達成共識,並肩攜手的第一天。”
宋昭昭拿到了歌後,是在兩年後的冬天。
秦爻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說陪著宋昭昭,就真的這麼春夏秋冬,陪了好幾個輪回。
如果讓宋昭昭回想起這兩年的時光,大概就是在不斷重複的練習和進取。
秦爻一直都陪著她,所有加班到深夜,因為歌曲創作緊張焦慮到睡不著的時候,都是秦爻陪著她的。
第一年的新年,兩人坐在落地窗前吃著炸%e9%b8%a1啤酒。
秦爻說:“宋昭昭,你要學會怎麼調節自己的情緒。”
宋昭昭接過已經沒了皮的%e9%b8%a1%e8%85%bf,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問:“怎麼調節?都已經一年了,我還是沒有寫出滿意的歌。”
“我這個虧本的人都不怕,你怕什麼?”秦爻挑眉,拿起一旁的啤酒喝了一口。
他指了指麵前絢爛的煙火,笑著道:“你看,周應淮又在放煙花哄他的媳婦兒。”
宋昭昭也忍不住笑了,“江檀像個孩子。”
“我們昭昭可不是孩子。”秦爻慢悠悠的說。
宋昭昭問他,那我是什麼呢?
秦爻說:“宋昭昭是大雁,會飛到很遠的地方,去到很遠很遠。”
“之後呢?”宋昭昭笑了,大概是被新年的情緒感染,寫不出歌曲的焦躁淡了很多,她好整以暇地問:“我就去浪跡天涯啦?”
“大雁是候鳥,候鳥都會遷徙。”秦爻的聲音少了方才的笑意,突然就變得很認真,他說:“昭昭,不管你想走的多遠都可以,我會一直在寧城,等你回來。”
“可是我記得,秦家在港城。”宋昭昭側過臉,看著秦爻在煙花中精致深邃的臉,“你還能一輩子都不回去嗎?”
“不就是一輩子嗎?你要是想,我就在寧城開著這個唱片公司,陪你一輩子。”秦爻又喝了口酒,他說:“宋昭昭,人生有得必有失,我和你一樣,我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除此以外的一切,都可以拋棄。”
這句話,宋昭昭記了很久很久。
也是在這天晚上,宋昭昭寫出了自己一直都沒有寫出的歌。
歌名就叫《不可割舍》。
宋昭昭沒有告訴任何人,這首歌是因為誰才有的。
可這個世上,沒有一個創作者,會不愛她的繆斯。
宋昭昭憑借《不可割舍》,成功拿到了第二年的歌後。
而此時,歌後的頒獎典禮上,宋昭昭從主持人的手中接過獎杯,當著所有媒體的麵,笑容明媚張揚,輕%e5%90%bb了一下手中的獎杯。
這是對她這兩年的努力,最好的交代。
秦爻也真的就如他說的那樣,坐在了觀眾席上。
他跟隨著眾人鼓掌,一雙狐狸眼,漂亮的惹人側目,隻是他的目光,卻從始至終,都隻是看著宋昭昭。
“昭昭,關於這次得獎,你有什麼想要對歌迷說的嗎?”主持人笑容%e4%ba%b2切,將話筒遞到了宋昭昭麵前。
宋昭昭從容不迫的接過了話筒,笑容明亮,“首先,當然是要感謝所有歌迷朋友們一路的陪伴,我這一路走來,有過很多次迷失,也有過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還好,我最後沒有走錯路,沒有做錯選擇。在這裡,我除了要感謝我的歌迷朋友們,我還要感謝一個人。”
主持人聞言,笑著道:“聽昭昭的語氣,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呢!這個人在現場嗎?”
“在的。”宋昭昭的目光落在了觀眾席上的秦爻身上。
而秦爻%e5%94%87角帶著笑意,眉眼溫柔的看著台上的小姑娘,這一刻,所有的燈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秦爻聽見她說:“謝謝你陪我這麼久,現在我算是實現夢想了,所以,秦爻,你要不要上台,來抱抱我。”
現場的粉絲,發出了喝彩和尖叫。
所有的鎂光燈和攝像燈光,都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嘈雜。
秦爻眼中的笑意更重,他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宋昭昭麵前。
人潮沸騰,俊美異常的男人在眾目睽睽下,低頭看著麵前剛剛拿到影後的明豔玫瑰,他垂眸,聲音柔柔的:“可以嗎?”
宋昭昭眼中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她直接撲到了秦爻的懷中。
現場一片沸騰的尖叫。
秦爻低垂著頭,下巴輕輕擦過宋昭昭的發頂。
他聽見了宋昭昭堅定的聲音。
宋昭昭說:“這首歌是因為你才存在的,這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秦爻先是一愣,之後,眼中的柔和更重,將宋昭昭抱得更緊:“那真是我的榮幸。”
“秦爻。”
“嗯?”
“我把我的榮光分你一半。”
“謝謝。”
“口頭謝謝可不行,真的要謝,你能不能帶我去港城看看呢?”
現場分明是那麼的吵嚷,可是秦爻將宋昭昭說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秦爻抱著宋昭昭的手莫名的發顫,他閉了閉眼,眼尾泛紅:“好啊,那我能不能和他們說,我是宋昭昭的秦爻。”
宋昭昭在秦爻的懷中抬起頭,她眉眼彎彎,一雙眼睛那麼亮,她說:“我以為,這是我們的共識。”
不同於現場眾人的熱鬨鼎沸,頒獎晚宴門口處,一道影子形單影隻,十分的寂寥。
是鄭珩。
他這幾年變了很多,少了從前的張揚和少年氣,整個人成熟了,也穩重了。
隻是人和人的成長線,一旦沒有相交,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失去意義。
鄭珩看著台上,被秦爻抱在懷中,滿臉幸福的宋昭昭,終究是清楚的明白,自己大概是永遠失去她。
如今,鄭珩回想兩人的開始,其實無非是大少爺一時興起,對一個滿身是刺的十八線小歌手產生了興趣罷了。
鄭珩那個時候太年輕了,也太驕傲,他不知道自己的任性妄為,會給宋昭昭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後來,當他知道宋昭昭因為他失去了嗓子,失去了引以為傲的事業,他才第一次明白,自己的愛對於宋昭昭而言,隻是傷害。
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放下的。
說放下談何容易。
除去過人的身家,鄭珩也就是個普通人,禸體凡胎,會痛會苦。
他沒有辦法真的做到安之若素,也沒有辦法隔岸觀著宋昭昭一步步走到彆人身邊去。
可是還有什麼辦法呢?
他追到了港城,他字字句句的道歉,宋昭昭多倔啊,就是不肯原諒。
鄭珩後麵也就勸說自己,真的去放下。
後來那一年,江檀和周應淮結婚的第一年,他們都在明園,一起過新年。
宋昭昭從頭到尾都很開心,她幫江檀包餃子,她陪著江檀和蘇月說著玩笑話,她站在大廳裡,和兩個小姑娘笑作一團。
她那麼快樂,隻是這份快樂裡,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鄭珩和周應淮在雪地裡站了很久。
周應淮語調隨意,淡淡的問自己:“是真的放下了嗎?”
他說放下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其實沒有。
那個時候隻是覺得,這樣對宋昭昭,可能更好一點。
時間推移下去,他漸漸的明白了其實愛不一定就要得到,愛也可以是放手。
他說放下了,隻是自己放下了執念。
吃餃子的時候,他麵不改色的坐在離宋昭昭最遠的地方,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隻是這個寧城的天氣,實在是惡劣。
吃過飯,江檀和周應淮送他們離開,外麵又開始下雪。
宋昭昭沒有開車過來,也不想麻煩江檀,一個人站在路邊等車。
鄭珩鼓足了勇氣,才將車子開到了宋昭昭麵前。
路燈下,女孩子的身量纖細,在雪色茫茫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羸弱無辜,她眨眨眼,看著自己,露出一個很平和的笑容:“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家。”
“順路的。”鄭珩的喉嚨發苦,他沙啞的嗓音在雪色中更加寂寞:“昭昭,今天是新年,我送你回家吧,就像普通朋友一樣。”
宋昭昭眼中的笑容,淡了點,她認認真真的看著鄭珩,%e5%94%87角的笑容微微斂起,聲音變得認真:“可是鄭珩,我們城東城西,怎麼會順路呢?”
我們要去的,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目的地。
他們曾經深深的相愛過,是非常非常的深切的愛過。
所以鄭珩又怎麼會聽不出宋昭昭的話外之音。
他的眼底潮濕更重,看著宋昭昭平靜寡淡的眉眼,不由得苦笑加劇:“那就當...我想要送你,也不可以嗎?”
宋昭昭說不可以。
她將兩人之間的關係,劃得涇渭分明,再也沒有一絲絲越界的可能。
鄭珩驅車離開時,從後視鏡看著宋昭昭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到了最後,徹底消失不見,他不知為何,竟然眼眶一熱,就像個孩子一樣,痛哭出聲。
後來的時日,無非都是有條不紊的年歲。
鄭珩的人生,本就該是有條不紊的。
他去了很多地方,國外的那些僻靜的小島,都自己去看了看。
聽見宋昭昭的新歌,是在機場飛機落地的那刻。
隔壁座位的小姑娘藍牙耳機斷開,歌聲飄出來。
鄭珩該有多麼了解宋昭昭,了解到隻是一個聲音,就能認出她。
那個不小心公放的小姑娘很不好意思,笑著說:“先生對不起,我愛豆發新歌了,我這幾天都在聽。”
“宋昭昭。”
男人一身矜貴俊美,看起來商務範十足,卻能夠準確的念出這個名字。
小姑娘很震驚,瞪大了眼睛看著鄭珩,說:“這位先生,你也是宋昭昭的粉絲嗎?我們昭昭居然還有這麼帥的粉絲!”
鄭珩笑了笑,說是的,宋昭昭的每首歌,自己都聽了。
“先生,是這樣的!”小姑娘激動的拿出了手機,“我是宋昭昭寧城粉絲後援會的管理員之一!你想不想參加我們寧城的粉絲後援會,有什麼物料,我們都會發在群裡。”
這個感覺很奇妙,鄭珩也不知道自己是發了什麼瘋,竟然真的就聽了這個小姑娘的話,加了個莫名其妙的粉絲後援會。
後來,鄭珩參加了群裡好幾次活動,無一例外,出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