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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纏吻 傅五瑤 4394 字 2個月前

都覺得這個孩子實在是太討厭了。

她真的很難去喜歡這個讓她的情緒被激素支配,讓她浮腫又痛苦的孩子。

也許是她表現的太明顯,寧母發現了,寧母生氣的說:“寧含櫻,你不能仗著周墨行喜歡你,你就任性妄為!這是周家的骨肉,你現在為人母%e4%ba%b2,就應該擔負起這份責任!”

寧含櫻從小到大一直深埋的壓抑,在這一刻悉數爆發。

她聲嘶力竭,她泣不成聲,“為什麼我要負起這份責任!小時候,我要負起做寧家女兒的責任,我要優秀,我不能出錯!可是我沒有姐姐聰明,所以你們不愛我!後來成年了,我要負起寧家榮辱的責任,所以我先是要嫁給趙忱,之後要嫁給周墨行!現在,我又要為人母%e4%ba%b2了嗎?”

她的話,讓寧母愣住了。

寧母呆呆的看著她,大概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最乖巧懂事的小女兒,為什麼會說出這麼叛逆的話。

而不遠處的周墨行,將這些,聽得清清楚楚。

寧含櫻不知道,周墨行去找了寧父和寧母。

周墨行說:“含櫻不需要擔負責任,她隻是她自己,她從前過的不開心,如今我除了希望她開心,彆無所求。”

這天夜裡,周墨行回來得很晚。

他說大雪封路,車子停在了半道,所以才耽擱了。

寧含櫻白天剛和寧母吵了一覺,此時聽見周墨行這般說,這時隻是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周墨行在她身側躺下,從她背後抱住她。

他像是在哄孩子,語調溫柔的不像話:“今天在家裡做了什麼?有沒有想我?”

寧含櫻沒說話。

周墨行笑了笑,愈發縱容,他說:“我有想你,很多次。”

他語調繾綣,若是旁人聽來,可能會覺得虛幻。

可是對於寧含櫻而言,一切不過就是家常便飯。

她依舊沒說話,隻是顫唞的眼睫出賣了她的心事。

她的眼尾有輕微的紅。

周墨行看得真切,他指腹輕輕擦過寧含櫻的眼底,低聲說:“如果不開心的話,就罵我好了。”

“我罵你乾什麼?”寧含櫻終於還是睜開眼,她轉過身看向他,眼中的委屈那麼濃:“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我一直被推著往前走?沒有人管過我喜不喜歡!所有事情都是這樣!”

可能是夜色太深,亦或者一整天的積壓在這一刻爆發,她幾乎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周墨行,我過的不開心。”

‘不開心’三個字,帶著哭腔。

周墨行在這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叫後悔。

他想他當初應該是錯了,用了那麼強硬的手段,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也不是說愛意的增減,此時彼時有何差彆,隻是天之驕子第一次愛人,於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該用什麼樣的姿態。

他沒有考慮周全,一開始要了她的餘生,卻沒有問她願不願意。

喉間似乎有窒息的感覺湧上來,周墨行的喉結滾動,良久,聲音沙啞不成調:“對不起。”

寧含櫻眼中的委屈,被錯愕替代。

她的眼淚滾落洶湧,從眼角滑落,滲進纖細的織料,留下水痕。

她說:“我沒有做好準備,我不能做好一個母%e4%ba%b2。”

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

周墨行平靜的笑笑,他說:“不能就算了,沒有人規定,人要活得麵麵俱到,你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

是兩個月後的心理治療,周墨行才知道,寧含櫻得的是抑鬱症。

她生病了。

於是,這個孩子的存在,徹底成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周應淮出生之後,寧含櫻不願意看多看他一眼,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周墨行所做的,無非是將這個孩子放在了離寧含櫻更遠的地方。

人生在世,一個人的心中孰輕孰重終究是有一把秤在的。

彆人怎麼看的又有什麼要緊呢?

他隻希望他的妻子能夠開心快樂,至於其他的一切,都是輕如鴻毛。

周墨行回想自己這一生,鮮衣怒馬,鮮花烹錦,美不勝收,都好像無關緊要的默片。他唯一心悸,不過是圖書館內,少女寧含櫻看向自己德那一眼……

第274章 昭昭(一)

秦爻是個野心家,要是用旁人的話來說,他是個在生意場上無所不用其極的惡人。

秦爻接手秦家的生意,是在17歲。

港城秦家,不算是什麼乾淨的人家。

秦爻對於父輩的資產照單全收,至於那些洗白之類的事情,並不上心。

他不在乎光不光采,很多時候,他隻在乎利益。

也許是年輕氣盛,也許是運氣不好,總之,就在秦家的生意如火如荼的某天,他被仇家綁架了。

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甚至於,秦家那些人在接到綁匪的電話,說需要準備數量不菲的港幣時,也都默契的選擇了閉嘴,不報警。

沒有人想要秦爻活著。

他的手段太瘋太狠,已經威脅到了家中其他的人利益。

“那就讓他去死,秦家那麼多的孩子,難道就找不到一個能夠取代他的?”

有年長的老人語調中充滿了威嚴不屑:“我早就勸他割血讓利,有些東西就是不該碰!他碰了,就是他現在該死!”

“可是秦爻也是為了我們秦家...”有人低聲替秦爻說話:“要是這筆錢真的不能準時到賬,對方狗急跳牆怎麼辦!”

“既然做的就是刀口%e8%88%94血的活!那就不要怪彆人心狠手辣!”又有人憤憤不平地說:“他現在自己被抓了事小,秦家要是因為他的事情出了什麼岔子!我們都不會放過他!”

一席話冷血的淋漓儘致,但是卻得到了滿堂的喝彩。

沒有人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是啊,秦家不容有失,至於秦爻是死是活,無關痛癢罷了。

秦爻坐在昏暗的倉庫裡,看著監視器上,那些所謂的家人的嘴臉,良久,輕笑了一聲。

“我還真是可憐你。”張五爺抬手,關掉了監視器,老態龍鐘的男人,還是能看得出來一身磅礴殺氣,他緩慢的走到了秦爻麵前,看著這個渾身都是刺的年輕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秦爻,你為了這個一群人搭上性命,有意義嗎?”

確實是沒有任何意義。

秦爻眼皮低垂,那雙狐狸一般眼睛,此時情緒深不見底。

他漫不經心的勾起%e5%94%87角,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做人倒黴至此,還要被抱怨冷嘲,確實下賤。”

張五爺一愣,之後,語重心長地蹲下,“秦爻,我和秦家的那些人不一樣,我看好你,也看好你的將來,你和我乾,以後我死了,我的東西都是你的。”

張五爺膝下無子,對於秦爻這個最大的對家家主,真可以說是又愛又恨。

“您這話說的,多冒昧。”秦爻抬起眼皮,漫不經心的看向張五爺:“我就算是再怎麼自甘墮落,也不能做這種給對家當孫子的事吧?”

“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張五爺臉色一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因為起身的速度太快,身型搖晃著,連忙扶穩了拐杖,道:“秦爻!我是看你還算有點本事,才起了愛才之心!你現在落在我手上,要殺要剮都是我說的算!秦家那些人,遠水救不了近火!管不住你!”

秦爻不為所動的笑了笑,他說:“好啊,那你弄死我好了。”

張五爺的麵色更加難堪,他捏緊了拐杖,冷哼一聲,走到了太師椅上坐下,看向一旁自己的手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們沒聽見秦大少爺的話嗎!他現在是不想活了,你們就成全他!”張五爺說完,不耐煩地揮揮手,“外麵就是漁港,把他和死魚一起扔進海裡,一了百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在九龍城看見這個混賬玩意!”

說完,一旁的幾個手下便麵無表情地朝著秦爻走過去。

“秦大少爺,要怪就怪你們秦家的人,心太硬了!”為首的手下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笑起來越發的瘮人,他上下掃了秦爻一眼,臉上的笑容染上了狠戾,“你就算是死,也是你們秦家的人想要你死!”

秦爻隻是不為所動的聽著,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分毫的變化。

他確實是棋差一招,算漏了人心的惡劣程度。

但是時至今日,這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出來的,所以他不後悔。

“那麼多廢話?”秦爻嗤笑:“我今兒個交代在這裡,我也不會記住你們這幾個蝦兵蟹將。”

秦爻掃了眼刀疤男,後者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難堪。

秦爻平靜的閉上眼,語調寡淡:“你們還不配被我惦記。”

一旁的張五爺聽到這裡,冷笑了聲:“秦爻!老子也快活到頭了,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傲氣的人!你說的對,他們不配。”

幾個手下麵麵相覷,之後皆是不解的看著張五爺。

而張五爺從口袋裡拿出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秦爻的額頭,“我%e4%ba%b2自送你上路。”

一聲沉悶的槍響在偏僻的倉庫響起,下一刻,刀疤和另外的兩個手下將已經失去意識的秦爻扔進了海裡。

作為一個混跡黑白兩道的男人,秦爻的皮相淩厲有餘,霸氣不足,很多時候都顯得過分漂亮了些。

秦爻的父%e4%ba%b2還在世的時候,說秦爻生得像狐狸,九命的狐狸。

秦爻之前不以為意,甚至覺得這種說法又蠢又好笑,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父%e4%ba%b2說的也許是對的。

他落海之後不僅沒有死,反而因為傷口的刺痛恢複了意識,他被一艘前往寧城的漁船救了上去,安置在了客房修養身體。

他中了一槍,十分虛弱,日日躺在床上,也不說話,隻是看著窗外的風景。

他身上沒有任何的通訊設備,也沒有錢,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活出了平生最狼狽的樣子。

也有人好心,問秦爻需不需要手機聯係家人。

秦爻謝了聲,拿過手機卻沒有打電話,而是看了看最近的新聞。

秦家選了新的家主,理由是自己還年輕,打算出國留學。

甚至連死訊,也一並瞞了,就好像這個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他秦爻這個人。

秦爻把手機還給了好心人,之後的時間,除了睡覺,就是吃飯。

等到船靠岸,他身上的傷口也差不多愈合了。

他原本想找個機會回到港城,於是聯係了自己的心腹。

結果電話那頭,心腹結結巴巴地說:“少爺,張五爺他們現在都在海裡打撈你的屍體,因為有附近的漁民說,看見你還活著,這段時間,你還是先避避風頭吧。”

還真是禍不單行。

秦爻知道,這個港城,一時半會兒,可能是回不去了。

“盯緊秦家,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彙報。”秦爻冷冷道:“尤其,是他們的新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