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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纏吻 傅五瑤 4346 字 2個月前

說:“是啊,我放下了。”

寧城大雨如注,江檀抱著團團,在一眾保鏢的陪同下,重新回到了明園。

團團小兔耳朵豎得老高,顯然對這個新地方充滿了好奇。

管家看見江檀抱著團團走進來,連忙迎上,道:“江小姐,周先生說,今晚他要在老宅用飯,您想吃點什麼,和我說就好。”

江檀其實很不習慣,不習慣周應淮這個人,突然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了。

可是江檀也知道,必須要習慣,周應淮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他的時間不是自己能獨享的。

江檀摸摸團團毛茸茸的腦袋,笑笑,低聲道:“隨便吃點什麼吧。”

管家便笑著應下。

江檀轉身朝著樓上走,她原本住的房間被周應淮改成了花房溫室,這一次入住,自己的行李被理所當然的放在了周應淮的臥室裡。

江檀抱著團團在床上坐下,看著落地窗上雨水流淌的痕跡,才輕輕地說:“團團,以後我們就要住在這裡了。”

團團趕了這麼久的路,困得要死,在江檀的手中翻著肚皮,呼呼嚕嚕的睡著了。

而江檀隻是看著落地窗發呆,她知道周應淮這次去周家會麵臨什麼,隻是她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也許是從前的種種太過真切,時至今日,江檀其實並不能很篤定的相信,周應淮一定會娶自己。

他是真的想做到,可是事情沒有落地,一切都是未知的...

江檀不想像一個幽怨的女孩子,為了和愛人的將來忐忑不安,可身份地位的懸殊,是懸在頭頂的利劍,一切沒有塵埃落定,終究是難以安心...

此時的周家,氣氛也確是凝重。

周墨行看著周應淮,欲言又止。

男人在抽煙,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隔著輕煙薄霧,眉眼冷淡到極致,高不可攀的淡漠。

“去過集團了嗎?”周墨行抿了一口茶,沉聲問道。

周應淮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慢條斯理的抽完了一整根煙,才笑笑,一邊熄滅煙頭,一邊緩緩道:“您現在最關心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第165章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周墨行聞言,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看著周應淮,緩沉道:“你現在連和我多說幾句的耐心都沒有了嗎?”

兩人坐下下午潮濕的屋簷下,隔著雨幕和一整片人工池塘,看著對麵唱腔婉轉的黃梅戲。

的確是很風雅,但是身處其中的兩人,不見得看進去幾分。

這婉轉動人的唱詞,隻是在給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助興。

“您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要我怎麼回答?”周應淮笑笑,語氣聽不出半分為難,“我要是說我沒有耐心,免不得要被說是沒有良心,可是我要是說我有耐心,真是連我自己都不信。”

周墨行猜到了周應淮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於是,他的聲音堪稱平靜:“沒關係,我知道你現在看我礙眼,但是你彆忘了,我終究是你的父%e4%ba%b2。”

茶水氤氳開一片熱氣,使水色沸騰。

周應淮低垂著眉眼,聲色寡淡:“我打算這段時間訂婚,來年春天,和江檀結婚。”

周墨行終究是沒有忍耐住火氣,瞪著周應淮:“你倒是真的迫不及待!”

“畢竟是要娶自己心愛的女人,還請您諒解一下。”

周應淮漫不經心:“我現在也不是在問您的意見,我隻是在通知你。”

“你還能通知我,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周墨行哼笑,冷聲:“我可以不插手你要娶江檀的事情,我甚至能幫你在周家那些人麵前說好話,隻要你把黎宴南這件事處理掉。”

周應淮臉上的笑意淡了點,他身體後仰,雨水濺在地上,有那麼幾滴,落在他的褲腳。

他滿不在意的看了眼,益發冷靜的語氣:“周家那些人就算是不同意,又能怎麼樣?我要娶江檀,就是娶了。”

“嗬...”周墨行不屑的笑,“你當然可以不顧所有人的白眼和不滿,把江檀娶了,但是周應淮,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周家現在雖然是你在做主,但是你想做一言堂,還是嫩了點,你要是真的什麼都不顧,就娶了江檀,是,他們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要讓江檀在周家過得磕磕絆絆,還是輕而易舉的。”

周墨行看著周應淮終究還是有所觸動的麵容,聲音放緩:“你應該也知道,一個女人,想要在周家好好的生活,是多麼的不容易,你要是真的喜歡江檀,還是應該多替她想想。更何況如今,黎宴南已經把和我的私怨,遷怒到了周家身上。”

“您這是軟硬兼施,逼得我不得不就範?”周應淮冷笑,麵無表情的看著周墨行,“我還有第三條路,就是把你交給黎宴南,讓周家那些最最顧及聲望和周家榮耀的人,逼你給黎宴南道歉。”

周墨行表情一僵,氣有些湧上心頭,他表情變得陰沉:“你要是真的這麼做,你有想過你母%e4%ba%b2嗎?她是首當其衝受到傷害的那個人。”

周應淮放在桌案上的手,手握成拳。

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一個女人的一生,全係於丈夫的榮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第三種可能。

周應淮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餘地。

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時間問題。

可是....

他的腦海中又劃過了那天在黎家門口,黎宴南說的種種。

無一不對,都是血淋淋的現實。

周應淮不知道,如果和黎宴南之間一旦鬨翻,徹底站在了對立麵上,那麼江檀會不會知道那些過去。

他自認自私自利,從未想過將這些事情告訴江檀,畢竟有些仇恨和過往是既定的現實,已經沒有了改變的可能。

周應淮%e5%94%87線發白,眸中越發的冷意彌散。

周墨行看得出周應淮在顧慮,他微笑,緩緩道:“我們終究是%e4%ba%b2生父子,你和我之間,哪裡有什麼深仇大恨,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處理掉黎宴南,之後,再來處理我們之間的私怨。應淮,我到底是想要讓你坐穩周家家主的位子的,這一點,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周墨行起身,走到了周應淮麵前,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們先吃飯,一邊吃飯,你一邊好好想想,我說的對不對。應淮,我是你的父%e4%ba%b2,我身敗名裂,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席間自然是冷清,一頓飯,父子二人都食之無味。

周墨行讓管家給周應淮倒酒,他表情溫和,是一貫於政壇帷幄時的遊刃有餘。

他語重心長地說:“剛剛我們兩個人聊得不怎麼開心,但是現在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就把那些不開心忘了吧。黎家從前的那些事情,一旦捅破,我這麼多年的臉麵掃地,而你臉上也不會有光。”

周應淮不動聲色的抿酒。

周墨行看著他平靜到滴水不漏的麵容,笑笑,接著道:“屆時,周家內部亂成一鍋粥,你的江檀嫁進來,隻怕是日子不會好過。”

周應淮捏著酒杯的手,骨節有些泛白。

當天夜裡,周應淮聯係了黎宴南。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線溫和雅致,帶著細微的笑意,道:“怎麼?周墨行逼你來找我?”

黑色賓利,車內,周應淮坐在後排,雨水從半掩的車窗飄進來,驅散酒意,周應淮的聲音冷靜到聽不出半點端倪,他說:“你要怎麼樣,才能大事化了?”

“周應淮,這話應該我問你,你覺得如果你是我,要怎麼樣才能放下?那是活生生的人命!”

黎宴南嗤笑,笑聲中的冷意刺骨:“怎麼?周墨行給你開了什麼好處,讓你現在能為了他說出這麼喪儘良心的話?”

周應淮一直都沒有什麼良心,良心這種東西,無用又累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是周墨行的話,點在了他的軟肋上。

“我不在乎什麼良心。”周應淮語氣冷淡:“我隻想要江檀能在我身邊無憂無慮。”

“你這是打算掩耳盜鈴?周應淮,我都告訴了你江檀的父母是怎麼死的,你怎麼還有臉強求?”黎宴南聲音冷戾:“還是說,你非要讓江檀聽見這一切,讓她難過,才肯放手?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第166章 周太太應該是什麼樣的

黎宴南聲音冷戾:“還是說,你非要讓江檀聽見這一切,讓她難過,才肯放手?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周應淮眯眸,眸色危險:“黎宴南,你也拿江檀來威脅我?”

“這算是威脅嗎?你如果覺得算,那我就是威脅!”

黎宴南冷笑,一開始溫和已經徹底消失,他的聲音變得公事公辦的寒意彌散,“你如果幫周墨行沆瀣一氣,我就告訴江檀,她眼中完美的枕邊人,究竟是什麼貨色!”

仇恨是多麼富有力量和蒙蔽人心的東西,很多事情,它都能逾越愛意,變成最最具有殺傷力的利器。

黎宴南是愛江檀的,可是在仇恨麵前,愛微不足道。

“你有想過江檀知道這一切,她的人生會怎麼樣嗎?黎宴南,不是所有的真相,都有大白於天下的必要。”周應淮淡淡的,一字一頓:“你告訴江檀,她改變不了什麼,她隻會痛苦。”

“可就算是痛苦,她也有知情權。”黎宴南聲音冷漠至極,他好像是在給自己的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又好像隻是在自我催眠,“周應淮,你憑什麼覺得,江檀不想知道?”

黎宴南頓了頓,聲音突然冷靜下去,“當然,不到最後一步,我也不想傷害江檀,這些事情我也不想告訴江檀,周應淮,隻要你願意幫我讓周墨行公開道歉認錯,江檀的事情,我這輩子守口如瓶,絕不說半個字。”

周應淮想,這一切果真是可笑。

無論是周墨行還是黎宴南,都想要用江檀來威脅自己。

他的檀檀是那麼的單純,那麼的無辜,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管是周家的事,還是黎家的事。

可是她,卻成了最有力的籌碼。

車內的光線昏暗,照在周應淮臉上,他的表情看不真切,隻是周遭的氣質,刺骨的冷,他開口,緩慢而沉著:“黎宴南,你對江檀,究竟有多少的愛?你自己說的出口嗎?”

這一次,黎宴南沒有回答,他掛斷了電話。

其實黎宴南就在江檀曾經居住的小區樓下,江檀所在的那個房間,整整一夜,燈光都沒有亮起。

黎宴南知道,她現在就在周應淮的身邊。

她選擇了周應淮,在從前那麼多的牽絆和傷害之後,還是選擇了周應淮。

黎宴南不知道自己剛剛和周應淮說的這番話,究竟有多少的私心,也許內心深處,他覺得周應淮和他一樣,應該和江檀的人生保持距離。

他們都是不能乾乾淨淨陪著江檀的人,有些汙點,是注定一輩子洗不乾淨。

可是周應淮還是選擇了留下江檀,哪怕是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