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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纏吻 傅五瑤 4438 字 2個月前

好一個強求。

周應淮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握住,一時間呼吸都是刺痛的。

他很想就這麼狠狠的教訓江檀,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麼難聽的,錐心刺骨的話。

可是他捏著她下巴的手,分明都在發抖。

他根本無法對眼前這個女人說出什麼重話。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信。”

周應淮平靜的,緩緩放下手,他低聲,帶著壓抑:“江檀,我會做給你看,我能給你的,絕對不僅僅是現在這樣的關係。”

江檀很想說,周應淮,真的沒有必要這麼為難自己。

可是她說不出口。

今天晚上她說的話,已經足夠刺耳了。

周應淮的表情,分明也是被她說的話傷到了。

“周應淮,我有很多需要考量的東西,不是你說一句為了我在爭取努力,我就能不顧一切的。”

江檀已經恢複了平靜,她看著周應淮,微微一笑:“我現在也有很多很多需要守護的東西,但是今天晚上,我是開心的。”

周應淮有一瞬的詫異。

在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剛剛結束的如今,周應淮沒想到江檀會說‘開心’。

他反而徹底沒了脾氣,低低啞啞的嗓音,輕聲問:“開心什麼?”

“開心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江檀眉眼清亮,認真的,帶著無限的虔誠:“24歲的江檀會很開心的,我替她謝謝你。”

24歲的江檀,會很開心。

可是25歲的江檀,已經不相信虛無縹緲的好聽話了。

她需要的,是實實在在可以握在手裡的安全感。

江檀沒有說完,但是周應淮都明白。

他再度摸著她的頭發,冗長的沉默,最後敗在了江檀的笑靨中。

他說:“是我沒有好好保護24歲的江檀,檀檀,我向她說聲對不起,她會原諒我嗎?”

江檀笑著笑著,眼淚掉了下來。

這天晚宴的事情,並沒有如同江檀所想的,成為一樁麻煩事。

好像沒有任何人提及,日子安安穩穩的過,沒多久,就到了出國的日子。

江檀這次要去的,是一個西方的小島,預計一周就能回來,和她一起回來的,將是這個城市最優質的教師。

晨曦需要新鮮的血液,而這個血液,隻有江檀自己去找,才能萬無一失。

周應淮送著江檀到了機場,從紙袋裡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當地的一些便民熱線和主要醫院的地址,還有醫院院長的私人聯係方式。”

周應淮將文件放在江檀的手中男人表情清淡,緩緩道:“當然,我希望你沒有用上它的時機,但是如果真的有這一天,我也希望你不要沒有準備。”

江檀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紙皮袋子。

她握緊了些,抬起頭朝著周應淮笑,“好,我知道了,你放心,你也好好工作。”

周應淮摸摸江檀的頭發,柔聲:“嗯,去吧。”

飛機駛離地麵,周應淮的車就停在機場門口,他指尖煙火明滅,看著那架載著江檀的飛機,遠離了自己的視線。

怎麼會舍得呢?

江檀一個人出國,他好幾個晚上沒睡好,想著她一個人要怎麼麵對陌生的地方。

可是每一次,幾乎也是下一刻,就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說:“江檀一直把自己照顧的很好,不管你周應淮在不在身邊。”

還真是刺耳又真切。

周應淮不得不承認,他有一種無力感。

一旁的電話響起,沒有備注,周應淮看了眼,接起,是黎宴南的聲音。

“有時間嗎?見一麵吧。”

這個電話,在周應淮的預料之內。

他眉眼未動,掐滅了煙,淡淡的說:“地址。”

黎宴南報了個地址,是黎家的舊址。

周應淮捏著煙的手一頓,之後,不動聲色地說:“知道了。”

此時的黎家門口,黎宴南看著麵前的斷壁殘垣,還有蕭條落敗的門第,有些恍惚。

真是時移境遷,當初的黎家有多麼門楣煊赫,眼前這一幕,就有多諷刺。

江檀出國有事,對於黎宴南來說,算是個機會。

他總算是可以好好的和周應淮算這筆舊賬了。

周應淮抵達時,黎宴南已經一個人駐足良久。

他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桃花眼微微眯起,銀邊半框眼鏡後,眸色凜冽,“來得夠快的。”

“確實,也是不能再拖了。”

周應淮語氣平靜,他走到了黎宴南身側,淡聲:“黎家當年的慘劇發生時我還年幼,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

“是啊,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父%e4%ba%b2周墨行歲數都已經一大把了。”

黎宴南哼笑,扯了扯%e5%94%87角,笑容冷冽:“你說他這麼多年,有沒有想過我的父母?”

“當時你父母的車禍,是一場意外。”

周應淮緩緩道:“但是我承認,黎家的落敗,確實和周家有關,你現在想怎麼樣?找我要個公道?”

“這世上最一文不值的就是公道,周應淮,你知道我為什麼等到江檀出國了,才來找你嗎?”

黎宴南說到這裡,似笑非笑的看向周應淮。

周應淮眉心凝住,“你什麼意思?”

“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江檀,你有真的去了解她嗎?”

黎宴南眉眼複雜,毫不客氣的譏諷:“要不是你們周家始作俑者,江檀也不至於成如今這個樣子。”

說落,黎宴南就感覺到周應淮一直波瀾不驚的目光,終於有了波動。

他的眸光冷冽,逼視著他。

“你什麼意思?”周應淮聲音發冷。

“你急什麼?”黎宴南好整以暇地看著周應淮,黎宴南指了指黎家的大門。

“黎家落敗多年,現在不過是我撐著,勉強維持往日風采。周大少爺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就這麼說兩句,你至於急了嗎?”

第123章 我們兩個,誰都不配愛她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太重,幾乎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程度。

周應淮眉眼間蘊著戾氣,他麵色寡淡,但是聲音分明透著錐心的冷意:“黎宴南,我們兩家之間的事,你說,那就就事論事地說,何必招惹到江檀身上?”

“你以為是我想要招惹到江檀的身上?”黎宴南冷笑一聲,挑眉,表情透露出戲謔:“周應淮,我比任何人都不想這件事和江檀有關係!”

一時間,竟是一片死一般的安靜,隻剩下陽光中糾纏的不知名的昆蟲鳴叫聲,還有光線燥熱流淌的聲音。

周應淮表情緊繃,“我今天之所以肯過來,隻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周家確實有些手段不夠光彩,如今周家在我手上,我勢必要負責。可是黎宴南,這不代表我對你們黎家的事情心懷愧疚。”

“生意場上的事情,有什麼可愧疚的?”黎宴南平淡的笑笑,看著周應淮:“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沒想讓黎家靠著周家的愧怍之心在寧城重新紮根。”

“既然如此,你找我想做什麼?”周應淮沒了繼續聽下去,相互拉扯的心思。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黎宴南說的,關於江檀的每一句話,無疑都是在他的底線上踩踏。

“我找你,是為了江檀。”

黎宴南聲音落下,周應淮原本就難看至極的表情,越發的死氣。他冷笑,緩緩道:“好,你說。”

黎宴南想,倘若時鐘可以撥回到當年,他必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止父母離家。

彼時他也不過稚子,家中和周家合作,到了最後,不僅沒有半分的收益,反而受製於人。

黎宴南的父%e4%ba%b2是文人從商,多了太多的善意和理想情懷,以至於在當時急功近利的周墨行麵前,被折騰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場所謂的合作,一開始就隻是周家對黎家單方麵的屠戮。

後來,黎家一寸寸的退讓,被周家蠶食,也在情理之中。

黎宴南明白願賭服輸的道理,也知道自己的父%e4%ba%b2當年總歸是輕信在先,才讓周墨行有了可乘之機。

所以,黎宴南並不會僅僅因為這個,就對周家懷恨在心。

可是,周墨行竟然趕儘殺絕,為了覆蓋自己當年在商戰中的不當行為,以防止因此而影響了他從仕的路,竟然叫人在黎宴南父%e4%ba%b2的車子上做了手腳。

“我父%e4%ba%b2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但是,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安排好了一切,帶著我的母%e4%ba%b2赴死了。”黎宴南說到這裡,平靜的看著周應淮,他聲音淡淡的:“周應淮,你猜猜,這是因為什麼?”

人在什麼情況下,才能從容地赴死?

周應淮知道。

而黎宴南見他不說話,語調毫無波瀾的說出了答案:“因為他知道,他不死,周家永遠不會放過黎家,隻有他死了,這一切才能結束,我的其他%e4%ba%b2族才能帶著我和李家所剩不多的財富,離開寧城。”

黎宴南輕笑了聲,他的聲音幽幽的:“周應淮,我的父%e4%ba%b2用他自己的死給我鋪了路。”

“這些我都知道。”周應淮冷淡的看著黎宴南,他語調同樣緩慢:“但是時移境遷,你我都很明白,你手中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證據。”

周應淮此人,冷清無良心,就是這麼涼薄。

黎宴南想,在江檀的事情上,他周應淮算是栽了大跟頭,可是這個跟頭,本身也隻是周應淮已經心甘情願罷了。

若是換做旁人,哪裡能讓周大少爺折損一分一毫?

在這樣的血海深仇麵前,他都能像個無事發生旁觀者,不要說愧疚了,就連一絲絲的不安都沒有。

“是啊,我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我想你應該也沒有仔細的研究過這場害死我父母的車禍吧?”

黎宴南笑笑,“畢竟,誰會拿著自己父%e4%ba%b2的汙點反複的品味賞玩呢?”

周應淮那雙雅致矜貴的眼睛,看什麼東西、看任何人,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淡感,哪怕是此時此刻,他也能用坦然的語氣說:“黎宴南,你難道會拿著你%e4%ba%b2人的過錯反複看嗎?”

好一個反問。

黎宴南氣極反笑,他搖搖頭,看著周應淮:“確實,你不看也是應該的,但是周應淮,我會好好研究,所以,我也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你知道,我父母那場車禍,那場讓他們屍骨無存的車禍,發生在哪裡嗎?”

黎宴南驀然走近周應淮,他的聲音陡然轉冷,表情一片寒氣:“就是你想的那個答案。”

“在江南。”

黎宴南眼中的笑容冰冷,他用拉著他們兩人一起下地獄的聲音說:“周應淮,那場車禍害死了兩個無辜的路人,這世間的事情真是巧得很,那兩個無辜的路人,就是江檀的父母。”

周應淮表情冷寂,直到這一刻,瞳色在一瞬間變得幽深諱莫。

他不說話,而黎宴南的笑容偏執,他的眼神透著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