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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纏吻 傅五瑤 4379 字 2個月前

多麼諷刺啊,江檀這麼一個沒有安全感,對什麼都充滿防備的人,哪怕是喝醉了,還是會信任周應淮。

她連自己的西裝外套都不肯穿,但是會允許周應淮將她抱進懷中。

黎宴南沉默的看著周應淮的庫裡南消失在了視線中,才終於收回視線,自嘲的笑了聲。

車內,江檀昏昏沉沉的睡著。

周應淮看著她不省人事的模樣,有一種難掩的怒氣,比剛剛電話中,江檀字字鋒芒的和自己吵架時,還要明顯。

他冷著臉,突然搖下了車窗。

呼嘯而過的風帶著悶熱焦灼,從江檀的臉上撲過。

江檀清醒了點,詫異而生氣的看著周應淮:“你開窗乾嘛!”

“醒了是嗎?江檀,你喝了多少?”

周應淮餘光看著江檀,聲音淡漠:“我希望你記住,你是女孩子,我知道你需要應酬,但是最起碼的,你應該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什麼時候不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江檀有些生氣,她將車窗關上,車內氣氛安靜到了極致。

她看著周應淮,反%e5%94%87相譏:“倒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想要查你,易如反掌。”

周應淮冷淡的扯了扯%e5%94%87角,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江檀和黎宴南拉扯的樣子,說不出的煩悶。

他的聲線涼薄寡淡,“江檀,你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這麼為所欲為。”

“現在是你為所欲為吧?”

江檀冷笑一聲,說話和剛剛在電話裡一樣刺耳:“我都已經成為你的女朋友了,周大少爺想怎麼樣不是都已經如願以償了嗎?究竟是在為所欲為!”

周應淮冷冷的目光落在江檀身上,他猛的踩下刹車,將車子停在了一旁的通道上。

“你乾什麼!”江檀捏著手中的安全帶,臉色因為喝醉了漲得紅紅的:“我戳中你肺管子了?你這麼大反應!”

江檀從前在周應淮麵前,是可愛軟糯的兔子,而現在,是急了會咬人的兔子。

“江檀,你喝醉了,我不想和你計較,但是你說話之前能不能稍微地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周應淮捏了捏眉心,低聲道:“我也是人,我也會有喜怒哀樂。”

最後四個字,充滿了從牙縫中擠出的無力感。

江檀眨了眨眼,似乎並不能理解周應淮的話語。

她的眼神是那麼的冷靜,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周應淮:“你也會難過嗎?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冷血得很!”

暗瘡一直都在那裡,今天江檀喝醉了,所以幾乎是不留餘地的挑破,鮮血淋漓。

周應淮在心中自嘲的笑了聲,果然,她說出實話了,在她江檀的眼中,自己就是冷血,不會難過。

“你覺得我冷血?”周應淮聲音無波瀾,他供認不諱,平直涼薄:“江檀,我承認我冷血,很多時候做事情也是不擇手段,可是我對待你,已經是仁慈到極點。”

“你仁慈?你現在不過就是換了一種方式來對待我罷了!可是你根本學不會什麼叫尊重!”

江檀好像是從肺腑中發出了質問,“周應淮,你有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人嗎?你有真的在乎我需要什麼嗎?你始終沒有學會平等的對待我!”

“江檀,你說話要講良心,我沒有平等的對待你?你喜歡什麼,我現在都遷就著你,我知道你討厭明園,我搬過來陪你住;你喜歡我做飯,我做給你吃;你覺得工作重要,我默認工作排在我之前...我什麼都依你了,江檀,你管這個叫我沒有平等的對待你,我不尊重你?”

江檀聽著周應淮寡淡冷冽的嗓音,心中一片平靜,她垂著眸,眼神安靜,輕輕地說:“那你肯放我走嗎?你肯讓我離開你嗎?你不會。你更在乎自己!”

“有誰不想把自己在乎的人或事捏在手中?江檀,你以為世間的那些人,他們不像我這麼做,是因為不想嗎?”

周應淮捏著江檀的下頜,迫使她看向自己。

江檀的臉是燙的,她喝多了。

“我可以這麼做,是因為我有這麼做的資本!”

周應淮抿了抿%e5%94%87角,%e5%94%87線發白,“江檀,但是你不能因此,就覺得我對你沒有真心,我是在乎你的。”

到了最後,已經是妥協和讓步的語氣。

‘我是在乎你的。’

江檀的眼淚掉下來,無聲的,安靜的順著麵頰,落在了周應淮的手上。

周應淮感覺自己手背的肌膚,幾乎有被灼傷的刺痛感。

他收回手,就這麼無可奈何的看著江檀,聲色沒有剛剛的冷冽,無奈到了極點:“江檀,你這個樣子,究竟要我怎麼辦?”

周應淮這一生順遂,做任何事情都得心應手,可唯獨情愛,他也不過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頭破血流學會忍耐和妥協。

而江檀情緒起伏太大,於是到了家中,已經睡著了。

周應淮將她抱進臥室,隨手打開了床頭的燈光。

他就這麼借著燈光,看著她精致動人的麵容,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

他周應淮也就是個凡夫俗子,碰見喜歡的人,會生出占有欲,會想要不擇手段的留下。

江檀說的沒錯,他自私。

“周應淮...”安靜的空間中,江檀的聲音響起,帶著顫唞。

周應淮知道她睡著了,是在說夢話。

可是今時今日,自己的名字還能從江檀的口中說出,竟像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周應淮喉結急促的滾動,他深深的,留念的注視著江檀的睡顏,低聲道:“我在,檀檀,我就在這裡。”

“我現在已經一個人過得很好了...”

“我知道。”周應淮的聲音透著苦澀。

江檀的眉心皺起,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鼻腔堵著,聲音發酸:“我都已經這麼努力了,怎麼還是因為你...難過。”

一時間,周應淮竟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第102章 你放棄婚姻的助力,相當於自斷一臂!

他已經接受了江檀的冷言冷語,接受了她對自己的疏離,可是當江檀和他說這樣的話語時,還是心臟軟下去。

他歎息,“那怎麼還一次一次推開我?”

江檀的眼淚掉得更凶,她說:“我知道我抓不住你的。”

她已經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並非強求就能有結果,周應淮對她的幾分喜愛,不足以讓她立於不敗之地。

這麼多的喜愛,還是不夠的。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不會覺得隻是單單憑借喜歡,就能毫無保留的讓另一個人為自己付出一切。

哪怕是童話故事,也不敢寫這種片段。

周應淮看著江檀的眼睛,看著她眼角的淚珠,他緩緩抬手,一次又一次,耐心地替她去擦。

房間裡麵很安靜,隻有兩人的呼吸聲糾纏在一起。

周應淮開口,聲音無力中透著說不出的沙啞,更多的是蒼涼,他說:“檀檀,我已經很努力了。”

我已經很努力的想要讓你無憂無慮地留在我身邊了,可是周家幾代人的努力和沉澱,並非我一朝一夕可以撼動...

偏偏人啊,都是自私到骨子裡的動物,如果可以,誰不想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將自己喜歡的人留在身邊。

周應淮隻恨自己不夠心狠,不能做到對江檀的眼淚無動於衷。

好像是在某一瞬間,從來理智的男人,突然就被感性支配了大腦。

他看著江檀良久,直到後者的呼吸漸漸平穩下去,陷入了沉睡,才舉步離開。

這天的寧城,夜色涼如水,沉悶如常,帶著說不出的躁意。◇思◇兔◇在◇線◇閱◇讀◇

周墨行深夜去見了周應淮,明園那供奉著佛龕香火的偏殿佛堂,周應淮背對著自己,跪著。

周墨行走到了周應淮身邊,看著麵前的佛像,開口,淡淡的:“你不是一直都不信這些東西嗎?”

“爸。”

周應淮突然這麼叫他。

周墨行愣了愣。

也許是因為已經過了太久了,太久太久,周應淮沒有這麼鄭重其事的喊過自己。

周墨行抿了抿%e5%94%87,表情趨於嚴肅,他淡淡開口,聲音偏冷:“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情直說就好。”

周應淮的喉結微微滾動,燈光下,他的麵容雅致安寧,較之白日裡少了疏離感,更多了溫淡矜貴。

他閉著眼,竟像是個虔誠的信徒一般,在佛像麵前叩首,他的聲音掩映在燈光重重中,冷靜得很:“我做錯了一件事。”

“你還能有做錯的事?”周墨行嗤笑一聲,對於周應淮的話,更多的是諷刺和嘲笑:“這天兒今兒是怎麼了?還能從你的口中聽見這種話。”

“我確實是做錯了。”周應淮看著那小小的佛像,他扯了扯%e5%94%87角,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平日裡不食人間煙火到極致,可是如今,卻一字一句,都是反省,他說:“我動了心。”

周墨行表情大變,看著他。

其實這些日子,周應淮和江檀之間的事,周墨行多多少少有所耳聞。

周應淮年輕,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一路走過來,那個小姑娘有些手段,讓周應淮惦記,於是乎這些日子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可是周墨行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年紀輕輕,總歸是有幾分血性在的。

但現在的情況是,周應淮和自己說動心。

周墨行心慌的不行,一張臉瞬間冰冷。

佛堂裡麵隻有父子二人,周墨行冷冷的看著周應淮,沉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周應淮!你彆忘了你的身份!”

“我沒有忘記我的身份,江檀更沒有。”男人自嘲,眉眼染上了幾分痛色,他說:“爸,我這輩子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我能不能娶了江檀?”

周應淮知道,自己在走一步險棋。

可是江檀將她自己密封在了她自己的世界裡,再也不願意掏出半分真心給自己。

他這些日子什麼辦法都試過了,他腆著臉住到她的家裡,給她做飯,送她上班,像是再尋常不過的男人,在關心嗬護著自己的愛人。

但江檀多通透啊,她始終記得兩人之間身份的鴻溝,她再也不肯愛他。

周應淮知道,江檀的顧慮是什麼。

他隻是沒有想到,她會做到這麼決絕的地步。

可是周應淮無法承受失去江檀的風險。

他隻能求周墨行。

“你再說一次!”周墨行一張臉鐵青。

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周應淮,聲音充滿了失望:“這麼多年,周家傾儘全力培養你,就是為了把你養成一個隻知道情情愛愛的傻子嗎!你現在為了江檀求我,讓我答應你娶她,周應淮,你真叫我失望!”

周應淮安安靜靜地聽著,就好像周墨行那些刺耳的話不過就是過眼雲煙,他神色如常,清淡的說:“我不能接受江檀不屬於我。”

“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