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樣的人掉眼淚呢?
江檀想象不出,手就這麼頓住。
前排,司機開始抱怨:“姑娘,你這雖然是多給了錢,但是這樣開著窗,我的空調也太損耗了!”
蘇月翻了個白眼,替江檀將車窗繼續搖上。
江檀這才回過神。
她的反常如此明顯,當然吸引了蘇月的注意,蘇月順著江檀的目光看了眼,歎口氣,“孟彥西最近不怎麼來機構,據說是忙得很,我上次和他聊天,他和我說,周應淮最近動作很大,好像是在和他爸唱對台。”
唱對台,那是想完全的拿住周家的話語權嗎?
這個年紀,做這樣的舉動,其實過激了。
周墨行政壇多年樹大根深,現在也不是什麼垂垂老矣的年紀,周應淮想要越權,隻怕是難。
江檀胡亂的想著,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一絲絲波瀾。
她收回目光,不允許自己繼續看下去。
江檀知道周應淮這張臉有多招人,他就這麼漫不經心的出現在大屏幕上,每一分寸的五官,都是完全經得起細看的程度。
但是這個人,此時站在了江檀遙不可及的位子上。
江檀開口,語氣平靜:“不關我的事。”
蘇月讚賞的看了江檀一眼,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錯啊江檀!有骨氣!”
葉沐卻是沒有笑,而是擔心的看了江檀一眼。
這世間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就撇清乾係,不沾一點點塵?
江檀回國的消息並沒有刻意隱瞞,很快,孟彥西就知道了。
彼時4s店,江檀剛剛提了輛車,合同簽完,全款40萬的suv。
孟彥西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江檀身後,看著簽名欄那行,江檀遒勁有力的字跡,勾%e5%94%87笑笑,“回國怎麼不讓我派人去接你?”
大半年,江檀和孟彥西隻聯係了一次。
是年關,孟彥西給江檀發了信息,祝她新年快樂。
於是此時,江檀聽著孟彥西的聲音,竟是覺得陌生。
她放下筆,幾分詫異的看向男人,“孟彥西....”
孟彥西看著江檀那張明眸嬌豔的臉,眉眼低垂,收斂住眼底的情緒,彎了彎眉眼,說:“江檀,好久不見。”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回去路上,孟彥西開車,江檀坐在副駕。
“怎麼想著買suv?”紅燈,孟彥西停下車,好奇的看著江檀。
“suv空間大,可以裝很多東西,實用。”江檀的理由非常直白可愛。
孟彥西讚同的點點頭,說:“那我也去買一輛。”
紅燈轉綠,孟彥西輕踩油門,車行駛的平穩,他偏過臉看江檀,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江檀,你打算告訴周應淮你回來了嗎?”
第40章 周應淮這些日子,脾氣是真的差
車子路過大橋,江檀看見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麵。
她的聲音淡淡的,很平和,“有什麼好告訴的?我們已經是無關不相乾的兩個人了。”
饒是孟彥西洞察人心的能力一絕,一時之間,竟也不敢去分辨,江檀的話語中,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隻能笑笑,聲音帶著隱喻,“江檀,你沒有聽說過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兩個人,隻要通過10個人,就能聯係起來。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毫不相乾的兩個人。”
江檀想,也許,孟彥西說的是對的。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隻要她自己覺得是不相乾的,就可以是完全不相乾的。
江檀在寧城的邊郊買了個商品房,交完首付,還要付30年的房貸。
孟彥西坐在車內,看著眼前的高樓,問江檀:“你住在幾樓?”
“2樓。”
“怎麼買這麼低的樓層?”孟彥西好奇的問道。
江檀說:“樓層低,會便宜點。”
她實在是活的太有煙火氣,也太腳踏實地。
當初那個圍繞著周應淮,嬌美的金絲雀,如今是真的下了苦功,想要獨立的活著。
孟彥西拿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平生頭一遭,想要給人錢,還說得小心翼翼,“這麼多年的房貸,自己還著壓力很大吧?江檀,你剛回國,花錢的地方很多,我可以借你,不收你利息。”
江檀看著他,笑容淡然,她說:“謝謝,但是還貸款挺好的,我心裡踏實。”
孟彥西站在門口,看見江檀推開大門,走進去。
陽光灼熱,孟彥西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悶。
伴隨著大門徹底合上,江檀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中,他摸了摸自己夾層裡的香煙,撥動打火機,點燃。
恰巧,鄭珩的電話打進來。
鄭珩說:“周伯父讓我和你還有唐顯,中午一道去周家吃個飯。”
長輩邀請,沒有不去的道理。
孟彥西最後看了眼麵前平平無奇的小區高樓,轉身離開。
————
周家。
周墨行對於戲文的喜愛沒有半分削減,此時,周家那拙樸清雅的後花園,戲台班子唱的熱熱鬨鬨。
周墨行和周應淮並肩坐著,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看著台上的戲,各懷著心思。
“投行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你冒然涉足新行業,底下的人不服氣,很正常。”周墨行語氣低沉,說到這裡,看著周應淮不為所動的樣子,嗤笑一聲:“你也不用不服氣,這兩年國內大環境本就不景氣,你對一個不成熟的行業大量投資,風險難以評估。”
“線上教育是風口,假以時日一定會形成體量很大的新市場,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入局,就沒有這麼容易了。”周應淮淡淡說完,抿了口茶,“父%e4%ba%b2倒不如操心操心中午要讓廚房做什麼菜,畢竟民以食為天。”
周墨行臉色有些冷下去,他和周應淮本就都是偏漠然的相貌,氣勢很迫人,“你這話,是在提醒我,說我已經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周墨行,我退下來,所以我該選擇罷休,是吧?”
周應淮不置可否。
等到飯桌上,父子二人的氣氛依舊是不對付。
鄭珩一行人也到了,各自落座。
孟彥西一貫帶著溫和的笑容,吃飯時一言不發,置身事外,唐顯則是如坐針氈,心思全花在了觀察周墨行的臉色上。
鄭珩倒是成了那個活絡氣氛的人,笑著給周墨行倒酒,一邊倒一邊說:“伯父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肯定是心情好!”
周墨行隨和一笑,柔和的說:“看見你們這輩事業有成,我心裡當然是高興的。”
鄭珩連連說是,又說今天下午沒有什麼事,我就多陪著伯父喝幾杯。
周墨行這輩子都是被人捧著走的,今天在周應淮這邊受了氣,此時看著鄭珩,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鄭家家門嚴謹,養得你這孩子也是性情好品行端,你如果是我的兒子,我不知道要省多少心。”周墨行說完,喝了口酒。
這是在指桑罵槐。
鄭珩真是想直接給周墨行跪下去。
說這種話,這不是在幫自己拉仇恨嗎?
周應淮這些日子,脾氣是真的差,鄭珩是半點不想得罪他。但是這樣的場合,鄭珩也不能落了周墨行的麵子,隻能乾笑一下,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苦酒入喉,真是難喝。
周應淮麵色寡淡,從始至終像個局外人。
他沒吃什麼東西,修長的手指捏著高腳杯,抿著紅酒,疏離的模樣。
“周伯伯,對不起,家裡有事耽擱,來晚了。”楚安寧拎著禮盒,從外麵走了進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周墨行看見楚安寧,臉色越發的好了起來,一旁的管家接過楚安寧手上的物件,周墨行便笑著看著楚安寧,柔聲道:“你父%e4%ba%b2這幾天身體好嗎?”
“父%e4%ba%b2一切都好,隻是掛念伯父,這不,才讓我帶著他%e4%ba%b2自挖的參過來。”楚安寧%e4%ba%b2昵的挨著周墨行坐下,眼神卻是看著對麵的周應淮,她笑容乖順,輕聲道:“很久不見應淮了。”
“他工作忙,回家回的少,但是你要是想見他,我就讓他每個月都會回來三四次。”周墨行滿意的看著楚安寧,隻覺得眼前的女子知書達理。
要是周應淮能夠想通,娶了她,也不至於如同如今這般尊卑都忘得乾淨。
“還是工作要緊,回不回來主要還是看伯伯您是不是想應淮了。”
這話聽得周墨行更滿意了,止不住的連連點頭。
周應淮卻仿佛根本沒有察覺餐桌上多了個活人,依舊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直到周墨行麵露不悅,沉聲道:“安寧都坐下多久了?應淮,和安寧說句話。”
周應淮麵無表情的淡淡看了楚安寧一眼。
楚安寧眼神期待,微笑著,道:“應淮這段時間忙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周應淮沒說話,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楚安寧臉色一變,也顧不得什麼矜持,跟了出去。
炎炎夏日,楚安寧跟出了一身汗,忍不住開口叫住了周應淮:“周應淮,你就有這麼討厭我?”
第41章 他還是想過,想過回去找她
周應淮步伐未停,楚安寧也不氣餒,鼓足了勁追了上去。
她的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剛剛哭過一般,捏著周應淮的衣角,不肯放,“半年多了,周應淮,你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連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說!”
周應淮眉眼低垂,目光落在自己被楚安寧緊緊拽住的衣角上,聲音冷而淡:“放手。”
“大家都在吃飯,你離席是想去乾什麼?”楚安寧總算是恢複了幾分理性,她輕笑了聲,眼中的脆弱褪去,看著周應淮,“我知道,我這個樣子你覺得我輕浮,不體麵。”
周應淮沒說話,舉步離開。
一個男人要做什麼,對於另外一個女人來說,才是最大的羞辱?
楚安寧想,應該就是周應淮這個樣子。
他什麼都不說,隻是這麼冷淡的處置她,就已經將她的自尊千千萬萬遍的踩在了腳下。
相識到如今,楚安寧甚至沒怎麼見過周應淮說話,遑論是一個笑容。
他置身之外,看著自己用儘了辦法,依舊不為所動。
可明明所有的人,都說他們是這麼的般配。
為什麼隻有他這個當事人...沒有感覺,對自己一再冷落...
楚安寧站在原地,看著周應淮消失的背影,咬著%e5%94%87忍住委屈,之後收斂情緒,重新露出一抹優雅的笑容。
撒潑打滾和哭哭啼啼,那些都是下三濫的手段。
她是楚家大小姐,她的驕傲和自尊,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維持住。
楚安寧平靜的回到了飯桌上,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對著周墨行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說:“應淮應該是臨時有點事情先走了,伯父,我陪您繼續吃飯。”
周墨行自然知道自家兒子那個德行,恣情傲物,目中無人,估計是因為不想和楚安寧一起吃飯,乾脆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