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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纏吻 傅五瑤 4418 字 2個月前

去。

彼時,孟彥西剛剛處理好江檀對自己的囑咐,看著鄭珩打過來的電話,頓了頓,接通。

“怎麼了?”

“老孟,讓江檀過來照顧應淮一段時間吧。”鄭珩說的很隨意,不帶一點猶豫,“應淮胃疼,我估摸著讓江檀照顧,能成。”

孟彥西無端的想起葉沐的客房門口,江檀對自己的控訴。

——孟先生,你們的眼中,我們這些人算什麼?

孟彥西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冷冷道:“江檀和周應淮已經分開了,你這話問錯人了吧?”

“分開又怎麼樣?”鄭珩冷嗤,聲色非常涼薄,“能照顧應淮,也算是她江檀還有點用處。”

“江檀不會回去的。”孟彥西沒了耐心,語氣也越發的冷硬,“江檀是個人,我希望你能尊重她!她在周應淮身邊的這半年,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你的事,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

鄭珩被孟彥西的話戳中了痛處,心中多少有些怒火。

孟彥西這是對著自己發的哪門子脾氣呢?

他剛剛說的話,哪裡說錯了一個字?

“行,不願意就算了!”鄭珩也有了火氣,“這麼多年的兄弟,老孟,你是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應淮!”

孟彥西從前沒覺得鄭珩是不可理喻的,此時,他簡直懶得聽,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收斂了火氣,才看見江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

她的姿態很安靜,燈光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纖長的睫毛垂落下陰影。

她說:“孟先生,我為我剛剛對你說的話向你道歉。”

孟彥西做風投的這些年,金融戰場上兵不血刃,殺伐殘酷,他習慣了看著那些落於敗局的人示弱道歉。

可這是江檀。

他站起來,聲音生怕驚擾,“江檀...沒關係的,我不介意。”

“等送完葉沐回江南,我就要繼續出國了。”江檀突然笑著說。

孟彥西沒有防備,一時間猝然:“繼續出國?”

“我要去留學。”

“什麼時候的事?”

“這兩天想的事,”江檀說:“我的力量太微弱了,保護不了我想要保護的人,也保護不了自己,江檀這個名字,除了周應淮的光環加身,什麼都不是。”

她說話一貫的柔軟緩慢,但是卻有一種震動人心的力量,讓人不得不信服。

“jz留學開了半年了,我前段時間就在準備了,昨天晚上,我收到了g國大學的研究生錄取,我會在國外好好念完書,然後回來。”

這些事,江檀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至於周應淮身邊的人,包括周應淮在內,江檀不覺得有任何一個人,在乎她的理想。

她隻是盛裝出席後,餐桌上的點綴。

可是人不能一輩子隻做彆人的點綴,她必須要有自己的未來。

“好,你放心,這些事我不會和周應淮說,你想去哪裡,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都可以。”孟彥西朝著江檀露出一抹欣賞的笑容,這是第一次,他開始發自內心的尊重眼前的女子。

孟彥西看著江檀在燈影重重下的眼睛,再認真不過,“江檀,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能走得很遠很遠。”

江檀微微一笑,說了聲多謝。

周應淮在醫院躺了三天,昏昏睡睡,沒怎麼清醒過。

等他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的清晨。

鄭珩正坐在一旁打遊戲,看見周應淮睜開眼,放下手機,湊近他,道:“餓了吧,喝點粥?”

周應淮眉眼浸潤著沉沉的墨色,他微垂著眉眼,看著鄭珩:“你帶我過來的?”

“不然呢?周大少爺您就算是手段通天,也不能直接自己飛過來吧?”鄭珩看著周應淮,忍不住陰陽怪氣:“我說,你要是真的不想活了你就直說,彆整這死出!”

“我要出院。”周應淮聲音冷淡。

“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鄭珩怒了,吼道:“周應淮,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身體自己上點心吧!”

周應淮沒理會,動作利落的拔掉手中的針頭,翻身下床。

鄭珩目瞪口呆,看著他:“你這是要乾什麼?上趕著去投胎是吧?”

“出去一趟。”

聽著語氣,不是要回明園。

鄭珩連忙攔住周應淮,聲音嚴肅了不少,“你和我說說,你想要去哪裡成嗎?”

“幾內亞灣。”周應淮雅致的麵容,姿態冷清,%e5%94%87色比往日要更加蒼白,看起來少了寡冷高傲,竟是多了幾分脆弱感。

鄭珩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睜大眼睛,看著周應淮,“你現在去幾內亞灣?周應淮,你去乾什麼?江檀扇了你一耳光,你忘了?”

周應淮其實胃痛了好幾天,聯係鄭珩的時候,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

有人說,一個人在死亡之前所看見的,就是他這一生中最想要看見的場景。

周應淮想,如果這句話是對的,那麼江檀對於他而言,可能比他想象中重要很多。

因為他看見的最後的人,是江檀。

她站在盛夏裡,白色的裙子被風吹得揚起,側過臉,對著自己笑。

她笑起來,好像所有的冰雪都頃刻融化。

周應淮必須求證一下這件事。

此時,他聽著鄭珩的話,眼尾有淺淺的紅意蔓延開,他的表情難得一見的偏執,少了冷淡和漠然,倒是鮮活了很多。

他矜貴的皮囊生出戾氣和占有欲,他說:“我和江檀的事情,輪不到你過問。”

鄭珩氣極反笑,“你當我想問!江檀現在根本不在幾內亞灣!孟彥西說了,江檀一聲不吭的跑了!”

第37章 他周應淮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周應淮側過臉,看著猶帶怒容的鄭珩,嗓音變得遲鈍:“不見了?”

“是!鬼知道孟彥西怎麼想的,反正現在找不到人了!”鄭珩煩躁的‘嘖’了聲,他冷聲道:“現在你就算出國,除了和孟彥西大眼瞪小眼,沒有任何用!”

鄭珩不明白,周應淮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能失去理智。

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碰了會死。

他看著周應淮沉默的側臉,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這一刻,表情流露惑和茫。

但是很快,又重新恢複了冷淡,滴水不漏的冰冷。

鄭珩聽見周應淮說:“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休息一下。”

江檀就這麼失去了音訊。

周應淮幾天後出院,神態如常,矜貴淡漠。

鄭珩當天拉著唐顯一起去接他,周大少爺一路沒話,聽著鄭珩說著商業上的事情,表情不露端倪。

唯獨經過醫院一樓大廳時,有孩子蹣跚的跑著,身後,孩子的母%e4%ba%b2一臉愛憐,喊著孩子和江檀同音的%e4%b9%b3名。

母%e4%ba%b2口中的‘檀檀’是哪個檀檀不重要,隻是周應淮步伐一頓,臉上驟然浮現了幾分淡薄的戾氣。

江檀這個名字,就這麼成了周應淮的禁忌。

春節將至,孟彥西姍姍歸國。

男人去了趟華爾街,大殺四方,手段之狠烈果決,傾覆時局。據說好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受不了巨大的心理落差,選擇了跳樓。

有時候殺人,也不見得需要動刀動劍。

而孟彥西依舊是溫潤的麵容,見人三分笑意,看起來隨和得很。

唐顯在機場外捧著文學名著讀,說是過來接孟彥西的人,自己坐在車裡,連機場的大門都沒有踏進去。

孟彥西拉開車門進來時,唐顯剛好讀完,抬起頭,笑著說:“彥西,歡迎回國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歡迎就不必了,隻希望周應淮等等彆讓我%e8%84%b1層皮就好。”孟彥西笑容淡淡的,看似是在開玩笑。

唐顯也沒有真的把這句話放在心上,隻是笑容越發的加深,道:“彆這麼說應淮,他哪有這麼小心眼?”

孟彥西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坐下。

孟彥西和黎宴南一同做局,將江檀的下落欺上瞞下,做的滴水不漏,周應淮表麵上不動聲色,其實好幾次派人調查。

幸好,g國算是黎宴南的地盤,周應淮在國內再如何權勢逼人,也沒有辦法將手伸得那麼遠,管到旁人家門口去。

孟彥西有時候會收到江檀的消息,極少極少,屈指可數,都是一些感謝之類的詞,之後簡短的交代了自己的近況。

孟彥西都會認認真真的看,之後回複同樣很有分寸。

昨天,他剛對江檀說,快要過年,你不方便回來,要不要我派人,將葉沐和蘇月給你送過去?

江檀說不用了,見麵也要分開,不如不要見。

她的性子,涼薄了很多。

有時候,孟彥西會生出自己是在和周應淮交流的錯覺。

“應淮最近在忙周家的事情,周伯父把一個全新的金融板塊扔給了應淮,好像是想要和維熙集團共同合作,應淮不肯,現在這事棘手得很。”唐顯的話拉回了孟彥西的思緒。

孟彥西笑笑,緩緩道:“周伯父想要的,是應淮讓步。”

將維熙集團放進周家,周應淮也該回去,承擔起他肩上的重擔。

他們這些人,包括自己在內,就算是在外做的再怎麼出類拔萃,可是這些世人眼中耀眼的成績,放在家族麵前,簡直是渺小到不值一提。

孟彥西很早之前,就已經領悟了這點。

周應淮確實優秀,甚至比他更優秀,手段更漂亮,城府更深。

可是那又怎麼樣,一個人的成績,要怎麼對抗百年財閥累積的權勢?

車子在明園停下,唐顯先下了車,站在車外,有點驚訝的語氣,“嗬,怎麼又下雪了?”

孟彥西側眸一看,果真,剛剛路上都沒下,他們這一到,反而下了起來。

就好像宣告著,一場無聲無息的拉鋸要展開帷幕。

孟彥西和唐顯被管家帶到了佛堂。

前些日子,周應淮去了一趟普渡寺。

當天寺廟大雪難行,據說是不接香客。周應淮命人上山和主持打了招呼,後來便有僧人下來掃雪。

周大少爺連車都沒下,一路驅車上去,真是半點不見虔心誠意。

沒有人知道周應淮在寺廟裡和主持說了什麼,總歸是走的時候,直接把偏殿的菩薩相給帶回了明園,連夜修了個佛堂,用來供奉。

孟彥西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並沒什麼意外。

都能把博物館裡的明園要過來金屋藏嬌,他周應淮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此時,肅穆嚴謹的佛堂裡,有檀香凝練繚繞。

孟彥西看見周應淮背對著自己,正跪在軟蒲上。

他手上捏著串佛珠,修長的手指冷白如玉,一顆一顆撥動佛珠,背影說不出的冷淡矜貴。

比起那慈眉善目的菩薩,周應淮看起來更難%e4%ba%b2近。

他看起來似是深思,下一刻起身,將剛剛還捧著的佛珠隨手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