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他嬌養的小曇花,於是周應淮儘力,讓她在自己身邊,隨心所欲的活著。
能給的,都給了。
於是,他看著江檀那張豔若桃李的臉,突然就沒了點撥的心思。
有什麼可說的呢?小姑娘無非是恃寵而驕,在鄭珩麵前說了幾句罷了,周應淮不喜歡被當作八卦的談資,但是現在,又覺得完全可以忍受。
因此,他笑笑,一語雙關:“嗯,舍不得。”
他養的,他認。
周應淮給江檀投資的那家公司,是一家留學機構,起名jz留學。
來這裡谘詢學習的,基本都是20出頭的年輕人,中產階級的年輕人,多數剛剛甚至還沒有踏出大學的門,於是尚未經曆人情冷暖,一張張臉青春洋溢,坐在教室裡,一眼看過去,全都是滿滿的膠原蛋白。
用孟彥西的話來說,帶著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江檀覺得他罵人罵的挺臟的,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從小窮這點,算是件好事。
孟彥西是機構的特聘德文老師,一周會來上一節課。
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屈尊來這個小機構上課,江檀明白,是看在周應淮的麵子上。
周應淮的麵子,足夠成為江檀在工作上的免死金牌。
江檀穿著職業套裝出現在機構裡,24歲女孩子被裹在嚴謹的衣著裡,卻難掩容貌絕色,她看起來最多隻有18歲,俏生生的,眉眼清麗動人。
江檀的美,整體是帶著仙氣的,偏偏眉眼又生得異常明豔,於是在人群中,抓眼的不得了。
她站在門口,看著孟彥西上課。
三分鐘後,下課時間,孟彥西拿著教案從教室裡走出來,風度翩翩地朝著江檀笑笑,說:“辦公室裡泡了沉香片,一起喝點?”
第3章 他是理性本身
江檀說好,一抬頭,看見幾個年輕男孩子衝在了孟彥西身後,如出一轍的紅了臉,看著自己。
為首的男生剪了個寸頭,聲音擲地有聲,“小姐姐!可以加個微信,認識一下嗎?”
江檀不由得笑了,剛斟酌著要怎麼拒絕,便聽見孟彥西說:“小姐姐的男朋友占有欲可強了,不讓她加異性的微信。”
眾人紛紛遺憾扼腕,散去。
江檀走在孟彥西身側,好笑的問他:“周應淮什麼時候有過占有欲這種東西?”
“他?”孟彥西笑容優雅,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江檀,半開玩笑,“他這個人看起來漫不經心,但要真有人敢覬覦你,隻怕是%e8%84%b1層皮都算輕的。”
孟彥西是做風投的,而且做的異常出色,他和周應淮同齡,28歲,年紀輕輕,春風得意。
做這行的人冷靜理性,最擅長權衡利弊。但是孟彥西有很多溫情的愛好,比如去貧困山區支教,慈善事業,甚至是救助流浪貓狗。
江檀有問過他為什麼,後者似笑非笑,說:“求個心安罷了。”
江檀知道,有些話不適合深究,點到即止即可。
沉香片的香氣幽然,熱氣落在江檀的臉上,她輕抿著,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孟彥西看得好笑,難得生出良知,淡淡的說:“周應淮最近心情不好,你離他遠點。”
兩人之間,也能算得上朋友。江檀的身份尷尬,周應淮身邊能稱得上朋友的,也就孟彥西。
江檀聽著孟彥西的話,先是一愣,之後拿著青瓷細盞的手頓住,垂下眸,“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他父%e4%ba%b2最近退休,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孟彥西沒有細說,但是江檀差不多能明白。
她喝著茶,一飲而儘。
“你這是有多渴?路上過來沒喝茶?”
“嗯,”江檀笑著,看著孟彥西:“再來一杯。”
孟彥西想,他應該給這小姑娘準備一壺酒的。
兩人坐了會兒,孟彥西提議,送江檀去明園。
庫裡南在路上行駛,孟彥西單手握著方向盤,偶爾餘光看著坐在副駕駛座的江檀。
“你和周應淮,算是在戀愛吧?”
江檀認真的思索,之後說:“不算,因為我們沒有將來。”
真是冷靜的可怕。
明知道是深淵,竟然還能氣定神閒的站在下麵。
孟彥西生出幾分複雜。
“那就不要太沉迷,江檀,我們也算是認識半年了,你工作能力很強,這個機構你自己一個人也經營的很好,你不見得要一直陪在周應淮身邊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檀知道,她隻是一直在逃避。
良久,她喉嚨急劇的滾動,聲音好像是哽住了,帶著刺痛。
她說:“周應淮會結婚嗎?”
紅燈,孟彥西停住車,咬著煙點燃,深吸了一口,“他應該沒有這個打算,但是...他的婚事,或者說我們的婚事,我們自己說的都不算。”
江檀的心沉下去,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
其實很多事情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隻不過是局中人,在自欺欺人。
江檀看著紅燈的光暈,眼眶刺痛,之後,閉上眼,輕聲說:“我想睡一會兒。”
江檀其實睡不著,腦海中正一遍遍的回想著初見周應淮的場景。
半年前,她剛剛畢業,拿過畢業證書,經過比高考競爭還要嚴酷的篩選,終於拿到了麵試通知,邁入維熙集團的大門。
這一年的經濟並不景氣,口罩之下的麵容模糊,酷熱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
作為寧城經濟支柱的維熙集團外觀高聳冰冷,走進大廳,裡麵的冷氣也如同萬丈寒冰,冷得刺骨。
江檀看過去,大廳人群熙攘,都是同一雙疲憊的眼睛。
江檀和眾多求職者一樣,擠在電梯的門口,隻等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衝刺進去,免得落於人後,還得再等下一趟。
周應淮出現時,門口有騷動。江檀和其他麵試者一樣,循聲看過去。
加長的林肯商務車,一群精英高管圍在那裡爭相開車門,臉上操著如出一轍的格式笑容,嚴謹的就像是打印出來的複製品。
周應淮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來,冷清淡漠,高高在上,眉眼間凝著寡淡的涼意,不好%e4%ba%b2近。
或許是男人的長相太過有攻擊性,她感覺呼吸都凝滯了一瞬。
一見鐘情,亦或者見色起意,江檀不知道哪個占得更多一些。
而男人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她的方向,沒有停留,移開視線。
江檀想過很多次,那一刻,她腦海中劃過的念頭是什麼。
夢中反複回想,江檀找到了答案,那個念頭是——去到他的身邊...
如今是去到了,可是江檀發現,也僅僅是去到了。
她睜開眼,拿出手機,給周應淮發了條短信。
彼時維熙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周應淮剛結束工作,就收到了江檀的信息。
江檀說:“周應淮,我想吃十二中對麵的冰糖葫蘆。”
周應淮拿著這條短信反複看了好幾遍,矜貴的眉眼表情寡淡,他輕笑了聲。
吃糖葫蘆?多大的人了,真是小孩心性。
他將手機反扣在桌上,沒回複。
助理趙杞走進來,看見周應淮穿上了西裝外套,正打算離開。
趙杞看得一頭霧水,“周先生,您這是...”
“晚上的會麵取消。”
“好的。”趙杞連忙道:“您要去哪裡,我讓人送您過去。”
“十二中,我自己過去。”
趙杞:“...?”
您28歲高齡,去初中部是要鬨哪樣?
這年頭,初中生的學業壓力也很重。
晚上9點的光景,天空在下小雨,在一群剛上完晚自習的小孩的驚歎下,邁巴赫停在了落滿枯葉的路邊。
雅致冷淡的男人走出來,指骨分明的手握著木質竹節傘,冷白的手腕上,是一串小葉紫檀。
他氣場涼淡,對於熙攘的人群視若無睹,走到小攤老板麵前。
“你好,請問你是...”老板說話都有點緊張。
男人聲線清冷高貴,淡聲,“要一串糖葫蘆。”
“一串...”
老板還沒說完,周應淮突然道:“店裡剩下的,都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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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未免太貪心
江檀一般不會向周應淮提要求,甚至,她似乎是在極力避免這件事。
今天對於周應淮來說,也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於是一絲不苟,儘善儘美。
至於江檀,她給周應淮發完消息,就躺在床上發呆,醒來時天色已晚,男人站在沐風的陽台,正在打電話。
江檀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有種說不出的心緒。
手機屏幕幽幽亮起,顯示冷空氣還有2天就要抵達寧城,估計是要下雪了。
周應淮的生日在冬天。
江檀記得很清楚,1月20日。
她默默算了下日子,剛好,滿打滿算,一個月。
一個月...也夠了。
鬼使神差的,江檀起身,推開陽台的門,站在了周應淮身側。
他在打一個跨國電話,法語流利,說不出的動聽。
很多人都說,法語是浪漫的語言。
而周應淮,他不屬於浪漫,他是理性本身。
隻不過是皮囊太具迷惑性,才會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周應淮掛斷電話,轉過身時,看見江檀站在自己身後。
他抬手,摸著江檀被風吹得發涼的臉,“站在這裡乾什麼?”
“偷看你。”
“然後?”
江檀扣住周應淮的手,踮起腳,%e4%ba%b2他的%e5%94%87角。
“然後偷%e4%ba%b2你。”
純情又溫柔。
而周應淮隻是片刻的怔愣,便反扣住江檀的脖頸反客為主,欲望和侵略如有具象,情[yù]沾染其間,難以抽離。
江檀卻突然推開他。
她眼眶是溼潤的,在皎皎的夜色中,波光粼粼的一雙眼睛。
她突然喊他的名字,“周應淮。”
“在的。”
“今年夏天遇見你,我很開心。”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在夜色寂寥中,莫名叫人心口發緊。
“...”
周應淮看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皺了皺眉。
“我知道,你給我捷徑,我陪著你,是很公平。”
江檀眨眨眼,笑得更加真切,隻是聲音有些顫唞:“但是我不能做小三。”
“...”
“你要是結婚,我們就得分開。”
周應淮看著她佯裝鎮定,卻已經紅透的眼睛,剛剛的欲念散的一乾二淨。
他走向江檀,指腹輕輕擦過她的眼尾,姿態放低,哄著:“你今天不是和我說,你想吃糖葫蘆?給你買回來了,買了一堆。”
他指了指那一整袋子的糖葫蘆。
江檀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很輕易的被扯開了話題,先是笑,之後眼淚掉下來,“那你不回我消息....”
倘若是從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