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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上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隻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你放心,他現在好著呢,此番與其是我的機緣,到不如說是……”再說下去未免顯得難聽,太清隻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如今這份淺薄的‘師徒緣’以散,爾等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是了。”

通天知道自家哥哥和玄都和諧表麵下麵的間隙,但是好歹知道玄都並沒有出事,也就不再去觸自家大兄的黴頭,繼續高高興興地帶著太清繼續參觀去了。

然而洪荒不記年,除卻了一開始三人之間的久彆重逢之外,主要的時間還是在修煉之間度過,兩個弟弟都有了自己的道場傳播道統,住在誰那裡到都顯得有些厚此薄彼,於是太清乾脆自己尋覓了一個山頭,又點化了兩個道童。太清聖人道場——大羅山八景宮的名頭也就此逐漸傳遍了整個洪荒。

隻是兩個弟弟見自家大兄如此頓時又忍不住愧疚,三天兩頭地往八景宮跑,太清最後被他們擾的實在是沒了轍,這才笑著允諾,從此以後,他們三兄弟雖各自分離道場,但三清終究乃是一家,每隔千年便一起聚一次。太清更是建議,每千年闡截兩教之間可分彆選派優秀的弟子互相交流。

一條條的建議由三個兄弟分彆提出,因為之前的前車之鑒,就連原始也是興致勃勃,相關的事情讓三位聖人討論了許久,最終看著新出爐的兩教教規,這才總算是合乎了心意,誌滿意得地去找自家弟子宣布去了。

太清看著兩個已成聖人的弟弟這副模樣,隻覺得又回到了當年他們青澀時候的模樣,眉間染上淺淺柔和笑意,又打趣兒了他們兩句,這才把他們給送走了。

第62章

三清之間的千年一聚會可是大家都同意的, 闡教和截教之間也常常在這段時間內讓各自弟子們友好切磋。

長久接觸下來, 兩教弟子也發現了彼此之間的優點, 比如說闡教先前老是嫌棄截教弟子資質不好、為人粗魯,然而相處下來卻又覺得,他們性情耿直,有一說一不會搞那些小九九,是值得結交的友人。而且截教也一改之前對闡教之前陰險的印象,承認他們修為高深,頗有智慧,凡事都處理的井井有條,是很好的幫手。

在慢慢建立起這樣的認知之後,兩家弟子也常常出門結伴曆練,共同進退。

相比起封神之戰的那一段時間,兩教新生代弟子之間,在自家師尊的帶領下算是化乾戈為玉帛,真真正正成為了互相扶持的師兄弟。

原始和通天之間的矛盾日日削減,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原始平時說話也不再那麼霸道,通天更是從不記仇, 即便是千年之約未到,也常常帶著太一去昆侖山叨擾, 對此原始自然是樂見其成,雖然嘴上依舊傲嬌不肯承認,但看他對通天和太一的態度, 就知道他心裡其實是十分高興的。

相比起他們這徒子徒孫一大堆環繞膝下的,獨自一人居住在八景宮上的太清這邊就顯得格外的冷清。他沒有要另外再收弟子的心思,也沒有傳教的野望,千年之約到了,便悠哉悠哉去;千年之約未到,那就在自己的宮殿裡麵閉關修煉。

通天和原始兩個弟弟的雖然覺得自家大兄這日子過的實在是太過苦行僧了,但是太清向來自在無為的性子倒也讓他們不好說什麼,隻是每千年都撿著些有趣的傳聞給自家大兄說說,也帶著些可愛的徒子徒孫在他麵前轉悠。說不準自家大兄什麼時候想通了再收上個弟子呢?總好過這麼多年如一日地孤身一人。

然而這一千年、兩千年……一萬年、兩萬年,太清卻越來越深入簡出,一開始兩個弟弟隻覺得大兄越來越是冷淡,可等到太清竟然推拒不去聚會的時候,他們兩人終於是再也坐不住了。

今次千年之約,三個聖人都沒有出現,弟子們紛紛駭然,隻意味著天地之間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麼大劫難,卻不知他們的師傅師祖早就火急火燎地見了麵。

通天急的在這大殿裡麵團團轉,腳步就沒停下來過,“之前我就說大兄不對勁,就連我們見麵的時候也是神色淡淡沒有什麼表情,現在倒是好了,乾脆連來都不願意來了,難道真的是嫌棄我一直勸他收徒覺得煩了?”

原始皺眉顯然並不能接受他這個觀點,畢竟勸自家大兄收徒的裡麵也有他一個,“大兄要是會因為這麼點事兒不耐,早在昆侖山上的時候你就該被扔出去千八百回了。”

通天狠瞪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我不過是解釋給你聽,現在大兄情況不明,你還想要和我爭這一時長短嗎?”原始狠狠一皺眉訓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大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知道了。”通天沉默了一下,轉身就急急往門外走。

原始一愣,急忙叫住他,“你乾什麼去!?”

“去找大兄,”通天已經走遠,唯有聲音遠遠飄來,“我們既然是兄弟,又有什麼事是不能說開的,這也是先前大兄教導的。既然如此,與其我們在這裡胡亂猜測,倒不如去直接問大兄。”

“胡鬨!”原始氣得暗罵一聲,但仔細想想也再沒有更好的法子,亦是飛速地化作一道華光,急急追了上去。

倒是不久之後,正在閉關的太清緩緩睜開了眼,看著山外的方向喚來了小童。

通天和原始到的時候小童子已經在外麵等候了,學著太清的樣子在手中捧了一個拂塵,隻是他年紀尚小,即便學著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也隻讓人覺得憨態可愛。

以往通天都要逗上一逗這個可愛的童子,今日卻沒有這個功夫,直接開口問了一句,“大兄呢?”

童子不緊不慢地對著麵前兩個聖人行禮,“大老爺還在閉關,得知兩位老爺前來特此吩咐我前來接待,敢問兩位老爺有什麼事嗎。”

原始微微皺眉,“若是無事,便不可來嗎?”

童子一愣,連忙搖頭,“當然不是,隻是我家大老爺現在在閉關,兩位要麼先進來喝杯靈茶?”

小童禮數齊全,但通天和原始臉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通天,眉間失落意味掩也掩不住,也不再看麵前這個小童,轉頭看向大山之中,高聲喝道,“大兄,如今兩個弟弟前來拜訪,您連見都不願見上一麵嗎?”

通天話一落,旁邊就傳來一聲悠悠歎息,卻是太清從山間緩步前來,隻是眉間微有些困惑,“通天為何突然此言?”

原始見他現身,當即上前,鞠了一躬,“這話應該是弟弟問才是,大兄為何突然推拒了千年之約?”

“原來是為了這事,”太清搖了搖頭,“隻是覺得左右也沒有什麼大事,不如靜靜修煉的好,沒有旁的意思。”

原始聽他如此輕描淡寫地回絕,甚至頗有之後也不會再參加的意思,瞬間麵色一緊,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

他都已經如此,通天自然更加克製不住,當下帶著三分失望與三分不敢置信,“聚會一事是小,可您難道忘了我們最開始約定的初衷了嗎?今日弟弟若是不喝問大兄,大兄是不是都不打算出來見我們一麵?”

通天這話有些不客氣,太清皺了眉看他,聲音有些冷厲,“你既然叫吾一聲大兄,就是這樣對我說話的?”

卻不想太清就這麼說一句,就把通天說的瞬間握緊了拳,卻是轉身過去,再也不願意看他。

太清隻覺得莫名,本閉關閉的好好的,來找人的是他,如今鬨脾氣的也是他,但既然說不明白,他也不願再多費口%e8%88%8c,隻是轉身看向旁邊神色複雜的原始,抬眸問道,“你呢,可有何事?”

原始苦笑了一聲,“若是無事,大兄是不是也要對我下逐客令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太清不解地看他,“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如此胡鬨了?”

“並非胡鬨,”原始歎了口氣,看向神色冷然的太清,眼中有不解,但更多的卻是擔憂,他放緩了聲音,一字一句輕聲解釋,“我等自知修煉的重要性,所以多年以來都不敢貿然打擾大兄,隻是大兄多年前也跟我說過,用兄弟之情換來的道運昌盛、氣運興隆又有何用?一次兩次的聚會,自然是無關緊要,可真正重要的,是當初決定每千年一聚時候的心意和決定啊!”

“吾……並未將兄弟之情其餘不顧。”太清頓了頓才開口,隻是這回連他自己都覺得那聲音乾澀異常,一時之間竟然不敢對上那兩雙憂慮的眼。

“吾……”

太清還想解釋,通天卻搶在他之前大聲喚了一句,“大兄!弟弟失職,不知道這些年你遇到了什麼變故,又究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但是如今弟弟實在是擔憂你呀!”

太清愣愣凝神思慮良久,最後才躊躇地慢慢開了口,“變故……是沒有的,隻是吾……是我最近想岔了,你們不是為了千年之約而來的嗎,既然如此,不如此次便在我八景宮吧,也難得熱鬨熱鬨。”

通天還想開口,這一回卻被原始給拉住了,僅自己上前一步,對著太清微笑頷首,“那就勞煩大兄了。”

桌上擺的是最好的靈果,道童們沏的是最好的靈茶,但這一次的聚會顯然不像是以前那麼輕鬆熱鬨,三兄弟之間各有心事,但卻也不再說破。隻有在聚會結束,兩兄弟離開的時候,原始終究是開口說了一句,“若是大兄有什麼事,弟弟們隨時恭候差遣。”

太清愣愣地看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小童則開始忙忙碌碌地收拾東西。

說來奇怪,明明那些昔日互相扶持的日子還清楚的在腦海之中,記憶和理智也告訴他那並無差錯,他們曾經是最最%e4%ba%b2密的兄弟,可在情感上,卻再沒有半分與之呼應的溫柔和煦。

就好像……就好像麵對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路人。

……

怎麼會這樣……?

太清從日升站到日落,旁邊的小童擔憂地看著他卻又不敢逾矩,然而太清的神色變化卻越來越劇烈,他捂著%e8%83%b8口,好像是遭受到了某種巨大打擊,經受著無比的痛苦,堂堂一介聖人,汗水竟然狼狽地打濕了後衫。

小童看著自己老爺這幅樣子都快哭了起來,匆匆放下手中的拂塵就往外跑去,“我,我這就去玉虛宮和碧遊宮,請二老爺三老爺去!”

然而等到原始和通天趕到飛速八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