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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敵 古言九卿 4303 字 2個月前

見。如今仙魔兩族的皇族都在心平氣和的談話,後麵的兵甲也不敢亂動。隔得遠了,該是沒人聽得到他們的談話。

盤古沒有說話,扶音便稍微放鬆了點心情,神色微妙,朝樊籬點點頭,道:“是,就像你們魔族,其實真正的王族,該是荊家一族。但是你們的先祖不願意當魔族的王,她寧願做你們王族一脈身邊一個支係,也不願意成王。”

樊籬的表情十分複雜,他神色微妙的看著扶音,半響才極為不解的說道:“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我以往和你們天帝一族作戰的時候,你們亮出來的都是龍身?”

扶音朝下麵觀望,他從腰間抽出一把扇子,上麵畫作三月初桃,層林儘染,漫天遍野皆是粉紅落英。

聽見樊籬這番話,扶音不以為然,淡淡道:“我們朱雀一族本來是龍神最信任的部下,但是後來龍神背叛了三千世界,與盤古大戰,我們朱雀一族選擇了站在盤古那邊,給了龍神致命一擊。而後盤古為了維護三千世界的穩定,就將龍神的血抽儘,換給了我們。後來,我們就成了天帝,直至,重華的出現——”

他說到這裡,不由得撇了我一眼,又將目光在盤古的身上轉了轉,繼續說道:“直到重華出現,她成了龍神詛咒裡那一個唯一出現的女君,我們本來想要遵照盤古的遺願徹底殺死她,可沒想到,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狐狸打亂了這個計劃。”

他微笑著,看向樊籬,輕聲問道:“不過我也是奇了怪了,盤古為什麼會照著白玨的樣子變呢?赤炎她人,去了哪裡?”

白玨?赤炎?

我眉頭一皺,腦子裡隱隱約約似乎天邊銀電劃過,撕扯開一塊空白,可即便是挖空心思我就是記不起來那到底是誰。

樊籬看著扶音,臉色一沉。他回頭望向了荊月,荊月正在後麵低眉順眼恭恭敬敬的候著,看見樊籬的目光,回過來一個充滿了勝利者優越感的微笑。

樊籬看著扶音,臉色難看:“難道荊月死活找不到那不周山的入口,原來盤古的遺願,一半是告訴了荊家,一半是告訴了你們朱雀一族。所以,一旦龍神真的出世,你們既需要天庭的朱雀一族來引路,又需要魔族的荊家來指引複活之法,還需要告訴我們這些旁觀者,鯤鵬是不周山的引路石。”

盤古沒有說話,旁邊扶音點頭,讚許的笑笑:“是,天時地利與人和缺一不可。創世神不願意被我們這些庸人打擾,沒有龍神出世這等大事,我們自然也是不能輕易去出現在不周山的。”

而後,扶音朝我看,他的神情依然如同往昔在天宮相見,沉穩內斂,容色之間有深深的遺憾,朝我道:“重華將軍,多日不見,不知道赤炎是去了哪裡,竟然沒有跟在你的身邊?”

赤炎是誰?

我狐疑的看著他,扶音怔愣了片刻,又回頭看了看樊籬。樊籬平靜的開口道:“赤炎已經死了,盤古占據了她的本體,把她的魂魄擠出體外,早已魂飛魄散了。你彆再問了。”

我看向盤古。

盤古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仿佛這都是說的另一個人。

聽到樊籬這樣說,扶音的臉上稍微浮現了一絲驚訝的神色。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朝我看過來,眉眼裡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樣:“敢情是忘了........忘了也好。”

我心底說不出來的厭煩,冷眉對他:“忘了什麼?我們龍族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叛徒一族來指手畫腳?”

扶音失笑,對盤古問道:“叛徒一族?敢情她是向著她們龍族先祖來的?”

我抬眼看了看雲端端詳戰場的天帝,冷笑道:“不然呢?你以為我是來做什麼的?彆說這些,等會兒兵刃相見,你們朱雀一族當初做下的事,也該到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扶音有些遲疑,聽到我這樣說,他有些納悶地看向盤古,在觸及後者的眼神之後,他有些苦悶的表情,歎息道:“這又是何必呢?”

沉%e5%90%9f了片刻,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微妙的神色,看著盤古,又看了看我,聲音放得很輕,略帶遲疑的問道:“那您等下來準備怎麼做?”

說到一半他就不說了,停下嘴,看著看著盤古,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我看了一眼扶音,他卻不再與我說話,隻是自言自語似得歎息:“我本以為有情人終會成眷屬,到現在才看看來,也許是沒得可能了。”

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眉頭一皺,可扶音卻不再與我多言。他隻是覺得好笑似得搖了搖頭,朝盤古商議似得詢問道:“那你現在就要下去嗎?”

盤古沒有說話,我俯身向下,看看下麵風雲起伏驟然爆發的迷陣。

那是一個青色的巨大漩渦,在半空而生,四周是燃燒的純青色無上火焰,中間青色的火焰將視線扭曲,看不清楚裡麵,站在這雲端,我俯身向下,窮極目光也隻能看見一片被扭曲的黑色空間。

在那火焰的自中心,旋渦的最中心有一個黑色的入口,裡麵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實體性質存在的東西。旋渦燃燒著,緩慢的旋轉著,灼熱的熱浪一波一波地湧來,我朝盤骨看了一眼,盤古沒有說話,但她的意思卻已經很明確,龍神真正的骸骨就應該是葬在這裡,她的怨念由此不息。

樊籬,從手心裡拿出從袖子裡麵掏出一顆珠子,渾身透亮,通體碧綠,是蓮魂。

我從她手中接過那顆珠子,樊籬又沉默了片刻,心疼到無以複加,臉上表情卻強裝淡定,從自己的袖中再拿出了兩顆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是兩個紫色和紅色的珠子,看不清是什麼材質所做,但想來必定是無儘墟上的碎片。

我拿了珠子,眼神掃過前麵的天天地,眼裡帶著一絲冷肅的殺意,朝盤古道:“那麼,隻需要我跳進這裡就行了嗎?”

盤古點了點頭,她看見我的目光掃向了前麵的天帝和萬千天兵,朝我輕聲道:“冤有頭,債有主。”

我愣了一下。

這句話似曾相似。

盤古看著我,認真而平靜的說道:“朱雀一族,不過是奉我的意思,和你們龍族對調了身份,如果你真的怨恨的話,請發泄在我的身上,不要去找朱雀一族的麻煩。”

我凝視著她的臉,一絲熟悉的感覺從心頭快若閃電的劃過,竟然抓不住絲毫。

多美的臉龐,多美嫵媚而涼薄的%e5%94%87,白衣翩翩,婉若驚鴻。

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真奇怪,我為什麼會對這張臉感到不舍呢?

我壓下心頭一刹那的迷離,握緊了那三顆珠子,準備縱身躍下這萬裡雲端。

盤古沒有說話,她隻是看著我,在我即將落下雲端的時候,輕聲道:“對不起,謝謝你。”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說。

但在那一刹那,我從雲端墜下,卻突然有些後悔。

我似乎不想再讓她死了。

我拿著三顆珠子,跳下那旋渦之中內,火焰在我身周燃燒,如同浴火的鳳凰,徑直往那青色的火焰的最深處墜落。

火焰燃燒,狂風呼嘯,火焰從我身邊掠過,我一躍而下,風聲在我耳邊呼嘯,狂風獵獵之中,青色的火將我包裹起來,將我的速度減緩,慢慢的,讓我平穩的雙腳落地,踩在了那黑色的空間之前。

龍神就在這下麵,我的先祖,流淌著龍之血的我,心中聽見了她的呼喚,那是一聲又一聲從天際響起的龍%e5%90%9f之聲,四麵回蕩,振聾發聵。

三顆珠子在我手心融化,化作了一縷又一縷奇異的色彩,旋轉抽離,像是絲線穿針引線進入絲絨布匹之上,漸漸的融入了四周的丹青火之中。

我一腳踏入那黑暗的入口,刹那間,四周丹青火熄滅,龍%e5%90%9f聲戛然而止,四周死寂,沒有一點聲音。

寂靜的仿佛是天地初生,洪荒初開。

奇怪的是,在那死寂的黑暗裡麵,東烏帝君的臉一閃而過,快的似乎是一場幻覺。

我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想起東烏帝君來?

我明知道我現在就該專心致誌的打破無儘墟的禁錮,可惜不能,我腦子裡像是在激蕩回旋,一直拚了命的思索著,我為什麼會認識東烏帝君?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東烏帝君,是在二哥的求%e4%ba%b2宴席上。

可是二哥是向誰求的%e4%ba%b2?我為什麼不認識她?

再次見到東烏帝君,是因為他寫了一封婉拒我的信,令我惱怒發狂,令我斷絕了救回二哥的希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是,那封信裡,他一生的摯愛,他撿到的那隻貼身小白狐,是誰?

我為誰叛出天庭?我為誰沉睡四萬年?我為誰摘下青尢的桑葚,滿心歡喜的獻於她麵前?我為了誰而愛恨癡嗔怨情仇?

為什麼我都記不起來了?

頭疼的仿佛要炸開,我一把捂住腦袋,手中的三顆珠子已經化作了空氣中的虛無顏色,儘是天空中夜幕一般的漆黑,沒有一絲光亮。

我站在原地,痛苦的抱住了頭。

可是就在一刹那,腦袋裡的紛亂聲音全部都消失不見。我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再抬起頭,我已經進入到了無儘墟裡麵。

四周廣袤無垠,天地間都已經在霎那間都消失,四周白骨看不到儘頭。

我站在廣袤無垠的天地間。

四周形若蓮花的山穀之中,用泥土和黃沙虛掩的巨大骸骨壘成一座城。

橫七豎八的骸骨露出塵土上的一截,白骨森森,朝向天空,尖銳的骸骨之上,有與山石融為一體的冰冷石質光澤。

四周丹青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燃了起來。

狂風帶了一絲尖叫,猶如亡魂的哭泣。這永生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無儘墟裡麵的冤魂,終日在這黑暗的幽冥之中哭泣,可是沒有人聽得到他們的悲戚哀嚎。

四周白骨猶如參天巨林,我曾經去過虛寒穀,那傳說是龍神的肉身所化。可如今想來,那整座山穀傳聞都是由龍神的屍骨所化,想必那隻是傳聞而已。

我的麵前白骨疊起來的城池,丹青火猶如猶如鬼火一般燃起,亡魂的哭泣聲裡,四周的龍骨化作了化石,根基部分的骨質銀石折射出迷離而冰冷的光線。

我站在這綿延了上百裡的龍骨麵前。

一具骸骨在這山穀的最中央端正的擺著,相對於其他的龍骸骨,這具稍微顯得要嬌小一些。

我一步一步的走近那白骨。

這具龍骸骨不是普通的白色,而是青色。她的骨頭仿佛一柄經過千百般淬煉之後鍛造出的刀劍,擁有最鋒利的銳度和最堅硬不摧的硬度,渾身閃耀著丹青火的光芒。

我站在那龍骨下,仰頭向上望。

在那龍骸骨上,龍顱骨上,一對龍角呈現緋紅色,始終殷紅不退。

龍神坐在那龍骸骨之中的王座上。

四周白骨森森,她穿著白色的衣裳,裙裾紛飛。四周白骨開始轟然倒塌,她坐在丹青火之中,王座由白骨砌成,鋪天蓋地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