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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敵 古言九卿 4325 字 2個月前

步,難於登天。”

有人在與二哥一直寫信?

是誰?

如果真如鴻雁所說,當年的天兵天將之中,有人與樊天有所勾結,將我寫給二哥的信透露了樊天,所以樊天才會趁我不在,率兵衝進南天門,逼得我不得不埋葬了那四十萬中毒的凡人,鑄下無法挽回的罪孽。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手上的殺戮漸深,一步一步開始累積血腥罪孽,走向父輩們最後的歸宿,走火入魔,萬劫不複。

入魔這件事,一直是需要累積的。當手上的殺戮和罪孽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開始顯出倪端。

就在我下令坑殺了四十萬凡人之後,我才發覺自己的確是在開始往入魔的道上去了。

我從前從不覺得入魔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因為我從沒有體驗過那種被呼喚著摧殘一切自我毀滅的感覺。

那時我看似冷酷無情叱吒風雲,那時我看似隻手遮天手掌生死,可當我發覺自己正在入魔的時候,我害怕極了,那一晚,我打退了樊天,坐在昆崳山的營帳中,想要給二哥寫一封信。

我提筆了許久,都寫不下第一個字。

我在心裡害怕極了,我想起那被殺戮筷感所充斥的時候,我甚至回到了北陵阿爹的墳前哭了許久。

可是後來我告訴自己,朱雀一族的宿命,必須有一個人來背負,走火入魔也好,灰飛煙滅也罷,如果我不做這個戰神,二哥就會接替我的位置,二哥就會死。

所以我從阿爹墳前擦乾眼淚,站起身來,提起衝天戟,我朝著九霄銀河人間大地,對著阿爹的墓碑發誓,為了保護二哥,為了保護白玨,為了保護天下的蒼生,我就是重華戰神,這世間,隻能有,也隻會有我一個戰神。

我以為那是我的宿命。

但如今鴻雁這樣一說,那真的是因為我們朱雀一脈的宿命,我們才入魔的嗎?

如果沒有屠殺無辜凡人的這一開端,我會那麼快便累積深厚的殺戮罪孽,加速我的入魔嗎?

鴻雁看我已經信了幾分,便朝我誠懇道:“姑姑,鴻雁所言鑿鑿,絕無半字欺瞞。”

他斬釘截鐵信誓旦旦,說的連我都動搖了幾分。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可他又如何斷定是扶音,扶音又為何要害我?

再說,徼幸和扶音都說過,這些年,鴻雁在天庭裡表現的對我仇恨萬分,一個人要演戲,是不可能騙過所有人的。若不是徼幸與我說過鴻雁這般恨我,他這番話,我必然是信了。

我看著徼幸,半響才道:“那你今日來這裡,與我說這些作何?我明明已經入了魔,也被玄鐵鎖鏈鎖在這裡,縱然扶音害我,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我不著痕跡的朝那山崖之巔上看了一眼,扶音依舊是那個樣子,笑眯眯的搖著他的折扇,衣袍被風吹起,雍容華貴,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鴻雁看著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道:“姑姑,若是你能信我,我便能替你洗刷冤屈,讓你重回天界。”

我看著他,有些好奇的低聲問道:“你要怎麼幫我?”

鴻雁的眼睛微微亮起來,看著我,堅定的慢聲問道:“姑姑,無儘墟...........無儘墟在哪裡?”

我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句話。

無儘墟被昆侖力神劈碎之後,化作了粉末,沒有人再找到得到那片困住二哥擁有無窮力量的幽冥虛空。

但是似乎沒有人相信無儘墟被昆侖力神劈碎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曾%e4%ba%b2眼看過,我也不知道昆侖力神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若是誰告訴我,說昆侖力神會撈起尺枝的開山斧來劈碎無儘墟,我也隻會當做一個笑話來聽一聽。

而唯一一個相信過我的人,便是樊籬。

在我入魔之後,樊籬接納了我,在我沉睡之前,他握著我的手,溫柔而極儘%e4%ba%b2昵的問我,無儘墟的下落。

無儘墟是他們魔族世代遺傳的寶物,裡麵的魔力毀天滅地,是每一代正統魔君上位時的憑證。

我對他說,無儘墟已經被昆侖力神劈碎了。

那話,說的漫不經心。我渾身浴血,躺在床榻之上華美的皮毛間,我知道沒有人會相信無儘墟被昆侖力神劈碎的笑話,權當一個散漫回答。

但樊籬信了。

他撫著我衝天戟所化的銀簪,溫柔的朝我笑,眼裡閃著幽光:“原來如此,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重華。”

如今,又有人再次問起我,無儘墟的下落。

我看著鴻雁,慢慢的問道:“你要那無儘墟做什麼?”

鴻雁與我說這麼多,最後竟然會是問無儘墟的下落。

九成真的真話,才能讓人完全信服。鴻雁先前與我說的,想必也有些是真話。但是他最後問起無儘墟,這一點倒是讓我有些不解。

無儘墟是魔族魔尊才能擁有的至邪寶物,若是資曆普通的仙人稍微不慎觸到了這棵珠子,便是瞬間走火入魔。

按照我的估計來算,就算是扶音這般的天庭尊貴皇子,也未必抵抗得住無儘墟的魔性侵蝕,而鴻雁來問我這顆珠子,如果他是真的想自己拿這棵珠子,那他真是不知自己死活。

鴻雁看著我,認真而堅定的說道:“姑姑,你相信我,我自有苦衷,我去了南衣殿下的宮中,他和我都願意相信你,助你一臂之力,洗清你的冤屈,隻要你能將無儘墟的位置告訴我們.........”

普通仙人避之不及的無儘墟,大皇子南衣卻想要得很。

我看著他,半響才認真的說道:“無儘墟被昆侖力神劈碎了。”

颶風呼嘯,深淵之下,猶如萬千淒厲鬼嚎。

鴻雁的臉平靜,沒有半點波瀾。

半響之後,他終於低聲的歎息了一聲:“姑姑,還是不信我嗎?”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同任何人說,他們都會是有這個反應。

同徼幸說的時候,徼幸也是說,重華你莫不是入魔燒壞了腦子,昆侖力神與世無爭,怎麼會有閒心來撈斧子劈那什麼無儘墟。

鴻雁看著我,笑了起來,半響才哀歎似得,歎了一長口氣,慢慢說道:“姑姑,當年的事,你就不想查清楚嗎?”

查清楚什麼?

我已經不想糾結過往,前塵往事,恩怨情仇,我已經做好了割舍的打算,如今,我隻想和赤炎在一起。

和她一起,放下往日怨恨,殺戮,痛苦,絕望,重新開始。

鴻雁看著我,半響,他退後了一步,搖了搖頭:“姑姑這樣子真是讓人心寒,我與你說了這般多,你猶是不信我,連無儘墟的半個字都不肯透露。”

我其實信了他幾分。

青鳥的事,那時我是起過疑心的。天庭的青鳥善音職,來來往往去往天庭凡間各地,從沒有聽說過樊天這等魔尊去屈尊截下一隻小小青鳥的先例。

但我想了許久,查了幾次毫無頭緒,戰事又吃緊便中斷了這次查問,便隻能當是樊天一時興起。

如今鴻雁告訴我,那時候,我身邊,軍營中,出了內鬼。

他說,那個人,是與我現如今結盟的扶音。

可扶音為什麼要做這些,催我入魔?他在這件事上,哪裡得了半分好處?

我想起那一日在青尢與扶音兵刃相見的時候,扶音捂著脖子上潺潺流淌的鮮血,依舊十分俊美倜儻從容不迫,語氣卻十分無奈的說道:“重華,隻要你一日不除,天帝便不會讓我坐上他那個位置。”

為什麼要除掉我,他才能登基為帝?

這無數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鴻雁朝我歎息:“姑姑,你既然不肯說,那鴻雁也沒有辦法。”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極為難過,轉身欲走。

鴻雁說了這麼多的事情和推測,一時間,我竟然忘了扶音的計劃。眼看著鴻雁轉身欲走,我立刻出聲道:“鴻雁。”

鴻雁轉過頭來,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姑姑,你願意說了嗎?”

扶音的計劃如果達成,鴻雁估計會到牽連,雖說不是被逼著跳誅仙台的大罪,但是被貶謫到某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那是一定的。

不過是猶豫了一刹那,我便凝了眸,吩咐道:“鴻雁,有些話,我必須要%e4%ba%b2口和南衣說。”

鴻雁沒有對這回答大喜過望,他甚至是流露出一分黯然銷魂的失望,朝我悲哀的笑笑:“也是,我這種不入流的仙君,自然是沒有資格和重華你談論無儘墟的去向。好,既然你願意開口,我便定會將你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讓南衣殿下來見你。”

他臉上表情失落,轉過去走了兩步,卻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語氣輕而憂傷:“姑姑,你信我,我一定會救你。”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蹙了蹙眉。

很不同。

以往那個陰冷而腹黑,幾乎都是笑而不語的鴻雁變成了麵前這個悲傷沉默的樣子。

幾乎不是同一個人。

但他又確確實實是鴻雁,可若是沒有恨我,徼幸那番話,又算什麼呢?

鴻雁黯然的走了。

我從這傀儡身體中將魂魄抽離,浮上絕壁。

扶音還在篤篤篤的敲著扇子,他將扇子合攏,慢慢朝我轉過頭來,眉梢眼角都還是含著笑意,好似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他與你說了什麼,費了這麼長的時間?”

我看向他,抿了%e5%94%87道:“敘敘舊情,怎麼,你很急嗎?”

扶音看著我,半響才莞爾一笑:“不忙不忙,重華的私事,自然比我的帝位重要。”

他這話語中帶了一分諷刺,話卻說得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叫人半天都生不起氣來。

我朝他,笑起來,笑意不及眼底便化作了一片冷冽:“那是當然。”

鴻雁回天庭回稟大皇子南衣去了。

扶音給我隨便找了套素淨衣裳,將我帶回天庭。

我跟在他身後,低眉順眼。等快要到他的行宮之時,扶音頓下`身影,回頭,朝我頗為深意的說道:“重華,我冒了誅九族的險來與你結盟,你莫要隨意生了事端,我們現在是一根繩索上的螞蚱,一敗則塗地,一勝便稱帝,沒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我淡淡的嗯了一聲,卻又問道:“赤炎呢?”

扶音回道:“你不必擔心,那一日你做得很好,我雖然說這白狐是我在青尢撿回來的,但是我那父君還是起了疑心,那一日在你麵前試探你,幸好那叫赤炎的狐狸早已服了忘憂草,你又對她狠下了殺手,我這父君這才放鬆了疑心,正巧這幾日東烏帝君在凡間,他便將這白狐交給了我母後養著玩,隻要你配合我,過不了幾日,我就找個由頭把她要過來,讓你們見麵。”

我嗯了一聲,扶音又道:“你現如今是我天宮裡的婢女,婢女就該有婢女的樣子,你見過哪個婢女腰挺得比她主子還直的?”

作者有話要說:  灰常感謝支持第一情敵的全體小天使萌,而且家裡出了這事之後我看到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