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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敵 古言九卿 4360 字 2個月前

看著自己的手,情不自禁的偷偷回味著剛剛的手感,臉上依然一本正經:“你心口肉那麼厚,我肯定要用力才能揉的到啊?!”

赤炎頓時臉上飛霞,臉紅的能滴出血來。她憤憤的走了兩步,又回頭朝我喊道:“我回去了,不要和我說話!”

她走了兩步,看我沒有追上來,顯然更氣了,一溜煙跑了。

旁邊毆打著錯掠影的人群裡依然罵聲起伏,我們這兩個旁觀著的人也沒什麼影響。我估摸著赤炎應該是去了客棧,等她跑沒影了,再慢慢悠悠的朝這邊人群走去。

錯掠影仰著臉,臉上全是鮮血。她渾身都被鋒利的鈍器劃開了無數的口子,鮮血外湧。

還有些許零星的菜葉和狼藉的泥土,在她臉上,和鮮血一起,形成了一副難以形容的模樣。

真是狼狽。

我打了個響指,那個最裡麵揮著拳頭的年輕人頓時頓住了身影。他們像是突然被凍住了一般,僵硬的維持著剛剛的動作,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分。

錯掠影依然看著那條河流,一雲消失的地方。

她的眼睛裡被鮮血染得通紅,瞳孔一片空洞的黑。

不過是一眨眼,四周的人便消失不見。錯掠影依然一動不動的躺著,渾身血泊,目光空洞。

我站在她的麵前,蹲下去將她用一隻手拎起來,平視著她的眼神,神色冷淡:“我費了這麼大力氣,可不是為了和一個屍體說話。”

見她還是沒有說話,我不耐煩的鬆了手,將她摔回地上,站起身,抬起腳,踩在她的左邊%e8%85%bf上的膝蓋,眸色冷淡:“我討厭不開竅的榆木腦袋。你若是不說。”

我不過是稍稍用了一點力,便聽到哢擦一聲,她的膝蓋骨已經在我腳下碎成了粉末,整個關節呈現一個扭曲的姿勢,有銳利的骨渣碎片從皮肉中穿出。

我抬起腳,冷眼看著她:“下一個碎的,就該是你的腦袋。”

當戰神的時候,我便是如此審訊犯人。如今成了魔,若是她再不識抬舉,我自然可以將她的腦袋搗碎,再用些殘忍邪祟的法子把她的記憶給撬出來。

錯掠影的瞳孔終於動了動。

她朝我看了一眼,艱難的爬起來。她額頭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往外流著血,滿臉都是鮮血。

她吃力的爬起來,神色平靜的跪在我麵前。她似乎沒察覺到膝蓋被踩碎的痛楚,隻是跪著,將頭伏在地上,朝我聲音嘶啞而平靜的說道:“掠影但求一死,重華殿下,你有什麼想問的,掠影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她的頭靠在青草地上,我冷冷的問道:“第一個,你和縉雲是怎麼逃過誅仙台的?”

錯掠影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聲音蒼老:“是白玨仙子救了我們。”

在她們跳下誅仙台之後,白玨偷偷的將那截滴了縉雲鮮血的枯木纏心咒,也就是梧桐樹的一部分給偷偷的扔下了凡間。

錯掠影本是梧桐樹的一部分所化,隻要梧桐木還在,她便能活。而縉雲的一滴血中含了她一縷精魄,若是錯掠影願意,養個千萬年,將她被誅仙台劈成千絲萬縷的魂魄給養回來,指不定哪天還能重見天日。

白玨也是偷偷行事,藏起被天帝下令焚燒的木頭,將跳下誅仙台的三公主的一縷精魄扔下凡間,這都是死罪。

我看著她,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白玨有沒有告訴過你,世上能有從我衝天戟下逃%e8%84%b1的法子?”

錯掠影慢慢的抬起頭,她的目光黯然猶如死灰,輕而嘶啞的笑了起來:“重華殿下自己的事情,自己還不清楚嗎?”

近十萬年前,我被阿爹帶著去往虛寒穀,選中那上古龍神骸骨的一截龍骨打造成為衝天戟時,那鍛造上古神兵的玄武神便朝我笑眯眯的說,他手中的兵器都是至寶,沒有失手的道理。昆侖山神力道無窮,他們手中的斧子可以劈開山嶽大地,是取自盤古的開天斧散落的隕鐵。

阿爹的虛寒柱用北邊極寒之地的玄冰鑄成,曆來都是將就一擊斃命,死去的人會被虛寒柱裡的玄冰凍成冰雕,殺的人越多,上麵凝結的冰霜就越多。

我到現在還記得,阿爹還曾在夏日炎炎的時候,用虛寒柱上凝結的冰霜來給房間裡降溫,還給我凍桑葚,說是涼的最好吃。到後來才發現,阿爹整天對我笑%e5%90%9f%e5%90%9f,不過是在苦中作樂。

但這曆代神兵也有個特性,那便是認主。之前的一代戰神戰死,他的開山斧從九重天落下,直直的劈開了昆侖山沉進了地底,沒有人再拿得動他。而後爹死了,虛寒柱被擺放在北陵神府中的靈堂之中,將那一整間房舍都凍成了堅不可摧的冰塊。

當年玄武神將鍛造好的衝天戟交給我的時候,對我言辭慎重,他告訴我和阿爹,這把龍骨所鍛造的衝天戟,他選用的龍骨是龍腹玄骨。當年盤古開天辟地之後,世間一片混沌,妖魔橫行,神族與人族都不甘為其敵。上古龍神當初與魔族廝殺之戰,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活活吞噬了百萬魔族精兵,創下天譴之罪孽。而後所熔鑄的冤魂們集中在它的魂魄中日夜不息的廝殺。而後上古龍神為了困住那些妄圖重現天日的魔族魂魄,自己坐化肉身,它的骸骨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城,便是虛寒穀。

它殺意最重罪孽最深的那截骨頭,便是玄骨。

衝天戟認了主之後,便隻能為我一人所用。玄武神對我說,衝天戟威力無窮,隻有我這樣的戰神才配得上它。這是他的得意之作,希望我不要輕易動用,除了在神魔戰場上。

因為一旦它刀鋒揮動,不見血不肯入鞘。

而死在它手下的人,則會魂飛魄散永遠不會有來生。

當年我殘留了一絲理智,麵對著那群跪在青尢秘境外求我停手的狐族長老們,我隻是用了衝天戟的戟尾。

而麵對著白玨的時候,我是滿懷恨意的揮出了衝天戟。

白光,寒刃,我看著衝天戟沒入她的身軀,我看著她穿著大紅的嫁衣撲進我的懷裡,然後笑著化作飛灰。

我要她死,我要她為二哥陪葬,我要她隨著被害死的二哥一起,付出魂飛魄散的代價。

可如果她真的死了,真的魂飛魄散,為什麼這世上會有與她一模一樣的人出現?

如果赤炎是白玨。

我冷冷的看著錯掠影。錯掠影額角淌血,抬起頭看我,聲音平靜:“重華殿下是想要殺了赤炎嗎?”

我沒有作答。

我想殺了她嗎,我是想殺了這個與白玨一模一樣,必然有所聯係的赤炎嗎?

我看著她,錯掠影閉了閉眼,聲音輕飄飄的:“若是我告訴重華殿下,白玨知道從衝天戟下逃%e8%84%b1的法子,你便要回去殺了赤炎嗎?”

如果白玨知道從衝天戟下逃%e8%84%b1的法子,她這樣長久以來,都不過是躲在這個相同的新生的軀殼裡,想戲耍一個傻子一樣戲耍著我的感情,看我為二哥之死發狂,看我為她墮入魔道,看我為她提起衝天戟殺進青尢,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拖入編製好的幻境之中。

如果白玨沒死,那我在她眼裡,必然隻是一個可悲的笑話。

我看著她,心中終於有根弦慢慢繃緊,冷靜的開口道:“赤炎是赤炎,白玨是白玨。”

麵容會一樣,可她並不是白玨。

她並不會騙我。

錯掠影抬起眼來看我,%e5%94%87角竟然扯出一抹染著血的譏諷笑意:“重華殿下自己知道的事情,為何還要來問我呢?你喜歡赤炎,卻又怕她像當年的白玨仙子與你一般不得善終,或是心裡又有對白玨的感情,恨也好,愛也好,你都放不下。你這樣,最後隻會害苦了赤炎。”

我冷笑道:“你倒是有閒心,還能來譏諷我。”

錯掠影的笑容在她的%e5%94%87角慢慢綻放,笑的極為悲涼:“重華殿下,你曾為天庭不敗戰神,如今又是至高魔尊,卻始終在情愛二字上後知後覺。你若是覺得是譏諷,那便是譏諷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看著她,終於吐了口氣,鎮定道:“第三個問題。”

...........

錯掠影跪在地上,隻朝我啞然道:“這個我並不清楚。重華殿下,你該知道,我被白玨仙子扔下凡間的時候,便已經注定回不了天庭。天庭的事,我又能知道多少呢?你與白玨仙子的事情,不過是白玨仙子告訴我的。而後你成魔,也不過是聽了魔神的話而已。”

據錯掠影所說,樊天似乎一直在找尋一個什麼東西。

當年錯掠影養著縉雲的一縷魂魄,尋找著下一個完好宿主的時候,在昆侖山附近的小荒村遇到了樊天。

魔神風流倜儻,舉止翩翩。他立在錯掠影即將經過的荒村路口,一隻%e8%85%bf悠閒的斜靠在另一隻%e8%85%bf上,手裡把玩著一個金盞杯,在錯掠影孤身經過的時候,將那金盞杯扔到了錯掠影的腳下。

他朝錯掠影微微一笑,風流雅韻:“姑娘,這個金盞杯拿來盛魂魄是為最好,若是你拿自己的軀殼養著,指不定哪天就被你自己吞噬了,那可多劃不來。”

而後一拍兩合。

而後她找到了一雲,將她養在山野。那兩個道士所見的賣畫郎,其實就是樊天所化。他們循著蹤跡找到了錯掠影,其中有一個逃往了一雲的住所。

在那一兩個時辰裡,錯掠影有無數種方法追上那個逃走的年輕道士。但是樊天困住了她,讓一雲從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而後樊天告訴她一雲的行蹤,並且答應護她周全。而代價則是錯掠影替他下去碧連天,取到那顆讓蓮花繁盛生長的蓮魂。

錯掠影沒辦法擺%e8%84%b1樊天的監視和要挾,最後她還是取了蓮魂,將那顆碧綠渾圓%e9%b8%a1蛋大小的明珠交給了樊天。

碧連天上的蓮花瘋狂生長,縱使魔神也不敢輕易冒這個險。而錯掠影不一樣,她本生便是一截梧桐木所化,縱使下了湖,挨著碧連天,也不會有荷葉將她視為敵人纏繞上來。

不過是那蓮魂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倒是很好奇。

錯掠影搖搖頭:“我不知道。樊天說,這個蓮魂是一個無上法器,但之前它並不存在。在四萬年前,仙魔一戰之後,它是從一個東西上掉落下來的碎片。”

我思考了片刻,這般的東西,我還真未見過。不過既然樊天知道,改日遇到了,問問他便是。

錯掠影依然跪在地上。我看著她的膝蓋,冷淡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錯掠影依然看著我,目光猶如死灰,黯然無光。她一隻手抬起,從自己的%e8%83%b8腔裡伸進去,叢鮮血淋漓裡掏出一截枯木。

就是那個時候白玨給我看的枯木纏心咒。

她將那截枯木拿著,慢慢的想要遞給我,聲音平靜道:“隻要毀了這截枯木,我便能形神俱散。錯掠影但求一死,請殿下成全。”

我慢慢道:“算了。”

她抬起頭,看著我,我冷淡道:“我將你挪來的這個地方,估摸著也沒有人再認識你。船娘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