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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成係禍水 不配南 4397 字 2個月前

順良從身後捂住了嘴,鉗製得動彈不得,他扯出個極難為情的訕訕笑臉來,

“咳咳,委實不好意思,賤內三年前就患了失心瘋,時好時不好的,不是幻想著自己是高門貴女,就是覺得人人都要害她,我們原是在通天寺祈完福在周遭逛逛的,誰知她又犯病了,驚擾到貴人還請見諒……好了好了…窈兒莫鬨,咱先回家……”

王順良是個善於鑽營,手段靈活之人,乍見輛馬車忽然出現也確有幾分慌亂,可很快就冷靜下來,臉不紅心不亂的扯出了這一通虛言,眼見車夫臉上出現遲疑的神色,尤妲窈當機立斷張嘴狠咬了口他的手掌,趁著王順良吃痛的間隙,繼續呼救道,

“他不是我夫君。

我是國子監監正尤家之女,我舅舅楚豐強是官居四品的明威大將軍!嗚…”

“好好好,昨日母%e4%ba%b2是公主,今日舅舅是將軍……窈兒,你這病情真真是越來越瘋魔了。”

王順良反應過來,將她的話又儘數捂了回去,佯裝無奈柔聲哄慰著,然後將其往一旁拖拽,讓出條道來,

“打擾貴駕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車夫見狀臉上顯露出些異樣,不過依舊不為所動,隻將頭些微偏了偏,好似是做不了此事的主,正等待車內主人的指令。

等了幾息,厚重的車帷後並未傳來任何動靜,車夫便又恢複了張鐵麵冷臉,揚鞭抽在馬%e8%87%80上駕車而去。

眼睜睜望著車架越行越遠,猶如黑暗吞噬了最後一抹光亮……尤妲窈烏羽般纖長的睫毛微顫,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如玉的麵龐滑下,低落在塵埃當中。

饒是此時此刻,尤妲窈也並未徹底束手就擒,感受到王順良將她往林中深處拖拽,她渾身都扭動起來,求生的爆發力驚人,使得王順良不得不暫且鬆開了她的嘴,雙手並用來控製她。

她此時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籲籲弱聲道,

“我與你退婚,我在切結書上簽字,我不要銀錢了……隻要你能放我走,我絕不將今日之事吐露半句。”

“現在才討饒,不覺得太晚了些麼?”

此時正到了處空曠之處,王順良估摸著她已完全力竭,乾脆將她狠狠摔在了地上,猛力扯%e8%84%b1了她蓋在身上的薄氅。

“外頭都說你搔首弄姿,是個殘花敗柳,可恰恰相反,訂婚這三年間,你其實連手指頭都未曾讓我碰過,你可知我有多饞?憋得有多辛苦?以往我身低位卑總顧忌著尤家……

可今日,你願也得願,不願也得願!”

尤妲窈渾身顫栗不止,她掙紮著又咬又踢也無濟於事,因為根本連一絲力氣也無了,哪怕摸到石塊想要朝這豺狼狠狠砸去,卻也隻如撓癢般,反而讓其更加興奮猖狂。

氅衣被扒下,外衫剝落,撕得一聲貼身裡衣也扯裂開來,一大片光潔如雪的肌膚曝在空氣中,露*出紅豔的肚兜,她羞憤難當,終於,徹底絕望。

就在那隻臟手伸過來,她即將咬%e8%88%8c自儘的刹那……

由遠及近傳來聲暗響,隨著塊石子暗器落地,王順良的動作驟然停滯,雙眼一閉,朝旁斜斜歪倒著暈了過去,尤妲窈循聲相望…

此時正是日出晨曦,生機勃勃的林海中枝葉繁茂,綠意蔥蘢,地上的樹影隨著春風微微蕩漾,林中一片靜謐,隻有幾聲鳥雀輕叫與枝葉的簌簌聲。

東南處的巨岩之上,負手站了個罩著玉藍狐毛氅衣的陌生男子。

萬道霞光透過樹葉林翳的罅隙灑落,他正巧站在逆光之下,氅衣上的狐毛隨風微微擺動,身周被晨光照得泛了層淺淺的金邊,高闊的身型被襯得愈發挺拔,威勢昂然,清貴無雙,宛若天神。

時間好像瞬間定格。

鳥雀不再脆響,枝葉不再搖擺,樹影不再飄曳,就連風兒也停止了向前。

向死轉生的尤妲窈,心臟好似在望見他的刹那才重新恢複跳動。

撲通撲通,喧囂鼓噪,震耳欲聾。

是眼前這個陌生男人救了她。

否則她必然無法逃%e8%84%b1魔掌,必會香消玉殞在這片山林,屍體被餓獸啃成副鏤空骨架。

劫後餘生的短暫慶幸後,在外男麵前,女兒家的警惕與防備才慢慢溢了上來。

茂密絨絨的綠色草甸上,妙齡少女斜躺在地,上身幾乎完全赤*%e8%a3%b8,僅有半麵胭紅色肚兜用以遮身,透白塞雪的後背與肩膀,甚至是%e8%83%b8`前的半個渾圓都曝於人前……

綠,紅,白三色同時出現,給人以極強的視覺衝擊力。

她泫然欲泣的眸中儘是惶恐不安,格外狼狽地抱臂遮擋身子,渾然不知遮了這頭卻又露了那頭,或因覺得過於羞恥,渾身上下的肌膚甚至都沁出些粉紅來,透著滿滿的脆弱易碎感。

正在她慌亂不堪之際,半空中傳來獵獵響動聲,隻見那件原本已被剝落的淡青薄氅,由高至低輕柔拋落,穩穩蓋在了她趨近於寸絲不掛的軀體上。

這一刻,尤妲窈隻覺她的尊嚴,也被重新裹了回來。

第五章

眼前的男子身形高長挺闊,生得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輪廓完美到無可挑剔,身上價值不菲的衣料在晨陽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加上自帶著上位者的矜貴與威勢,彷若天生就應該被頂禮膜拜的氣場,一看就知非富即貴。

眼看方才路過的車夫垂首揣手恭敬立在那人身後,想必他就是那車架的主人。

可他剛剛冷眼旁觀,卻為何又忽然在此緊要關頭複又冒出頭來…

尤妲窈細想想也理解了,畢竟這荒山野嶺的,忽跑出個年輕生嫩的少女攔車求救,是個人都會心生忌憚,再加上方才王順良巧%e8%88%8c如簧一通攪和,心生遲疑也是有的,他能折返回來襄救,於她來說便已是再造之恩了。

尤妲窈先是以極快的速度將氅衣係上,將全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然後支起身子,雙膝跪地,彎下瘦削挺直的脊背,額間觸地,對男人充滿感激,虛而無力道了句,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沒齒難忘。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處?小女歸家後,改日必與家父奉上厚禮,上門酬謝。”

此情此景之下,常人見了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動容,指不定還有那忙不迭獅子大開口索要謝酬的。

可這男人格外不一般。

他的神情並未有絲毫變化,好似一幅慣常被人感恩戴德,千恩萬謝的模樣,隻薄%e5%94%87輕啟道了句,

“免禮。

路見不平,無需掛心。”

聲線冷冽清越,充滿了疏離與冷漠。

好似是高高在上九重天傳來的梵音,可聞而不可近,仿若救了她,就如不費吹灰之力救下路旁差點被碾死的貓兒狗兒,是施舍,是恩賜,是賑濟……更談不上什麼回報。

尤妲窈自小在富貴迷人眼的京城長大,明白這世上就是有一小撮達官貴人,是極高不可攀的,並不會因有偶然的淺淺相交,而與陌生人產生任何交集。

若再多說些什麼,好似也是無益。反而有些借此賴上他的嫌疑。

更何況她心中另有魚死網破的後著,未免保不齊有一日東窗事發,救命恩人會受她牽連,接觸得越少反而對彼此越好,她烏羽般的眼睫輕顫了顫,眸光暗含鋒銳,覷了眼癱在身側的惡魔,又迅速收回目光,衝著男人緩聲道了,

“此等是非之地,恩人不宜久待。

小女瞧恩人方才馬馳車急,定是有要事在身,若因襄救小女而誤公子正事,小女隻會更加於心難安,不如公子自便離去,小女會將此處料理妥當。”

原以為男人這幅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現下怕沾上麻煩定會馬上離開,可出乎尤妲窈意料之外的是,他並沒有走。

男人長生玉立,神情身姿並未有絲毫變化。

隻眸光在她身上落了落,在默幾息之後,輕冷道了句,

“你想殺了他。”

這人仿若能洞察人心,有種堪破機巧,萬事儘在掌握的威魄。

尤妲窈確是動了殺心!

王順良欺她,辱她,強她,甚至想殺了她,將她逼迫至此等境地,她憑什麼就要任憑他騎在脖子上反抗不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王順良為了一己私利,精心設計了這場算計,累得她前後兩世都因醜聞纏身,猶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甚至她上輩子還因此命喪黃泉!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吸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讓他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山間崎嶇難行,滾石頻落,掉馬摔下懸崖命喪黃泉之事,每隔段時日就會出幾起,王順良自然也可是其中之一。且這人處事隱蔽,處心積慮漏夜從尤府一直追擊到此處,想必身側頂多帶個小廝…

隻要處事小心些,必不會有人發現!

尤妲窈並未因男人一眼看穿了她的殺心而覺得怯懦,反而梗著脖子,眸光中儘是倔強,直接承認甚至反問了一句,

“我是要殺了他。

可敢問恩人,難道他不該死麼?”

“該死。

卻不該死在此處。”

男人不冷不熱,陳述事實的語氣,就好似是個在維護世間秩序的神邸。

可尤妲窈遭遇過種種磨難後,忽就因這句話,產生了極強烈的對抗情緒。

她滿眼通紅,冷然嗤笑了句,

“那他該死在何處?

官衙上?牢籠中?虎頭鍘下?

可你信不信,就算是今日壓他上了公堂,明日他也照樣能洗%e8%84%b1罪名逃出生天!”

“恩人可知這豺狼是誰?

他是剛高中的天子門生,尚書府未來的乘龍快婿,攝政王的幕僚上賓……你覺得在公堂之上,京兆尹是要幫我這麼個孤弱女子討回公道,還是要賣那些權貴個臉麵息事寧人?

且公子或還不知關於我的那些傳聞,我先是被這混球冤汙勾引下人,若再與未婚夫因奸*汙鬨上公堂……先莫說還會不會有人信我,今後我還如何在這世上自處?父%e4%ba%b2看重名聲必會息事寧人,嫡母視我於眼中釘不會護我,庶母在後宅已是自身難保,此等境況下饒是我拚勁全力也無法傷他分毫,還能如何以公,以法治他於死地?”

泣血的控訴傳入空曠山林中蕩來回聲,山風拂過,將女人鬢邊散落的碎發吹得紛亂,她雙眼猩紅,越說越憤慨,越說越激動,好似進入了一種物我兩忘的瘋魔狀態,什麼後果都顧不得了,她現在滿腦子就一個念頭。

“我等不得,我今日就是要殺了他!

這委實怪不得我,要怪就怪朝政崩壞,綱紀廢弛,權臣弄勢,皇帝無能……”

說至此處,男人身後的車夫朝前走了一步,勃然喝斥道,

“放肆!

妄議朝政,蔑視今上,其罪可誅!”

尤妲窈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她咬牙切齒道,

“是,我%e6%b7%ab*穢*勾*誘可誅,蔑視今上可誅,動用私刑更可誅。

公子若是看不過眼,待我將他殺了,你大可報官來抓我。”

“我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