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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頭與玫瑰 高良薑 4382 字 2個月前

問你什麼味道你不知道怎麼回答,會傷了朋友的心,”孟知微將毛線小帽子摘下放在手心裡晃晃說:“我們達成契約了喔。”

“好的,姐姐。”

送走芳芳父女二人的時候,孟知微跟何嘉善特意借口吃多了零食把二人送到了公交車站。

往回走的時候孟知微沒問何嘉善談了什麼事,他跟她是無須解釋的關係,任何事情都是百分百地相信,是他們的本能和習慣。

隻是她想給何嘉善展示下她的“禮物”,從兜裡使勁掏了掏才找到那頂小帽子,故意在何嘉善眼前搖了兩下說:“剛才我簽了份合同,跟芳芳。”

何嘉善自然地牽起孟知微空著的另外一隻手塞進風衣兜裡,轉頭笑著看著孟知微打趣說:“孟總這麼開心,看來合同金額不小啊。”

“那是,我這可是簽了很多很多年,還跟我們的公司簽了位未來新星。”

“微微,”何嘉善望著滿臉幸福的孟知微,抿著嘴糾結幾秒問出口:“你覺得她很像你小時候是不是?”

“不像,善哥,她比我幸運多了,她有愛她的爸爸,奶奶,所以她比我那時候可愛。”

“胡說,那時候的你也很可愛啊,不然我怎麼可能喜歡你,你是不是在質疑我的眼光。”

“我覺得吧,你眼光也就一般,主要是我後天自我成長得比較好,不然你怎麼會找到我這麼寶貝的人。”

孟知微滿嘴胡謅地瞎扯,何嘉善安靜地牽著她的手聽著她碎碎念的話,眼神卻絲毫都沒有移開過她的臉。

吵吵鬨鬨的人填補了他那永遠找不到方向的孤僻,空曠的街好似瞬間滿了,原來心有歸屬既為家是這個意思。

遠處的路燈下,有情侶在擁%e5%90%bb。

孟知微滿臉八卦地看著情侶,任由何嘉善怎麼拉她都不為所動,眼看著情侶都要發現他們了,何嘉善一使勁就將孟知微扯進懷裡將圍巾圍住二人堵住了她的嘴。

當然,還是他擅長的方式。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喜歡孟知微,看著她的臉就想%e4%ba%b2%e4%ba%b2她,看著她生氣也想%e4%ba%b2她,想抱著她,想跟她黏在一起,有沒有其他人無所謂,跟她在一起哪怕說些沒意義的話也好有意思。

跟傻瓜一樣。

孟知微不知道他心裡的翻江倒海的心路曆程,隻覺得她快被悶死了,使勁掙紮終於掙%e8%84%b1了何嘉善的鉗製,可轉頭人情侶早就走了,懊惱地看著何嘉善剛想發作卻被何嘉善捏捏臉逗說:“走吧,小寶貝。”

知道他是調侃剛才自己的話語,卻還是沒來由地臉紅。

何嘉善這種悶騷不喜歡說情話,很多事情更喜歡直接上手,突然喊句小寶貝好像夏日800米結束時手上那杯冰雪碧,火冰二重天。

平時都是她調侃自己,這次倒是先害羞起來,何嘉善哭笑不得地拉著孟知微的手往家走,從過去的一前一後變成並排走,孟知微沒來由地咧著嘴笑了。

自從上次有人找茬,孟知微的店徹底在大學路火了起來,好幾個年輕麵孔都說是聽說了那天孟知微力退流氓的事情過來看看,看完憑著孟知微的三寸不爛之%e8%88%8c,也沒有空手歸的時候。

店比之前還要火爆,孟知微也適當地開始控製店鋪的供貨量與品質,畢竟她之前學的知識告訴她持久戰才是勝利的根本,趁著學生寒暑假放假,清清庫存就可以等著上春裝了。

這段時間兩人還是掙了點錢,孟知微直接跟何嘉善商量要不把店給老何和小丫頭守著,兩人出去旅遊散散心。

開店以來兩個人就沒怎麼停下來過,剛好老何冬天沒什麼活,她可以按照正常工資給老何開價,小丫頭也能彌補老何不會說話的問題。

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他也心疼孟知微忙了大半年,糾結了好久才答應了孟知微的安排。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孟知微就搜百度旅遊找攻略,最後挑了成都作為二人的散心地。

何嘉善的媽是從四川嫁到東北,可那些年回趟家的綠皮車各種換程,何嘉善年紀又小,後來做生意忙也是各種拖,直到何嘉善長大了,一家人都沒有回過他媽的老家。

後來,人就直接走了。

孟知微知道何嘉善心裡有疤,這一趟也是想讓他把過去的事情放下,很多事情不是誰說就能說通,等看到摸到了,可能自己就想通了。

窩在家裡準備了兩天攻略,誰能想到出發前一天服裝店又出了事。

一幫人把店砸了不說,還把老何打了。

第十八章 林年的誘惑

孟知微趕到建工醫院的時候,老何正包著紗布手舞足蹈地跟醫生爭執自己不做CT、B超那種東西,他好好地不用瞎花錢。

芳芳安靜地拉著老何的手站在一旁,跟隻小鵪鶉一樣微微抖著身體。

看到孟知微和何嘉善出現,老何愣住幾秒,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對著芳芳比畫起來。

孟知微不懂手語卻還是能看懂是在訓芳芳,估計是在指責她給自己悄悄打電話報信的事情。

何嘉善跟在孟知微身後,看到老何的傷就冷著臉越過孟知微走到老何麵前比畫著手勢,之前雖然知道何嘉善能看懂老何的手語,倒是第一次見他比手語。

兩人激烈地比畫著,孟知微就半蹲著朝芳芳擺擺手示意她過來。

芳芳猶豫地看看老何又看看孟知微,咬著下嘴%e5%94%87跑到孟知微身邊拉著她的褲腳,孟知微朝老何比了吃飯的姿勢就帶著芳芳往樓下走。

兩人先到了繳費處,孟知微讓芳芳把小塑料兜裡的單子遞給自己,將單子塞進窗口就揉揉芳芳擔心的小腦袋說:“沒事的,姐姐來了。”

把該檢查的費用全部交齊就準備帶著芳芳去吃飯,芳芳卻站在原地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動。

她知道,芳芳有話跟她說。

“芳芳,怎麼了?”

“姐姐,我不給你打工了可以嗎,等我再大一點,”芳芳著急地使勁抓著孟知微的衣角,好像怕惹孟知微生氣直接走了一樣,怯懦地說:“等我再大一點,可以保護爸爸,我再來,可以嗎?”

孟知微看著眼前倔強而勇敢的小姑娘,蹲下`身抱住小丫頭也帶著哭腔說: “芳芳,你放心,姐姐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芳芳看著孟知微眼裡瞬間湧上淚水,放開在繳費廳大哭起來。

她強忍了這麼久就是怕她爸擔心,那群人拎著磚頭砸櫥窗的時候她真的很害怕,特彆老何頭上頂著血的時候護住她的時候,她第一次爆發出汽笛般的叫聲。

那種恐懼像甩不%e8%84%b1的蛇裹著她的頭皮密密麻麻地啃食著她的勇敢,可她不能哭,她是家裡的頂梁柱,她哭了老何就分心了,會擔心她。

孟知微抱著芳芳等她情緒慢慢緩和下來,醫院裡有人痛哭是經常的事情,來往的人都忙著自己的世界,完全沒工夫顧及孟知微和芳芳,反倒是趕過來拿單子的何嘉善在電梯口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拳頭緩緩握緊,轉身回到了等候區。

他剛和老何吵了一架,害怕給他添麻煩的啞巴男人強忍著疼痛戰戰兢兢想起身又沒力氣,嘴裡堅持說著自己得去守店,說自己沒事不讓孟知微給自己繳費,使勁地比劃著他的手說著自己沒事。

等何嘉善問他是誰打了他,老何又顧左而言他,一會說是喝醉酒的人,一會又說是不認識的人,就是不說是誰打了自己。

說明老何見過這幫人,或者說,不是第一次來找麻煩了。

他晚上守夜的時候,應該有很多事情瞞了何嘉善。

當年何嘉善能在那個快遞站留下來,老何不計報酬地幫了他很多忙,哪怕他性子慢不愛說話又有案底,他還是熱情地教授著何嘉善送貨技巧,為他說好話。

也是那段時間,何嘉善自學了手語。

歎口氣快步走回等候廳,老何看著他回來立馬站起來第一反應就是道歉,底層人遇到問題最習慣地就是從自己身上找問題,以身度人地為對方找千萬個借口。

老何覺得那些人打自己是他之前幾夜的積怨,所以他覺得自己對不起何嘉善,對不起給他份活的何嘉善,他沒有給兄弟辦好事,還花了兄弟的錢,是他對不起何嘉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所以,他不能要何嘉善為他花錢。

看著老何,何嘉善無奈地示意他先坐,安撫了幾句讓他安心治病,彆多想。

等孟知微帶著芳芳上來的時候,何嘉善取過單子隻問了句:“吃飯了嗎?”

“丫頭說她爸沒吃就不想吃,就給她買了杯奶茶。”

“那你呢,你吃什麼了?”

“我不餓。”

“去吃飯,你胃不好,不能餓著。”

“善哥,我真不餓,你餓嗎,你也什麼都沒吃。”

“我習慣了,那等老何檢查做完,晚一點我們一起去吃。”

“好。”

在叫號機處取了號,陪老何做完全部的檢查就帶著三人吃了口晚飯,交代了老何幾句讓他最近安心在家養病不用去店裡,最後跟孟知微使了眼色偷偷給芳芳塞了小紅包,就叫車就把老何和芳芳送走了。

車開遠了,兩個人默契地牽著手說走走。

入冬的上海路邊沒什麼人了,何嘉善握著孟知微的手走了幾步指著路邊的一處小區閒聊說:“我剛來的時候就住在這裡麵的青旅,一晚上就30塊。”

“上海還有這麼便宜的地方嗎?”

“是啊,8人間裡每天都是找活乾的人,每天也都是搬進去搬進來的人,幸運的人找到工作就租了房子,不幸的人找不到工作就放棄回了老家,我比較幸運,我撞到了個不會說話的男人找到了工作。”

孟知微瞬間明白他說的是誰,知道他話裡有話,握著他的手使了使勁說:“是老何嗎?”

“嗯。老何當時老婆還沒跑,芳芳在老家。夫妻倆開了家鹵菜店,我當了幾天的小工,後來他老婆就跑了,店也開不下去了,我就又失業了。”

何嘉善望著滿臉凝重看著自己的孟知微,笑笑伸手將她鬢角散落的發彆回耳後,緩和氣氛用輕鬆的語氣說:“現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乾了那麼幾天老何還給我發了工資,老婆跑了那天,他不會說話隻能拉著我去上海南站瘋狂找人,我當時都覺得好笑,他怎麼可能找得到呢。”

說到這裡何嘉善嘴角笑意消散:“我們回去那天,老何找了朋友拿了瓶藥想直接走了,是我救下了他。”

“所以,他認我。”

何嘉善話停住,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孟知微點點頭手使勁捏了捏何嘉善的手,儘量讓何嘉善的痛苦記憶抽離:“善哥,你想說什麼?”

“我覺得老何被打這個事應該不是第一次的事,他估計瞞了很久了,”何嘉善轉頭看向孟知微,略微嚴肅地說 :“微微,有人盯上我們了。”

“你說,是上次的那撥人?”

“具體是誰我不能確定,但大學路很可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