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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九天,此時銀河如練,滂沱而又壯闊,無數星子圍繞在銀河兩側。九天東南西北,以二十八宿主掌,晝夜、寒暑、陰陽、四季交替之時,其氣數也會有不同變化。所有星辰按照原有的規矩行進,東升西落,有條不紊。

煉星海要位於星海之後段,周測有五顆星辰環繞,分彆為風集星,素姬星,炎殺星,白龍星與歸一星,分彆代表仙域主五神之命格,若洛尤此次飛升成功,天族將再多一星子,列第六星。

到底還是差了一步。

洛尤很快收回眼,雖是惋惜,她卻並不沉溺其中。已儘最大之努力,多項也不能改變什麼。她好歹留了一條命,仍是有飛升成神的機會。

洛尤將目光放至星海至深處。歸一星周測靈氣混雜,若是取其中最純淨一抔,再將其煉化,便能依靠此氣撫平時朔暴亂的修為,平養其聲息。

銀河如鏡,仿佛能將人的身影也全部倒映過去。洛尤找準時機,取到所需要的靈氣,再將其納入聚靈瓶中,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沒有一絲多餘。

一切結束後,洛尤轉身準備離開。然而,在煉星海有條不紊的星軌中,她看到一抹不屬於五星之中的東西。

更準確來說,是圍繞在風集星周圍的,一抹機靈的活潑的白光。

風集星是風齊本命之星,代表天下氣運之神命格軌跡。若洛尤渡劫成功飛升成神,自己的本命之星便會與風集星同歸同行。而現在整個仙域,也僅有她一人與神體有一步之遙,若有預兆她守於風集星之側,她應該也有所知。

但洛尤確定,這抹白光並不是自己。

且這抹白光似曾相識,像是某位舊人。

九天煉星海為神域極高之存在,目前僅有五神之靈位於其中,這抹來曆不明的白光從何而來?

洛尤心中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她穩住身形,在極力壓製住自己的存在感,想去離五神星更近,看清這到底是什麼。然而,那抹靈光卻十分敏[gǎn],捕捉到了她的存在,在她即將靠近的那一刻,猛地掙%e8%84%b1星軌束縛。

而這動靜驚擾了煉星海原有的秩序,原本雜亂的靈氣越發凶猛外溢,此起彼伏,開始排斥一切外來之物。

洛尤不斷避開神域的攻擊,還是不慎受了傷。而受到神域本體的召喚,她取到的那一抹純粹靈力開始躁動,而由於有神器阻隔,靈力不能外溢,隱隱有自爆的趨勢。

煉星海受到外來攻擊,恐怕會在天族掀起一段不小的波動,之後再入其中怕是不可能了。若是這一抹靈力丟了,時朔的傷短時間內會劇烈加重,再沒有補救的機會。

來不及多想,洛尤便跟隨靈力被召喚的地方往煉星海深處沉去。

煉星海是神域最深不可測的地方,古往今來極少有人能活著從內部出來。洛尤這個舉動十分危險,但眼下沒有更好的選擇,她在亂流中穩住自己,不知漂了多久,在墜入更深的未知領域前,被一個人拉住。

兩個人一同下落,很久很久之後,墜入一片深湖之內。

洛尤水性不好,她嗆了兩口水後被一雙手拉起來。時朔抱著她,兩個人借著月色找到水中一處孤島。

第9章

煉星海的異動驚擾整個仙域,天君立刻派人對異動的原因進行偵查。煉星海外是無儘星海,除天族人不得強闖,若這次異動不是外因影響,那必然來自五顆神星本身。

此事也驚動了風齊。除了他的本命神星受到一定衝擊之外,洛尤也在此次災難中不知所蹤。

她的傷還未痊愈,在星海異動中很容易加重傷勢。

思及此,風齊心情凝重。洛尤最近也不知為何總是做一些與她平時行為相悖的事,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事情不受控製地發展。

時朔真氣逆行,她隻要同他說一聲,天底下何種靈藥尋不到,如何需要她%e4%ba%b2自出麵?再者,他是她未婚夫,她為何從未想過尋求他的幫助,要將自己置於那般危險的境地?

但事到如今說再多亦是無用,洛尤已經下落不明,當務之急是找到煉星海異動的原因。

“風齊哥哥。”如同銀鈴般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男子的思緒。

宋恩端了一碗雪蓮羹進來,“風齊哥哥,這麼晚你還不休息,在擔心洛尤仙子嗎?”

風齊“嗯”了一聲,俯下`身去擺星陣,想從星圖的運行軌跡中找到洛尤相關的下落。

宋恩將雪蓮羹放下來,滿眼望著他,心中既辛酸又難過。

不是說風齊哥哥與洛尤仙子關係不好麼,兩個人雖是道侶,實際上貌合神離疏遠淡漠,那為什麼在仙子出事後,風齊哥哥會這麼上心呢?

風齊哥哥其實很喜歡洛尤仙子麼?

也是啊,洛尤仙子那般優秀,又那麼漂亮,喜歡她才是正常的啊。

要是自己也像她那麼厲害那麼漂亮就好了。

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在心底生根,發芽,蔓延,漸漸長成嫉妒的深林。

*

火光明滅,炭火偶爾傳來“畢剝”一聲響,周圍極黑,沒有月色與星光,二人仿若沉入極夜。

好在此處無日月星辰,卻有黑夜白晝,兩個時辰後黑夜慢慢褪去,周圍的一切也漸漸清晰起來。

洛尤和時朔現在位於一處陸地,此界域海與陸一半對分,海水洶湧,陸地貧瘠,滿目都是荒野。

時朔幫洛尤挽起袖子,她的手心被一塊星石劃傷。素日裡洛尤需要煉器,便是靠這雙手精準地配置出器物所需要的原料。她的觸?感十分靈敏,隻要她觸碰到原料,便能分毫不差找到器物被煉製出來所需要的最佳比例。

所以,洛尤十分嗬護這一雙手。看到掌心這見骨的傷口,她微微屈了屈手指。

時朔垂下眉替她清理傷口,“不想受傷,就不應該不顧危險地跟進來。”

洛尤輕輕將傷口周測的血跡擦去,“此為小傷,並無大礙,你若是真氣逆行帶來不可損之損害,更是得不償失。”

時朔是洛尤從海域帶回來,也在月山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她很清楚他的狀況。雖擁有上古天神之血脈,但這位神子的真氣十分蠻橫,極易嗜主,若放任它一直躁亂下去,時朔必然會遭受反噬。

他是因救她受傷,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時朔抬眼看她,逆光時,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能夠想到她說話時溫柔沉靜的深情。他忽然有些惱,“東西丟了便丟了,總歸是有彆的方法,這麼危險你追進來,一旦出事,我怎麼……”

他的話戛然而止,沒再繼續。

洛尤知道他的意思,她頓了頓道,“阿朔,雖說後續還能有彆的辦法幫你,但是我不確定是否還能等到那個時候。”

“你知道的,我隨時可能離開。”

時朔垂下眼,不再說話。

洛尤說的是事實,雖說此次浩蕩雷霆中她逃過一劫,但不代表從此高枕無憂。他人相助過雷劫本就是大忌,若是再有雷劫,必會凶狂十倍。

她根骨損成那般,再遇渡神雷劫,就算是用上山海四脈,成功之機會,也不過十中之一。

並不是洛尤悲觀,而是她的情況實在特殊。除非她的根骨能夠再修複好,否則身死道消,隻是時間早或晚的問題。

清理好傷口後*七*七*整*理,時朔想替洛尤療傷,但是在此域,所有靈力都不能用,最後他隻能取藥物來暫緩她的傷痛。

好在他的靈芥中一直備有止血與止痛的藥物,效果雖然不如靈力好,但是在這情況下及時用藥,能最大減小她的損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上完藥,洛尤開始觀測此界。天地之大,主六界,即神界、魔界、仙界、鬼界、妖界、人界,除此六界外,尚有超%e8%84%b1六界不在五行之中的其他界域。此處無生命無靈氣,被狂風暴雨等極端天氣所裹挾,應當不是主六界,至少不是神界以外的其他五界。

二人為躲避沙石風雨的侵襲,找到一處一半%e8%a3%b8露在外的山洞。山洞內部是一處極大的空間,洞內有活水,形成一條長長的水道,沿著山石一直往地下湧去,在地底形成一汪深潭。

洛尤坐在水邊,將從煉星海取到的靈氣遞給時朔。

靈氣被她保護得很好,雖受到衝撞,但大體完整。時朔接過靈氣,心想若是知道是這種情況,那日便不該去月山。

平靜下來後,二人開始尋找離開的辦法。但是無論怎麼走,最終還是會回到原處,即使在天氣尚好風平雨靜時沿原路返回,也會從海底回到海麵,最終走回這個山洞。

山洞裡麵除了一處水流外,崖壁上有字,刻有天乾地支以及二十八星宿,山洞漆黑無邊,而洞頂卻薄如蟬翼,散著微弱的光澤,且靈力源源不斷從四麵八方擴散。

在這其中,有一縷水藍色的靈氣,如同飛揚的長絲,繞在洛尤周測,遲遲不肯離去。

這股靈力雖屬這片界域,但卻與洛尤的靈力如出一轍,且與她的修為融為一體,被她引導後慢慢化為她自己的東西。

這抹靈力來曆不明,似是由這片界域而生,又像是從他們過來的星域中蔓延而來。

但這抹靈力時有時無,時續時斷,並不能人為掌控。洛尤心中也奇怪,覺得這抹靈力極其蹊蹺。就在她沉思走神的一瞬間,那抹靈力突然暴動,直襲洛尤心神。

說時遲那時快,時朔攬住她避開暴動的靈力,兩個人跌落深潭,隨著地下水流的湧動被推著往前。

不久後,二人再次從剛來的水域冒出頭。

洛尤嗆了幾口水,加上體力消耗嚴重,臉色很差。兩個人重新躲回原來的山洞,不久後境遇與方才彆無二致,他們再次遇到了纏裹在洛尤周圍的那股奇怪的靈力。

洛尤不敢再輕易觸碰這來路不明的異物。在此界域,所有的靈力都不可用,他們兩個修為被限製,與凡人彆無二致,並不敢輕舉妄動。

洛尤閉目休息,時朔便坐在一側守夜,等到下半夜,洛尤醒來去換他,卻發現時朔不見了。

她走出洞口,卻發現時朔在看天空。

這裡並沒有星象,沒有月光,周圍黑得沒有方向,洛尤僅能憑借洞內零星的火光來辨認前方的人。

“你在做什麼?”

“你醒了?”時朔轉過身回到洞內,道,“我發現那抹靈力來自何處了。”

時朔道,“此界域是上古神域,父神創世之後殞身於此,此為神域之始,也為神域之終,於六界來說,不存在,但也沒有消失,而是藏於虛空與煉星海之間。”

他伸手凝出一團青綠色的焰火,是他本體之形。

時朔屈指,青焰在他掌中幻滅。他轉過身來,“父神之威尚在,所有人修為被壓製,所以你與我不能使出修為。”

“而父神殞身之地靈力滂沱且複雜,有與你受損根骨相一致之靈力,也被你所感應,所以才能在此顯形,並且縈繞在你周圍。”

洛尤這才明白其中緣由,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