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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回 步鈴吟 4473 字 2個月前

良,不爭不搶,也是被疼著寵著長大的。她和你又有之前的情分在,你一提,她怎能拒絕你?你彆告訴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明僖帝口乾%e8%88%8c燥,辯駁不得。

舒青窈繼續道:“更可笑是,你說你之前身為皇子,沒有太多實權,可你繼位後,貴為皇上,又為入宮後的母嬪做了什麼?你是想說,陸皇後她知道母嬪的身份,以此為要挾諸多打壓?嗬,笑話,堂堂天子,竟做不了絲毫皇後的主!”

頓了頓,冷眸以對:“母嬪那般好的性子,什麼都忍著,甚少在我麵前展露,更何況在你麵前。而你,還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根本就看不見!到現在,居然還覺得,錢玲瓏和馮宛眉的事,是母嬪所為!”

明僖帝緊緊閉上眼睛,雙?%e5%94%87也抿成一線。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可陸皇後說,證據確鑿,又說雲嬪先生了一個不祥的,另一個還死了,雙重打擊下,心裡生了病,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無邪純淨的雲嬪了。

錢玲瓏和馮宛眉也適時在他麵前哭訴。

他看著那兩張慘白的小臉,還有宮人接連端出來的,滿盆的血,怎可能不心生動容?

但……

他隻是叫陸皇後去調查此事。

萬萬沒想到,當他微服私訪回宮,看到的,是雲嬪被打得血肉模糊,杳無生氣的屍體……

一想到雲令儀平靜地趴在地麵,血順著兩股蜿蜒,浸潤了她身前大片衣裳,濡濕的發被冷汗貼在她失去血色的臉上,明僖帝的心又是一陣抽搐地疼。

“眼下,錢貴妃死了,陸皇後病重,也是報應,”她譏誚地笑,“你且等著吧,你助紂為虐,放任不管,遲早也會遭報應!母嬪的命,盈意的命,還有未出世的弟弟的命,桃茜的命……嗬……”

話音未落,她驟然出手,消失在夜色中。

明僖帝仿佛在一瞬間失去所有力氣。

他跌跌撞撞地,癱坐在了雲嬪的墳塋前。

看著墓碑上,他%e4%ba%b2手所寫,又%e4%ba%b2手所刻的字,淚眼朦朧,伸出顫唞的手指,緩緩描摹上麵的痕跡。

“令儀……你告訴朕,真是朕錯了嗎?……朕若不把你帶回宮中,你深研舞藝,是不是會更快樂?……”

雲嬪自然不會回答他。

寂寥的夜色,一如先前無數個寂寥的,無人問津的夜。

*

和明僖帝大鬨一場,舒青窈心神大亂。她隨手施術,沒留意自己傳錯了地方。

待她意識到不對時,整個人已剝離虛無,朝麵前落下。

來不及做其他,她趕緊護住小腹。

“……唔。”

身下,一聲悶哼。

她的心陡然提到了喉嚨。

瞪大了眼睛,驚恐萬分地盯著眼前漆黑中,分不清的輪廓。

短時間內,她提不起氣,內靈渙散,又無法再次施術傳送。

正當她腦子一片空白,緊張到幾乎血液凝固,忽就聽見前方傳來一句:

“你乾脆砸死我算了。”

舒青窈:“……”

一瞬間,緊繃的弦鬆了。

滿腹的委屈,伴隨著眼淚儘數瀉出,她咬著%e5%94%87,渾身止不住地顫唞。

沈清越本就迷迷糊糊,被砸醒的那刻,說不清為何,就覺得是她。

但一想白日她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與舒玨手牽手,心中又順不了那口氣。

於是打算等著她說兩句好聽的軟話寬慰。

哪知……

軟話沒等到,等到了她哭。

他慌了。

從床上彈坐而起。

手忙腳亂的,要給她擦眼淚,又急急忙忙問:“可是摔到哪兒了?哪兒不舒服?告訴我,要緊的話,我叫雲奕趕緊去請大夫!”

舒青窈搖搖頭,撲去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抱抱我。”她懇求。

他回擁住她。

不知道她來這裡之前經曆了什麼,他想,肯定是不好的事。不然她也不會突然過來,又這麼狼狽。

一想到她在他無法觸及的地方受了委屈,忍不住收緊雙臂,將她徹底盈滿懷中。

“窈窈,你彆待在宮裡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交給我,我替你去。”

舒青窈沒有任何動靜。

她覺得好累。

累到不想說一句話。

隻想靠在他的懷中,從他的溫度和呼吸,感受自己還真切地活著。

良久,她才換了姿勢。

從他臂彎間稍稍抬起頭,枕在他的肩上。

“清越,”她喃喃,“我今日聽到了一個,我笑不出來的笑話。嗬……我母嬪和明僖帝,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並非我以為的那樣,是明僖帝強納了她入宮,斷送她的領舞生涯。”

沈清越一怔。

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這兩個詞,放在平民百姓中已是難得,更何況是皇室出身的明僖帝。

若是這般,那雲嬪的身份……

“我母嬪,是雲太傅的女兒。雲太傅,你知道的。”

沈清越呼吸凝滯。

他和她同為尉遲太傅的學生,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若雲嬪是雲太傅的女兒……

“窈窈,有件事,我要同你說。”

“什麼?”她無力地揚起眼眸,“事到如今,還有其他另外的我不知道的離奇事?”

沈清越低頭:“你忘了,雲奕和雲綺,也姓雲。”

第249章 表兄妹

雲奕和雲綺……

舒青窈微微斂眸。

比起明僖帝所說的那些,這已經不值得叫她驚訝。但她還是問道:“雲太傅的事牽連三族,他們卻沒事,我還記得你說過,雲綺以前是女官。那,他們是三族之外?”

“不,他們是你的表哥表姐,”他沉聲,“他們的生父,是雲太傅的次子。也就是你的舅舅。當時他們得以活下來,全因他們這對雙生子出生的時間十分巧妙。”

他們出生那刻,久旱的西北降下甘霖,久澇的東南雨過天晴。如此天祥,當年還是皇上的太上皇自是大赦天下。

在牢獄裡出生的雙生子因此得到一線生機。

他們被送出牢獄,寄養去另一戶普通人家。儘管姓雲,但淡卻了他們原本的血脈。

直至收養他們的人家病重辭世,才告訴他們,真正的身份。

串聯前後,舒青窈忽而驚慌。

“清越,你說過,雲綺是女官?”

“是。”

“也就是說,她曾來過後宮,至少,有和我見麵接觸的可能。”

沈清越默了一瞬。

照理說來,的確如此。女官在前朝的作用並不是十分明顯,反而在後宮,更長袖善舞。雲綺和舒青窈有沒有見麵接觸他不知,但這個可能性,不小。

“雲綺那一身功夫,非常人能及,還有雲奕,同樣佼佼。可見他們二人,其實彆有用心。”

至於這份“心”,十有八九,同她如今有異曲同工之妙。

舒青窈又道:“還有,雲奕是怎麼出現在你身邊的?”

沈清越微微斂眸:“我入伍時,他也在其中。隨著任務,共同行軍,我跟他自然越來越熟稔。後來我被人算計,死而複生,是他所救,他是我的恩人,說無處可去,要跟著我,一切順理成章。”

說到這裡,他也明白了舒青窈這樣問的意思。

實在是,太巧了。

在舒青窈和他都不知道雲嬪的真實身份前,他從未多想過。雲奕在他眼裡,是命途多舛的,忠心耿耿的好兒郎。在雲奕的引薦下,他又見到了辭官離宮的雲綺。雲奕說雲綺性子冷淡,和其他女官合不來,索性辭了痛快。但她孤零零的一個女孩子,無處可去,加之那個時候,他身邊缺人,便就把她也留下了。

事到如今,整件事卻並非他所見那般。

反倒是,他落入到這兩兄妹的算計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兩人,知道他沈清越的真實身份,利用救他性命為契機,令他完全信任。

可,很奇怪,他想不到任何破綻。

要是雲奕對他算計,那總歸得有圖謀。眼下卻是雲綺身死,雲奕依舊跟在他身邊,踏踏實實地辦好每一件事。

這樣的蟄伏,未免太可怕。

雲奕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難道,雲奕在等著最後,踩著他去做他們兄妹原本想要完成的事?

掌心不免洇出冷汗,他蜷緊手指,臉色難看。

黑暗中,舒青窈自然看不見他的臉色,但從他忽然的沉默中,也猜到他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手指抓住他的衣帶,輕輕扯了扯,安撫道:“彆懷疑雲奕,他跟在你身邊已久,要是他真心思不純,那在雲綺意外命喪時,就該有所暴露。”

頓了頓,繼續:“其實我同你說起雲綺的事,並非叫你懷疑他們。而是,於我們來說,最大的威脅。”

“……魅君。”

“嗯,魅君,”她歎息,“雲綺曾在宮中,接觸到我,又去到你身邊,接觸到你,難說她不是魅君看中的一顆棋子。”

“但魅君殺了她。”沈清越暗暗咬牙。

“是,魅君不僅殺了她,用的還是‘玉碎’,宮中對於女子的刑罰,”舒青窈加重語氣,“當時我們不懂,如今卻能說得通了。”

正因為魅君的存在,才使得雲綺也成了棋子。而雲綺武功高強,心智自然也非常人。魅君那樣折磨她,隻怕是她不願受魅君控製,心智並未迷失……

“清越,以你對雲奕的了解,你覺得他會做害你的事麼?”雖然她知道答案,但她還是要問。

要他%e4%ba%b2口說出來。

沈清越搖頭:“不會。”

“所以,你心中的疑惑,何不直接問他呢?”舒青窈聲音輕輕,“我也是想問他的,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母嬪這個姑姑。”

沈清越一聲長歎。

“貞元公主。”他說出這四個字,卻沒有後文。

也無需後文。

舒青窈明白他的意思。

一切種種,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以及相遇與分離,都攥在貞元公主手中。他們不是棋子,他們是牽線木偶,被操控者隨心所欲地擺弄。

多數木偶被牽線而不自知。

他們是少數知的。

結果呢?

雲綺死了,空穀瀕死,淩桑深受重創……

就連曾經隻是想調查一下的葛崢嶸,都險些被牽扯進去,差點丟命。

要是沒有沈南風的存在,他們都不知道,那份反抗,想要掙%e8%84%b1擺弄的心意,究竟有沒有意義。

彼此都靜默。

不知過去多久,舒青窈才換了語氣,故作輕鬆地問:

“方才,我砸落你身上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沈清越驀地一愣。

她的心思轉換的未免太快,他措不及防。

繼而明白了她的意圖,配合著道:“在生氣。”

“生白日的氣麼?”

“……”他薄%e5%94%87微抿,“不然?”

舒青窈一聲輕笑:“你有沒有毛病的啊,舒玨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