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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回 步鈴吟 4472 字 2個月前

可以將師兄護住,也能切斷魅君對他的控製。”舒青窈眼神堅定。

淩桑卻沉默了。

須臾幻境是精神幻境,不同於人的肉身,是極度脆弱的。稍有不慎,幻境之主便會受到影響,嚴重的,直接崩潰瘋掉。

就算空穀在完好狀態時進入她的精神幻境,都有可能會影響到她,遑論現在的空穀,時不時還會被魅君控製。

可若不這樣做,他們都不知道,空穀還能堅持多久。

“師姐……”淩桑神色黯淡地低下頭,“我們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半年前,我們還在玉靈山打打鬨鬨的,師父也說,我們三個,一輩子都這樣才好……”

“……”她眼神微爍。

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的公主身份,永遠不會“一輩子都這樣”。

“彆去想了,聽話,”她安撫著他,“未到最後,一切都可能另有生機。眼下我們養好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淩桑抿%e5%94%87,點頭:“師姐說得對。”又問:“師姐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你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

她微微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清淡些的就好。”

“嗯!”

臨近傍晚,沈清越和雲奕才從皇子府中回來。

舒琰不怎麼會下棋,但因陸皇後的原因,他還是用心學了良久,故此尋常對弈一二,也勉強湊合。

……就是苦了沈清越。

他的棋藝算不上數一數二,但舒琰這樣的,足以殺得片甲不留。

……又不能殺得片甲不留。

且落子時,他還要避開以前的下棋習慣,避免被舒琰懷疑。

於是整整三個時辰,他沒有一刻輕鬆過。

好在,今日也隻是下棋而已。

一回到房間,他就以召雲青議事之名,讓舒青窈去了他的房間。

舒青窈剛進門,就被他牽住手腕,往懷裡帶。

“……你,還好嗎?”她有些手足無措。

他沒有回應,抱了一陣,又引她往床邊走。

正當她提心吊膽時,他卻坐下,把站著的她再次抱住。

側臉貼在她的肋下,靠近小腹的位置,緊緊的,不肯移開。

她雙眸微瞠,一時僵直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半晌的,才把空懸著的手放去他身上,手指慢慢上移,捧住他的頭,輕輕撫摸。

“怎麼了呢?受委屈了?”她聲音輕柔。

沈清越哼哼兩聲:“是受委屈了。”

“受了什麼委屈?”

“爛棋的委屈。”

舒青窈:“……”

撫摸的手指頓了頓,有些幸災樂禍。

舒琰那棋,在所有皇族裡,爛的是出了名的。

抿抿%e5%94%87角,她聲音更輕:“是委屈你了。”

沈清越順勢在她懷裡蹭了蹭。

忽而又想起什麼,從她懷中抬起頭來。

“窈窈,舒琰允我明日午後前去見陳昱通。不過,陳昱通府中有個巡察司的人,他是陳昱通的表侄。”

“無妨,”她拿出空穀給她的巡察司印信,“有它在,巡察司就算知道我是術者,也不會怎樣。而且,正好我也想問問巡察司,這上麵的標記是什麼。”

“你就不怕他問你是誰給的印信?”沈清越眼眸中淡含笑意。

她亦莞爾:“有何好怕?給我的人,自是信任我的,至於為何他給我印信,為何信任我,那是巡察司內部的事,讓那表侄自己調查去。”

“你倒是很會推卸。”他抬手揉揉她的發。

舒青窈坐去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靠去他肩上。

“清越哥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

“當初,你為何要我喝避子藥?你明明認出我是誰了,不是嗎?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輕柔的話音如潔白的羽毛浮落在融融春水上,漾起淺淺漣漪,綿綿不絕。

沈清越卻緊張地蜷起了手指。

他一直以為,她沒問,是忘了。

……最好也是忘了。

可眼下她在他毫無防備之時突然提起,他想不回答都不行。

隻能咳嗽兩聲,道:“其實,那不是避子藥。你當時的身子狀況,也用不著喝避子藥。舅父說你身體太虛弱,我便以此為借口,讓你喝藥調理身體。”

頓了頓,又道:“我……我那時以為你食言,不願再在玉靈山等我,陰差陽錯下,才會在魏府相遇。所以很生氣,很難過,存了要捉弄你的心思……反正你以前也那樣對我……”

越說越沒底氣,舒青窈抬眸,眼神清亮地看著他。

“然後?”

“……然後很後悔,非常後悔!”他擲地有聲。

舒青窈笑眸彎彎,忍不住道:“後悔什麼?後悔沒有把我捉弄夠?”

沈清越:“……我沒有這個意思。”

似以前那般,她越窮追不舍,他越正經窘迫。

但她沒有再繼續下去,隻是靜靜看著他,看他臉頰和耳廓都蔓延上淡淡的粉。

“窈窈……”他稍避她的眸光,“你今日是怎麼了?”

她扶著他,借力坐起,眼神依舊那般,直白而溫柔。

“若我說,我就想這樣看著你,多看看你,你信麼?”她%e5%94%87角微翹。

沈清越琢磨著她這句話的意思。

不知道說信好,還是不信好。

猶豫踟躕間,臉上柔軟印下。

舒青窈%e4%ba%b2了他一口。

趴去他的懷中。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告訴你,我好喜歡你。”

第189章 冒牌貨

一種不祥之感忽就生上心頭。

他見過狡黠的她,狼狽的她,認真的她,哭泣的她……

無論是哪個她,對他說出“我好喜歡你”這樣的話,他都不會有,不祥之感。

“窈窈,我不在的時候,又出了什麼事?”他敏[gǎn]地問。

舒青窈搖頭:“沒有什麼事。”搭在他膝上的手去勾他的手指:“跟你撒嬌不行?那以後不撒嬌了。”

沈清越:“……”

反握住她的手指,緊了緊。

“我的錯,窈窈想如何,便如何。”

她閉上雙眼,%e5%94%87角浮起淡淡笑意。

翌日,天氣陰沉。

陳昱通自性情大變後,鮮少有人願意去他府上拜見,他也樂得清閒,懶得同人交際。一來二去,若非必要,沒有誰想和他有聯係。

就連舒琰,也是拿出三皇子的身份,陳昱通才接了沈清越的拜帖,掃門迎客。

陳昱通的府邸已經相當破敗。

宮中人都是看人下碟的,陳昱通混吃等死般的上朝,他們自然也看在眼裡。起初他們還有所顧忌,近幾年,連年底該有的賞賜,還有日常的修繕,都沒有人再過問。

所以沈清越和舒青窈下馬車時,一抬頭就看到了斜斜的“陳府”兩個字。

木頭開裂,顯然沒有上清漆就直接用了,最誇張的,左邊的木頭還長了幾朵香菇和木耳……

“小王爺,您確定是這兒?”她懷疑地問。

沈清越也輕嘶。

杜鋒邊牽馬邊道:“二位,不會有錯,這個地方啊,要整齊了,才奇怪了。這幾年你們是不知道,這位陳大人,當真是……”

門吱吱呀呀打開。

一個發須皆白,穿著補丁灰白布袍,身形消瘦的老者,眼神萎靡地盯著他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宣德王家的小王爺?”

沈清越上前,頷首:“正是。”

“那請吧。”他側身。轉過一半,才想起,又轉回身來,遲鈍地道:“哦,老朽陳昱通。”

沈清越沒有再說什麼,跟著他前行。

舒青窈緊跟其後。

杜鋒則是上了車轅坐著,等待他們出來。

破門合上。

裡麵,是另一番景致。

一大片綠色。

跟舒琰給他們準備的院子不同,這裡到處雜草叢生。但雜中又有序,不知道是人為的踩出了一條路,還是當真有人順勢而為的打理了一二。

一直走到略是空曠的地方,陳昱通指了指石頭。

“小王爺,請坐,”自己在另一塊石頭上坐下,“老朽不拘小節慣了,您彆介意。”

沈清越一笑而過。

“不知道小王爺有何事?老朽這一不見人,二不招人的,恐怕幫不到小王爺。”

“為何會覺得,是要‘幫’到小王?”沈清越問。

單是這一句,陳昱通蒼老的臉上,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

又快速隱藏。

搖搖頭:“老朽隻是猜測罷了。畢竟小王爺遠道而來,您與老朽素不相識,又專門要見,想來是跟老朽以前過的什麼案子有關。”

“陳大人多慮,小王今日前來,是為了一件不得解的私事。”

“……?”

沈清越側目,看向舒青窈。

舒青窈道:“前兩日草民閒得無聊,便想去找點兒樂子,機緣巧合,識得了一位叫‘花容’的姑娘。花容姑娘擅琴,一手清箏,叫草民聽得如癡如醉。草民雖不算太通音律,但也知道,好曲兒離不開好琴,於是向花容姑娘打聽。”

說到這裡,她故意頓了頓。

陳昱通眼皮微微抬了一下。

“花容姑娘聽到草民問琴,立刻就害羞起來,問了她好一番,她才說,‘此琴名為鬆鶴,乃朝中一位大臣所贈’。草民一聽,覺得不對,照雲國的律法,大臣是不得進青樓的。花容姑娘一聽草民質問,又氣又急,分辯她沒有撒謊,把琴身的小字指給草民看。小字是——”拖長聲音,“立達贈。”

陳昱通呼出口氣。

“不錯,立達是老朽的字。老朽德行有虧,老朽承認。不過,二位若是想以此來拿捏老朽,那隻怕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沈清越打量他的舉止與接他們入門時,明顯有所不同,心中生出一番計較。

舒青窈應對如流:“陳大人錯意了,草民話還未說完。”微微一笑:“草民雖然不懂琴,可小王爺卻是懂的。草民回去以後,把這事同小王爺一說,小王爺認定不可能,於是想方設法的把那鬆鶴琴得了來。一見之下,更加確定,那鬆鶴琴是假的。”

陳昱通:“……”

舒青窈上前半步,拱手:“所以,小王爺攜草民今日前來,是想告訴陳大人,這世上,恐怕有人冒充陳大人在故意行壞,抹黑您的名聲啊!”

陳昱通:“…………”

沉默。

良久的沉默。

舒青窈直起腰身:“陳大人?”

喚了他一聲,他才如夢初醒般的:“哦,原來如此,多謝二位。”

“謝就不必了,”沈清越起身,笑意深深,“隻不過小王有疑惑,需要陳大人解答一二。”

“……請講。”

“方才陳大人想都不想,便承認自己德行有虧,如今著急認下,莫非……”故意不把話講下去。

陳昱通蒼老的臉明顯白了兩分,胡須顫動,囁嚅著:“老朽的確是去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