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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回 步鈴吟 4365 字 2個月前

漬後,見葉茴還在那兒踱來踱去,滿臉焦慮,不免冷下眼神。

看得出葉茴是想給魏行昭遞消息。

“霧菱,紙包不住火的,不然我們還是……”她忍不住再次開口。

霧菱沒好氣道:“我最討厭說話說二遍了,葉茴你怎麼就不懂呢?小姐她是因為妖人上次的傷複發,才昏迷過去的。裴大人都看過了,說好生休養就行。你把事情鬨大,隻會讓更多人擔驚受怕!”

“可是霧菱,小姐她又是吐血又是昏迷,要是被老夫人,或者是三爺知道,我們做奴婢的,隻會吃不了兜著走……”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霧菱瞪她一眼,“你在怕什麼?又不是不知表小姐膽子小,要是驚到了表小姐,那才會吃不了兜著走!”

葉茴咽了口唾沫,不說話了。

自從知道葉茴和魏行昭私下有苟且後,霧菱心裡本就彆扭得很,眼下葉茴又按捺不住地想給魏行昭打小報告,她更是不痛快。

再見舒青窈臉色寡淡,忍不住道:“你要是真閒,就去支些補氣益血的藥材來給小姐熬盅湯喝。”

葉茴怔了一瞬,旋即應下。

急急匆匆地朝魏行昭辦公的書房而去。

一路上她都忐忑得很,手裡不停摸著魏行昭送她的珍珠手串,心中才安定兩分。想起魏行昭的溫言軟語,渾身不由得如春水般綿軟,漾開一層層甜蜜。

她也沒有想過,主子會中意自己呢!

要不是魏行昭%e4%ba%b2口告訴她,她隻會覺得自己在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侍妾……侍妾……

她離當小主子,就隻有一步之遙。

“葉茴,你去哪兒?”一旁的路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步子一頓,有被抓包的窘迫。

回頭見是白若璃和燦星,更加心慌。

白若璃和燦星向她走去。

“怎麼了這是?問你話你不說?”燦星噘了嘴埋怨。

葉茴咽下口唾沫壓驚,低著頭聲音弱弱:“回表小姐,奴婢是想去給小姐抓點補藥。”

“補藥?”燦星挑眉,往前望,“這前麵隻有三爺的書房和一叢杏林,你說哪門子夢話呢?”

白若璃眸光深深,但沒說話。

自她看清魏行昭的真麵目,跳出他為自己專門設置的圈套後,她就開始冷靜留意周遭的一切。

還真讓她發現了不少。

比如,舒青窈身邊的葉茴,以前的三等,現在的二等丫鬟,不好好在若蘭院乾差事,倒往魏行昭那邊跑了好幾回。

被兩人沉默的目光審視,葉茴愈發害怕,冷汗直冒,雙膝發軟,堪堪想跪下。

有那麼一瞬恍惚,她覺得自己好陌生。

以前的她明明不是這樣的,從來都隻顧著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不給任何人添麻煩。爹爹說做人就該這樣坦蕩,可她非但不坦蕩,還心虛到無以複加……

“勸你還是少走動的好,”白若璃終於開了口,“三表哥那邊,最不缺紅袖添香。”

燦星亦是譏笑:“小姐說得極是,那也得是紅袖,才能添香。什麼粗布破袖的,隻會徒惹人厭罷了。硬貼上去的,最人憎鬼嫌。”

猶如當頭棒喝,葉茴愣在那裡,眼眶迅速通紅。

不待白若璃和燦星再說什麼,已屈膝一禮,帶著哭腔道:“奴婢告退。”轉身抹著淚跑開。

見她跑遠,燦星難免歎了口酸氣。

“小姐,您何必幫那位蘇小姐呢!這可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吃她一個奴婢的醋!”

“我也不知道。”白若璃喃喃。

方才她一見葉茴那匆匆忙忙,又一臉小人得誌的神情,便知這人是又要告密。

她對那“密”不感興趣,全是因知道魏行昭這人靠不住,不願讓更多女子再陷入同樣的圈套中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白若璃蹙了蹙眉,“魏行昭要得到蘇姐姐,不過是時機問題,為何要特意去勾搭葉茴?他無利不起早,凡事算得精之又精。肯這樣收攏一個小丫鬟,除非……”

“您是懷疑,三爺看待蘇小姐,並不隻是未過門的妻子?”

白若璃頷首默認。

隻有這個答案了。

葉茴三番四次彙報,與其說是魏行昭在意蘇幼青,愛慕蘇幼青,倒不如說,蘇幼青另有其他令他在意的事。

那蘇幼青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令他如此在意呢?

“燦星,你尋個空當去找言哥哥,告訴他今夜子時,來我房中一趟,我有事相商。”她嚴肅了神色。

第120章 擒

子時。

裴言準時而來。

白若璃十分謹慎,一邊差使燦星去外麵查看四周,一邊又吹熄了蠟燭,以免她和裴言的身影投在窗戶上,落人口實。

“今日燦星過來同我簡單說了兩句葉茴的事,阿璃,你是怎麼想的?”他先問。

事實上下午他和沈清越已經達成共識。

並且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白若璃低頭攪弄著發梢,猶猶豫豫道:“我也不知,隻是感覺不太好,像是有大事發生。”

頓了頓,又道:“因為三表哥平素不是這樣的行事作風,他要麼直接下手,要麼花言巧語。”想到自己,不由得掐了掐指尖:“而今要透過葉茴,以討好的方式打探,如此迂回的手段,可見他一定有事瞞著我們所有人。”

“也未必是‘所有人’,”裴言神色微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白若璃頓時會意:“阿言,你知道?”

裴言牽過她的手,一起走到桌邊坐下。

“此事說來話長。”

白日從若蘭院折回皓月堂後,他先去檢查了雲綺的屍骨,得出的結論和沈清越的相差無幾。

雲綺死於宮中刑罰,“玉碎”。

但有一點是沈清越無法得知的,就是雲綺身上還殘留著很少的術者氣息,且那氣息和舒青窈昏迷後,身上溢出的氣息如出一轍。所以裴言合理懷疑那個人的身份,既出身宮中,又和玉靈山有千萬瓜葛。

雖然暫時圈框出這樣的一個人選,不過眼下也無法揪出具體的人來。況且空穀還在,他不能排除空穀的嫌疑,更不能斷言空穀不會回去通風報信。

沈清越從他的沉默中看出兩分端倪。

回頭見雲奕麵色蒼白,神情如木,歎息一聲,走過去拍了拍雲奕的肩。

雲奕搖頭,想要說話,沈清越又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必多說。

空穀在旁靜默地站著,他知道自己或許不該出現在這裡,隻是不出現在這裡,也彆無去處。如同一個多餘人般站了良久,也察覺到沈清越和裴言的提防,便主動提出和雲奕一起幫雲綺料理後事。

雲奕並不願他人插手,說這是家事。

裴言思索一瞬,開口:“雲綺身上殘留的氣息,需要這位術士幫忙,否則也會有妖化的危險。”

空穀很是意外。

上前幾步,細細感應雲綺身上的氣息。

——沒有任何異常。

再看裴言,見他目光深深,又明白了他的意思、

順應著附和。

雲奕見狀,隻能沉默地抱起雲綺,任由他同行。

“好了,小王爺,眼下隻剩下您和我二人,不知您想說什麼?”他直言。

沈清越淺淡的笑了一瞬。

“裴兄果然爽快,小王支開他們,隻為一件事,”上前一步,“蘇幼青是假的,這一點,你很早就知道。不過小王想裴兄應該不知,她是小王的人。”

裴言的確吃了一驚。

旋即又笑著搖了搖頭:“不奇怪。”

能偽裝得那麼好,得知他懷疑後,便拋出另一個假身份……思兔網

區區女子,背後沒有靠山,那是不可能的。

“裴言鬥膽一問,不知小王爺和玉靈山術士有如此緊密的關係,是為何?”他順水推舟。

沈清越輕哂。

“裴兄,小王的意思是,她是小王的女人。”

此話一出,裴言的表情一點一點淡去,變得十分僵硬。

“小王爺您告訴我這個……”

沈清越負手而立,半揚頭看向澄澈千裡的天空,低聲:“蘇幼青是假的,那是因為真的蘇幼青,與你有關。說來你也無辜,可畢竟跟你有一半血緣,所以小王隻能和你開誠布公了。”

裴言臉色煞白,收在袖子裡的手指往掌心蜷緊。

“小王爺果然神通廣大,連這都知道。”他心裡泛著苦。

沈清越微微側目:“你也不必多想,小王說這個,並非威脅你的意思,而是如今有一個人,他的所作所為,對你我二人都不利。”

“誰?”裴言緊張。

“這裡的主子,魏行昭。”

裴言愣了一瞬。

他原以為沈清越會說他兄長的真名,岑遊之,萬萬沒想過會與魏行昭有關。

於是問:“恕我愚鈍,魏行昭他做了什麼?”

沈清越闔目。

若非舒青窈進府門前多了個心眼,發現了留在白牆上的指印,他也不會讓雲奕去查。

可惜還是晚了點。

雲奕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晉蜀從城中數一數二的婦科醫館出來,於是進去打探,才知晉蜀也是來打聽人的。

據抓藥的小僮描述,來者是一男一女,女的仿佛有些病,腦子不好使,一驚一乍的,好像所有人都要欺負她。男的倒是正常,隻是語氣不善,又很著急,不知道是在躲債還是什麼的,急吼吼地追他抓十三太保。

聽到十三太保,再聯係晉蜀的行徑,雲奕以為是魏行昭在外麵惹了事。再次追跟,最後在城外破廟發現了晉蜀的蹤跡。

而那時晉蜀身邊已不止一人。

八個異域長相的男人把那對男女團團圍住,輕而易舉將他們捆綁起來。

之後便帶回了魏府。

雲奕拿不準魏行昭和這對男女的關係,不敢貿然出手,一路隨他們曲折而行。末了,終於在府中最偏僻的荒院停下。

魏行昭出現。

一見那女人,趾高氣揚地開口:“你偷窺了我三次,到底想做什麼?”

女人渾身一顫,既驚恐,又帶了些詭異的歡喜,跪在地上慢慢往他挪去,咧著嘴笑:“青兒,青兒是你的妻子,我、我是蘇幼青!”

說到這裡,沈清越去看裴言的臉色。

到了這刻,裴言完全明白了“對你我二人都不利”的意思。

真正的蘇幼青被尋到,那假蘇幼青無論何種原因,就會被冠以“其心可誅”,由魏府處置。她是小王爺的女人,小王爺不會容忍這樣的事發生。但要是直接出麵,反而會牽連己身,陷入兩難。

至於他,岑遊之從他的兄長,變成了他的汙點。他一直苦苦隱藏的東西現露於世,母%e4%ba%b2知道岑遊之所作所為,必會加重病情。

魏行昭這一次按兵不動,選擇派人隱蔽圈養,目的隻有一個。

——待時機合適,以此要挾,助他登上城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