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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你 惜雙雙 4316 字 2個月前

個字也聽不見。門禁一開, 他一腳油門衝出去,直奔機場。

餘家的宅子還保留著,平時也有專人打掃,跟七年前沒什麼變化。

醫生替孫穎靜脈注射鎮定劑, 她睜著眼睛直直望著天花板一點睡意都沒有。

餘國良眉頭皺得很深,醫生收一收藥箱,「餘先生,出去聊兩句。」

餘國良點點頭,擔憂看一眼床上的孫穎,跟醫生出去。

帶上房門,醫生麵色凝重,「孫總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鎮定劑已經對她沒用了。」

餘國良心急如焚,「那會怎麼樣?」

「強迫症,偏執,很快會出現幻覺,自殺傾向。」

「那怎麼辦,有沒有什麼藥物可以控製,不管多少錢……」

醫生擺手,「孫總的抑鬱症是從失去女兒開始,當時比現在還嚴重,所有藥都用上了,作用非常小。後來你們收養一個孩子,她才慢慢好起來。這次再病發,不是一天兩天事,急不了,隻能慢慢治療。」

確實,他們的獨生女去世,孫穎的世界徹底崩潰,她接受不了現實,一度抑鬱到自殺,幸虧搶救及時。遇到餘真是個意外,孫穎當時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決定要收養她。餘國良還記得,把餘真領回家那天,孫穎激動得一宿沒睡,一晚上起來上十次去餘真房間看她,看一眼她還在才能安心回房間。那之後,孫穎的情況越來越好,藥物和心理醫生都不需要了。

她在感到要失去的時候才會有這麼激烈的情緒,他們都感覺要失去餘真了,又一次失去女兒的痛苦,又一次窒息的崩潰。

餘國良送走醫生,回房間,孫穎還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就這樣一夜沒合眼。餘國良握一握她的手,「孫穎,你的決定,你要做的事我從來都沒反對過。可是,你真的做錯了,七年前就做錯了。」

孫穎睜大的眼睛沒有一絲波動。

餘國良聲音微微哽咽,「如果我們不是做得那樣絕……真真和我們不會鬧到這種地步,她是個好孩子,都是我們的錯。」

「我沒錯。」孫穎被子下的手揪緊床單,幾乎要摳穿布料,「她是我的女兒,她應該聽我的話。媽媽做的所有事都是為她好,她為什麼要恨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餘國良覺得她真的病得不輕。

樓下聽到大門開了又關的聲音,餘國良心一驚以為大白天進賊,想想又不對,小偷哪敢弄出這麼大動靜。下樓,餘真剛進門,餘國良喜出望外,「真真,你終於回家了。」

院門,大門的鎖都沒換,還是七年前的密碼。餘真的臉色很蒼白看不到一點血色,穿的外套很大手插在衣兜,裝著什麼東西硬梆梆,「爸,媽媽呢?」

餘國良激動得差點哭出來,「你喊我爸爸……你肯喊我爸爸子。」餘國良帶她上樓,「你媽媽身體不舒服在樓上躺著,見著你一定高興,什麼病都沒有了。」

餘真什麼情緒都沒有,冷冰冰感覺不到生氣。

「孩子媽你看誰回來了。」餘國良聲音輕快,孫穎空洞的眼晴從天花板移開,觸及餘真,突然就從床上坐起來,「真真,我的乖女兒,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媽媽等了你好久好久……」她自己大概也分不清,眼前的是現實餘真,還是她幻想的「餘真」。孫穎赤腳下床要抱餘真,餘真後退。

孫穎揚著的手僵住,「你不是餘真,不是我的女兒餘真。」

「是,我不是。」餘真喉嚨疼得厲害,一說話像被粗礪的砂紙磨過,「你的女兒已經死了,很多年前。」

「真真!」餘國良突然害怕起來,剛才太興奮沒發現她不對勁。孫穎的手發抖,努力握拳還是抖,「你在報復我嗎,為了許戈?」

餘真笑起來,笑得孫穎心裡發顫,「還記得許戈,那就是對自己七年前做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罪名是什麼?你們給許戈安的罪名是什麼?」

「真真……」餘國良覺得這兩人今天都要失控,恐慌想要阻攔。

「強|奸未遂,按強|奸判。」孫穎直接回答她。

餘真插在兜裡的手攥得很緊,臉上還在笑,「強|奸?強|奸……」她嘗到喉嚨有血腥湧上來,「你們是怎麼做到的?沒有當事人,沒有證據,你們是怎麼做到。威脅我出國,把許戈送進監獄?」

「真真,我們不想的,我們多次忍讓,可是許戈他一再……」

「我沒有問你!」餘真打斷餘國良,手指指向孫穎,「我要她說。」

孫穎不停拽手腕上的皮筋,很痛每一下都彈得很痛,焦慮的情緒卻一點都得到緩解,反而越來越激烈。

「沒有當事人,找個跟你身形相似的演員就行了。」

「孫穎!」餘國良吼出聲,「不要說了。」

「很好,就從這句說起。」餘真聲音很平靜,從進來到現在情緒都沒有什麼波動,越是這樣越可怕。

孫穎已經控製不住自己,「從酒店工作人員到你們學校的同學都願意出來作證,甚至法官我都打通關係,證供、證人、證據,能用錢辦到的事比我想像順利太多。」

餘真對著她笑,「你真的是,喪心病狂。我學校的同學,是馮陳吧。」她早該猜到,早該猜到!

「喪心病狂又怎麼樣,我沒做錯。」

她真蠢,怎麼能跟一個病人講道理。

餘真從左邊兜裡拿出錄音筆,「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錄下來了,去警局坦白替許戈翻案,解除領養關係。」

孫穎恐懼睜大眼睛,「你……」

「噓——」餘真豎起食指,「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右手拿出來,手裡握著刀,來的路上買的,十塊錢一把的水果刀,不大不小很鋒利。

「真真!」餘國良試圖靠近她,她抽掉刀鞘,刀尖對人寒光鋒利,「別過來。」餘國良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古時候有割肉還母削骨還父,你們雖然不是我親生父母……」她依舊在笑刀刃已經割開左手腕動脈,血流如注,很快地板鮮血成灘,「斷絕關係,恩還是要還的。」

「真真,餘真,你,你……」餘國良已經完全慌了,找手機,要打120。孫穎恐懼的臉有些扭曲,顫唞著嘴%e5%94%87喊她,「真真,我的女兒,不要……」

「都別動。」餘真的聲音很輕,刀換到左手,刀刃比在右手手腕上,「聽說兩個手腕都割開,血會流得更快。」

「不要,不要!」餘國良拉著孫穎後退,「我們不動,冰箱裡有冰塊快止血……不要做傻事,不要!」

餘真盯著孫穎,還是那句話,「替許戈翻案,解除領養關係。」

孫穎握緊拳,不作聲。

餘真冷笑,「現在知道害怕了?我今天死在這裡,你以為你們脫得了關係?」血流得很快,傷口很深,她眼睛已經開始發花。

「我答應你,什麼事我都答應你,你先止血,爸爸求求你,先止血好不好。」餘國良老淚縱橫。

餘真眼前出現重影,盯著孫穎,「我要她說!」

孫穎一直看著地上血漬,越來越多彙集的鮮血,她抱住頭,心理的那根弦終於崩斷,崩潰尖叫,「啊——」

「餘真!餘真!你是不是在裡麵?」門外,許戈趕來了,院門沒鎖,他知道不好,一路上都預感有事發生,希望不會太晚,千萬不要做傻事,餘真!

孫穎崩潰大叫,許戈在外麵撞門撞不開,餘國良要安撫孫穎,又被餘真拿刀擋著不能開門。

許戈肩胛骨都快撞裂了,大門紋絲不動,心臟害怕得要從%e8%83%b8口撞出來,不知道餘真會做什麼,孫穎淒厲的叫聲充斥耳膜。

南麵的窗戶被硬生生撞碎,許戈終於進來,「餘真!」那一聲,餘真手裡的刀落在地上,支持不住整個人栽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太忙,現在已經是祼奔狀態,存稿因為前一段出水痘還堅持更新都用完了,所以這一段更新時間不穩定,但基本上午都會看到更新,不會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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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許戈%e8%83%b8`前全是血, 單手開車,一直手拿冰塊捂著餘真手腕。他記得高一的時候, 她怕他去打架攔他摔傷, 隻是膝蓋蹭破了皮, 上藥的時候她都痛哭了。那麼怕疼的人,竟然對自己這樣狠, 因為心痛勝過身體的傷痛百倍千倍。他不敢看她的傷口,他會比她更疼。

割腕是死亡率最低的自殘方式, 卻非常痛苦, 那一刀下去要極大的勇氣。她真的壓抑太久,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那個現實。她心目中光芒萬丈的人, 他們這群人的信仰, 她的許戈,怎麼可以坐牢, 因為她坐牢!那他們分離的七年多可笑, 多愚蠢。她太蠢了,應該留在他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留在他身邊。

吳俊、盧婧、顧成西、顧成悅都趕來了。

「情況怎麼樣?」顧成悅聲音很輕,怕刺激到許戈。

許戈坐在搶救室門口, 雙手合十指尖抵在嘴%e5%94%87邊, 木訥開口,「不知道,她流了很多血。」

吳俊狠狠抽自己一耳光,「都怪我嘴賤, 要不是我衝動說漏嘴……」狠狠抽自己。

「不怪你,是我想得太簡單,以為換座城市瞞住她就好。紙裡包不住火。」許戈懊悔,應該寸步不離守著她。

顧成西在他身邊坐下,「哥,我能幫你做什麼?」

許戈撐著額頭笑,「我也想知道我現在能做什麼。」生命太脆弱,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那種無助的絕望比死更恐怖。

搶救室的門突然開了,醫生出來,許戈起身,一群人將醫生堵回去。

醫生也著急,扯著嗓子喊,「傷者失血過多,誰是RH陰性血!」血庫常年缺血,更何況是RH這種稀有血種。

「你們誰是RH陰性?」許戈快急瘋了。

都搖頭,他們中沒有一個是。醫院一方麵派人去別的血站調血,一方麵全院號召獻血,時間緊迫。

吳俊他們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找,一個人一個人的問,大海撈針一樣。

許戈守在搶救室門口,如果可以,他抽乾自己的血也要救她。可他救不了她,他狠狠打牆壁,拳峰都打出血來。

老邁而急切的腳步聲朝他靠近,許戈回頭,是餘國良,現在這種狀態的許戈,一拳頭就能要他的命。

「真真她……怎麼樣?」餘國良顫聲開口。

「滾!」許戈提醒自己不要衝動,餘真還在裡麵,他得等著她出來。

餘國良小心翼翼說,「我是RH陰性血,我可以給她輸血。」怕他拒絕,這是他們能為餘真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當是贖罪也好。

許戈拳頭捏得很緊,「條件是什麼?」

餘國良從懷裡拿出文件,「這是解除收養協議,我已經簽了,去民政部門登記就可以解除關係。以後,我們和真……餘真,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你們的條件是什麼?」許戈盯著他。

餘國良愧疚垂下頭,嘴%e5%94%87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