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回踱步。

看到他來，她急忙迎上來，“你總算到了，快，我們去找顧道友！”

看她這有些心急的樣子，謝凝淵有些疑惑，事情……似乎與他所想的不太一樣？

“你彆急，先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陸桑酒就把昨日發生的事情大致與謝凝淵說了一遍，然後憂心道，“我總覺得顧道友怪怪的，我有心擔心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得快點兒過去看看！”

謝凝淵也是眉頭微微蹙起。

聽陸桑酒說的……其實前半段與他猜測的差不多，顧訣的確是為私事找她的。

說什麼論道這種話，也就騙騙她了。

但……最後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反而讓他們兩個今日一起去找他。

顧訣，到底在想什麼？

第440章 在此謝過

來到顧訣的住處，剛一到就聽見他的聲音自洞府裡傳來，“你們來了，進來吧。”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但是……陸桑酒微微蹙眉，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進到顧訣的洞府，一眼看到盤坐在那裡的顧訣，陸桑酒和謝凝淵都是心底一驚。

“顧道友，你怎麼會……”

陸桑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此時從顧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確實與昨日不一樣了，甚至……她隱隱感覺到了天道的氣息！

顧訣抬眸掃了陸桑酒一眼，那一眼淡漠，平靜，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且不怒自威，什麼都不需要說，什麼都不需要做，光是在那裡，就讓人由衷的生出敬畏之心。

這種感覺……陸桑酒從未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感覺到過！

一個人的變化不可能一夜之間就這麼大，陸桑酒瞬間如臨大敵，“你不是顧訣，你是誰？”

謝凝淵一把拉住她道，“彆衝動。”

他眯著眼睛盯著顧訣，“顧道友，是否能給我們解釋一下？”

顧訣淡淡道，“今日讓你們來，便是要說給你們聽的，坐吧。”

他依舊是冷冷淡淡的，卻似乎的確沒有任何惡意……

陸桑酒跟謝凝淵對視了一眼，終是壓下了心底的焦急，依言坐下。

兩人才坐下，顧訣就又看了陸桑酒一眼。

依舊是不帶任何情緒的，似乎隻是單純想看一眼而已。

陸桑酒被他一眼掃過，心底一緊，下意識端正了坐姿。

而事實上顧訣隻是在想……原來這就是拔除了七情六欲之後的感覺嗎？

從前看一眼都會覺得心動的人，此時再看，卻隻覺得心如止水，一片平靜。

與看一朵花，一棵草，沒有任何的區彆。

明明記憶都在，他依舊記得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可那些東西卻都再喚不起心底的半點波瀾。

世間萬物於他眼中，都成了完全平等的存在……他是真的再不會對任何人或事有偏愛的感覺了。

甚至，連失落傷心也感覺不到。

沒有再多看陸桑酒一眼，隨後顧訣開口，“如你們所見，現在……我成為了靈虛界的天道。”

一開口，便是石破天驚的一句。

天道，那本是淩駕於萬物之上，掌管著一界規則的存在。

人人都知道天道，卻從沒有人真正見過天道，更不知道原來天道也會有具象化的存在！

陸桑酒的驚訝無法用言語表達，她隻是覺得匪夷所思，似乎腦袋裡都成了一團漿糊，“等會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成了天道？”

顧訣喝了一口茶，隨後便將在那方小世界裡麵遇到了天道的事情與兩人娓娓道來。

故事講完之後許久，陸桑酒和謝凝淵都有些回不過神來，皆在心底消化著這個驚人的消息。

許久，回顧神來的陸桑酒才抬頭又看了顧訣一眼，有些艱難的開口，“所以……現在的你，被拔除了七情六欲，真正成為了掌控靈虛界規則權柄的天道？”

顧訣十分坦然的點了點頭，“沒錯。”

陸桑酒看著眼前這個模樣熟悉，卻又讓她感覺全然陌生的人，心裡頭莫名覺得堵得慌。

一個普通的修士成為了天道，她作為朋友該為他感到開心的吧？那可是天道，淩駕於靈虛界萬物之上的存在。

從此不老不死，永生不滅……這是多少人一輩子求也求不到的。

可……這樣的長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無欲無求，無悲無喜……隻是作為庇護一方的天道，永存著。

長久的沉默之後，她張了張嘴，“那昨日……”

顧訣點頭，“是在拔除七情六欲之前與你告彆。”

陸桑酒愣住，終是忍不住又追問一句，“若是告彆，那為何……隻有我？”

顧訣沉默了一瞬，然後十分坦然的說道：“在你之前，也與師父和同門好好道彆過了。”

“至於將你放到最後……”

他停頓了一眼，目光淡淡的看向陸桑酒，以最平靜的語氣告訴她，“因為我喜歡你。”

他語氣沒有半分波動，就像隻是在說今日天氣如何一般。

“昨日的我，是不想告訴你這件事的，既然沒有結果，便覺得何必擾你。”

“但今日你問了，我便說了，而且道心堅定之人，想來也不會被這點事所煩擾，實在沒必要瞞著。”

顧訣到了最後也沒說出口的喜歡，是他留給陸桑酒最後的溫柔。

然而此時這份溫柔，卻被失去了七情六欲的他，以最平常的語氣隨口說出。

陸桑酒愣愣的看著他，忽然就明白，如今的顧訣還是顧訣，卻又不是顧訣了。

她突然就覺得很難過，不是因為此刻才恍然明白顧訣藏在心底的喜歡。

而是因為……她想，那麼溫柔的顧道友，如果知道自己曾珍藏在心底的喜歡，被後來的自己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他……會覺得難過吧？

顧訣看到陸桑酒紅了的眼眶，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困惑，“你……在傷心嗎？”

“為何傷心？”

謝凝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看著此時的顧訣，心底亦是沉甸甸的。

沉默片刻，他起身對著顧訣深深行了一禮，“顧訣……我此生真心敬佩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個。”

“我為我自己，也為靈虛界眾生，在此謝過。”

他說話的時候，陸桑酒亦是起身，對著顧訣深深一禮。

“顧道友……是我欠了你的。”

而且，大抵是她這輩子也還不上的……

顧訣不是很能明白兩人此時的心情，隻淡淡道，“成為天道是我自己的選擇，守護眾生也是我自己的意願，你們不必謝我。”

“今日與你們說起這些，為的也是……那個存在。”

說起正事，陸桑酒強行收起種種心緒，正色道，“你說的……是那個掌握了靈虛界部分天道權柄的上界修士？”

顧訣點了點頭，然後目光看向謝凝淵，“此事，還要從謝道友說起。”

對於這些事，陸桑酒一直都有所猜測，此時終於到了揭曉的時刻，頓時也打起精神來，迫不及待道，“謝凝淵……莫非曾經也是上界修士？”

第441章 仙靈界

顧訣本來就是要說這個的，便也沒有吝嗇於回答，“正是。”

“事情的始末，在我接管天道權柄的那一刻，上一任天道元昕便都將之傳承給了我。”

“且聽我慢慢說來。”〓思〓兔〓在〓線〓閱〓讀〓

“元昕？”謝凝淵忍不住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莫名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不等他多想，顧訣便開始講述起來。

他們所說的上界名為仙靈界，是比靈虛界更高一個層次的存在。

那裡靈氣濃度更高，是為仙氣。

修士的等級也比這裡高出許多，從靈虛界飛升上去的修士是地仙，往上還有天仙、金仙、大羅金仙、仙王、仙君、仙帝等等。

仙靈界有彆的小世界飛升上去的修士，也有原本就出生在仙靈界的原住民。

其原住民不少生出來就是化神修為級彆的，資質更好一些的，甚至生出來就是仙體。

總之，那個世界比靈虛界高階太多，也厲害太多了。

謝凝淵……便是出生於仙靈界的原住民。

其父母皆是仙靈界一個大勢力玄天宗的長老，謝凝淵便是那天生仙胎的絕世天才。

可偏偏謝凝淵卻修了佛道，且極有悟性，僅一百多年就修至大羅金仙級彆。

本以為往後修行皆是坦途，卻沒想到因為過於順利，以至於心境沒能跟的上，遇到了瓶頸，修為遲遲難有寸進。

之後謝凝淵找人算了一卦，說他修為停滯是因為命中有一劫未過，需得度過此劫才能繼續修行。

為了渡劫，謝凝淵決定投生到下界，於人間走一遭。

安全起見，他選擇了自己法寶中生成的小世界……也就是靈虛界！

聽到這裡的時候，陸桑酒和謝凝淵同時露出了驚訝之色。

“你的意思是，靈虛界隻是謝凝淵一個法寶之中生成的小世界？”

顧訣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事實上上界修士手中，不少都有類似的法寶，其中有各自的小世界，而從這些小世界中飛升的人，資質極好的也多半會被接引至法寶擁有者的宗門。”

乍一聽到自己的世界就是彆人手中的一個法寶，陸桑酒隻覺得不可思議。

但她也知道，顧訣不可能騙他們的。

努力消化著驚訝，隨後她立即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這裡隻是一個法寶，那麼你剛剛說的上一任天道元昕……”

她話沒說完，旁邊的謝凝淵便冷靜接口道，“她……是這個法寶的器靈？”

顧訣點了點頭，“沒錯，你是她的主人，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一直在拚儘全力的保護你。”

謝凝淵深吸一口氣，許多從前有的疑惑，在這一刻被解開了。

“原來……是這樣。”

難怪他運氣總是比旁人要好一些，得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法寶。

難怪他會帶著一顆菩提珠降生，那個菩提珠還能在天劫之中救下陸桑酒。

難怪陸桑酒與葉枝瑤對抗被偽天道壓製的死死的，他卻可以輕而易舉改寫葉枝瑤的命運。

除了他是上界修士，受靈虛界天道規則控製比較少以外，更是因為冥冥之中，靈虛界的天道一直努力在規則之內保護著她的主人。

儘管沒有恢複記憶，謝凝淵卻也因為顧訣短短幾句話而對這個器靈產生了%e4%ba%b2近之感。

但隨即他就想起，顧訣既然接替了上一任天道成為了新的天道，那元昕她……

想到這裡，謝凝淵急忙追問，“那元昕現在去了哪裡？”

顧訣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吐出四個字來，“神魂俱滅。”

一句話，讓謝凝淵頓時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心中湧出一陣巨大的悲傷……那不像是他的情緒，更像是刻印在他靈魂深處的某種記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