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嘶啞,喉嚨還有些疼,“景姝呢?”明明她昏睡過去的時候是景姝救了自己的。
陳香玲一下子僵硬起來,她說的景姝,應該就是那個叫晉玄的吧。
“咳咳咳……景姝呢?她沒事吧?她在哪?我想要見她。”這幾句話說得她嗓子難受,乾澀且刺痛。
陳香玲沒說話。神色複雜地看著要坐起來的人,白皙的脖頸上還有一道紅痕。若不是剛剛自己來得及時,這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就香消玉殞了,死在她認為最%e4%ba%b2密的人手上。
她有些疑惑,這個人究竟知不知道白景姝對她是什麼的感情?愛?恨?
作為旁邊者她也不知道,愛?怎麼忍心下殺手,恨,又怎麼會表現得深情溫柔。
凰譽正要起來時,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她往後看去,景姝靠在牆上傾過身來按住了自己,急切的心一下子被撫平,她正要抓住景姝伸來的手時,她卻慌忙地拿開,站起來走到桌前到了杯水過來。
與此同時陳香玲神情緊繃地擋在床前,景姝端著水轉過身時,她戒備地擋在麵前。
這氣氛令剛醒過來的人不解,“景姝?”
“沒事,我就是給你倒杯水。”景姝回答,然後將水遞給香玲,對她勉強地笑著說,“你不放心,你給她喂點水吧,她嗓子很難受。”
陳香玲垂眼瞧了瞧那水,清澈,也在顫動。順勢再瞧過去,她的手在顫唞。香玲接過水,轉身要去喂凰譽,被凰譽輕輕側開頭,儘管剛醒來的人臉色蒼白,但並不影響她的氣勢,微涼的目光落到端水人的臉上,竟然使得香玲有些心虛。
“景姝。”凰譽看向站在後麵的人,“你過來。”
白景姝覺得自己右手食指又隱隱發痛。
“怎麼不向我介紹介紹你的朋友?”凰譽道,這個朋友,指的自然是陳香玲。
然而景姝隻注意到她說話時表情的不適,再也顧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拿過香玲手中的杯子,動作輕柔地將人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喝點水,彆說話,她叫陳香玲,等你傷好後我再和你說。”
陳香玲覺得自己站在這是多餘的存在,可是,她又害怕出人命,這兩個人,自己完全看不懂。她喂水給床上的人,人家倒好,絲毫不領情偏偏要一個差點要她命的人。
香玲冷哼,“傷好?隻怕你在這她能活著也不錯了。”
樓凰譽皺眉,正要開口卻敏[gǎn]地覺察到景姝的不對勁,靠著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的顫唞,還沒待她說話,在景姝手中的杯子“哐當”一下子滾到了地板上。
陳香玲有些後悔,她好像做錯了什麼,白景姝的臉白得比昏迷醒來的人還要可怕。
“陳姑娘,麻煩先出去一會好嗎?”凰譽用看似商量語氣問,實則清冷暗含不滿,在昏迷的期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更想要聽景姝說,而不是其他人告訴自己。
“我……”
“香玲,你出去!不會有事的,不會再發生了,真的。”見她還沒動,景姝又道,“你也許可以在門口守著。”
“……也行!不不過,我可告訴你……”陳香玲頂著樓凰譽冰涼的目光,艱難道,“我不負責收屍。”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白景姝再次僵硬。
“景姝……”
白景姝沒有給凰譽開口講話的機會,她環過凰譽的肩,低下頭%e5%90%bb住心愛的人,%e5%94%87間微涼,卻柔軟得不可思議,凰譽倒是很配合,竟然少有地回應,張開嘴任她予取予求。
良久,她放開凰譽,%e5%90%bb了%e5%90%bb她的發間,“凰譽,幸好……幸好。”
“嗯?”某人剛醒來就被%e5%90%bb得暈頭轉向,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
“楚然他……我救回來了,你放心,他沒事,雖然傷口深,好歹沒傷著要害,不過現在還昏迷著,等他醒了你……”
“那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那……”
“凰譽,我有話跟你說。”景姝將枕頭墊在後麵,讓凰譽靠在上麵,自己坐到到床邊看著凰譽的眼睛,“你還記當初師父給的那心經嗎?他說可以替我度過危機。”
樓凰譽當然記得,她點點頭,隨即又擔憂地問:“心經有問題嗎?”
“沒問題,心法自然是沒問題的。”白景姝睫毛顫了顫,“隻是,隻是心中執念深的人極易走火入魔,致使性情大變。”凰譽冷靜地看著她。
景姝握住凰譽纖長的手,垂眸繼續說,“你應該猜到了,我……走火入魔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猶如驚雷,她這般平靜地說出來,比歇斯底裡地大吼更令人心驚。
“兩個多月以前,我跟你說回京都,因為鋪子出了點事。”她苦笑,“哪有出什麼事,而是那個時候我就發現,我已經漸漸控製不住自己了,所以隻好暫時離開你。”
說著她伸手拿過床頭的銅鏡遞給凰譽,“你看看你的脖子,上麵有傷痕。”凰譽隻是看著她,瞥都沒有瞥鏡子,又聽她說,“是我……是我做的。”
“我差點殺了你,要不是香玲進來得及時,你就……你就死在我的手上了,凰譽。”白景姝用自以為冷靜的話客觀地描述,奈何她控製不住自己眼中流露的痛苦和絕望,“差一點啊……我差一點就,殺了你!”
“凰譽……其實,我控製不了我自己的,我已經……已經走火入魔了……”
凰譽伸手揩掉她臉頰的淚,輕聲問:“所以你想說什麼?”
迷迷蒙蒙的目光望過來,如同初春晨霧的山花,帶著晶瑩剔透的露珠,柔媚的日光照下來,閃著五彩的光,很漂亮。
“幸好……”景姝將額頭抵在她的肩膀,重複一句,“幸好,你不喜歡我。”
第106章 景姝,我喜歡你
幸好……幸好,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就算重來一世又如何呢?
就算說要不折手段將她留下來,又如何?
她害怕,害怕像夢中的一樣,心愛的人求著自己放過她!
更害怕,有一天自己會性情大變,直接殺了她!
凰譽若是有事,自己不會獨活,可是……可是伯父伯母呢?他們那般愛著自己,護著自己,到頭來,難道是逼得他們心愛的女兒痛苦不堪,毀了她終身幸福香消玉殞,毀了樓家的安寧和幸福的始作俑者,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這樣的結果……她如何承擔得起?
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多年以後,如何見他們!
白景姝自私自利,可是也不能無情無義!也不能當一隻白眼狼!也不能恩將仇報!
幸好……
還來得及!
一切都沒發生,自己放手了,樓家也能解%e8%84%b1,凰譽也可以解%e8%84%b1,她和楚然還是會如前世一樣恩愛無暇。
其實,也挺好的。
儘管最後的結局沒什麼改變,但是至少凰譽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也算是了卻上輩子的夙願了。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樓凰譽感覺到自己肩膀傳來一絲灼熱。
那是她的眼淚。
“白景姝,你想要做什麼?”
白景姝沒看到凰譽空洞的表情,如果看得到,也許就不會有此打算了。
“我去找師父,他或許有辦法控製,對了,這兩個月和彆人交涉,也有點收獲,我找到了孔先生的孫女,和風家合作,風家在南方的人脈資源不可小覷,我想去南方,京都這邊該合作的都差不多了,我打算將新開的幾個店鋪交給弘宜她們,我去南方做成衣……”
“你要去多久?”
“……兩三年吧,也許三四年……或許,或許……”她抬起頭,嘴邊的話一轉,道,“也許很快呢。”
樓凰譽伸手抬起她的下顎,歪過頭主動%e5%90%bb了過去。香軟的%e5%94%87相貼,如同春風拂綠波,清露沾芙蓉。白景姝整個人好像遭雷擊,一道電波從心臟竄出霎時傳到四肢百骸……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由於二人少得可憐的接%e5%90%bb經驗,生澀的技術總會撞到對方的牙齒,咬到對方,口腔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
過了一會,凰譽退出來,手扶上景姝的脖子,二人額頭相抵,“景姝,我喜歡你。”她%e8%88%94了%e8%88%94景姝的%e5%94%87角,在她耳邊重複,“我喜歡你。”
“……”白景姝僵滯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又似乎沸騰起來,臉上呈現短暫的空白,呆傻得如同雕塑。
那個人的嗓音清寒,但蘊含著一股柔軟。
凰譽微微後仰頭,目光澄澈地盯著麵前的人,“你看,我喜歡你,所以你要留我一個人在京都嗎?”
“……”
她的手輕輕摩挲景姝頸側細膩的肌膚,苦笑道:“你看,要我喜歡上你,哪需要幾年啊,隻要你向我拋出紅線,我就急切地抓住了,難道等我抓住後,你又要鬆開嗎?”
白景姝傻傻地望著凰譽,張了張嘴,一個音節也吐不出來,喉頭仿佛被什麼東西死死卡住,阻止她接下來的言語。
黑夜沉寂,自己一開口,就會打破所有的狀態。這類似的夢,她不是沒有做過,正是因為有過希望,等醒過來時痛苦絕望才會令人格外難以承受。
房間難得地出現了沉默。
良久,白景姝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幻聽?
凰譽說,她喜歡自己?她%e4%ba%b2口說的!
她……喜歡自己!
什麼走火入魔之類的全都刹那拋卻腦後,腦海中隻單單盤旋著那幾個字。
景姝想要彎起嘴角開心地笑,晶瑩的淚珠反而不停地滾落。她手指顫唞著抬起來要去觸摸心愛的人,又躊躇著放下,隻一邊哭一邊笑不確定地道:“你喜歡我?你,你喜歡我!凰譽,你喜歡我?”
“嗯,喜歡,喜歡,不喜歡你,還能喜歡上誰?”這句話說出來,竟然令自己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等了兩世,終於等來了這句話!
一時間,過於興奮的人反而不知道說什麼,隻能語無倫次地不停重複:“……真好……真好!真的……特彆好……”
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白景姝緊繃的弦猛地鬆開,心裡頭這麼多年來苦苦壓抑著的痛苦和絕望,上一世的求而不得,仿佛因著一個清淡的%e5%90%bb頓時煙消雲散。
守得雲開見月明,真好!
女子的聲音嘶啞,凰譽卻敏[gǎn]地聽到其中的顫音,是極度的不可置信和極度地高興混合在一起造成的效果。她伸手擦去景姝麵上的眼淚,打趣道:“越來越愛哭了。”
景姝抓住她的手,眼眶發紅,清澈的液體又有往下掉的趨勢,她趕緊粗魯地擦掉,隨即探身過去,小心翼翼地%e4%ba%b2了%e4%ba%b2凰譽嘴角。微涼柔軟的%e5%90%bb落下來,似乎散發著女子特有的清香。
凰譽被這類似於試探和確認的態度弄得心底發疼。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呢?
為什麼沒有早點接受她?
不該讓她受這麼多的罪的。
越想,凰譽就越發地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