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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凰客引 梨花糕 4466 字 2個月前

“我……你……去擦木板上的血跡,我,我給他收拾。”

凰譽有些狐疑地望了眼好友,隻是她頭垂得低低的,讓人看不到什麼東西,隻是聽她的聲音總有點不大對勁。

以為她是害怕,便出聲安慰:“你放心,他隻是失血過多,還不至於喪命。”

白景姝沒回答,隻是擦拭的動作微微一頓。

馬車到了山腳後,接下去的路就平坦許多,馬車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也許是車夫嚇壞了害怕出人命,特意加快的速度也並非不可能。

白景姝的手微微發抖,帕子已經被血浸透,但她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凰譽,之前有見過他?”既然說認識,那一定是之前就見過吧。

“嗯,前兩天陪娘去取簪子時遇到他了。”凰譽將木板上的血處理得差不多,就走到景姝身邊蹲下來打量著男子,“他身上有很多劍傷,應該是被人追殺。”

扔掉手中的帕子,白景姝眼睛空茫,她根本就沒聽見凰譽後麵的話。

突然腦中躥出兩個“宿命”。

何嘗不是宿命呢?

她費儘心機竭力避免心愛的人和這個男子相遇,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算有她的阻攔,兩人該碰麵該相遇,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前一世他在桐城遭遇圍困差點喪命,被凰譽救回。

所以她就帶著凰譽回到京都,那最後救楚然的就會是其他人,可是,未曾想兜兜轉轉,她們還是在同樣的境況下相遇。

人力不可阻!

刹那間無力感升騰,自己仿佛被一隻手鉗製住,在深水裡浮沉,解%e8%84%b1不得,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也無能為力。

“景姝?景姝?”

白景姝死死地壓製住心頭的其他想法,牽起嘴角,“怎麼了?”

“……我是說,不如將他送到醫館去,我們也不可能將人帶回去。”楚然身居朝廷要職,朝堂命官竟然有人要殺他,其中肯定是有什麼秘密,而樓凰譽不願意被牽涉其中,最好的方法是%e8%84%b1離其中。

“好。”

見好友也讚同自己的想法,凰譽就對外邊的車夫道:“老伯,去最近的醫館。”

車夫猶豫了,“小姐,這醫館離這有較遠,隻怕這位公子撐不住啊,而且現在醫館怕是關門了。”

“咳咳咳……”本來昏迷的人突然咳了起來,嘴裡吐出了血塊,眉頭緊蹙,看樣子是難受得很。

本來凰譽以為這人隻是皮外傷,可是看他如此,想著應該是傷了肺腑,隻怕真的會一個不慎就沒命的。

手突然被抓住,凰譽嚇得一愣,原本緊閉雙眼的人卻一下子睜開眼,他目光遲緩地落到白景姝身上,再落到凰譽臉上,“咳咳……原來……是樓姑娘……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這一咳,仿佛是要將肺都咳出來一樣,聽著的人也覺得難受。

“嗯,是我。”樓凰譽突然就心軟了,她對楚然的印象不差,甚至還可以說是有些欣賞的,既然都救了下來,就送佛送到西吧。

楚然再次陷入昏迷,手卻還是一直抓住凰譽的皓腕。

另一邊白景姝聽著兩人的對話,臉色蒼白,心如刀絞。

原來是你。

嗯,是我。

一番對話,她從中也能夠感受到如同宿命的糾纏。

目光忽然落到他們交合的手上,眼睛刺痛,她麵無表情地傾身扯開那隻帶血的手,自己緊緊抓住凰譽。

樓凰譽:“……”

楚然這一昏迷,就昏迷了一天,直到次日黃昏才醒過來。

昏迷前的一刻他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個和自己有著一麵之緣的女子救了他,車廂內她漆黑的眼眸清寒似霜,有了然,有驚訝,唯獨沒有該有的恐懼。

他睜開眼,入目的是淡青色的紗帳,淡淡青煙如霧裡鬆柏,房間並不算華麗富貴,陳設簡單,卻乾淨清雅。

他撐起身子要起來,腰腹間立刻傳來一陣劇痛,令他眼睛發黑,一下子又癱回床上。

“你彆亂動,小心傷口崩裂。”珠簾外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涼涼如飛雪入帷。

楚然定睛瞧去,正是救了他的女子之一,他認得,樓凰譽!

來人手裡端著托盤,上麵放置著一碗熱氣騰騰地湯藥,空氣中流轉著藥汁的苦澀。

“在下還未來得及感謝樓小姐的救命之恩。”楚然躺在床上,雖然傷口一抽一抽地疼,但是麵上不露分毫,臉說話的語氣也透不出任何的痛楚之意。

樓凰譽倒是有些欣賞他的倔強,畢竟昨晚她看到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時也覺得瘮人,今日他不痛不癢,仿佛那傷口不是在他身上一樣。

她將托盤放到桌上,端起藥碗遞了過去,那動作說不上溫柔,“先喝藥。”

楚然正要起身,額頭布滿冷汗,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確實疼得不行。見狀,樓凰譽急忙放下碗將人扶起來,拿過一邊的枕頭靠在他身後。

她這照顧病人的,也太不細心了些。自我反思了一下,樓凰譽又把碗遞了過去。

楚然接過去一飲而儘。

“楚將軍來了。”她淡淡道。

楚然微微一驚,下意識地要起身,就被人按住,“將軍在書房和我爹議事。”成功製止了他的動作。

樓凰譽沒有漏看一提到樓將軍時他眼中閃過的心虛,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似乎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但也沒多問,還是娘%e4%ba%b2讓她來%e4%ba%b2自告訴楚然這個消息的,即使不明白,可是也無法拒絕,否則她也不可能丟下景姝來給他端藥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樓凰譽說完就準備走。

“樓小姐。”楚然忽然喊住她,見人回過頭來蒼白的臉扶上幾絲紅暈,讓凰譽不明所以,“可否麻煩樓小姐一件事情?”

“你說。”

“若父%e4%ba%b2問起在下的傷來,可否麻煩你,就說我傷得,極重?”

“……”

“樓小姐請放心,等父%e4%ba%b2一走,在下一定會馬上離開,絕對不會給貴府添麻煩。”他誠摯地望著樓凰譽,眼裡的光芒令人不忍心辜負。

樓凰譽微微驚訝他的話,可是她也不欲多問,回答道:“你本來傷得就很重。”

還欲說什麼,突然門外傳來丫鬟驚慌的聲音,“小姐……小姐不好了,景姝小姐出事了。”

接著楚然就看見剛剛還淡漠的女子臉色陡然大變,顧不得朝自己告彆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還能聽到門口的對話聲。

“怎麼回事?景姝怎麼了?”

“回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景姝小姐還一直睡著,隻是突然就咳起來了……還咳出血……”

那聲音漸行漸遠,他聽不到那人的回答,想必丫鬟口中的人,就是昨日救自己的另一個人吧。

楚然慢慢躺下去,腦海中忽然傳出一句話來,原來她也有那麼驚慌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該虐的,總是要來的,可我是%e4%ba%b2媽呀

第42章 不要嫁

樓凰譽心被提到半空,幾乎是用跑的速度衝回院子。

還沒到屋內,就聽到裡麵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仿佛是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小姐。”丫鬟急忙朝她行禮,見主子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床邊拍景姝的脊背的丫頭立刻站起來將位置讓給了凰譽。

攬過景姝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e8%83%b8`前,蒼白的%e5%94%87上還有一抹豔紅,尤為刺眼。“去請大夫了沒?”

“請了,馬上就到了。”丫鬟急忙回答。

“咳咳咳……咳咳咳……”白景姝無力地抓著身下的床單,隻覺得%e8%83%b8口悶疼,讓她喘不過氣來,好像咳嗽就能緩解一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樓凰譽拍了拍她的背,將棉被裹到她身上,“景姝?”

“咳咳咳……”

“啊……”丫鬟嚇得叫出聲來。

樓凰譽來不及責怪她什麼,溫熱的血濺在她手上,讓她身子一僵。

“景姝……景姝……景姝?”

本來還有些點意識的人一下子倒在她懷中昏了過去。樓凰譽心頭一驚,對著還處於呆愣的婢女冷冷道:“快去催大夫!快去!”

也許是她的臉色陰寒得不行,侍女們嚇得半死,立刻跑了出去。

凰譽將景姝放到床上,用被子將人捂得嚴嚴實實,伸手擦去她%e5%94%87角的血。

昨晚一回來,景姝就開始發高燒,昏迷不醒,今晨醒過一次,溫度是退了,喝藥了卻又昏睡,沒想到現在還咳血了。

樓凰譽淡漠的表情終於被打破,眼裡隱隱有血絲,手藏在寬大的袖袍裡,神色擔憂。

白景姝並不知道另一個人的憂心,她隻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好像擺%e8%84%b1了身體的沉重負累,身心輕盈,蒙蒙霧色裡青山隱隱,綠竹修長挺拔,芳草萋萋,飛過高山,踏過急流,越過平原,自由自在。

碧海長空,空氣裡似乎跳動著喜色,遠遠地,她好像聽到鼓瑟之聲,忽遠忽近,忽高忽低,飄忽難覓。

驀地畫麵鬥轉,雪白雲朵,金色陽光,湛藍天壁倏爾消失,一陣電閃雷鳴,,瓢潑大雨滾落下來,漆黑的幕布遮住白日裡的景色,烏雲沉沉,泥漿迸裂,輕盈的身子被什麼濕冷的東西死死拉住,還沒明白過來人就一下子掉入一個房間。

昏黃的燭光中,映出一個女子朦朧的影子。

外麵一道鋥亮的閃電劈下來,光影裡看清女子的臉。

白景姝疑惑地瞧著另一個她伏案,她走過去,身子穿過橫在麵前的桌椅……

她好奇地瞧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正在燭光裡的女子,饒有興趣地站到她背後光明正大地看她在乾什麼。

雪白的宣紙上,清秀的小楷躍然而出,“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

沒了?

怎麼不寫了?

她有些疑惑,想要傾身去看被那人左手捂住的左下方的畫像。

白景姝早就不記得當初自己寫過什麼畫過什麼,不過一看到那未儘的句子就頓時明白,一寸相思一寸灰。畫中人肯定是凰譽!

並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掉入到這個空間裡來,她四處張望,房中的擺設就是前世她住了幾十年的房間,白景姝歪過頭去看自己那個時候的臉,外麵轟隆一聲雷鳴在耳邊炸開。

紅色的液體落到清秀小楷的下方,一大片雪白的紙張中。

一滴,兩滴……

白景姝皺眉,忽然覺得心情無比的沉重壓抑,然後她就看到“她”麵無表情地伸出手抹去%e5%94%87邊的血,手中的筆被隨意扔在桌上,濃黑的墨汁在紙上劃出沉沉的一道痕跡。

又緊接著聽到吱地一聲,抽屜打開,凝神望去,抽屜裡正正方方地擺著一張映著大紅色的“喜”字請柬……

那紅色,和宣紙上的紅色一樣刺眼。

白景姝驀地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袋昏昏沉沉。

景姝,我和楚然要成%e4%ba%b2了。

你先在我們家住著,等我成%e4%ba%b2後再回雲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