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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嫁不得 七月岸 4324 字 2個月前

準備放棄,吩咐丫鬟打道回府之際,卻看到又一揭榜進來的男子,不對,應該是女子。

沒錯,胡子嫣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個女伴男裝的女子,雖然刻意裝作男子的樣子,卻因為舉止生澀而露了馬腳,更何況這世間哪裡有如此貌美的男子呢,還有那滿是柔情的雙眼,以及光滑的喉結處,無一不彰顯著這人的女兒身。

胡子嫣看著癡癡望向自己的人,無法忽視%e8%83%b8膛裡比平常跳動快了許多的那顆心,耳邊仿似有人在說“我要她”

向來不拘禮節的她才不管什麼剛理倫常,都是女子又怎樣,隻要她喜歡,所有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隻是這人卻像個木頭一樣不解風情,多番暗示,甚至以美色惑人,卻還是求而不得。

就這樣一年過去,胡子嫣的耐性幾乎用光了,這一天傍晚,她假裝失意邀李原飲酒,最後看著醉倒在桌前的人,一種總算得逞了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從來不知原來先生是紅妝”胡子嫣坐在床前,看著清醒過來的李原,故作一副被欺騙的樣子質問道。

李原抱住宿醉的頭,身上隻著中衣,裹%e8%83%b8布早已不知去向,她羞窘的捂住臉,嗓子乾澀道:“大小姐既然知道了,在下任憑處置,這一年的工錢都還你就是”

“笑話,本小姐缺你那點銀子嗎,重要的是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欺騙了我對你的赤誠之心,這些該怎麼算”胡子嫣佯怒道。

李原嘴角隱隱抽[dòng]幾下,這都是什麼鬼,我們不過是普通的先生和小姐而已,哪裡來的欺騙感情,什麼時候對我有赤誠之心,既然發現了,我走不就行了。

可看著平日裡巧笑盼兮的大小姐紅著眼眶的模樣,滿肚子話都堵在心裡,罷罷罷,於是她妥協道:“都是在下的錯,小姐你想怎麼處置,李原聽你的就是”

“其實我不在意先生的身份,隻是既然你我都是女子,今後便宿在一處吧,先生彆多想,我不過是早早置府,一個人太久了,想找個人陪著罷了”胡子嫣狀似失落的轉過身,背對著李原的臉卻是勢在必得的挑起了眉。

雖然總覺得於理不合,可看著往日笑容明朗的人周琦眉,還難過的轉過身不讓自己看見,嘴裡的話轉了幾個來回,最後隻說得出一個字:“好”

“先生去哪了”又到了為自己作畫的時間,胡子嫣愛極了這人專注的望著自己的眼神,所以她要求李原每隔幾日就為自己花一副肖像。隻是今日這人出門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兜兜轉轉一年多,李原隨母%e4%ba%b2李從心之姓,自稱李原,身份本諸多漏洞,卻無人懷疑。

李原在酒樓遇到了闊彆一年的李端儒,不,應該說如今的顧晚,因有意相幫,就隨顧晚去了一趟柳家村,大概是這一年都不曾離開過,短短一日,卻像過了三秋。

如果不是她深知自己是個女子,想想腦海裡惦念的那個女子,真的有幾分思之如狂的意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樣有了羈絆。

回到了胡府側院,這也是因為那要強的大小姐,被胡縣令寵到了天上,雖同屬一府,卻另辟門戶。幸而這大小姐天生聰穎,做起生意來頗為順手。

到了前廳,看到那斜躺在長椅上的人,李原突然有些明白,恐怕她之所以如此安穩,全賴這大小姐照應了,嘴角下意識的上揚,揚聲道“大小姐,我回來了”

“哦?不知先生勘查的如何了,那男子又是否靠得住”胡子嫣挑眉,這個不省心的,竟然敢跟彆的男子宿在外麵,害的她一晚上都沒法睡好覺。

“大小姐儘管放心,顧兄與我乃是舊識,人很可靠,這筆生意做得”李原揚眉道。

“哦,那便聽先生的吧,今日我有些累了,先回房睡會,先生就備好紙筆在床前將我睡著的模樣畫下來吧。

李原皺眉,卻也沒說什麼,她來胡府一年有餘,這大小姐對她極為縱容,隻有一事不可商量,那便是隔陣子就要為其畫上一幅畫,且畫中人皆是胡子嫣。

胡子嫣躺在床上,想著那人方才的話,之前從未聽她講過故人,她的身份也著實可疑,哎,誰讓自己當初第一眼就把這人看到心裡去了呢,也不知道那顧公子是她什麼人,想到這也沒心思睡了。

“先生,我有些冷,睡不著,你能到床上來為我暖一下嗎”胡子嫣神情可憐的道。

“這,大小姐,我說過多少次了,男女大防,不可”李原又後悔進屋了,往日裡她也時常被這大小姐騙去床上暖床,甚至不小心醉酒暴露了身份。

胡子嫣聽罷隻覺得可笑“少廢話,這裡又沒有外人,我們兩個又都是女子,說什麼男女大防,趕緊上來”

李原知道這大小姐雖得縣令疼愛,然而跟娘%e4%ba%b2的關係卻是一般,往日隻當她戀母,可近來她好似對自己太依賴了點,有些時候感覺就好像是在輕薄自己一般,掙紮了許久,還是妥協上了床。

剛躺下,旁邊的人就纏了過來,一雙炙熱的手在自己身上不規矩的遊走,李原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一下著了火,她安安分分十多年,卻一次次的被這大小姐刷新了底線。

“先生—先生—先—生”胡子嫣呢喃著懷中人的名字,心心念念了一年的人正任自己為所欲為,想到昨夜的擔憂與酸澀,她再也忍不住,翻身將李原壓在了身下,不待身下的人反應,就趁勢%e5%90%bb上了她的脖子。

呼吸聲相互纏繞越發的清晰急促,好像除了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再也感受不到彆的了。

“不可,大小姐,不可”李原艱難的將她從身上推下,慌慌張張穿衣下床,落荒而逃。

胡子嫣惱極的打著枕頭,這次讓你跑了,下次就讓玉兒去買些丹藥來,到時候還怕你不就範,她暗自打算著,年前一定要和這人坐實了關係才安心。

李原快步回到自己房間,咕咚咕咚飲下半壺水,她隱約知道這大小姐對自己好似有了彆的心思,可每次也都是點到為止,像今天這般還是第一次,她也想過許多次離開這,可想起那人明眸善睞的樣子,心裡就舍不得,難道自己也……可是,她們不能在一起的吧。

突然間想起昨日裡那柳家村的大嫂柳音兒,看那女子怕是也已經泥足深陷,那麼顧晚呢,看來過幾日,自己要好好討教一番了。

臘月初八,和顧晚的合作已經按部就班的在進行著,李原隨著胡子嫣陪胡氏夫婦吃完晚飯後,兩人走在回側院的路上,這大小姐奇異的保持著沉默,完全不像往日那般。

李原按了按自己的太陽%e7%a9%b4,酒到微醺,夜色正濃,她遙遙想起京中歲月,自覺的跟在大小姐身後進房,孰不知自己入了虎口。

“先生,今日高興,你我再飲一杯可好”胡子嫣看著目光灼灼的李原,眼神有些閃躲的舉起酒杯。

李原因著懷念遠方,愁緒茫茫,不多想就接過杯子一飲而儘。

胡子嫣看著她放下杯子,眼神愈發幽暗,索性自己也將杯中酒喝掉:“先生,我陪你”

空氣中似有“劈啪”炸裂之聲縈繞於耳邊,也不知是身上衣物燙傷了身子,還是肌·膚灼燒了衣服,胡子嫣看著一臉難耐開始解衣的李原,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冷靜,將房門反鎖,然後走到李原身邊幫她%e8%84%b1到不著片縷。

惑人心神的女子,赤·身·%e8%a3%b8·體的躺在床上,胡子嫣艱澀的咽了一下口說,喉嚨出好像被人捏住一般,讓人呼吸艱難。

床上的人睜開迷蒙的雙眼看過來,此時什麼都是多餘的,眼裡心裡都隻有對方的身影,耳邊裡是彼此的淺%e5%90%9f深唱,良宵苦短,一夜好眠。

第二日,李原醒來後就處於長期呆滯狀態,身下的不適,身邊女子身上狼藉的紅痕,棉被上分不清你我的暗紅血漬,昨夜的感覺和記憶似真似夢,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怎麼辦怎麼辦?

李原猛地站起身,正準備先離開這裡晶晶再說,腳腕就被人緊緊抓住,身子隨之一抖,身後傳來期期艾艾的聲音。

“先生要去哪,難道要學那些負心薄幸的男子一走了之嗎”胡子嫣醒過來就見李原慌張起身的樣子,她來不及猶豫,伸手抓住那人的腳踝,麵含悲切道。

“我…不是”李原囁嚅道。

“先生我嫁你可好”~思~兔~網~

“我…我不……”

“那你娶我可好”

麵前的女子眉目含情,聲音發顫,挽留的動作小心翼翼,期待的語氣輕輕柔柔,李原聽到自己發著顫的聲音:“好”

臘月二十六,胡縣令愛女大婚,嫁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教書先生,看新郎官斯文的像個姑娘,原來縣令千金喜歡這等小白臉,一眾自詡男兒氣概的公子哥們不由的扼腕歎息。

新房裡,胡子嫣簡直是欲哭無淚,自己辛辛苦苦勾引了一年多,終於等到可以和先生成%e4%ba%b2了,忍耐這麼久容易嗎,眼看著就要洞房了,這新郎官半夜才回來不說,現在才剛%e8%84%b1了衣服躺下。那個所謂的舊識顧晚敲門就闖了進來,又是想怎樣啊,這個點來她們的新房裡拉著李原拚酒喝,嚷嚷著一醉方休,要不要考慮一下她這個新娘子的意見啊。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名不見經傳的小先生,原是當朝宰相的長女,名喚上官清,她的清兒。

後來聽說顧晚與柳音兒有了孩子,知道真相的胡子嫣看著自家先生那蠢蠢欲動·的模樣,哪裡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麼,不過她自私懶散的很,實在做不來養活一個孩子的娘,以後就把顧餘那丫頭當女兒疼吧。

至於自己相公,如果不能打消她的念頭,那就床上見,她隻想這人眼裡隻有自己,再多一個人都不行,她隻想兩個人長長久久的過下去。

多年後,等到顧餘也娶了漂亮娘子來拜見她們,聽聞京中自己那不曾謀麵的婆婆之事,胡子嫣半哄半強迫的把上官清帶去了京城。

青石觀外,母女二人相顧無言,胡子嫣和周宛努力的緩和著氣氛,奈何這母女二人一個比一個冷,把她們倆放一塊,能凍出冰塊來。

臨彆。

“娘,再過幾年,女兒來接您去九曲縣”上官清說完就轉過身,好像答案是什麼都不會影響她的決定。

“好好,清兒記得早些來,放心吧,再讓她清靜這幾年,有周姨陪著她呢”周宛見李從心沉默不語,連忙代為回答道。

等人消失在眼際,周宛才回過頭,佯裝惱怒到:“怎麼不說話,難道你真想在這道觀裡壽終正寢不成?”

“說什麼胡話,隻要你隨我一同去,在哪都是好的”李從心寬慰的牽起周宛的手,往事已矣,餘生有你,已足夠。

馬車上,上官清緊緊抱著自家娘子,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流淚的滋味,此刻卻是嗚嗚咽咽哭個不停。

“先生?清兒?相公?娘子?乖…莫哭了……”

漸行漸遠的馬車隱沒在官道上,隻言片語也被風帶走。

我們僅有的這一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