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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嫁不得 七月岸 4287 字 2個月前

了沉默,沒有人願意開口,久久的,顧餘站起來,轉過身去。

“你……”阮煙的一顆心逐漸下沉,沉到讓人心生絕望,你要走嗎,你又要走嗎,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千萬句追問都堵在心口,出口的卻隻有一個“你”字,她已經說了這麼多,難道還不夠嗎,還要她怎樣才好。

顧餘站定沒有回應,身後的姑娘雖然沒有再說話 ,可那急切的語氣下,未說完的話,誰又聽不出呢,可橫亙在她們之間的東西……

此愛隔重山,山山不可越。

“明日,我也會請旨戍邊,是我錯了,一開始就錯了,你…多保重”一聲長歎在心底回響,不等身後的人有所反應,顧餘就急急的離開了,這段感情太沉重,而我們已經不堪重負,對不起。

“好”悠悠的,輕輕的一個字從口中吐出來,在黑夜裡清晰又寂寞,阮煙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眶,慢慢起身把毛巾收起來,然後回到床上閉上眼睛,平靜的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九月底,戍邊之行的前一日。

青石觀中,周宛看了眼前幾日就來到這裡辭行的顧餘,這孩子整天魂不守舍的真讓人放心不下:“餘兒,不然,就彆去了,待在京城不挺好的嗎”

“胡鬨,聖旨都下來了,是你想不去就不去的嗎”李從心淡淡的瞥了一眼周宛,一把年紀了,還是沒有穩重的樣子。

哼,老尼姑,誰像你鐵石心腸,在心裡偷偷怨念幾句,周宛就去廚房準備晚飯了,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活神仙,如果沒有她,早餓死了。

“祖母,我…我心裡難受,我…放心不下”顧餘一直忍著,不說話是怕一張口就沒出息的哭出聲來,眼下隻剩她們祖孫二人,心裡的苦再也忍不住了。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李從心淡淡的開口,她相信這孩子聰慧,情字最是傷人,情字最不容外人相幫,這感情的事啊,還是要靠她們自己。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顧餘如醍醐灌頂般站起身,她心心念念的不過是自己的身份罷了,何以連據實相告的膽魄都沒有。

夜涼如水。

阮府,繡樓的燈已然熄滅,樓中人兒怕是也睡了吧,顧餘站在門外片刻,最後還是轉過身離去了。

第二日,城門處,待到明年春風起,惟願良人歸,送彆的人三三兩兩,無關的路人熙熙攘攘,顧餘策馬在前,偶爾回頭,終是不見意中人。

城樓上,阮煙匆忙趕來,目之所及,每個身影都熟悉又陌生,就像他們二人,從來都是她望穿秋水,可那人是真情或假意,總辨不清。

榜上有名者不足百人,選擇前往戍邊的卻足有五十餘人,一行人大概還沉浸在離愁彆緒中,路上倒是安靜異常,十月初,戍邊近在眼前,因為寒冷,空氣好像都變稀薄了,等到眾人辛苦抵達,迎接他們的卻不是盛情。

程將軍在月前就收到聖上密信,此一行人雖各有所長,文韜武略不在話下,然其品行,意誌卻有待考量,聖上的意思是讓他不必顧慮,隻管隨意處置,少年郎,多吃苦,而後方知甜。於是這一群人,幾個讀書人都被指去養馬。

而有武藝傍身的,則在風雪中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斥候。反抗者有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者有之,不敵酷寒身患傷病者更有之。

雖然大家心中都略有不滿,但每個人心中都明白,這恐怕暗含考校之意,不過環境艱苦而已,聰明的人都會努力撐下去。

天空又下起了雪,這極北之地,雪還不曾融化,就又添了厚度,身側的人腳下一個不穩,落入寒潭,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雖然學過怎麼分辨雪下的土地,但他們這些人畢竟經驗尚淺,對未知的地況難以判斷正確,所以也就有了眼下的情況。

這雪下怕是一個冰湖,顧餘默不作聲的飛身躍起,抓住那人的胳膊往上拖起,後退數米,然後默默的從腰中拿出紅色的麻繩,就近找到一棵樹用刀刻出紋路,再把繩子小心係上。

吳城剛被人從湖中救起,牙齒打著顫在空氣中“咯咯”作響,看著眼前的少年有條不紊的做好一切,考慮到自己冷到發抖的身子,他們默契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轉身回了營地,自從與這顧餘分到一組,他們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起初是兩個人都不想說話,後來就變成了無需說話,自己經常忍不住要開口,那顧餘就知曉了他的意思,這人的心思還真是細膩,隻可惜,他從來都看不懂這人的眼神,如果真要說點什麼,大概是他總覺得那眼神常含哀切。

吳城搖了搖頭,低下頭失聲輕笑,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吧,這人的性子合該如此。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武試第一名,是前麵的人給了自己,如今看來,自己比不上的恐怕不止這一身武藝吧。

周護在得知此事後,借著探望的由頭從彆的營地趕來,顧餘看到他來,知趣的起身離開。

“吳兄應該小心些才是,哪怕真的出事,這出事的人也不該是你啊”

周護話中藏著深意,吳城的眼神一黯,這隱晦的暗示,他怎會不懂,可是該怎麼告訴他的好兄弟,每次深陷險境的都是自己,而那人,好似從來都不需要自己一般,他與顧餘雖一起行事,但總覺得自己是拖累了那人。

更何況,這兩個月來,他那本就沒有幾分的齷齪心思,早就沒有了,幾經生死,他已經把顧餘當成了自己的好搭檔,又豈會再如從前,為了所謂的兒女情長,而對人心懷惡意。

“有勞周兄掛懷了,大丈夫當心懷天下,你我切不可再像從前了”

周護聞言一頓,訕訕的道:“吳兄此話何意,你我情同手足,你該知道我都是為你好啊”

吳城看著好友的眼神,心知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也看開了,表妹如果真的心儀那人,自己也不欲爭什麼了,畢竟那人比自己優秀太多,該是個好夫君吧,他在心裡歎了口氣,語帶疲憊的說:“周兄也請多小心,我累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周護見吳城不欲多說的樣子,也隻得無奈的離去,這小子也不知被那顧餘灌了什麼迷糊藥,竟然開始袒護起那人了,一路疾行,他懊惱自己分在彆組,不然這種境地,要一個人不慎遇險,豈不是天賜良機。隻可惜那吳城冥頑不靈,枉費了這大好的機會。

年關將至,鄰邦來賀,京城內外一片喜氣洋洋,而戍邊的將士站崗,巡防,比往日更頻繁了,越是該放鬆的時候,越是應該打起精神,這是他們的日子。

京城,本是一派祥和,卻因為一個使臣而劍拔弩張。當今聖上宋仯輕喝:“爾等以為我大國可欺?妄想!”

滿朝大臣目送皇帝甩袖離開朝堂,而那蠻國使臣也憤而離朝。

當日,作為上官韞曾經的門生,阮為欽也有幸被邀去丞相府議事。

當夜,晚飯後,阮為欽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故友,忍不住打開話匣子:“這天下恐怕不太平了,那蠻國在北方邊陲之地肖想平昌公主不說,竟然還敢提出要我朝以十座城池為禮,近年來國富民安,聖上也重文輕武,他們這是欺我朝無武將可用啊,此次戰事難免,也不知護兒能否平安歸來”

軟煙心裡“咯噔”一下,她聽著母%e4%ba%b2對父%e4%ba%b2的寬慰,心裡的憂慮像瘋狂生長的野草,瞬間侵蝕了自己的心臟,若戰事起,那人…那人會不會…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平靜的水麵,被人丟了一塊石,攪亂了一池春水。

第二日,京郊青石觀,李從心看著比記憶中憔悴許多的女子,默默的把一封書信遞上:“那孩子留給你的”

“師太……”阮煙喃喃開口,%e8%83%b8中千言萬語想說與人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李從心靜靜開口,說罷,便不再言語。

阮煙忍不住想將信打開,又怕那人留下一些傷人的話,到時候自己恐又失態,想到這,她把信小心的收好,便請辭回府了。

周宛看著那姑娘像對待珍寶一樣的對待一封信,忍不住有些矯情的心酸,遂又反應過來,這書信什麼時候來的,她氣勢洶洶的往李從心身旁的蒲團上一坐,張口道:“那書信是餘兒什麼時候給你的,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你說什麼放下,難道還想孩子們繼承你的衣缽,來做什麼尼姑不成?”

李從心在心底一陣扶額,她轉過身來,麵前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歲月好像對她特彆優待,明明一把年紀了,卻隻在眼角添了幾道微不可查的細紋。

她伸開雙手,把麵前人摟進懷裡,久違的笑意湧上嘴角:“往日是我魔障了,宛兒說的對,什麼放下,我已經得到了這世上最好的”

“李姐姐…”周宛呆呆的被人抱住,她們有多少年沒有這樣%e4%ba%b2密了,眼角一片溫熱,你終於放下你的修行了,那麼我這些年的陪伴與等待便沒有白費。

她所有的修行都隻為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同學們: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啦啦!

我大概是第一個害怕看評論的作者吧~

看著同學們的催更,緊張的瑟瑟發抖~

太久沒更,碼字的時候,我竟然忘了前麵的一些劇情~

最後不得不從頭看過來,羞愧的我(捂臉)沒臉見人了~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第17章 姑娘,約嗎?

第十七章

阮府,晚飯後,一個人回到房間,心懷忐忑的走到燈下,然後小心的將信打開,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讀完,阮煙猶自不信的把信拿到眼前,靠的更近,看的更仔細些。

寥寥數語,再看一遍,每一句都讀的更為艱澀難懂。

煙兒:

見字如麵,且讓我再私心喚你一聲“煙兒”

當你看到這封信,我已遠赴戍邊,從前惹你落淚,今日總要給你一個交代。

從去年秋日說起吧,那般境地,我本該帶你去後山,師傅他老人家定能有彆的法子救你。

許是迷了心竅,許是生了歹意,現在想想也會覺得自己不堪,罔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

你怨我,恨我都是應該的,因為我明知給不了你想要的,卻還是對你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有些話總是難以說出口,眼下再說什麼傾心於你,你該是不會信了。

因為我也是女兒身啊,卻罔顧倫常,欺瞞於你,顧餘自知罪孽深重。

卻還是妄想一個答案,若你也有心,願做一生一世一心人,此生絕不負你。

若你怨我,怪我,願此生不見,隻求你平安穩妥,就當你從來沒遇過我吧。

顧餘字。

大概是近日來哭泣的次數太多了,此刻眼睛乾澀的竟落不下淚來,阮煙將信看過又看,不知道是第幾遍了,手中的紙張幾乎要落地,心口一陣陣發堵,令人感到呼吸也異常艱難。

這就是你的苦衷嗎,這就是你對待我的理由嗎,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