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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還會約她出去嘗嘗幾家藏在城市旮旯裡的餐廳,日子過?得十分清閒。

柏恩給陽台上逐漸旺盛起來的花草澆完水,躺在搖椅上曬著太?陽。手機忽然彈出來一條信息,柏恩拿過?來一看,發現是上周在遊樂園抽獎的反饋。

她點開信息仔細看了一眼,忽然從搖椅上坐直,眼睛瞪大——她竟然中?了特等獎!

比起能夠免費旅遊,她心中?充滿的更多是人生初次中?獎的欣慰和激動。

在客廳來回踱了幾圈,柏恩當即決定開車去到了附近的商場,買了一本刮刮樂,當場全部刮開。

良久之後,她兩眼無神地?坐在一家咖啡廳內的小圓桌上,手指抵住額頭?。一整本竟然一張都沒?中?,怒虧一千元,這她能報警嗎?

柏恩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心態。出了商場,順手將這堆刮刮樂塞進可回收垃圾桶,開車回去。

晚間飯桌上,柏恩向?他們宣布了這個消息,她要去參加抽獎抽中?的溧山免費一日遊。

崽崽咬著筷子:“我也想去。”

柏恩說:“可惜是單人票,隻能我一個人去啦。”

徐獻清淡淡道:“先吃飯,過?後再講。”

柏恩自以為這件事根本不算什麼?,不過?他沒?有立刻支持她,還是讓她感到有一些鬱悶。不過?她又想,他要是實在不願意她自己出去,她做出讓步也不是不可以。

吃過?飯,徐獻清將崽崽哄去房間裡睡覺。

他回到臥室,見到柏恩正坐在沙發上吹頭?發,便走過?去從她手裡接過?吹風機,手指撩起幾縷半濕的頭?發,細致地?吹乾。

他開口:“彆去。”

“為什麼??”柏恩瞪大眼睛回頭?想看他,他伸手護住她的腦袋,沒?讓她轉頭?。

“不安全”徐獻清聲音在吹風機的聲音中?顯得不太?清晰,“你如果嫌家裡悶,等周末的時候,我們可以帶女兒一塊出去爬山,你想爬哪個山都行。”

柏恩決定還是和他講清楚這次出行對?她的重大意義,“可是這是我第一次抽獎抽中?除了參與獎之外的獎項,它還是特等獎,說不定冥冥之中?有什麼?指引我過?去。”

“這根本不能代?表什麼?。”徐獻清加重語氣,“你要是喜歡,我買個抽獎箱放在家裡,你每天都去抽一次,總有一天會中?獎。”

“那樣的,我又不稀罕。”

柏恩有點惱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同意,隻是兩天一夜而已?,快一些的話她甚至隻在外麵呆上一個晚上。

徐獻清看她態度堅定,鬆口道:“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我們和你一塊去。”

“我現在明白了。”她氣憤道,“隻要你跟著那我就是安全的,你不在我就不安全。你是我什麼?人,你是我的保鏢嗎?”

“法定監護人。”

徐獻清關掉了吹風機,捧著她的臉,用拇指摩挲著她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由?於?剛洗完澡而有些泛紅的側頰,克製住情緒道:“我對?你負有監護的責任。”

“監護!”柏恩微微提高了音量,感覺自己受到了背叛,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把這個詞用在我身上,我以為我是個身心健康的成年人,起碼在你眼裡算是個正常人。”

沉默片刻,他避開她那雙質問的眼睛:“我不想和你談這些。”

“原來是這樣的,你不想談就可以不談,想避開就避開,因為你是監護的人,所以我就隻能聽你的?”

柏恩想到自己每次想做什麼?,怕他擔心,都會提前告訴他,覺得可笑,原來對?方隻當是理所當然。

“……不是這樣。”他嘴%e5%94%87顫栗,試圖辯解。

“監護人,監護人。”柏恩反複地?念著這個詞,忽然衝到床邊的抽屜裡,將那些沒?用完的避孕套撕破扔到了垃圾桶,譏嘲道:“你和監護對?象上床的感覺好嗎?你會因為能把對?方完全放在股掌之間而興奮嗎?”

“彆說了,夠了,不是這樣……”

徐獻清想伸手抱住她,可是這麼?近的距離,現在的他卻根本做不到了。他從來清楚地?知道,心痛是生理上極致的疼痛,明明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卻痛到四肢百骸,徹心徹骨。

“你既然從來沒?把我當成正常人,就該早點和我說清楚,省得我自作多情,滿腦幻想。”柏恩仍舊咄咄逼人,“我確實知道,你不是這樣,你是正人君子,清白無辜,為了照顧我,整天擔驚受怕,不能像個正常人生活,全是被?我一個人拖累,全是我的錯!”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也不敢完全確信自己到底是不是原來那個人。但?是她無法忍受他每天清晨和她道早安時,也許會用審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一遍遍衡量她是誰,她與之前的她又有多像。

她感覺到一種無法責備任何人的委屈,在%e8%83%b8膛中?胡亂衝撞,讓她產生一陣想嘔吐的欲望。

明明這份說不定某天醒來就會消失的恐懼,最害怕的人應該是她自己。

柏恩胡亂找了件衣服穿上,繃緊了臉,轉身想打開房門出去。

徐獻清的手先她一步放在了門把手上,幾乎將她圈在懷裡,他哀切地?低聲央求道:“我知道這回是我的錯,所以你不要走,你留下來好不好?明明這裡是你的家,為什麼?你一生氣就要走?”

“你讓開。”她咬牙道。

他本能地?覺得不該讓她走,固執地?將她困在懷裡,不肯動。

柏恩感覺自己心率過?高,幾乎要看不清麵前男人的麵容,她猛一點頭?:“是的,你也就隻能對?我用這種手段。不過?可惜了,我不缺監護人,也不想再為難你,你鬆手,我們彼此留點體?麵!”

徐獻清僵立在原地?。

柏恩不管不顧地?打開門出去,然後快步地?離開,傭人沒?人敢攔。

徐獻清僵硬地?看向?她離開的方向?,有些茫然地?問旁邊人,“她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出了大門,晚春的冷風一吹,柏恩有些清醒了。

但?是她衝動之下吐出去的那些話,卻好像仍在耳邊陣陣地?回響。冷靜之後,她開始反思自己今晚是不是過?於?敏[gǎn]激動了。

腦袋亂糟糟得想不明白,柏恩將外套拉鏈拉到最上麵,然後悶著頭?往前走,一次也沒?回頭?。

因為她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說過?的所有話,不僅僅是在侮辱徐獻清,也是在侮辱她自己。她如果後悔了,最對?不起的人是她自己。

第64章

“恩恩,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呀?”

文雅溫柔關?切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和房間內的電器運作的聲音含混到一起。

柏恩坐在陽台邊上的椅子?上,捏緊手機道:“媽媽,我很好?的,你不用操心。”

“款冬呢,在不在你旁邊,讓我和她說說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她不在,”柏恩說,“被帶出去玩了。”

“哦,好?吧,你也多?帶她過來玩玩啊。”文雅語氣稍顯責備,“我們周六周日也沒?什麼事,幫你們帶帶孩子?,你們倆也能輕鬆一會兒。”

“唉,我知道的,媽媽你就?彆操那麼心啦。”

掛斷了電話,柏恩輕輕歎氣,將手機扔到了床尾,有些憂鬱地看向窗外,望著寬大的玻璃窗外一片透光的淺綠發呆。

公寓正對著一棵樹冠寬大、葉片濃密、正舒展枝條向四周伸展的樟木——柏恩一周前搬過來的時候,這裡還是一處光禿禿且土壤板結的花壇,足見物業對綠化的不用心。前兩天不知怎麼地,忽然來人施工,將花壇鏟平,轉而將這棵生長?正健壯的香樟樹移到這裡。

柏恩有些氣憤,搞不清楚這些小區物業怎麼想的,這棵樹原本長?得好?好?的,就?為了綠化被挪到這種地方,挪來挪去淨瞎折騰,傷根傷葉,估計要長?不好?了。

眼?下即將入夏,根%e8%8c%8e還未適應,樟木葉片全軟軟地垂著,看著極其可憐。

自那晚出走?,柏恩自覺沒?有顏麵再去找父母,便一個人找了公寓租住。她這時候就?慶幸起自己有個把身份證藏在手機殼後麵的小習慣,不至於再低三下氣地回去。

柏恩擔心手機裡會被裝定位,所以很快就?找了一家二手手機店,將原本的手機賣了,將裡麵的手機卡也一並丟棄,向父母扯謊自己的手機丟了,隻和他?們聯係,將吵架的事情瞞得嚴嚴實實。

但?是她內心卻?沒?有任何擺%e8%84%b1掉束縛後的自由感和輕鬆感,她時刻掛念著女兒,偶爾還會衝動地想回去將該她帶走?。不過理智很快地澆滅衝動,否定了這種行為。崽崽對徐獻清的依賴對比她隻多?不少?,而且她可能更習慣獨自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柏恩發了一會兒呆,起身,趿拉著拖鞋去廚房,從租房贈送的冰箱裡找出早上咬了一半的包子?拿起來又咬了一口,鮮肉餡的,冷藏之後泛著腥甜。她扔進微波爐裡熱一熱,拿回來吃。

她吃了兩口便覺得胃部不適,將包子?丟下去,衝進浴室對著馬桶嘔吐了一陣。

真不該吃這種便利店的預製包子?,柏恩將手伸到洗漱台上捧著清水擦了擦嘴,但?其實她最近吃什麼東西?都想吐,胃容不下任何食物。

她應該是生病了,柏恩透過麵前的鏡子?靜靜地看著明顯變得有些憔悴的自己,不過湊巧她失眠,睡不著覺,什麼夢都做不了。

看了一眼?時間,柏恩穿好?鞋襪,拎著包出門。

她在便利店找了一份收銀的工作,簡單,輕鬆,不用動腦,一天隻需工作個四五小時,很適合用來過渡和放鬆,不至於一個人在房間裡悶壞了。

雖然這份工作有些微不足道,但?是這其實是她心中第二想做的工作——每天能遇見各種各樣的人,遇見一個個或溫馨或悲傷的故事。隻是現在真的在這上班,每天遇見的人都是行色匆匆,奔波勞累,連吃東西?都得邊吃邊走?。

不過便利店店主倒是個溫柔帥氣的年輕男孩,叫林知恒,據他?自己所說,自己本科畢業以後受不了那些沒?有意義的文職工作,就?得到父母支持,開了這家便利店自己做老板。

柏恩之前來麵試,才介紹自己兩句,對方就?支支吾吾紅著臉讓她就?直接入職,看著比她還沒?有經驗,十分草率。

她的工作時間是從下午四點?工作到晚上九點?,人多?的時候就?忙一些,沒?人時便比較自在,看看書或者追追劇都行。

“小柏,你吃這個芒果嗎?”林知恒捧著果盤從後廚回來,便利店每天剩下來的食物,他?們會帶回去自己吃,但?是柏恩現在沒?胃口,讓她帶回去也是浪費。

“不,還是你帶回去吧。”柏恩帶著鴨%e8%88%8c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