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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凝成霜 涼小小 4485 字 2個月前

隻要熬過今日,他有信心能攻下眼前這座都城。

隻是他想不到的是,在他的兵力要破城而入時,謝沉胥會從他身後方圍剿上來。

而且是不給他們留一條活路,將他們的每條出路都堵得死死的。

看著朝自己襲來的黑壓壓的敵軍,魏向賢滿臉震驚,他不明白謝沉胥攻下了西晉,手中居然還有這麼多兵力,而且他們個個驍勇善戰,絲毫不敵他訓練出來的諸多將士。

情急之下,他隻得拋棄掉章華,在%e4%ba%b2信的掩護下,拚命殺出條血路逃回北椋。

翟墨死死盯著那道逃跑的身影,他知道那是魏向賢,要上前將他圍堵下來時,謝沉胥伸出了手。

他自然也看到了魏向賢,隻是卻還不到收網的時候。

翟墨想不明白,但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稍稍點頭後往他們駐紮的軍營裡繼續搜捕,在掀起其中一個營帳簾布時,忽有一把利刃朝他刺來,離翟墨的眉心近在咫尺,他敏銳閃過一旁,用刀鞘重重朝那對纖細的手腕擊去。

“啊——”

營帳裡的女子發出陣痛苦悶哼聲,手中利刃已經掉落在地,翟墨的刀鞘壓在她肩膀上,讓她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見自己毫無招架之力後,隻得抬起頭,憤憤不平瞪向翟墨。

翟墨眼眸滯了滯,認出被他擒住的人是章華。

“有本事你就殺了本宮——”

落到此刻這般落魄田地,章華知道自己是徹底沒了活路。

“殺了你,豈不便宜你了?”

營帳外,謝沉胥腳踩雲紋金靴從外麵走進來,修長的身姿被外麵的日光照著,身影落到章華身上,遮擋住她眼前的光線。

他居高臨下站在章華麵前,眼神涼薄盯著她,眼底還透著幾分厭棄和鄙夷。

見到她,章華眼裡的恨意更濃,她不明白謝沉胥有何緣由這麼恨她?

在她眼裡,自己對謝沉胥真心實意,就差將心掏出來給他看了。

可到頭來,他卻是背叛了她一次又一次。

“你就這麼恨我?”

盯著他看了片刻,章華終是兀自笑出聲。

“不僅恨,本世子還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不會讓你這麼快解%e8%84%b1。”

謝沉胥薄%e5%94%87輕啟,幽聲說出令她驚恐不已的話。

“難道你對本宮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

都到了這個關頭,章華還是沒忍住問出這句她這段時日來一直想要問他的話。

“青天白日的,公主就不要做夢了。”

謝沉胥麵色嘲諷,臉上瞧不出一絲情意。

“世子,那些事情都是她指使奴婢去做的,不關奴婢的事,求您放過奴婢罷——”

突然,芍藥從屏風後跑出來,跪在謝沉胥腳邊上求饒。

霎時間,章華瞪大雙眸,她想不到芍藥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賣她。

“賤婢——”

她狠狠瞪著眼前的芍藥,惡毒聲從嘴裡迸發出來。

“住嘴——”

“啪——”

“您如今可不是什麼公主了,有什麼資格說我?!”

芍藥為討好謝沉胥以求自保,揚手打了章華一巴掌後,怒目圓睜咒罵她。

“我在你身邊儘心儘力伺候多年,你卻日日對我拳腳相加,今日我便要討要回來——”

“啪啪啪——”

說著,芍藥又連著甩了她好幾個耳光。

章華的尖叫聲從營帳裡發出來,謝沉胥冷冷盯著眼前的倆人。

就在芍藥扯住章華的頭發,想要對她再使力發泄時,章華突然奪過翟墨的刀,狠狠刺入芍藥的心口。

“啊——”

芍藥嘴裡發出痛苦的慘叫聲,整個人麵色慘烈朝後倒下。

“賤骨頭,竟也敢來同本宮撒野?!”

章華惡狠狠盯著地上逐漸變僵硬的屍首,冷冷笑出聲。

翟墨趕忙製止住近乎癲狂的章華,生怕她再對自己行凶,若她就這麼死了謝沉胥隻會覺得便宜了她。

在謝沉胥的注視下,翟墨命人先將章華押下去。

“公子,咱們可以進城了。”

聽到都城下打鬥的聲音愈發變弱,翟墨上前回稟道。

“嗯。”

謝沉胥冷冰冰掃視一圈魏向賢住過的營帳內,發現並無任何不妥之處,便抬步走出營帳外,翻身上馬朝都城城門口奔去。

郭槐和陸謙發現都城下麵的敵軍慌躥而逃後,便知道謝沉胥帶著援軍過來了。

倆人一聲下令,讓守城的將士們一鼓作氣,配合謝沉胥帶來的兵力將這些西晉兵都擒下來,繳械他們手裡的兵器。

不多時,見到不遠處朝城門口奔來的身影,陸謙一眼認出是謝沉胥,高聲下令道:“打開城門,迎世子——”

“吱呀——”

關押多日的城門,終於在這一刻被打開。

烈馬馳騁聲從城門口傳來,一道身披玄色披風的身影在空中劃開道光影,來到陸謙和郭槐的麵前。

“世子——”

陸謙郭槐紛紛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

謝沉胥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感激,若非是他們堅持到今日,他也尋不到這麼個容身之所。

“怎麼不見魏向賢?”

郭槐往他身後多探幾眼,見不到魏向賢的影子,當即闊聲問他。

“我把他放回北椋去了。”

謝沉胥麵不改色回道。

“那豈不是放虎歸山?!”

郭槐神色焦急又透著不解,甚至還有一絲埋怨。

他和陸謙在這裡拚命守城,就差把命搭進去了,結果謝沉胥卻隻給他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叫他如何服氣?

第三百五十七章 撬牆角

“彆著急,世子有他的打算。”

到底是陸謙跟在謝沉胥身邊多年,大抵能猜想得到謝沉胥將魏向賢放回北椋的用意。

謝沉胥並未多做解釋,隻輕飄飄道:“本世子想怎麼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教。”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彆人對他指手畫腳。

“你——”

郭槐也是個暴脾氣,加之連日作戰讓他筋疲力竭,此刻火氣一上來倒是壓不住了,就在他要對著謝沉胥吵起來時,謝沉胥已經往前走去,陸謙趕忙將他勸下來。

郭槐看他這副傲慢樣子,心裡的氣久久壓不下去,在陸謙的好說歹說下,才冷冷哼了聲作罷。

見他肯消停下來,陸謙也才鬆了口氣。

幾人回到府內,陸謙等郭槐兀自回後院後,才上前問謝沉胥:“人家郭將.軍好歹幫了你個大忙,好端端的,你怎又給人臉色看?”

他們今日明明打了勝仗,陸謙不明白他話裡話外為何還透著火藥味。

“你是不是也想讓我給你臉色看?”

謝沉胥坐到椅凳上,臉色落了幾分憔悴,看得出來他這段日子過得也十分艱難。

“罷了,我還是不說了。”

未免引火上身,陸謙乾脆退到一旁,將翟墨拉扯到廳堂外打聽。

翟墨撓撓頭,想到方才見到章華的事,忙將章華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告訴陸謙。

“你的意思是,他是為了章華?”

陸謙滿臉不可置信。

謝沉胥恨章華都來不及,又怎會因為她的遭遇而將氣撒到郭槐頭上。

“屬下也不知,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翟墨還一頭霧水得很,為了不背鍋,他含糊其辭回了這麼一句話,便逃也似的進回到謝沉胥身邊,不敢再亂傳話。

陸謙站在原地,悄悄回頭往廳堂內看一眼,見到謝沉胥這副陰氣沉沉的樣子,腦海中忽然閃過個念頭,頓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謝沉胥同江凝分開,罪魁禍首就是那章華,如今見到那章華非但不知錯,倒反還自以為是,他想到自己和江凝如今鬨成這樣,心中自然鬱悶。

而郭槐,好巧不巧撞在槍口上了。

“可憐啊可憐。”

他喃喃自語道,算是同情了郭槐一陣。

陪著謝沉胥在廳堂內梳理清楚如今大秦的境況,他才肯起身回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謙伸了伸懶腰,也以為這幾日能風平浪靜渡過,沒曾想兩日後時樾的到來,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平靜。

“可是六姑娘那發生何事了?”

陸謙見到他過來,當即猜想到事關江凝。

“大人,小的得見世子。”

時樾撇撇嘴,自己還滿頭大汗著,就迫不及待要見謝沉胥。

“很嚴重?”

陸謙邊帶著他往謝沉胥住的院子走,邊問清楚,也好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

“挺嚴重的,跟天塌下來差不多。”

時樾咂%e8%88%8c道。

“天塌下來?”

陸謙咽咽口水,待自己穩下心緒後方敲了敲屋門,將時樾帶進謝沉胥屋子裡。

謝沉胥正坐在椅凳上,緊盯手裡的文書,抬頭見到是時樾,他不自覺放下手裡文書。

時樾是他在離開京州城時,命他時刻盯著芙蓉院動向的人。

察覺到他銳利的眸光,時樾害怕地低下頭,就差跪到地上。

他耷拉個腦袋行禮後,方支支吾吾道:“世子,六姑娘就快要被人撬牆角了。”

謝沉胥皺皺眉頭,臉色沉下幾分問:“什麼意思?”

時樾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解釋道:“君上命人將他與六姑娘的%e4%ba%b2事定在六月,已經在往護國公府上下聘禮,前些日子六姑娘清理庫房,將您之前送給她的聘禮都騰了出來,要拿來放君上的聘禮呢。”

“還說...”

時樾攥緊衣袖,不敢說了。

“還說什麼?!”

陰沉又隱隱帶怒的一句話,讓時樾頭皮緊了緊,連忙開口道:“還說要將您送給她的聘禮頭都退回給您,一件也不留。”

“豈有此理——”

“她敢退本世子的聘禮,做夢——”

謝沉胥麵龐蒙上層冰冷,眸光冷意涔涔,讓人望而生畏。

“這麼說來,她是答應同賀繁州成%e4%ba%b2了?”

方才在氣頭上,謝沉胥竟沒想到這一層上。

“嗯,六姑娘還去萬鐘寺裡請方丈求了個她和君上的姻緣簽,是個上上簽呢。”

江凝去萬鐘寺時,時樾也跟著去了,對她在寺裡的動向一清二楚。

“求姻緣簽?”

謝沉胥冷笑出聲。

這聲笑意縈繞在寂靜的屋子內,令陸謙和時樾聽得頭皮發麻。

“世子,這會不會是六姑娘故意的?便是為了試探您在不在乎她?”

陸謙自作主張道。

“她決定要做的事,從來不會試探——”

冷笑過後,謝沉胥麵色黑沉盯著眼前堆滿桌子的文書,心底湧出的焦躁越來越濃鬱。

屋內沉寂了好一會兒,他終是開口囑咐陸謙:“你和郭槐好好守在這,命人盯緊北椋——”

“那您?...”

陸謙明知故問道。

謝沉胥狠狠瞪他一眼,他撇撇嘴,隻好作罷。

彼時已是四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