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身影,那人背對著她,可她能認得出那是平陽,隻見她撐著後腰,好似是懷了身孕?
江凝神色拂過一陣驚詫,可還是迫使自己先收回眸光,跟陸謙往後院走去。
她低下頭使勁眨動眼睫,克製住心口上的慌意,讓自己冷靜下來。
“到了。”
在守門侍衛的提醒下,她也一下回過神色。
屋門被翟墨打開,見到陸謙和江凝,他麵容明顯浮上陣陣詫異。
江凝看著他欲言又止,隻聽得裡麵傳來一聲:“一路趕過來,累了罷?”
魏向賢知道他們倆人的身份後,看著他們問詢。
江凝隻得暫且壓下心中的話,隨陸謙與他說些客套話。
過後,江凝終於忍不住問他:“八王爺,世子到底如何了?”
她來到這便是想探聽謝沉胥的下落,此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冒犯,她忍了一路便是想等這一刻。
“他跑進的那片密林,本王和翟墨已經命人去查了,可翻了個底朝天也不見蹤影。”
魏向賢歎了聲氣,顯得極為無助。
“聽說那密林瘴氣深重,他進去裡麵那麼久,可有活下來的機率?”
江凝的心不斷往下沉,但還是抱著謝沉胥尚生還的希望問他。
“如今查不到他的屍首,便是還有希望。”
魏向賢隻能這般回她。
其餘的,他也無法告知。
江凝抿抿%e5%94%87,隻得點下頭。
魏向賢讓江凝和陸謙先在王府內住下來,如今他隻是暫管朝事,還未登基,那北椋皇宮也要重新修繕,這座王府還是他的落腳處。
往他準備的院子走去時,江凝迎麵撞上平陽。
“六姑娘?”
平陽不解她為何會出現在這?
第兩百八十七章 煎熬
見到她,平陽眼中明顯露出驚詫。
江凝心中覺得怪異,但更多的是對她懷著身孕的樣子感到詫異。
翟墨神色慌張,隻得湊到江凝身旁小聲提醒道:“郡主以為世子還在鄴城。”
這下,江凝才明白過來。
“郡主,彆來無恙。”
江凝臉色轉變過來,朝她走去。
“六姑娘怎會到北椋都城來?”
平陽麵露不解問她。
謝沉胥在的是鄴城,要找他也應該是去鄴城,不會到這來。
“世子說他過段日子便回來了,讓我先在這等他,鄴城路途遙遠,而且受到戰亂破壞還未修繕完,我一個姑娘家就彆過去了。”
江凝心急地找出個理由搪塞她。
“那這麼說,他再過不久便會回來了?”
果不其然,一直沒有等到準信的平陽,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
“嗯,想來不會很久了。”
江凝隻能順著自己的謊言往下說。
“他出門這麼久,此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既然叫了你過來,他定會趕回來見你的。”
一提到謝沉胥,平陽整個人眼裡都帶著光,好似這世上隻有謝沉胥能讓她這樣。
“我先帶郡主回去罷,許久未見你,我也有許多話想同你說。”
江凝生怕她起疑心,挽上她的手帶她往回走。
平陽的心緒也不再陰陰沉沉,同江凝說說笑笑的,暫且忘卻自己還懷著身孕的事。
江凝並未敢問她的身孕是怎麼回事,可想到當初魏明緒對她做的事,她也能猜到一二。
在平陽的院子裡待了好一會兒,江凝才起身離開。
出來後,她開口問翟墨:“郡主肚子裡的孩子可是那北椋殿下的?”
翟墨臉色陰沉地點點頭,隨即道:“當初世子本想讓太醫想法子給她打掉,可她那時候在治心病,若是打掉孩子可能連命都沒了,這孩子才留了下來。”
“那她這段日子豈不是很難熬?”
想到謝沉胥不在府上這麼些日子,江凝無法想象平陽是如何熬過來的。
“嗯。看看漸漸大起來的肚子,郡主她每日都在想著把孩子打掉。”
翟墨這些話說得很是傷感,謝沉胥不在的這段日子,都是他在平陽身邊照看她,最是知道她過得如何艱難。
“希望咱們能早日找到他吧,不然隻怕瞞不了郡主多久。”
平陽隻是暫且信了江凝的話,可等日子一長,她定然會看出破綻。
“屬下明白。”
翟墨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尤其是如今平陽還懷著身孕,若是出什麼事便是一屍兩命。
江凝稍稍點頭,回到院子裡後她在窗台前站了許久,直到采荷提醒她天色變了,她才肯挪步。
“姑娘,世子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您也不要太過擔心了。”
原本以為來到北椋江凝的心情會變明快些,誰知聽魏向賢說完謝沉胥的遭遇,整個人臉色變得更陰鬱。
“找不到他,我怎麼都不安心。”
江凝歎了聲氣,即便是不怕平陽生疑,她也不能在北椋待太久。
“那姑娘也得先歇息好,把精神養足了才好去找世子。”
采荷輕聲輕語勸她。
來北椋的一路上,江凝本就沒休息好,來到這采荷隻想她能好好睡上一覺。
“好。”
江凝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執拗,讓她替自己寬衣解帶。
西晉。
北椋燕齊和大秦起戰火的事在西晉傳得沸沸揚揚,這其中,最為忙碌的便是西晉的驃騎大將.軍郭槐。
他這段日子在皇宮裡進進出出,便是為了將戰報及時回稟給西晉帝王。
“這麼說來,如今實力最為差勁的倒是大秦了?”
這一日,聽完郭槐帶回來的消息,西晉太子章聿眸色隱晦問他。
“若是對比一圈下來,是大秦實力最弱沒錯。”
郭槐垂首道。
西晉帝王年事已高,章聿身為太子又幫著料理朝政多年,西晉帝王大有將皇位傳給他坐的意思,朝中的許多大事他都能直接插手過問了。
“父皇,不如趁此機會,咱們將大秦給收了。”
不消片刻,章聿轉頭對滿臉溝壑的西晉帝王道。
西晉同匈奴一樣,因著國力衰弱,須得依附其他國家來存活,若是能將大秦吞並,那他們的實力便能與其他大國相抗衡,也不必再看人眼色了。
西晉帝王低垂著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章聿話中之意,不免露出擔憂之色:“可若是打了敗仗怎麼辦?”
章聿眼底閃過絲不耐,連帶著臉色也冷了幾分,但還是帶著笑意解釋:“父皇多慮了,咱們養精蓄銳這麼久,此時趁著大好時機若是不出手,那可就錯過機會了。”
“這...”
西晉帝王想他的國土和子民能平穩過到等他薨逝,不想在最後關頭還要鬨得硝煙四起。
“若是父皇不同意,其他臣子們怪罪起來,兒臣可不一定能壓得住。”
章聿好似拿捏住了西晉帝王的命脈一般,陰陽怪氣威脅道。
“那就依太子的意思辦吧。”
果不其然,受到威脅的西晉帝王立刻朝郭槐下令,章聿也擬好了聖旨,直接拿起手邊玉璽在上麵落下掌印。
郭槐雖低垂著頭應承,可濃眉大眼裡到底還是閃過一絲落寞,他能明白西晉帝王的心酸,可皇家的事他管不著,也沒那個權力去管。
拿了聖旨,他快步走出禦書房。
心緒複雜地經過禦花園時,見到章華正在玩投壺,不過這回她的玩法同旁人不同,而是讓個陌生男子將瓶壺頂在頭上,半蹲著身子給她投。
郭槐看著那男子的背影,隻覺得有些熟悉。
“郭將.軍,要不要過來陪本宮玩一局?”
章華對這種遊戲最感興趣,她沒少拉著朝中武官陪她玩這些玩意。
朝中的武官幾乎都被她戲弄過,包括郭槐。
郭槐一個五尺大漢,聽到章華的叫喊宛若聽到催命符一般,神色一驚當做什麼都沒看見,趕忙夾著尾巴跑了。
對他們這種臣子來說,皇家的人惹不得,更惹不起。
“沒勁!”
章華見他跑得飛快,臉色懊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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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八章 算計
沒人陪章華玩,她自己投也覺得無聊,乾脆讓謝沉胥彆頂了,陪著她一塊玩。
“那公主可會答應我的請求?”
謝沉胥站直身子問她,原本他答應頂瓶壺便是要讓章華治好芍藥臉上的傷。
此刻見到她提出這樣的條件,更是不忘提醒她。
“你先陪本宮玩,若是你能勝出,那本宮便答應你——”
章華饒有興致看著他,她也想試試他的身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行。”
謝沉胥回答得乾脆。
章華睨了他一眼,讓芍藥去拿起地上擱置的瓶壺頂到頭上,供她和謝沉胥投箭。
那箭頭鋒利瘮人,若是能投進還好些,若是投不進打到身上,隻怕也會劃破肌膚,流出血水。
“彆怕,我不會弄傷你的。”
見她麵色驚慌,謝沉胥小聲囑咐她。
“嗯...”
芍藥抿抿%e5%94%87,走上前顫唞著手拿起瓶壺。
章華看到她這副樣子,故意將手中箭羽扔歪,箭頭刮破芍藥衣襟,在她嫩白脖頸上留下一道傷痕。
謝沉胥怒氣沉沉瞪向章華一眼,章華若無其事般回瞪他,他沉沉眸,朝芍藥擲出一支箭羽,正中瓶壺。
“公主輸了。”
見到箭羽穩穩落入瓶壺內,謝沉胥沉聲道。
原先還沾沾自喜的章華,在聽得他這話後立刻回過神色駁斥道:“這局不算——”
“方才公主說得清清楚楚,若是我勝出公主便治好芍藥臉上的傷,怎麼,公主要反悔麼?”
謝沉胥卻是不慣著她,振振有詞逼問。
“謝——”
“難道你就這麼想治好這賤婢臉上的傷?”
她哼笑反問。
“她救了我一命,我便想報她恩情。”
謝沉胥說得極為鄭重。
“好!本宮依你。”
章華瞪著他片刻,忽然眼珠子轉了轉,開口答應下來。
“多謝公主,多謝公子!”
芍藥受此殊榮,立刻朝章華和謝沉胥道謝。
“去喚張太醫過來。”
章華回身吩咐身後的小太監,隨即起身往紫鸞宮走去。
謝沉胥朝芍藥點點頭,幾人都先後回了紫鸞宮。
不多時,張太醫便隨那小太監來到殿內,讓芍藥坐下,替她醫治臉上的傷。
謝沉胥認得出來那張太醫便是時常來紫鸞宮找章華的太醫,自己身上的傷也是他醫治的。
幾個時辰後,芍藥臉上總算是上好了藥,被張太醫用紗布包得很是嚴實,他朝章華稟告道:“公主,此藥見效快,隻等半個多月她臉上的傷痕便能消散。”
“知道了。”
章華朝他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他垂首行禮後,退了下去。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