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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凝成霜 涼小小 4482 字 2個月前

啟程回去的路上,謝沉胥突然收到了魏明緒傳出來的消息。

傍晚的天色,他的屋子裡並未點上燈盞,暮色籠罩在他的屋子裡,寂靜得可怕。

翟墨站在他身旁,直到外麵最後一抹亮光從屋內消失,他才敢開口問:“世子,要不要點上燈盞?”

“備馬,去匈奴北部!”

他麵色黑沉出聲。

“那六姑娘他們...”

他們原本是準備好一起啟程的,可如今他自己先啟程離開,想來江凝心中定會失落。

可還沒等翟墨將話說完,感受到謝沉胥掃過來的眼刀子,他趕緊溜了出去。

魏明緒想要的無非是袁家軍械營地,可他估量錯了謝沉胥的性子,他做出那樣傷害平陽的事,莫說是想要軍械營地的東西,便是北椋,他也不一定回得去——

“姑娘,世子他們好像先離開了。”

采荷聽到外麵的動靜聲,趕忙回來告訴江凝。

江凝困惑問:“去哪兒了?”

他們明明說好明日一道啟程的。

“聽賀公子說,他要先去匈奴北部一趟,讓咱們直接回宥陽。”

采荷將和賀繁舟說的話轉告給她。

“匈奴北部?”

江凝呢喃出聲。

想到平陽下落不明,謝沉胥定然是有了她的消息,不然他不會這般著急。

“姑娘,那咱們?”

采荷麵色也湧上一陣憂慮,她擔心江凝會多想。

“明日照常啟程便可。祖父和賀公子他們都在,沒事的。”

江凝卻十分看得開。

平陽與謝沉胥相依為命多年,他們的關係就如同江凝和江稚,江凝不會再誤會他們倆人的關係。

“嗯!”

采荷點點頭,去給她鋪床褥。

隔日一早,眾人按著之前商議好的,啟程回宥陽。

出了匈奴地界,往滄州趕去的路上,江凝見到個身影熟悉的人。

她匍匐身子跪坐在路旁,內裡衣裳能看得出來是料子極好的華麗錦服,就是破爛不堪的不成樣,一看便知道是受了不少折磨。

路過她身旁的人有見她可憐的,便往她麵前丟幾個銅板,她一個勁兒的磕頭道謝。

江凝斂下眉頭,看著頭發淩亂不成樣的女子,陷入沉思。

“六姑娘,是不是在想世子?”

賀繁州見她盯著車窗外發愣,開口問她。

江凝回過神色,看向他笑道:“賀公子怎麼也學會打趣人了?”

“見你從匈奴南部出來便心不在焉,想來心中定是十分掛念他。”

江凝未有否認,再抬起頭時,那路邊跪坐乞討的女子早已沒了蹤影。

江凝往四周望了望,見找不到隻得合上車窗。

謝沉胥已經從匈奴南部離開好幾日,每一日江凝都在祈盼能收到他的來信。

可他就是,半點消息也沒有。

思及此處,江凝淺淺歎了聲氣。

而早在三日前,謝沉胥便已趕到匈奴北部,他直接找到魏明緒,才知道平陽早已迷暈他逃走。

想到她被他玷汙,又孤身一人逃離,謝沉胥心頭便有滔天怒浪席卷而來。

他命人挑斷魏明緒手筋,讓他那雙手再也動不了。

魏明緒疼得半條命都沒了,謝沉胥看著從他雙手不斷往下流的鮮血,卻絲毫不能減去他心中怒氣半分。

“我,我定不會讓父皇放過你...”

魏明緒虛弱不已躺在侍從懷裡,卻還不忘對謝沉胥放狠話。

“殿下最好是趕緊去,否則晚了陛下可不一定還會護著你。”

謝沉胥背對他冷嘲,他碩長的身影覆蓋在魏明緒身上,徹底遮住他眼前的光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身上傳來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感,魏明緒忍著劇痛怒聲問他。

謝沉胥卻並未給他答案,便是要讓他麵對未知的恐慌。

“你彆走!彆走!”

任由魏明緒在身後如何怒吼,謝沉胥都未停駐下腳步,他翻身上馬,踏上去尋找平陽的路途。

太夫趕來後,雖保下魏明緒的一條命,可他那雙手,卻是廢了。

魏明緒狠狠咬牙,恨不得將謝沉胥碎屍萬段。

可想到他離開前留下的那句話,他又覺恐慌不已,便也沒什麼心思再查軍械營地的下落,命身邊侍從帶他回北椋。

.

段雲驍帶著紅箋回到大秦,並未放棄繼續打聽謝沉胥等人的下落。

他知道軍械營地在謝沉胥手裡,每日都在想法子對付他。

“殿下何不找我皇兄一道聯手,多個人也多分勝算。”

紅箋與往常一般柔若無骨躺到他懷裡,白皙的手勾著他脖頸道。

回到大秦皇宮後,紅箋便打聽到趙啟驍登上太子之位消息,彼時的趙啟寧正是失勢之時,需要找到能幫他爭搶到皇位的人。

“你皇兄,有何本事?”

段雲驍目光沉沉看她,他看重趙玉瓚,卻並不看重趙啟寧,而且有意要避開趙啟寧,就是怕趙啟寧暗中與趙玉瓚串通,腐蝕入大秦皇室。

“殿下這叫什麼話?”

紅箋學著趙玉瓚之前的樣子,麵上生出傲氣來。

“好了,本王說笑的。”

段雲驍趕忙朝她服軟。

“殿下放心好了,我皇兄定會安分守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想要巴結你還來不及。”

話是好話,可說這話時,趙玉瓚還是端著姿態,沒有軟得不成樣。

“那你說,怎麼做?”

段雲驍也起了心思,捏起她下頜問。

“臣妾也有好些日子沒回京州了,想回京州探望母妃皇兄一段時日,到時候將殿下的意思轉達給他們如何?”

趙玉瓚坐直身子,雙眸亮晶晶望著他。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段雲驍揶揄。

“殿下就依了臣妾罷。”

趙玉瓚鼓著臉撒嬌。

段雲驍揉著她柔若無骨的腰肢,他覺得從匈奴南部回來後,不知是不是因江凝的事心裡有愧,趙玉瓚待他變得柔軟魅惑許多。

第兩百四十章 這麼大的氣?

“依你,都依你。”

段雲驍嗓音變得濃稠,忍不住將她腰肢摟緊,倆人坐在殿內椅凳上,呼吸都不自覺加速。

趙玉瓚媚態驕橫,順著他意往下走。

“彆回去那麼快,等本王處理完手邊的事,陪你一道回去。”

殿內有炭火盆烤著,十分暖和,倆人身上都流淌著汗珠。

紅箋身上蓋著他鋪上來的大氅,依偎在他懷裡,指尖在他%e8%83%b8口輕劃道:“看來殿下是一刻也離不開臣妾了。”

感受到%e8%83%b8口上傳來的冰冰涼涼觸?感,段雲驍扣住她指尖,嗓音暗啞道:“沒想到你竟有這一麵,本王怎舍得離開你?”

他纏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

不知過了多久,紅箋氣喘籲籲靠在他肩頭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她隻覺得心頭一片滿足。

以前她渴望不可求的一切,如今都一一兌現了。

雖然頂的是趙玉瓚的身份,她卻絲毫不覺遺憾。

夜深人靜,待段雲驍離開後,她遣退身邊宮人,自己一個人待在殿內,慢慢撕掉臉上偽裝的麵容。

看著鏡中那張眼角長著紅斑,惡心怖人的臉,她隱隱咬牙,沉目盯著自己。

可不消片刻,她又露出屬於趙玉瓚該有的高傲姿容,起身往浴池走去。

.

江凝等人在經過嶺南山脈時,竟碰到了平陽。

她從魏明緒手裡逃%e8%84%b1後,身子一直虛弱不已,她雖懂得醫術,可每日都陷在生怕魏明緒追上來而著急趕路的情緒中,身子便愈發的虛弱下來。

江凝看她這副麵色慘白,錦兒又抹著眼淚的樣子,便知道事情不簡單。

她讓平陽與她同坐一輛馬車,賀繁州也不好再待在馬車內,給她們倆人騰出空間說話。

“你若是信得過我,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何事?”╩思╩兔╩在╩線╩閱╩讀╩

江凝喂她喝完藥,小心翼翼問她。

“為何不見阿胥?”

平陽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問謝沉胥的去向。

“他說他要去匈奴北部,想來是找你去了,隻是你們倆人沒碰上。”

江凝噙眸告訴她。

“他去找我了?”

平陽愣了愣,麵上生出的不是喜悅,卻是一陣驚恐,好似怕他知道什麼似的。

“嗯,走得很著急。”

江凝打量她神色,還是將實話告訴她。

“那他定然是知道了...”

平陽眼眶中的淚水不自覺往下掉落,雙目漸漸失神。

“郡主,究竟發生了何事?”

江凝心中一陣惴惴不安。

平陽咬咬牙,%e8%84%b1下`身上衣裙,看著她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江凝捂住嘴巴,整個人驚愕不已。

她急忙幫她將衣裙穿上,將她露出的肌膚都遮掩得嚴嚴實實。

“這件事我不想讓阿胥知道,可他知道我在匈奴北部,定然已經知道事情始末...”

平陽隻覺悲戚和絕望從心底湧動上來,鋪滿她心間,讓她猶如萬箭穿心般的疼。

“你放心,世子定然會處理好。”

在平陽麵前,江凝不敢再稱呼謝沉胥的昵稱,生怕刺激到平陽。

平陽宛若聽不到她的話,痛苦地掩麵躲開她視線。

江凝不敢碰她,任由她這麼待著,隻默默在一旁為她添置炭火,好讓她能感覺身上暖和些。

“姑娘,賀公子已派了祁連想法子去找到世子,告訴他郡主在咱們這。”

待平陽睡下後,采荷挽起車簾小聲朝江凝回稟。

“嗯。”

江凝輕輕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平陽的話都很少,一天幾乎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回到宥陽,見到早已在宥陽等候的謝沉胥,她才撲入他懷裡,嗚嗚咽咽哭起來。

“彆怕,我這不是在這呢嗎?”

謝沉胥小心嗬護她,將她從眾人麵前帶離,甚至來不及同江凝說上一句話。

“阿凝,你們這一路上沒事吧?!”

不等江凝回過神色,孟氏等人已上前來關切問她。

“沒事。”

江凝看向她,%e5%94%87角擠出一絲笑意。

眾人你來我往一句寒暄,江凝卻恍若聽不見,直到回到江家祖宅,她仍舊是心不在焉。

白日在城門口看到謝沉胥那副擔憂的樣子,還有平陽離不開他的依賴模樣,讓她心頭泛起陣陣苦澀。

“還在想白日的事麼?”

賀繁州與江稚等人豪放的性子不同,他早就看出江凝情緒不對。

江凝本站在亭中吹著冷風,聽到賀繁州的話,這才回過神色,見他手裡拿著一件玉枝色鬥篷朝自己走來,忙問他:“你怎麼來了?”

“想過來看看你。”

他的目的很純粹,也絲毫不掩飾。

“我無事。”

她笑了笑,清冷的月光落到她身上,賀繁州甚至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