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果決之人,自然不想與他多做糾纏。
匈奴王瞪他幾眼,又瞪向趙啟寧,一時之間也無法當下立斷,隻得暫且拂袖離去。
這場談判被鬨得不歡而散,趙啟寧也被押入營地中。
當晚,貴女們的哭聲在營地中響了一夜。
.
京州城。
江雪晴收拾好她和趙啟驍的行李後,命下人們將箱籠裝上車,便坐到轎輦上候他。
豈料半個時辰後,卻聽到任褚過來與她說趙啟驍還有事要處理,會讓府上護衛先護送她去蘄州。
“那他多久會趕去蘄州?”
如今隻要聽到趙啟驍不與自己待在一處的消息,江雪晴都十分緊張。
“少則一日,多則三日。側妃到了蘄州,會有人接應。”
任褚頷首回她。
“嗯。”
江雪晴輕輕應一聲,心裡卻滿是忐忑。
她讓柳兒吩咐車夫後,馬車朝京州城門駛去。
她用手緊緊攥著衣裙,許久後才鬆開。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羞辱
江雪晴離開後不久,趙啟驍和宮中禦林軍護著另一輛轎輦,悄悄往大秦方向走去。
馬車行了兩三日,轎輦內的人才緩緩睜開眼。
“公主,您醒了。”
楊書瑾趕忙將方睜開眼的人扶起來,給她後背墊上軟枕。
“楊姑姑,咱們這是在哪啊?”
趙玉瓚不解地看著楊書瑾,她腦子還有些暈乎乎的。
“陛下於三日前下令,讓驍王殿下護送您到大秦與四皇子成婚。”
楊書瑾聲音微顫著將這句話說完。
趙玉瓚猛然回過神色,她趕忙低下頭查看身上衣物,鳳冠霞帔,是女子出嫁時穿的大紅嫁衣。
“既要出嫁,為何要這般瞞著本宮?!”
她又驚又怒質問楊書瑾。
“奴婢也不知,驍王殿下隻讓奴婢將您安然無恙帶到轎輦內,而且,不能告知您。”
楊書瑾跪著認錯。
“落轎,落轎——”
她在轎輦內尖聲大叫出聲。
轎輦外隨行的侍衛們身子都哆嗦了下。
可惜,趙玉瓚的叫聲未能讓他們停下,轎輦依舊在往前行駛。
她猛然掀起車簾布,頂著頭上的鳳冠揪過車轅上趕車的侍衛,命令道:“本宮說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
“公主,公主饒命啊——”
那侍衛急忙擺手,戰戰兢兢看著她。
“滾開——”
她將人使勁一推,奪過他手中韁繩,就想自己駕車離開。
“公主危險,萬萬不可——”
楊書瑾從轎輦內爬出來,想要製止她卻已被她駕車橫衝直撞。
四處亂撞的轎輦讓隨行的隊伍變得混亂不堪,倏忽間,隻見一人策馬而來,從馬背上飛躍而起,穩穩落到車轅之上,奪回趙玉瓚手中的韁繩,方將橫衝直撞的馬車穩住。
“五妹息怒——”
趙啟驍穩下轎輦後,轉過身看向眼前正怒氣衝衝瞪著自己的趙玉瓚。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趙玉瓚心口此起彼伏,就連細頸上的青筋都被氣得凸起。
“自然是父皇,父皇此舉是想讓二皇兄先去探路,我再兵分兩路悄悄將你送往大秦,父皇寵愛你,不想你在路上出事。”
趙啟驍鎮定自若與她解釋。
“那為何要瞞著我?”
靖桓帝寵愛自己趙玉瓚心中有數,可所有人都瞞著她,甚至給她下藥,偷偷摸摸將她嫁去大秦,這讓金枝玉葉慣的她如何接受得了,隻覺得自己好似被靖桓帝賣了。
“此次和%e4%ba%b2要秘密護送,父皇怕你不高興,故而隻能先瞞著你。”
趙啟驍句句話不離靖桓帝。
他知道趙玉瓚同趙啟寧一般瞧不起他後宮一個答應所出,是以從不會將他放在眼裡。
“我要看父皇的%e4%ba%b2筆諭旨!”
她咬牙,挺直脊背未正眼瞧他。
“在這。”
趙啟驍從袖中拿出一道明黃色的諭旨,遞給她。
趙玉瓚拿過來扯開,發現上麵落的真是靖桓帝的筆跡,心口頓時湧上一抹失落。
失落感從眼中透露出來,她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五妹這下可放心了?”
趙啟驍試探地問她,算得上是哄著她了。
趙玉瓚將手中諭旨扔給他,沉著臉步入轎輦內,不再胡作非為。
趙啟驍將手中韁繩交給原本趕轎輦的侍衛手中,吩咐隨行的隊伍繼續趕路。
回過頭,他眼底頓生陰鷙。
“公主,您都幾日沒吃東西了,先用點點心。”
楊書瑾拿出她平日裡愛吃的糕點,遞給她。
趙玉瓚扭過臉,未有出聲。
楊書瑾知道她尚在氣頭上,隻得作罷。
.
被關在營地裡幾日,已經有幾位公爵和貴女想要逃跑而喪命。
那幾個貴女在被處死前,還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一時間,營地裡被關押的燕齊使團們人心惶惶。
貴女們隻敢偷偷抹眼淚,不敢哭出聲,生怕被抓去供那些蒙著黑布的侍衛們消遣。
江凝是在第五日,被帶到匈奴王和郭槐麵前的,營帳內還有不少他們的%e4%ba%b2信。
見到匈奴王她不震驚,震驚的是見到郭槐。
郭槐麵上仿若有幾分愧色,未敢直視她。
江凝挺直脊背,臨危不懼看著主位上的人。
“六姑娘放心,你不會有事。”
這幾日每處死一位公爵貴女,匈奴王便命人將她們身上的東西摘下來,沾上血跡帶去京州城,呈給靖桓帝。
是以,鬨得營地裡人心惶惶。
“想必兩位都知道,我燕齊不是任人宰割之國,倘若此刻停手,還來得及。”
他們的目的是給靖桓帝施壓,讓他收回成命。
是以處決的公爵貴女都是燕齊不起眼的官爵家眷屬,隻要靖桓帝安撫得當,還不至於朝匈奴和西晉發兵。
可若是鬨得一發不可收拾,後果如何他們心中亦是清楚得很。
“你一個女兒家,竟敢如此斷言?”
匈奴王和善的目光變成鄙夷,在他眼裡,古往今來女子除了供男子享樂,再無無任何可取之處。
江凝輕輕看他一眼,眼裡仿若帶著大國間該有的從容氣度,反駁道:“女兒家又如何?隻要小女說的話是事實,便有可斟酌之處。”
匈奴王微微皺眉,不過他今日叫她過來也不是要聽她說這些,很快便轉了話頭,質問她:“當年江堯年從我們匈奴手裡偷走軍機秘圖,識相的便趕緊交出來——否則彆怪本王不客氣!”
江凝心頭微微一緊,驚詫的是匈奴王竟然知道軍機秘圖曾經在她身上。
慶幸的是,好在她將.軍機秘圖給了謝沉胥,隻是不知後來謝沉胥如何處置?
“軍機秘圖那樣的重物,怎會在小女一介女流之輩身上?”
她閒庭信步回著。
“彆以為有郭將.軍在這護著你,本王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知道她尚且會掙紮一番,匈奴王早已做好準備。
“任憑王上.將小女身上搜儘,也沒有您要的東西。”
江凝微微攥緊十指,無論是搜身亦或是受刑,她已做好準備。
“來人——”
匈奴王未再與她廢話,冷聲下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下一瞬,便見有幾個侍衛抬了個浴桶上來,往裡麵灌入冷水。
“將她押下去——”
他透滿威嚴的麵容中露出幾分陰邪。
江凝身子微微顫唞,須臾間,隻聽見嘩啦一陣入水聲,她已被人按到浴桶裡,將她整個人泡在裡麵,身上的衣裳緊貼在肌膚上,無異於當眾羞辱她。
第一百五十五章 很像他
“王上,這下該看得出來你要的東西是不是在六姑娘身上了吧?!”
郭槐到底還是向著江凝這邊,見到江凝被迫當著這麼多男子的麵做出這等淩辱身心的事,他心中滿不是滋味,用粗獷的嗓音叫囂。
“誰知道她會不會將東西縫得嚴嚴實實?”
“最好是將她衣裳剝了去。”
匈奴王輕飄飄道。
軍機秘圖是用上好的羊皮紙製成,羊皮紙上裹著一層磷粉,遇水則會變色,可江凝泡著的浴桶裡,水麵上清澈無比,足以見得到她飄動的裙擺和若隱若現的婀娜身段。
“是!”
押著江凝的兩個侍衛聞言,眼中都露出異常的興奮,仿若已經浮想到江凝剝下衣裙後的誘人身姿。
“六姑娘可尚未出閣,王上這般豈非是要她名節儘失?!”
郭槐‘蹭’地一下從椅凳上站起來,抽刀攔下那幾雙欲伸向江凝的惡手。
“名節儘失恰好可以賜給本王,本王不挑。”
匈奴王看向江凝的目光變得曖昧起來。
不知是水太熱還是她太緊張,她的額角上沁出絲絲密密的汗珠,將她額間碎發沾到臉上,更顯容顏嬌媚,在場的男子看她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呸——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動這種歪心思,簡直枉為一國之君!”
郭槐為人粗獷,有話便直接噴出口,也不管主位上坐著的是誰。
氣得匈奴王臉色煞白,他也不賣西晉那幾分薄麵了,指著郭槐冷喝:“郭槐,你讓不讓開?!”
“老子不讓!”
他說完,要將江凝從浴桶裡拖拽起來,卻被匈奴王的%e4%ba%b2信一下圍上來,劍拔弩張的氣勢仿若一觸即發。
“識相的,你給本王滾開,與匈奴作對,你該知道西晉會有何下場?!”
匈奴王的怒意已經布滿麵容,雙眼凶橫瞪著他。
“六姑娘並非是我西晉人,便是你借此由頭來對付我西晉也無可奈何,你彆想糊弄老子!”
話落,郭槐揮刀砍向匈奴王那些圍上來的%e4%ba%b2信,刀風凶猛,把他們嚇得連連後退。
他抓緊時機,拽起江凝,想要帶她往前走,卻聽到江凝叫出一聲驚呼“不要——”
水花四濺時,江凝忽覺雙眼視線好似被一道碩長挺拔的身影遮住,緊接著身上一暖,她人已穩穩落地,身上被人披上一件繡著金線的玄色披風。
營帳裡不知何時闖入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正用那雙深眸冷冷盯著她,眼神裡好似在極力忍著什麼。
再看他身上,著一身紫褐色暗紋緞袍,腰間係五彩刻絲雲紋腰帶,顯得整個人貴氣又神秘莫測。
“你是何人?!”
原本這場爭鬥隻涉及匈奴和西晉,如今無端闖入個陌生男子,匈奴王和郭槐都十分警惕,紛紛朝他斥問。
“王上,郭將.軍,此乃北椋世子,是屬下通稟來遲...”
守在營帳外的侍衛這下才戰戰兢兢跪下回話。
“北椋世子謝奉淮?”
匈奴王蹙緊眉頭,這才發現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帶刀侍衛,臉上亦是蒙著麵具。
“我們與北椋向來無往來,北椋世子怎會到這?”
郭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