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司大人手段亦是陰狠。妹妹身上的軍機秘圖,未必就不會被他所察覺。”
“匈奴王為何答應與謝沉胥做交易,如今除了軍機秘圖,還有什麼能說得動匈奴王?”
江稚一語中的,他繼續道:“我聽說方辭禮死在了匈奴人牢獄中,匈奴王又將方鶴笙扣押起來,難道掌司大人會允許軍機秘圖落到匈奴王手中?況且你們彆忘了,謝家與方家乃是對頭。”
江稚的一番話,讓孟氏心底顫顫,拿不定主意的她將江稚的話原封不動告訴江堯年,江堯年聽完,神色也不由沉了沉。
.
漠北與匈奴的局勢陷入膠著之中,原本靖桓帝派方辭禮到漠北是要查明軍機秘圖是否在謝沉胥身上,想不到他卻葬身在匈奴人牢獄中,就連方鶴笙也被匈奴王扣押起來,軍機秘圖在方鶴笙父子身上的消息,傳回京州城。
靖桓帝盯著桌上密函,麵色陰沉。
“父皇,或許咱們當初都誤會了掌司大人。”
趙啟戎的眼底覆著陰狠,可明麵上還得替謝沉胥說話,方家接二連三栽在他手裡,而他卻在漠北待得好好的,怎能叫趙啟戎不心慌?
眼下,算計謝沉胥的心思,他是一丁點都不敢再有。
“那你覺得,方家的事該如何處置?”
靖桓帝皺皺眉頭,抬眸看向趙啟戎。
“燕齊與匈奴好不容易交好穩定下來,兒子覺得,該以大局為重。”
到了這份上,趙啟戎必須得在靖桓帝麵前展現出自己的魄力。
“你倒是識大體。”
很明顯,靖桓帝極滿意他的回答。
轉眼,他便叫人帶了口諭,前往漠北交待謝沉胥。
趙啟戎從皇宮裡出來時,目光深深眺向遠方,隻見宮道的儘頭走來個人影,待那人走近,卻是前不久剛從蘄州回來的三皇子趙啟驍。
“皇兄。”
趙啟驍走上前來,同他行禮。
五年前,蘄州州郡王秦氏一家突然遭人迫害,一家七十五口被滿門滅口,震驚整個燕齊。自那之後蘄州謠言四起,儘管蘄州乃是燕齊的富饒之地,卻無人敢到那當州郡王。
州郡王的位子賦閒兩年後,是趙啟驍自行請命到蘄州當州郡王,才將亂成一鍋粥的蘄州治理安定。
這回是他去到蘄州後第一次回京。
“三弟回來了好些日子,你我兄弟二人卻是頭回見麵,改日皇兄該好好為你接風洗塵。”
趙啟戎收起眸中打量之色,臉上掛著笑意道。
“不勞皇兄費心,等過了中秋我就該返回蘄州。”
趙啟驍客氣地回。
趙啟戎心中掛著事,未有多想,隨即又同他閒聊幾句,便放他走。
到了中秋佳節這一日,柳姨娘早早便帶著江雪晴起來準備,挑選的衣裙換了一身又一身,就連首飾都從首飾坊裡給她配置了好幾件。
江雪柔在一旁坐著看她們搗鼓,倒也不覺無趣。
“姐姐,你就同我和姨娘一塊去吧,也替我好好相看相看。”
打扮完,江雪晴又轉過頭來磨著江雪柔。
“晴兒說的對,不然你一個人待在這院子裡也悶得很。”
“況且,你又不愛去老夫人那兒。”
柳姨娘也跟著勸她。
“姐姐,你就依了我們吧。”
江雪晴輕輕晃動她衣袖。
“也好,那便去吧。”
她們倆人磨了好一會兒,江雪柔總算是應承下來。
雖說她如今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但還不至於身子大得不方便走動,去湊一湊熱鬨也好。
見她應承,柳姨娘也趕忙叫流螢來替她打扮。
江萬安在朝堂上了受了挫,自然想靠著跟同僚們多走動來維持官場的關係。
一家子倒也算和和美美地朝賞月樓而去。
不巧的是,在排隊等著進賞月樓時,碰到了沈家的馬車,沈曼姝看到今年江家馬車上坐的是江萬安和柳姨娘母女,頓時氣從心頭湧上來,也不顧什麼識不識大體,對著他們的馬車就一頓臭罵。
原先等著排隊就無聊得很,此刻見有熱鬨看,那些貴眷們自然自得其樂,都紛紛從車窗內探出頭來,看江家和沈家這場熱鬨。
江家的車簾布始終緊掩著,江萬彥氣得臉色鐵青,可又無可奈何。
柳姨娘亦是難堪得很,想要回罵又怕給江萬安丟人,便隻能忍著。
江雪晴原先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要在那些公子哥麵前露一露風頭的,不曾想卻碰上這樣的事,頓時臉色訕訕,整個人都尷尬得很。
江雪柔倒是比其他人要鎮定,可也不能露麵阻止沈曼姝的叫罵,叫罵聲持續了好一會兒,終於安靜下來。
江雪柔悄悄挽起車簾一角,卻見蕭氏身邊的丫鬟凝霜正從沈曼姝身前走開。
第八十章 流產
想來替他們解圍的竟是蕭氏。
江雪柔神色微恙,隨即放下車簾。
“王妃,都處理好了。”
凝霜來到蕭氏馬車前,朝她回稟。
“嗯,走吧。”
蕭氏輕一點頭,他們是皇%e4%ba%b2國戚,排在其他貴眷前麵先入了賞月樓。
有了蕭氏的警告,沈曼姝雖心有怨懟,可到底是不敢再如方才那般囂張,在賞月樓裡碰到柳姨娘等人,也隻能投去惡毒的眼神,卻是不敢當著眾人的麵再開口叫罵。
“老爺,就這樣的人,您還不趕緊將她的正室之位休了去!”
進了雅間,柳姨娘便滿臉不樂意地同他訴苦。
江萬安的臉色何嘗不是難看得很,忍了沈家這麼久,今日沈曼姝還讓他在諸位官家麵前丟了臉麵,他心中更是恨絕。
此刻被柳姨娘一攛掇,起先猶疑不決的想法此時也下了決定,便答應她等中秋一過便著手準備這事。
聞言,柳姨娘積鬱的悶氣才消散幾分。
江雪晴卻是揪著手中絲帕,出門前的好心情被破壞得消失殆儘。
柳姨娘隻得趕緊安撫她。
江雪柔倒是還好,她出門去跟賞月樓的丫鬟吩咐她們拿些點心果飲過來後,便走上三樓,來到蕭氏的雅間外麵。
很快,被凝霜帶到蕭氏麵前。
“多謝王妃方才出手相幫。”
江雪柔極為得體地朝她道謝。
“都是一家人,何必同我這麼客氣。”
念著她還懷著身孕,蕭氏招呼著她趕緊坐下。
“原本懷了身孕不好出來走動,可架不住想湊一湊熱鬨。”
江雪柔跟她解釋。
“中秋月圓之夜,自然是要熱熱鬨鬨的,不然你的姨娘和姊妹都過來了,你一個人待在府內豈不無聊憋悶?”
蕭氏善解人意,並未有要責怪她的意思。
“王妃說的是。”
江雪柔壓下心間異色,同她一道喝茶閒聊。
雖說她是在江家養胎,可也不能在胎兒出生前完全同寧王府割裂開,眼下碰了麵該做的人情她還是得做,這一點江雪柔由來做得很好。
蕭氏輕輕嚼著嘴裡蜜餞,認真看著下麵的歌舞,仿佛並不覺得江雪柔的到來有任何突兀之處。
倆人就這麼和諧地待了一個多時辰後,江雪柔才起身回到柳姨娘和江雪晴的雅間裡。
“柔兒,你去哪兒了?!”
柳姨娘擔憂地上前問詢。
方才她忙著安撫江雪晴的情緒,倒是沒留意到江雪柔自己悄悄出了屋子。
“去陪著王妃坐一坐罷了。”
江雪柔笑著解釋。
柳姨娘神色一緊,“她沒把你怎麼著吧?”
“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江雪柔笑了笑,隨即又道:“方才在賞月樓外,還是她替咱們解的圍。”
“她會這麼好心?”
江雪晴有些不信。
“先彆想這麼多了,趕緊坐下賞月罷。”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江雪柔轉移話題,她們倆人才安靜下來。
江萬安出去應酬了,母女三人一道在屋內賞月也熱鬨得很。
江雪晴時不時看向各家貴眷的雅間內,柳姨娘也替她留意著。
江雪晴的心氣也高,五品以下官家的公子哥,她愣是一位也沒瞧上。
柳姨娘也不強迫她,慢慢替她相看著。
將二樓看了個遍,江雪晴將目光抬到了三樓之上,隻可惜在窗台前並看不到三樓上的皇%e4%ba%b2國戚。
她悻悻地收回眸光。
江雪柔如今懷了身孕,容易嗜睡,子時還未過完便覺困意襲上心頭,她連打了幾個哈欠後,便跟柳姨娘和江雪晴說要先回府裡休憩。
柳姨娘也怕她太過勞累,便叮囑流螢好好將人送回府裡。
流螢應承下來,扶起江雪柔就往外走。
倆人剛走出賞月樓外,便見外麵的月湖邊上放起煙火,煙火綻放聲一陣接著一陣,連帶著整座賞月樓都變熱鬨起來。
觀賞煙火的百姓情緒一下變得高漲,人群霎時湧動起來,從賞月樓前湧動到月湖邊上。
“姑娘,姑娘!”
流螢和江雪柔一下被分開,流螢驚慌地喊江雪柔的名字,卻很快被人群嘈雜聲湮沒。
她驚慌失措地撥開人群,卻無濟於事,江雪柔早已被衝散得沒了人影。
流螢嚇得不行,隻得艱難返回賞月樓內朝柳姨娘回稟。
彼時的柳姨娘正同江雪晴一塊在窗台前看煙火,見到流螢麵色驚慌地跑回來,頓覺大事不妙。
“發生何事了?!”
她盯著流螢叩問。
“奴婢與姑娘一道被看煙火的人群衝散,她沒了蹤影...”
流螢著急地哽咽道。
“那還不快去找!”
柳姨娘急急罵她,江雪晴也急得不行,忙和柳姨娘一道下樓,一塊到賞月樓外找江雪柔。
煙火一陣接一陣響著,空中綻放的花火映照到地麵上,柳姨娘三人隻能趁著花火的照亮撥開人群找江雪柔。
“有人流產了!有人流產了!”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喊。
還在看煙火的人群都紛紛朝前看去。
柳姨娘心頭猛顫了下,急忙朝前奔去。
江雪晴和流螢也隨後跟上。
她們撥開聚攏成團的人群,隻見在花火的映照下,江雪柔正痛苦地捂著小腹躺在地上,她身下的衣裙被染成紅色,臉上也滿是汗珠。
“快,快扶柔兒回去!”
柳姨娘幾乎是顫著聲尖叫。
流螢趕忙上前,和江雪晴一道扶起痛苦叫喚的江雪柔。
柳姨娘則招呼車夫將馬車挪過來,艱難地從人群裡離開。
江雪柔躺在馬車內,臉色上絞著汗珠,整個人痛苦到了極致,她身下的血流得止不住,叫柳姨娘渾身發顫。
江雪晴早已慌得不成樣,隻傻傻看著江雪柔,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街頭上人群眾多,好在藥鋪還未關門那麼早,柳姨娘交待流螢去尋太夫帶到護國公府,一回到府上,太夫就立刻替江雪柔診脈。
江雪柔痛了一路,此時已然疼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