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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凝成霜 涼小小 4510 字 2個月前

著後出了趟門。此處已是漠北邊境,我便猜想到你興許是先行打探消息去了。”

江凝眼神裡透著不安感。

孟承禦由來是不會藏事的人,便是他表現得再沉穩,江凝還是瞧出了不對勁。

孟承禦沉下麵色,告訴她:“漠北罪臣起事,同姑父和阿稚%e8%84%b1不了乾係。如今他們倆人下落不明,已從漠北境內消失了三個月。”

孟遂宗同漠北兵備道裡的僉事交情那般深,若非是到漠北邊境,這些消息孟承禦也打聽不出來,可見陳天崇將消息封鎖得有多嚴實。

聽到這個消息,江凝臉色白了白。

她握緊手中湯勺,冷聲道:“若真同阿爹和阿哥有關,那陳天崇為何怕消息泄露?”

江凝雖神色焦灼,但還不至於亂成一團,此刻問出的話極有條理。

孟承禦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陳天崇怕消息泄露無非有兩個原因,其一是罪臣起事與他%e8%84%b1不了乾係,其二是與他毫無乾係,是他鎮壓不住怕陛下怪罪下來,進而將罪過推%e8%84%b1到在漠北流放的罪臣身上。”

孟承禦沉了沉如璞玉般俊美的黑眸,搖頭道:“隻是,為何是姑父和阿稚,我也不得而知。”

聞言,江凝攥了攥冰涼的指尖。

生怕她擔憂過度,孟承禦又寬慰她:“待進了城後,我們先去同魏僉事碰麵,興許聽他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會尋到辦法,眼下倒是先不要胡思亂想。”

江凝抿抿%e5%94%87,點了下頭。

馬車進城前,孟承禦挑起車窗簾布,往後探了一眼。

“表哥,發生何事了?”

江凝疑惑問他。

盯著看了一會兒,他放下車窗簾布,回過頭朝她笑了笑,道:“無事。”

江凝心不在焉斂聲,她的心思全在尋找父%e4%ba%b2哥哥的下落上,便也沒多想。

孟承禦卻沉下眸光。

原以為彼時的漠北城早已混亂得不成樣,可進了城後,卻見街道齊整,道路兩旁還是有不少難民,可都設了安置點,兵備道裡的官兵們正在給難民們發放米粥。

還有看病治傷的攤位,有不少難民包紮好傷口後,便在安置點歇息,井然有序的樣子,像是被人整頓過。

不止江凝,就連孟承禦也覺困惑得很,明明幾日前他們還未進漠北境內時,得到的消息是漠北亂成了一鍋粥,難民們都在往城外湧,何以才短短幾日,這裡就大變樣?

陳府。

“公子,六姑娘進城了,他們會住在魏翼巡府上。”

翟墨從屋外走進來回稟。

“陳天崇還是不肯招?”

謝沉胥放下手中卷宗。

翟墨點點頭,“昏迷了好幾次,仍舊說不知情。”

謝沉胥冷眸,“讓展濤將他小妾帶到地牢去。”

“明白!”

翟墨趕忙下去吩咐。

午後,謝沉胥來到地牢內,身上的玄色錦袍與地牢內陰暗的光線融為一體,他陰鷙的眉眼裹著的,是浸泡在湖底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見到他,硬了幾天骨頭的陳天崇神色也染上幾分驚懼。

謝沉胥坐到他麵前,玄色錦袍袍角鋪開在椅邊上,在牆上微弱火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懾人的亮光。

“掌司大人這般,難道不是在濫用私刑?!”

驚懼過後,陳天崇心底湧上幾分怒火,朝他冷冷發問。

他一來便將自己關押到地牢裡,要他交待出漠北事變的始末,可漠北事變明明罪在罪臣,與他有何乾係?!

下一瞬,隻見展濤將一年輕貌美的女子押到他麵前,正是陳天崇前兩年剛納進府裡的妾室瑤月。

“老爺,救我啊老爺!”

瑤月未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此時早已嚇得六神無主,隻能拚命向陳天崇求救。

“月兒彆怕!”

陳天崇堅硬的軀殼像是碰到了軟肋,隻有眼前的女子讓他泛著紅血絲的眼神映出絲柔意。

謝沉胥卻是容不得他們二人在他麵前煽情,手指節叩了下桌沿,展濤立刻將手中黑紗蒙到瑤月臉上,緊緊裹住她的臉,往她臉上澆水。

“老!老爺!”

“唔——”

冷水將黑紗熨帖在瑤月臉龐上,讓她呼吸不得,被展濤按住的四肢在劇烈揮舞掙紮。

“展濤!”

陳天崇的一聲怒吼讓展濤灌水的手頓了一下,可輔一抬眼看到謝沉胥那副冰冷神色,卻又不得不繼續狠心下手。

“我說——”

“我說——”

在瑤月斷氣前,陳天崇終於鬆口,他額角青筋暴起,眼神緊盯地上動彈不得的瑤月。

展濤踢了她一腳,她才咳出聲睜開眼睛。

展濤帶著她從地牢離開。

眼看著人安然無恙,陳天崇收回失魂的眼神開口道:“三個月前,我收到從宮裡傳來的密函,說江堯年當年在征戰漠北時,曾從匈奴將領手裡奪回過一張軍機秘圖。隻不過在戰勝回京時,江堯年將此圖藏在了漠北。”

“給我傳密函的人讓我設法將此圖找出來,否則,便將我多年來貪汙朝廷餉銀的罪證呈到陛下麵前。”

後麵的話,陳天崇說得極為小聲。

“故而在那之後,你便鬆懈看守罪臣的防衛,為的便是讓他們逃走,好引出江堯年去找那所謂的軍機秘圖?”

謝沉胥抬眸,冷銳的眸光落到他身上。

陳天崇點了下頭,緊而無奈道:“誰知那晚誰都逃走了,偏偏江堯年父子倆坐著不動。我彆無他法,隻好命人將那孟氏拐出兵備道。江堯年父子得知後追了出來,後麵便下落不明...”

謝沉胥繃了繃神色,起身從地牢離開。

漠北的天色黑得極晚,往常這個時候京州城已經暮色四沉,可漠北的夜幕才剛降臨。

住進魏府後,孟承禦帶著江凝去同魏翼巡問清楚罪臣出逃一事。

得知江堯年和江稚是因脅迫方逃出兵備道,江凝眉間湧上慍怒。

可此時,要找到江堯年和江稚的下落才是緊要事。

“你們可知,朝廷派了掌司大人過來?”

從魏翼巡的會客閣離開前,他突然開口問道。

聞言,江凝臉色白了一瞬。

第六十五章 她徹底惹怒他

“朝廷派來的人是掌司大人?”

江凝壓下眉間駭浪,抬眸問他。

“不錯,他一來便肅整城內混亂,漠北城才得以安定下來。”

“想來你父兄的下落很快便會查明。”

魏翼巡前麵說的話江凝都沒聽清,唯獨聽清了這最後一句。

“多謝魏僉事。”

江凝忍著驚懼朝他道謝。

“不必客氣。”

知道他們連著趕了好些日子才到漠北,魏翼巡也不再叨擾他們,讓下人帶他們下去歇息。

“表妹,你臉色很蒼白,是不是不舒服?”

回院子的路上,孟承禦看她臉色的發白得厲害,緊張地開口問她。

“無事,想來是不適應這裡的水土。”

江凝擠出個勉強笑意。

送她進院子後,孟承禦往後廚走去。

江凝坐到椅凳上揉了揉眉眼,心緒複雜。

“姑娘,要不要去同掌司大人說一聲,讓他手下留情?”

采荷給她倒下杯熱茶。

江凝搖搖頭,“隻怕在咱們出城的那一日,他便知道咱們也來了漠北。”

見她不想再在此事上過多費口%e8%88%8c,采荷便沒再出聲叨擾她。

如今由謝沉胥來徹查此事,也不知是福是禍?

“你去打聽下,謝沉胥住在哪位大人府上?彆讓表哥知道。”

思來想去,江凝還是開口吩咐采荷。

“嗯!”

采荷應聲後退下。

孟承禦端著熬煮好的安神參湯進院時,恰好見到采荷匆匆離開的身影。

他斂回眼眸,端著參湯敲響江凝屋門。

“阿凝,是我。”

孟承禦朝屋內的人出聲。

“表哥?”

見他端著熬煮好的參湯站在門口,江凝忙打開屋門讓他進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連著趕了多日的路,你得好好歇息,喝了這個能睡得好些。”

參湯還冒著熱氣,他給她放到桌上。

他的體貼入微,倒是讓江凝不知所措。

“早些歇息。”

見屋內氣氛變得局促,孟承禦留下這句話後,抬步離開。

人走後,江凝輕輕歎了聲氣。

她斂回盯著參湯的眼神,欲將屋門合上,卻被人一手推開。

緊接著,迫人的氣息迎麵襲來。

這感覺,江凝再熟悉不過。

“你...怎麼來了?”

震驚之餘,江凝急忙往屋外探去,見院內寂靜無聲,方飛快合上屋門。

“我為何不能來?不是你派人去打聽我住處的?”

謝沉胥盯著她反問。

黑影籠罩到她身上,江凝往後退了退,正想認栽的她倏然反應過來抬頭道:“你一直派人跟著我?”

“表哥表妹的,倒是貼己得很?”

謝沉胥卻是不理會她,陰晦眸光落到桌上尚冒著熱氣的參湯上。

江凝撇了撇眉,“我怎知道你早派人跟著我?”

言語間,倒是有幾分責怪他的意思。

“如此說來,若是你知道我派人跟著你,你便不到宥陽去尋你那位貼己表哥了?”

謝沉胥此話說得陰陽怪氣,讓江凝有些反感。

在她眼裡,孟承禦是對她體貼入微,可她早已把他當成哥哥,謝沉胥的話顯然帶著齷蹉之意。

“不會,我決定好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在腹中燥火的催動下,江凝沒好氣道。

“還是說,你來漠北尋你父兄是假,想要與他相見才是真?”

他靠近上來,寒冷的氣息將江凝裹夾。

他的話,將向來沉穩的江凝激怒,她猝然瞪向他,小臉上裹滿慍怒。

片刻後,她發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謝沉胥眸光一寸寸變冷,也嗤笑出聲,“可惜啊,便是你有那個心,人家也未必肯娶你。”

江凝輕哼,“不試試怎麼知道?”

“試試?你想如何試?!”

原本先冷嘲熱諷的是謝沉胥,此時先繃不住的也是謝沉胥,他倏然擒住她手腕,惡狠狠發問。

江凝忍著喉弩怒意,笑道:“小女同掌司大人當初怎麼試的,便也同他那般試?你可滿意了?”

激怒人的事,她倒是最擅長——

謝沉胥攥著她手腕的掌心猛地發力,痛得她連眼神都在顫唞,卻死死咬%e5%94%87不肯求饒。

“你同我能試,同他卻試不了——”

謝沉胥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砰——”

下一瞬,隻聽見碗碟摔碎的聲音,屋內燭光也被他熄滅。

黑暗中,江凝隻覺得自己身子一輕,人已被他摟坐在圓桌上,衣襟被他緊攥住,鋪天蓋地的侵奪感落到她身上。

她徹底惹怒了他。

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