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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麵君子 紙上桃源 4368 字 2個月前

顧太後垂簾,聽說梅家雙姝,便召了燕婉上朝%e4%ba%b2自策問。”

沈嫿捏著被子。想必燕婉之才打動顧太後導致顧太後將她留在身邊,可是這並不像是顧太後的作風,“前丞相是顧太後一黨扣的謀反帽子,顧太後為何不趕儘殺絕,而是把燕婉留在身邊?她不怕禍起蕭牆?”

祁珩眼神放空,說:“有時候覺得顧太後是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女人,有時候又覺得她任用賢才不拘於舊規。”

沈嫿靜默片刻,說:“很複雜的一個人。但是不管怎麼說,她都必須要死。”

祁珩歪頭過去,“你跟她什麼仇什麼怨?”

沈嫿背過身去,留給祁珩一個後腦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現在又說是你自己的事情,那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了嗎?你跟我說得薄情點,是合作關係。說得曖昧點,你可是我沒過門兒的妻子。”

沈嫿渾身一僵,她迅速轉頭,對上了祁珩飽含情[yù]的目光。祁珩盯著她的眼睛,“覃、嫿。”

完了!

現在沈嫿就像是被剝了殼的蚌,無處逃竄。她把頭悶進被子裡,年少之時的話語重新響在耳邊。

“覃嫿,你怎麼這麼剛,柔點吧,要不然長大了沒人娶你。”

覃嫿一個水袋砸在祁珩臉上,將他撲倒騎坐在他身上,揪住他的領子,“我覃嫿就是這般的女子!我用不到彆人喜歡。”

覃嫿摸了摸祁珩的肚子和胳膊,嘲諷說:“倒是你,來軍營都多長時間了,還是這般沒勁兒,連個肌肉都沒有,你長大了可沒人嫁你。”

祁珩聽完覃嫿的話,嘴裡不由自主地說:“那咱們長大了,湊合湊合?”

思緒拉回,祁珩手指繞了沈嫿的發,“當初我說長大了咱倆湊合湊合時,你可是同意了,怎麼?要反悔嗎?”

“彆說了。”沈嫿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

祁珩當做沒聽見,“你說什麼?”

沈嫿把頭露出來,吼:“我說!我要沐浴!”

七日後,永安皇宮的含飛殿中。

李賢妃放下書信,說:“驚雀,看來計劃需要變動了,陛下現今在何處?”

驚雀將李賢妃看完的書信置於燭火之上,“昌州的鼠疫雖已經被控製住,但昌州的諸多事宜繁冗雜亂,陛下現在在立政殿急得焦頭爛額。”

“聽說昌州知州魏爾被革職了,沈嫿和祁珩動作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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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帝崩

驚雀在一旁說道:“魏爾早些年便在昌州名聲不佳, 民憤雖激烈但都被壓了下去,這次殷家子揭發魏爾養毒鼠散布鼠疫,證據確鑿, 逃%e8%84%b1不了的,就待三月開春問斬。”

李賢妃從起身, 從身後櫃子裡拿出一壺酒, “去告知陛下一聲, 今晚,恭候聖駕。”

昌州牢獄中的魏爾狼狽不堪, 發絲淩亂,身上的囚服被鞭子抽爛, 牙也沒打掉了幾顆, 聽完自己的宣判,他抓起地上的乾草扔向宣判的人, “不可能!開和帝不可能殺我!有太後娘娘在,趙氏小兒怎麼敢的!莫要誆騙我!”

祁珩慢悠悠走進牢房, 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魏爾,“死到臨頭還盼著顧鶴雲救你?她都要自顧不暇, 還怎麼顧得上你?”

祁珩拿出狀紙,拍在桌上, “顧太後隨意就將你拋棄了,就因為你軟弱不堪當初沒殺了殷庾吏,導致現在的下場。你甘心自己一個人去死嗎?”

魏爾眼神裡充滿不甘,已經被拔掉指甲的十指緊摳住地上的乾草, 他獰笑起來, “你彆騙我了, 顧太後不可能拋棄我。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祁珩一揮手,一個黑衣人被冷然拎著進來,摔倒在地,冷然摘了他的麵罩。

待魏爾看清地上死去已久的人,他瞳孔放大,雙%e8%85%bf蹬著往後挪。

“不……不可能,不可能……”

祁珩招手,冷然將他帶了下去,“你也看到了吧,想必你也認識那人。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可是來殺你的,要不是我派人守著你這個牢房,你隻怕早死了。”

祁珩將狀紙拿起來,走進魏爾揪起他的領子,把狀紙塞到他的手裡,“魏大人,你好好想想。”

長春宮內,顧太後把折子一甩甩出去老遠,周圍的宮人全都嚇一跳,立刻就跪了下去。

燕婉俯身將奏折撿起來,放到桌子上,讓小宮女們都下去了。

她上前扶著顧太後坐下,勸說:“太後娘娘不要動怒,就算魏爾將我們供了出來,那皇帝在我們手上,太後娘娘怕什麼?”

顧太後將桌上的燭台摔下去,怒道:“魏爾竟然把糧食偷運給戎國的事給哀家捅了出來,把哀家抹得一身黑!這可是通敵的罪名!”

燕婉給顧太後捏肩膀,“皇帝在我們手上,就等於正統皇權在我們手上。魏中卓和魏景升大人也不會看著顧家出事。再不濟,顧家掌握大夏國經濟命脈,那些朝臣他們也不敢動太後娘娘。”

顧太後握緊了拳頭,身體一鬆癱進了椅子裡,“最好如此。”她閉上眼睛,“皇帝呢?”

燕婉一笑,“在含飛殿。”

顧太後的心稍稍安定,“這小子,就知道天天圍著李嬋轉。”

含飛殿內。

開和帝同李賢妃在殿外設台對飲。

李賢妃沒有穿妃嬪的衣服,而是穿了未出閣時的衣物,頭發沒有盤起來,而是簡單地用翠綠發簪簪住。

開和帝午時聽蘇石說李賢妃晚上要見他,他又驚又喜,“嬋兒今日怎麼肯見我了?”

李賢妃語氣淡淡,給兩人倒了酒,“今日找陛下隻為兩件事,一是李嬋想知道當初未出生的孩兒到底是誰殺的,二是……”

“你知道了,”開和帝打斷李嬋,“顧珪同你說的?”

李賢妃不語。

夜間天寒風冷,寒風襲過,開和帝心也涼了半截,“顧珪怎麼跟你說的。”

李賢妃端起酒杯,“陛下答應過顧鶴雲,若是臣妾留在宮中,便此生永無兒女之福。”

“所以你會怨我嗎?”

“怨?”李賢妃嗤笑一聲,冰涼的月光鑽進了李賢妃的衣領之中,她抬頭,“臣妾為什麼要怨陛下,陛下不是為了臣妾嗎?臣妾還能說什麼?”

李賢妃兀自說:“這第二件事,算是臣妾求陛下,了卻臣妾心願。”

李賢妃說完起身,站在開和帝對麵五步之內,提裙而跪拜。

開和帝視線移向桌上酒杯,隨後他趁李賢妃低頭的功夫,將李賢妃喝完的酒杯同他的調換。

他視線移向李賢妃,這是李賢妃第一次對他行跪拜之禮。

開和帝移開目光,給他自己倒了一杯酒,輕歎一聲,“你所求之事無非關於沈嫿,朕已經安排好了,賢妃起身吧。”

意料之中。

李賢妃起身,“謝陛下隆恩。”她不會問開和帝為什麼他會提前得知,這其中原因不外乎來自於含飛殿內。

而這件事情,知曉的隻有驚雀。

開和帝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在飲下那杯酒的一刹那,開和帝覺得很輕鬆,他從未覺得如此放鬆過。他長歎一聲,“嬋兒,我本就是傀儡,這一生都沒有為自己活過一次,”開和帝搖了搖頭,“太累了。”

李賢妃說:“我又何嘗不是籠中之雀,到現在才算是活明白。梅大人、祁珩、宣王等都是賢臣,他們會幫助陛下的,從前他們暗地為陛下捏汗。到了明日早朝,魏家東窗事發,必定牽扯出顧家,到那時他們會站出來,站在陛下這一方。”

開和帝苦笑,他走過來坐在李賢妃這邊的長凳上,開口:“李嬋,你沒明白,我累了。”

開和帝說完,肩膀靠住李賢妃肩膀。

李賢妃抬頭望向明月,眼前模糊,“趙世琮再累,也是大夏國的皇帝,不是李嬋的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賢妃說落,喉中腥甜,嘔出了一口血。她漸漸看不清月光,身子%e8%84%b1力,微靠在開和帝懷中。

開和帝的頭靠在李賢妃頭上,他心震痛不休,心如刀絞,整個人靠在李賢妃身上。

良久,他說:“是。”

話畢,開和帝嘴角開始溢出黑血,滴落在李賢妃衣裙之上,他眼前陣陣發虛,嘴角微微上揚,右胳膊摟過李賢妃的腰,重複,“是。”

李賢妃早已沒了動靜。

開和九年一月二十二,帝崩,賢妃李氏薨。

開和帝駕崩的消息如浪潮般迅速席卷永安。顧太後在夢中被彩春喊醒。

顧太後如夢初醒,“彩春,你在說什麼啊,開和帝活的好好的,怎麼就死了?”

彩春早已換上了素縞喪服,她重複,“陛下同李賢妃暴斃含飛殿外。”

“不可能!”顧太後抓住床幔,“哀家已經答應他不殺李嬋,他憑什麼又去找死?!”顧太後思考片刻後,“沈嫿,必定是祁珩和沈嫿,他們兩人離宮前同李嬋有過交涉!”

彩春頭貼在地上,不敢吱聲。

宮中敲響喪龍鐘,顧太後手上的力幾乎要將床幔扯下來,咬牙說:“宣王、定南王協同宮妃李氏鴆殺皇帝,傳哀家懿旨,南討伐宣王餘孽,北剿定南王和民女沈嫿!”

彩春慢慢退下去,燕婉在外敲門而入。

“太後娘娘,開和帝駕崩前下旨,將沉溺於美色、無所作為、辱及皇家顏麵的晉王趙觀棋從玉牒上除名,宣王順位繼承大統。”

顧太後如鯁在喉,“把這道旨意截下來。”

燕婉說:“早已截了下來,隻是有一道密旨已經被梅大人先一步昭之天下。”

顧太後右眼皮狂跳,“什麼旨意?下令查抄顧魏兩家?”

燕婉搖頭,“開和帝自然沒那膽子,也沒那能力。是將巡按禦史沈嫿冊封定南王妃。”

“將死之人,多了層身份又如何?”顧太後說:“召晉王趙觀棋入宮。”

燕婉站定,紋絲未動。

顧太後狐疑地問:“你下一句該不會是要說,晉王趙觀棋死了或者跑了吧?”

燕婉並未作答,而是雙膝跪地,說:“與其扶持傀儡,為何不破而自立?”

顧鶴雲心中一震,她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向燕婉,“燕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該不會是為你那死去的父%e4%ba%b2,故意激哀家走向死路吧?”

燕婉抬頭,“趙氏一族除夏武帝,後繼之人皆是無能之徒。這天下的至尊之位,自然是能者居之,太後娘娘部署多年,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開和九年一月二十三,禦史大夫梅鬆臣死諫未果。

顧太後顧鶴雲在其黨顧家、魏家扶持之下,自立為帝,改國號為女齊。

在大夏國的最北邊,禦史中丞顧行知身著素縞喪服,麵南而拜,拜他的啟蒙之師,拜他的教誨之恩。

祁珩屋內。

沈嫿放下書信,“開和帝駕崩,晉王逃匿汝川,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