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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麵君子 紙上桃源 4342 字 2個月前

……

祁珩提醒道:“沈姑娘,這重點抓錯了吧?”

“所以呢,現在你跟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一條船上的人,一會兒還要一起逃出去,說什麼你欠我,我欠你的。”

沈嫿現在又是一副老母%e4%ba%b2教導兒子的語氣,搖著頭說:“這不好,容易招人不待見。”

祁珩認輸閉嘴不回擊,現在不是掰扯的時候,他給自己擼了一杯水。

沈嫿問:“你為何說映竹無事?若是她真出了什麼事……”

“彆擔心,”祁珩又倒了杯水,“這山上的老二原是昌州官家子弟,隻是家境淪落,被逼上了獄牢山為土匪。”

“既然他當了土匪,你又如何保證他不會傷害映竹?”

祁珩敲了敲自己的臉,斬釘截鐵說:“這張臉的主人告訴我,他不會隨意冒犯女子,他知禮義廉恥。”

“那你這張臉的主人,現在又在哪兒?”

祁珩一一跟沈嫿講了。

他臉的主人,是一直跟在二當家身邊的小小仆從。祁珩在山下蹲點,恰好這人下山,被祁珩蹲住了。

祁珩隨後緊趕慢趕,讓冷然給他做了個人皮麵具。

這小仆從存在感極低,沒人注意到這張臉下麵,是不是真的小仆從。

小仆從麵對著祁珩的威逼利誘,哆哆嗦嗦把什麼都抖落了出來。

這二當家頭天夜裡巡邏,看上了一位女子。那女子不肯跟,二當家直接把人敲昏扛了回來,並未做出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後來便是三當家一溜人眼紅,也要去山下“掃蕩掃蕩”,好巧不巧,撈到了沈嫿。

祁珩安排好了事情,便自己上了山來找,一開始見媒公在柴房整的衝天動靜,他這個“小仆從”也沒什麼威懾力,他就無頭蒼蠅找,問二當家在何處。

彆人問什麼事,便說二當家的媳婦被媒公給欺負了。

二當家聽自己關去柴房“禁閉”的人被辱了去,二話不說轉頭就去了柴房。

沈嫿聽完,隻問了一句,“所以,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祁珩說:“今晚吧。”

沈嫿食指敲著桌麵,“那定南王可要讓手下人快點,要不然我可就跟了土匪頭子當暖床的了。”

祁珩看出來沈嫿擔心什麼,他有意唬沈嫿,假裝想了一下,說:“要不然你在洞房之時,趁那大土匪頭子不備,把他殺了?”

沈嫿心裡一驚,但她表麵不表露出來,僵硬地問:“王爺不是口口聲聲說心悅我嗎?若是我失了手,沒殺成,反倒把自己搭了進去,王爺不傷心?”

祁珩一臉無所謂,“怎麼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看開了。”

祁珩的話,沈嫿都一一聽進去,她的眼睛緊緊跟著祁珩,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扯謊的痕跡。

但是並沒有看出來蛛絲馬跡。

怪就怪祁珩太會演戲。

沈嫿心裡一慌,“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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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群英寨婚宴

“什麼真的假的?”祁珩見沈嫿語氣帶著些驚詫, 繼續說,“沈姑娘不是不喜歡本王嗎?本王何必再死纏爛打。這次來也是怕你折在這獄牢山,若是那樣, 本王如何跟李賢妃交代啊。”

沈嫿覺得也對。

祁珩慢條斯理繼續說:“我年歲二十有一,雖外人不知, 可你覺得十多年來, 我會沒有心悅的女子?愛而不得滋味兒早就嘗過了, 哪裡會舍不得某個?”

愛而不得的滋味早就嘗過了?沈嫿在大腦中搜尋,清玉郡主不是, 其他貴門女子也沒有可能。

沈嫿靈光一閃,祁珩在他看來不是什麼庸俗的男子, 若是慕才……

沈嫿的眼神越來越不相信, 來回看祁珩吊兒郎當的樣子。

她斟酌過後,說出自己的答案, “愛而不得的對象,不會是梅小姐吧?”說完沈嫿後脖頸又一陣腫痛, 沈嫿動了動脖子,手抓緊了衣物,想摸又不敢, 磨死了人。

祁珩喝水嗆了一下,他猛咳了幾聲, 還沒緩過來,嘴就開了口,“怎麼會想到她?”

祁珩的行為讓沈嫿大為震驚,多半是她猜對了。

沈嫿從祁珩那邊把水壺奪過來, 嘩啦啦倒了杯水, “先是撩撥清玉郡主, 讓她對你滿懷希望,後是來招惹我,口口聲聲說喜歡。”

她語氣不屑,帶著蔑視的意味,“原來在自己心裡,還有個不可言說的秘密啊。”

信息有些多且成分複雜,祁珩腦中進行複盤。什麼讓清玉滿懷希望?還有沈嫿怎麼會想到梅夭,她以為自己喜歡梅夭?不可能吧。

“怎麼會扯出她們?”祁珩明白了,他倆中間是看來是有不少誤會,可現在也不是一個個解開誤會的時候,先剿了這匪窩要緊。

“那些事情以後再跟你解釋,我不在此處過多停留,”祁珩把旁邊嶄新的衣物和頭冠挪過來,推給沈嫿,“他們要你如何,你先照做,晚上行動。”

祁珩聽到外麵想起說話的聲音,他立馬起身要開門出去,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拿出一個藥瓶放到桌上。

“耳垂上藥,不然會流膿,還有你額上的包。”

祁珩說完轉頭就走,開門、出去、關門,一氣嗬成。他剛出去,沈嫿就聽到外麵有人跟他講話,沈嫿把藥瓶拿了塞進自己的袖子裡。

她剛塞進去,就有人推門進來,進來的是兩個小女孩兒,看模樣像十五六歲,跟映竹差不多年紀。

她倆一左一右,輕扶住沈嫿胳膊,“夫人該沐浴。”

沈嫿在柴房待了一夜,又跟老鼠鬥智鬥勇,現在也是很累,沐浴過後身心舒爽,她有什麼理由拒絕?

到了晚上。沈嫿坐在床上,她兩邊的陪侍說:“夫人不必著急,時候還不到。”

沈嫿不理解,她著什麼急?哪裡體現出她著急了?沈嫿捏了捏自己左邊的袖子,自己在被抓到時,藏的袖箭和弩機就被掠奪。

現在左袖袋空蕩蕩,毫無安全感可言。

沈嫿哀歎,她竟連一個稱手護身的物件都沒有。她默默摸向右袖袋,摸到一個金屬製品。

其實也不是沒有護身的,沈嫿手指來回摩挲,心想這土匪窩竟有上好的燭台,想必是劫掠富商來的。

沈嫿越摸越覺得心安,因為這燭台硬度夠格,體積也不大。還有這燭台之上的尖針,用來殺人,最好不過。

另一邊映竹那裡,她已經被關了一天了,聽著外麵吵吵嚷嚷的聲音就覺得煩,她跑過去推門,預料之中的紋絲不動,她還是不死心,繼續去推窗戶。

吱呀—

窗戶勉強開了個縫,映竹見狀心中激動一掃陰霾,她忙繼續推。可外麵突然有一隻手。

啪!

拍在窗戶上,窗戶上的塵埃撲了映竹一臉。映竹吸了不少灰,嗆著咳嗽。

窗戶被人一把拉開。

外麵的陽光鋪射進來,二當家的臉背著光隨之出現在映竹麵前。

映竹頭皮一緊,條件反射般立刻後退,抄起身邊桌上的水壺。她萬分警惕,抓著水壺的手都在微微顫唞,蓄勢待發。

“彆想著跑,這門和窗戶你推了一天,也沒見你出去,”二當家麵無表情,拉上窗戶,“好好待著。”

映竹在他關窗的下一秒,將水壺奮力一扔!

“放我出去!”

映竹全身的力氣都會聚在手上,猛砸窗戶。二當家在外麵看著搖搖欲墜的窗戶,陷入沉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暗道,該加固窗戶了。

另一邊的冷然帶著精銳,小心謹慎地埋伏在獄牢山腳下,個個精神高度集中,靜靜等待祁珩放信號。

山上的祁珩拽著紅布,跟其他小土匪一起布置他們的寨子。

他抬頭看著木頭牌匾。一個土匪窩的寨子都叫“群英寨”,也不知道這“英”,是不是百姓最想見到“英”。

祁珩手上忙活著,他在寨子裡逛了一個半日,二當家、三當家什麼的,都見過了,怎麼就偏偏這大當家一點頭都不露?

先大當家病逝,後繼者剛上任便神出鬼沒,不會有什麼好事。

他看著自己身邊解繩結的黑臉土匪,見他半天都解不開,祁珩奪過來幫他解,借了機會搭話,“這大當家去哪裡了?大喜的日子也沒見到人。”

那個黑臉小土匪,閃著一雙大眼,略微驚訝,笑問:“你剛來的吧,大當家剛上任,不好出門的,平時沒幾個兄弟們見過。你不知道嗎?”

祁珩有些尷尬,視線一直落在繩結上,“我是剛來,而且……”他敲了敲自己的腦殼,“我的頭撞過柱子,記性不怎麼好。”

那小土匪眼神中流露出憐憫,“啊,這麼慘啊,那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我幫你記著。”

祁珩愣愣點頭,“好……麻煩了。”

“沒事兒!以後都是兄弟!”

沈嫿早早就被裝扮好,在床上硬[tǐng]挺地坐了一下午,她一想躺下或者想把蓋頭掀開,身旁的陪侍就會製止她。

現在沈嫿腰酸背痛,映竹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祁珩那邊也沒消息,沈嫿心裡有點沒底。

“誒誒誒,大當家,現在不能進去,還不到時候。”

“走開,讓我進去!”

外麵吵鬨推搡間,沈嫿屋的門被推開,外麵的冷風瞬間就灌了進來,吹得沈嫿的蓋頭一揚,身旁的陪侍眼疾手快,拿手給壓了回去。

而蓋頭下的沈嫿,有些疑惑,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她一時記不起來。

“大當家,現在真的不能看新娘子!還不到吉時呢。”剛才在外麵攔著的婦人又勸,沈嫿前麵又擋了兩個陪侍。

屋裡沒了動靜,沈嫿摸向自己的右袖口,找到燭台,緊緊握著。

良久,沈嫿聽見那大當家說了句,“那好吧。”

那婦人長舒一口氣,心想可算把這尊大佛送走了。她又踏著沉重的步子進來,正色招呼著陪侍一定要看好沈嫿,馬上就到吉時,可千萬彆出了差錯。

覺出大當家出了門,沈嫿眉頭舒展,捏著燭台的手上一鬆。

她坐著繼續等,等祁珩那邊動作。

被“寄予厚望”的祁珩正拿著解不開的繩結往寨子裡走,想去找把剪刀。可路上祁珩無意間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祁珩一驚,可待他定睛去看時,那身影又消失了,他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除了幻覺。

祁珩沒多在意,隻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他借著找剪刀的由頭,在寨子裡亂晃,終於讓他找到了這群英寨存儲糧食的地方。

祁珩看著外麵一些摞在一起的小堆糧食,他不禁感歎這群土匪的智商。

如此重要的物資,就這般放在毫不隱蔽的地方,不知道是他們內部都過於信任,還是這群土匪就是單純的笨。

祁珩左右看了看,見沒人他便走過去。

門固若金湯,一點縫隙也不留,上了層層鎖鏈。祁珩敲了兩下鏈子,暗想這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