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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麵君子 紙上桃源 4368 字 2個月前

她睜開一點眼睛見著是祁珩,她渾身緊繃,剛想睜眼起身,祁珩此時指著她的腳,說:“林叔,您給看看這傷的重不重?”

林叔?那個祁珩的隨行軍醫?聽說他行醫長達四十年,所有疑難雜症經他之手,未有不曾好轉的那位第二神醫?

請他來給自己看腳?沈嫿想想祁珩也算好心,受了,她放鬆下來,選擇繼續假寐。

頃刻後,林軍醫爬滿皺紋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悄聲說:“不必憂心,腳處傷雖不重,但也不輕。先冰敷後施以逍遙散,過了一旬便會痊愈。”

祁珩給沈嫿蓋上腳處的被子,轉而把她上麵的被子掀開,露出了她的手腕,“她於山上受了點風便急咳不止,林叔給看看?”

沈嫿聞此不知為何心裡一暖。

看來公子是真的上心了,林軍醫臉上的笑已經難以隱藏了。

他探著沈嫿的脈,麵色驟然轉為凝重,他對祁珩語重心長地說:“沈姑娘驅寒之力不足,恐是幼時帶來的不足之症。脈搏滑澀無力,體感畏寒濕氣,應應當溫補陽氣、勿受寒風濕氣,慢慢調理。”

沈嫿突然心臟揪緊,怕林軍醫察出自己自小習武的經曆,她必須要把自己習武的經曆隱藏住。

因為覃嫿習武知道的人不少,包括祁珩,或許祁珩已經不記得自己,但是她必須要確保不能出一點破綻。

事實上林軍醫就是繼續開口了,沈嫿隻能靜靜聽著,而她不能在此刻驚醒去堵他的嘴,不然加以掩蓋隻會更惹人懷疑。

沈嫿心揪著,聽林軍醫說:“沈姑娘體弱,但她肝火旺盛,應是心煩意亂,長此以往有傷身體。”

沈嫿渾身放鬆起來,複又安心下來舒舒服服躺著,心想幸虧沒出紕漏。

肝火旺盛?祁珩想起兩人的接觸經曆,好像知道沈嫿肝火之氣從何而起。他麵色尷尬,林軍醫也沒有說其他的,躬身行禮過後便出去了。

祁珩決定留下來給沈嫿的傷處冰敷一下,然而他不知道他又一次的“大禍”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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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主上,你是吃宣王殿下的醋?”

祁珩似笑非笑,嘴裡擠出幾個字,腳已經蓄勢待發,“冷然,你覺得可能嗎?”

冷然怕被踹,腳下生風就跑了

第12章 強召班師回朝

沈嫿心裡暗自誹腹,她為什麼肝火旺盛,祁珩不知道原因?沈嫿覺得自己都快要被祁珩給氣死了。

另一邊祁珩也在想,她自己生悶氣,他還受著氣的呢。沈嫿的嘴雖小但是說出來的話攻擊力極強,他感覺跟沈嫿說話比跟朝堂上的老狐狸還要惱火。

祁珩視線回到沈嫿臉上。

但因為她是女子,祁珩斟酌過後決定不同她置氣。先把她身子養好,自己就多受受氣,等她好了自己再麵對沈嫿的槍林炮雨,絕對一絲一毫都不會退讓。

祁珩往桌上看,見著了冰塊。他起身過去拿過包著冰的布袋,再次掀開被子,托起沈嫿的右腳置於自己大%e8%85%bf之上。

他用冰塊給沈嫿冰敷。祁珩看著這青紫的腫起,心想腫的真高,跟塞了個%e9%b8%a1蛋似的。

冰塊觸到沈嫿傷處,刺骨的寒意加上祁珩的手沒輕沒重。沈嫿痛感上腦,牽引著左腳,蹬了一腳祁珩的%e5%b1%81%e8%82%a1。

祁珩%e8%87%80部受擊一驚,看向沈嫿。

沈嫿果真醒了,她坐了起來,喘著氣眉頭緊蹙,麵色煞白,額頭上冒出汗珠,眼神像是要把祁珩給殺了。

她嘴%e5%94%87發顫,說:“祁珩,你是不是有病?生怕我好了是吧?”

祁珩移開冰塊,他知道自己剛剛下手可能重了,但他倔強地說:“給你冰敷已經算是我仁至義儘了,要求彆太多。你不敷,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好?”

沈嫿胳膊拗不過大%e8%85%bf,又被祁珩抓住冰敷。這次祁珩手下倒是輕了點,傷處隨著冰敷也冰得快沒知覺。沈嫿因此不是很抗拒,畢竟自己早晚都要冰敷,有人願意上趕著伺候,她樂得開心。

沈嫿又躺了下去,手抓著兩側被子貼近自己身體,領口處也自己掖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個頭和右腳,活像是個蠶蛹。

祁珩見她又閉上了眼,有種她又要睡過去的感覺,他開口,“你小時候是不是有過什麼大病?”

沈嫿聞此瞬間睡意全無,對著祁珩又是一腳,“你才有過大病。”

祁珩揉了一下%e5%b1%81%e8%82%a1,不想再同她爭吵,拉過來沈嫿又縮進被子裡的右腳,“那你身子怎麼這麼弱。”

“不用你管。”沈嫿逼著自己恢複平靜,心裡一直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祁珩見她又惱,自己也不想再動嘴,注意力都在沈嫿的傷處。

祁珩手酸決定休息一會兒,他把沈嫿的腳放回床上,沈嫿腳縮著就要進被窩,被祁珩抓住小%e8%85%bf摁住,警告說:“不許進去,剛冰敷。”

沈嫿已經睡了,加上受了風寒,在暖和的被窩裡睡意更濃,她見回腳不成,悶哼一聲表達不滿後就又沒動靜了。

祁珩見狀笑了一下,睡著的時候倒是更像小狐狸。

待到用晚膳的時候,沈栗端著一碗粥過來,“師姐,我在裡麵放了當歸和山藥,很能驅寒養胃,快嘗嘗。”

沈嫿正吃著,宣王進帳。

見宣王麵色不悅,沈嫿放下粥,問:“出什麼事了?”

“祁珩拿了工圖,拒不歸還。”

是他的作風,沈嫿寬慰道:“他拿了工圖也沒用,沒有我細化後的工圖,他交於工匠也做不出來。”

宣王這才放下心來。

沈嫿快速把粥喝完,將碗遞給了沈栗。宣王正在看地形圖,沈嫿問他,“對於扶風城,殿下有想在年關之前拿下嗎?”

“這是自然,故土一日不收,我國子民就又要飽受摧殘一日。”

沈嫿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對於扶風城,我有個辦法可以試試,隻是有點風險,怕殿下不會同意。”

宣王走過來,端給沈嫿一杯熱水。他坐到床前的矮凳上,“先前拿下遙城,祁頌安的計策聯合沈姑娘的計策,將傷害降到最低。既沒有發生巨大火災也沒有形成澇災,沈姑娘現今麵對扶風城既另有良策,還望告知一二。”

沈嫿心想宣王殿下果真一個正人君子的做派,祁珩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但是見宣王如此客氣,她倒比較喜歡祁珩那般的直白。

不對!她在想什麼?!沈嫿拋掉剛剛的念頭,告訴宣王說:“我在扶風城有……”

“宣王殿下彆調情了,快收一收,”祁珩掀簾進來,說著就一%e5%b1%81%e8%82%a1坐到凳子上,那表情像被炮轟了一樣難看,“計劃有變。”

宣王:“?”

祁珩煩悶至極,“原本已經開始謀劃收複扶風城,但是陛下驟然下詔,令大軍班師回朝,休整。”

“怎麼如此突然?此刻正是一鼓作氣順勢攻下扶風城的時候,陛下怎麼會……”

沈嫿思慮過後接話,“想必這不是陛下的主意,而是顧太後吧。”

祁珩眼瞅著沈嫿,沈嫿則將視線移向宣王,她繼續說:“顧太後一向忌憚祁將軍的權,他現已收複汝川五城,若是再收下扶風城必然更加名聲大噪。祁將軍一旦再得了收複汝川六城的大功……”

沈嫿看向祁珩,目光交彙,祁珩眼中帶了笑,突然衝她一挑眉。

沈嫿:“……”

沈嫿一臉嫌棄,接上話,“他完全可以跟顧太後索要兵符,理由就是領兵踏平戎國。那樣的話他手裡兵符就捏得死死的了,顧太後想削他的兵權都無從下手。當今陛下年幼且不思進取,根本想不到這一層,那這便必是顧太後所傳的矯詔。”.思.兔.網.

祁珩捏緊拳頭,沉聲道:“定然如此,顧太後真是個大麻煩、老狐狸。”

祁珩後知後覺,他站起身繞著沈嫿走了一圈,後又坐下,問:“宮中情況你一民間女子怎能如此曉得?宮裡有人?”

沈嫿剛想反擊,卻被宣王攔下,“沈姑娘助我成事,她的一切我自是知曉,底細我也已查明,她不會作出有損大夏國的事情。祁將軍就不必過於關注沈姑娘了,畢竟她的腳還傷著。”

祁珩睨了一眼宣王,他故意提及沈嫿的腳,不就是擺明了指責自己導致她受傷嗎?這才認識多久,他們兩人就已經如此熟絡了?我看沈嫿在誰身邊,誰早晚陷進去!

沈嫿棉被下的手在聽見宣王的話後霎時間攥緊,她的心抑製不住怦怦跳,越是合作伊始越是要萬分小心。

她的底細宣王都已查明?這是真是假?難不成自己上次大氅的事情已經引起宣王的疑心了?

宣王此時再次開口,“頌安的大氅還在我營帳內,一會兒可讓冷然去拿。畢竟不是我的東西,這種厚重衣物還是物歸原主的好,不然……怕彆人說些什麼。”

祁珩腦中的弦一繃!

他給沈嫿的大氅為何會在宣王的營帳?兩人關係都已經近到能讓沈嫿去宣王睡覺的地方了?還把大氅丟那兒了?

祁珩正在腦補了無數荒唐的場麵,他本來因著顧太後的荒誕行徑就憤懣不已,此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乾脆背對著沈嫿和宣王坐。

沈嫿見祁珩被宣王暗戳戳地諷刺,心裡可算是舒服了一回。

營帳內陷入一片寂靜。

良久後,宣王緩聲道:“既如此,我們先是不能抗旨,再是將士們雖有一鼓作氣之精力,但一連伐五城,現在也過於辛勞。恰巧年關將至,就班師回朝吧。”

除此之外,也沒有彆的辦法。

在遙城就地休整三天後,一眾將士浩浩蕩蕩回永安城。

沈嫿坐在馬車裡,腳被沈栗抱在懷裡,沈栗抱著也不是乾抱著,手指頭停不下來一直亂戳,“誒,師姐,你這腳腫消得已經差不多啦。”

沈栗戳得她腳癢,便想收回腳。但被沈栗更加用力地抱住,“師姐彆跑啊,讓我再觀察觀察,好讓我想想怎麼配藥啊。”

一說起配藥,沈嫿想起一人,“沈栗,你知道祁珩的隨行軍醫林軍醫嗎?”

沈栗眼睛都在閃光,“我知道啊!他出生在醫學世家,從醫已經三十多年頭。”他的眼神轉暗,“我倒想去拜訪、請教一番,但礙於他同我們宣王這邊的關係,沒敢輕舉妄動。”

沈嫿見沈栗眼底有惋惜,就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安慰道:“小栗子彆傷心啊,不還有個韓軍醫嗎?”

沈栗像一個被暴雨擊打過的草似的,“韓軍醫年老說他快要乞骸骨了,不願教我,說什麼相遇時機不對。”

“那……”

沈嫿話還沒說完,便有人掀開簾子進來。

“你想跟林軍醫交流醫術啊?可以啊,求求我就成。”

來人正是祁珩,他一進來就坐在左邊空的位置上,笑嘻嘻地看著沈栗。

沈栗猛地站起來,一手指著他異常震驚說:“你你你!!!誰讓你進來的?!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