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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錢。隨性得很,出去一年半載都有可能。

「不好意思,蘇姐,拖你的時間了。』』新攝影師十分客氣。

「沒事,大家都為了工作。隻要客戶滿意就好。」

蘇微塵拎著自己的包包,去洗手間卸妝。她本想打個電話通知蘇時,讓他們先吃飯,不用等她的。

但在包裡翻來翻去,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機。折回拍攝場地,也不見手機的蹤影。

蘇微塵靜下來左思右想了一番,她清楚地記得今天在拍攝場地並沒有用過手機。但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一早太過匆忙忘記帶了,還是無意中把手機給弄丟了。

算了,回家再好好找找吧。

回到家後,蘇微塵把自己的臥室翻了個底朝天。

蘇時也幫忙在屋子找了一圈,勸她:「算了,蘇微塵,掉了就掉了。反正你這個手機也該換了。」

平日裡蘇微塵隻用手機聯繫工作,所以手機對蘇微塵而言,隻要能打電話能接電話能用微信就可以了。舊款新款,她根本無所謂。

但換手機就意味著要有一筆開銷。對能省就省,總想著攢錢的蘇微塵來說,自然是肉疼得緊。

她不死心地又從樓上找到樓下,最後不得不頹然放棄。

看來這筆錢是省不了了。

第二天中午,下樓用午餐的蘇微塵忽然怔住了。

餐桌上她一直坐的位置處,擱著一個嶄新的手機。

楚安城站在琴房門口,神色寡淡:「這是別人送我的,裡麵還有一張新的卡。反正我放著也是放著,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拿著隨便用用。」說罷,楚安城就轉身進了琴房。

彷彿她接不接受,用不用,皆隨她便。他根本無所謂。

蘇微塵的視線靜靜地落在手機上。哪怕她不追潮流,也知道,這是這個品牌最新上市的手機,忠實的粉絲們連夜排隊也未必能夠購到。

良久,她轉頭,從微啟的房門,蘇微塵看到了他雙手抱%e8%83%b8,正仔細聆聽蘇時彈奏的身影。

她總是弄不懂楚安城,既然那麼討厭她,為何不索性討厭她到底

這樣,或許她就不會如此患得患失了。

也不會如此不捨得了。

時間終於來到了蘇時比賽的前一晚

蘇微塵給蘇時拉好了被子,關了檯燈,準備出去。黑暗裡,蘇時忽然道:「蘇微塵,我不想睡覺。你唱首歌給我聽,好不好」

蘇微塵知道他擔心明天的比賽,緊張焦慮,以致無法入睡。她在床沿坐下,低聲道:「好,你想聽什麼歌曲」

蘇時說:「《小星星》好嗎」

蘇微塵失笑:「你這麼大了,還要聽《小星星》」

「不管,反正我想聽。」

蘇微塵點頭:「好,你想聽蘇微塵就唱給你聽。,,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蘇微塵其實不大會唱歌,但是她的嗓音清麗婉轉,一首《小星星》在黑漆漆的房間裡頭脆生生地這般唱來,竟有餘音繚繞之感。

「蘇微塵,你唱得好好聽。可是,好奇怪哦……」

蘇微塵淺淺微笑:「奇怪什麼,』

「我好像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過……」蘇時側了側頭,微笑道,「我想肯定是在我還是小寶寶的時候,你就唱過這首歌哄我。」

蘇微塵說:「有可能。」她頓了頓,悵然萬分:「可惜蘇微塵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時拉住了她的手微微搖晃:「沒關係的,蘇微塵,我記得就行。你再唱英文版的《小星星》給我聽。我有點想睡了。「好。」

「Twinkle,twinkle,little star,

How l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那晚,蘇微塵唱了好多遍的《小星星》,直到蘇時合眼沉沉地睡去。平日裡,蘇時言行舉止總像個小大人,但此時酣睡著,長長的睫毛微卷,叫人想起神話中閃著金光的可愛天使。

白慧總是說蘇時拖累她。但白慧她並不知道,在這個孤單的世界上,若是沒有蘇時依偎著一起取暖,她一個人是何等可憐。有蘇時陪著她,這一路走來,再累也沒有那麼累,再苦也沒有那麼苦。

蘇微塵俯身在蘇時額頭上落下輕輕一%e5%90%bb。她躡手躡腳地關上門出去,在起居室看到了楚安城。

他靠在沙發上,修長的雙%e8%85%bf閒適地交疊,手裡攤著一本專業書。

蘇微塵剛欲離開,卻不想楚安城轉過頭,她避之不及,兩人四目相對。

蘇微塵咬了咬%e5%94%87,忍不住問了個問題:「楚先生,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楚安城抬了抬眉毛,似在等她說下去。

蘇微塵問:「蘇時有沒有機會拿獎」

楚安城輕描淡寫地道:「這次比賽,據我所知,參賽人員中有五個人很厲害。其中一個就是被譽為百年一遇的音樂神童——雷諾。他對這次的冠軍誌在必得!」

雷諾,在一年前,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名字。但在去年的全國小學生鋼琴比賽上以一首難度極高的《肖邦第一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脫穎而出。這首曲目由於難度高,很少被用來作為參賽曲目。但雷諾做到了,並且一鳴驚人,獲得了大賽的第一名。

這一次,被譽為國內少年鋼琴最高級別的全國少年鋼琴大賽,雷諾是被普遍看好,最具奪冠能力的選手。

比賽還沒有開始,全國的報紙和媒體已經在以大篇幅介紹這位神童,並預測他的奪冠,是在意料之中的。

楚安城說:「不過,我並沒有對蘇時談論任何一個他的對手,他也並不需要去瞭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希望蘇時可以如此。他在比賽時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水平正常發揮出來。

「結果誰都難以預料。我能說的隻是,蘇時的基礎很紮實,準備得也很充分。但具體如何,還是要靠他在現場具體發揮的……以及……」楚安城欲言又止,沒有再說下去。

蘇微塵輕「嗯」了一聲:「我明白。」比賽會有各種情況出現,也有運氣的成分,有的甚至還有人為因素。

「蘇時非常出色。這也是我願意教蘇時的原因之一。」楚安城的聲音在她身後緩緩響起。他是在讓她寬心、放心。

蘇微塵真誠地向他道謝,並道晚安。

楚安城並沒有再說話,隻是目送她消失在門後。

第二日,洛海大劇院,全國少年鋼琴大賽拉開了序幕。

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和家屬,無不放輕腳步,壓低聲音。比賽的低氣壓無形地籠罩著整個場地。

蘇時很是緊張,不時地握著小拳頭做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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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場前,楚安城對蘇時隻說了這麼幾句:「隻要你跟平時一樣彈奏就0K 了。不要想太多,得不得獎是另外的事情。

「如果你不優秀的話,楚師兄浪費這麼久的時間做什麼呢」

蘇時點頭,他的眼睛裡有—種叫作自信的光芒。

楚安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楚師兄知道你可以的。」

結果如楚安城預期,蘇時一路發揮出色,很順利地PK掉了鄭瀚等幾個種子選手,在第一輪比賽中,出人意料地得到了第二名,位居「神童」雷諾之下。

蘇時很順利地進入了最後一輪比賽。

那一廂,麵對兒子的手下敗將居然取得了比兒子鄭瀚好這麼多的成績,鄭瀚的母親自然極度不服氣。

她找了個去洗手間的機會,趁機接近雷諾的母親:「那個叫蘇時的,彈得比你們家雷諾差遠了。」

聽見有人誇讚自己的兒子,雷母自然覺得熨帖舒服。她笑笑,說著客套話:「大家都彈得很棒。」

「那個蘇時啊,是我們家孩子的同班同學。今年在他們學校組織的選拔賽上,連前三名都沒進。」鄭母不屑地撇了撇嘴,隨後她別有深意地壓低了聲音,「也不知道怎麼混進這個比賽的,現在居然在初賽中拿了這麼高的名次。」

雷母聽後依舊神色淡淡,不動聲色地道:「是嗎」

鄭母道:「你隨便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這個蘇時啊,跟我們家鄭瀚都是洛海音樂附小的,平時水平怎麼樣,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雷母隻「哦」了一聲,似乎並不想多加理會。

鄭母見挑撥不成,恨恨地轉身離去。然而她不知道遠去的雷母眼神微閃,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最後一輪比賽前,蘇微塵比蘇時還要緊張,口乾%e8%88%8c燥,手心出汗——賽前綜合征的所有症狀她竟然都有。

距離比賽隻有十幾分鐘了。戴了口罩、帽子、眼鏡,喬裝打扮過的楚安城還在教導蘇時:「如果隻用手聯,起伏雖然有了,但感情不是從內心發出的,也不能打動人。記得我上次跟你著重強調過什麼嗎」

「手和吸氣相聯!要把自己對這首曲子的感覺彈出來,跟觀眾交流。」蘇時抬頭做了一個吸氣的動作。

「對。」楚安城讚許地微笑,「你隻要把自己的感覺彈出來就好」別想太多。第一名隻有一個,所以注定了很多很多彈鋼琴的人都不可能得第一名。享受過程最重要。」

對於這些專業性的東西,蘇微塵是插不上話的。

她能做的,隻是靜靜地在一旁陪著他們。

不遠處,雷諾的母親隱身在角落,一直在暗中打量著他們。自打鄭母說過那些話後,她便不動聲色地觀察了起來。

蘇時,蘇時的姐姐,還有一個棒球帽、黑眼鏡加口罩打扮的男子——她蹙眉瞧著那個男子,越瞧越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並不陌生。

雷母忽然靈光一閃,有個名字呼之欲出。她驚愕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巴:這個人……這個人竟是鋼琴王子一楚安城!

楚安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與這個叫蘇時的孩子在一起,舉止又如此親暱!

她腦中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