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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家裡。

趙寡婦今年二十八,比他大四歲,模樣生的一般,但一身熟/婦的風情,勾的他每晚都渾身熱燥。

他想跟她早點成事,分明訂了%e4%ba%b2,她倒還拿喬,一次次推開他。

“離我遠些!一身酒臭味!”

趙寡婦握拳捶了他%e8%83%b8口一下,力道不大,就是調情的意味,同時,嬌笑道:“行了,我可不是那種胡來的女人,沒成%e4%ba%b2前,你都消停些。”

田山一聽,滿麵苦色:“還有一個月,我這、我這難熬啊。”

他很急色。

但他越急色,越合乎趙寡婦的心意。

“難熬也得熬。”

趙寡婦見他一臉色相,妥妥色中惡鬼,知道自己拿捏住了他,便直說了:“是這樣,我還沒生育過,不知道怎麼做人母%e4%ba%b2,你家三個孩子又那麼多,哎喲喲,你說我這命怎麼那麼苦啊!”

她假惺惺哭起來,也暗示得很明白:她討厭他家三個拖油瓶!他必須早些處理了!

第1050章 她都有些後悔跟他訂%e4%ba%b2了。

田山聽出她的暗示,也不%e4%ba%b2了,放開她,皺眉問道:“你想怎麼辦?”

他對那三個便宜丫頭確實沒什麼感情,也一直想生個兒子傳宗接代,但到底是他的種,也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趙寡婦看他麵色嚴肅,黝黑的臉顯出幾分凶蠻,到底還是怵他的,就說:“你想什麼呢?我又不是蛇蠍心腸,還能害你的孩子?隻我認識個婆子,說是城裡有個富人家裡需要幾個小丫頭,嗯,就是陪小姐玩。我這不是想到你家大丫、二丫了嗎?”

她這麼說,心裡則憤憤想著:你田山待幾個女兒什麼樣兒,我還不知道?這會當什麼慈父?

田山確實不是個慈父,聽她這麼說,就動心了:“能給多少銀子?”

趙寡婦伸出一根手指:“一兩。女兒家便宜,你也不是不知道。”

實則那婆子給她每人二兩,但她怎麼也得撈點好處不是?

再說,等她嫁給他了,那銀子還不都是她的?

田山不知她的心思,一聽一兩銀子,也是滿意的,想想今晚那幾個丫頭的表現,跟餓死鬼投胎一樣,一個比一個會吃,他可養不起。

“不能再漲點?不是有活契、死契之彆?這點銀子,應該不是死契吧?如果是死契,多少錢?”

田山隻想要錢。

趙寡婦沒想到他比自己還狠,她就想賺點差價,也沒想著要那兩個孩子的命啊。

這田山忒不是個東西了。

她都有些後悔跟他訂%e4%ba%b2了。

但富貴險中求。

這狗東西向來聽她的話,想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那我明兒問問?”

趙寡婦也是見錢眼開。

兩人臭味相投,談完了這事兒,又%e4%ba%b2作一團。

雖然沒成了事,倒也把田山伺候了幾場,美得他“心肝兒”亂叫。

趙寡婦也感覺很美妙,心裡歎著:果然是年輕的漢子,比她之前的男人厲害多了。

她一時還真想早些嫁過去了。

田山在她這裡廝混到後半夜。

等回了家,看到桌子上的殘羹剩飯已經被收拾好了,姓段的男人不在,估計回房間睡了。

他也想睡了,但睡之前去女兒房間瞧一眼,借著月色,三姐妹擠作一團,像是幾隻狗崽兒。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大丫身上,七歲的孩子瘦瘦小小的,但很會照顧人,哪怕睡著,還輕拍著身邊的幾個妹妹。

他有短暫的感動,更多是想:倒是個會照顧人的丫頭,想來到了富人家裡,也能把人家小姐照顧好。

他不知田大丫醒了。

田大丫心事重,睡眠淺,在田山進來後,就醒了,但她裝著沉睡,同時警惕著田山的動作:他這麼晚了,為什麼過來?好像是在看自己?為什麼看自己?她心裡不安,想到了他打量家裡%e9%b8%a1崽的模樣,每次她好不容易養大幾隻%e9%b8%a1,都會被他賣掉。

她想到這裡,一個可怖的想法閃進腦海:他不會想賣自己吧?

他剛剛去哪裡了?

又去趙寡婦那裡了?

那趙寡婦是個黑心肝,去年嫁給趙老漢做續弦,等他病死,把他幾個孩子全賣了。

現在她嫁給父%e4%ba%b2,是想故技重施嗎?

第1051章 未知苦處,不信神佛。

田山待了一會,很快就離開了。

田大丫等他離開,就睜開了眼,該怎麼形容那一雙眼呢?如果田山在這裡會知道,田大丫眼裡流露的是野獸的凶光。他見過野獸的,野獸垂死,也會困獸猶鬥,甚至爆發出巨大的破壞性。

這是個平靜又不平靜的夜。

第二天,田大丫等田山出門打獵,就去了趙寡婦家附近溜達,約莫溜達半個時辰,果然看到一個濃妝豔抹的婆子進了她家。

她立刻從趙寡婦家的狗洞鑽進去,聽到了趙寡婦跟婆子的談話,竟然是要把她跟二丫賣去當瘦馬兒。

田大丫其實不知瘦馬是什麼,但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就她隔壁家的那頭瘦驢過得什麼日子,她就能想見瘦馬的日子了。

怎麼辦?

她不要做瘦馬。

她苦著臉,渾渾噩噩回家去。

途中一個嬸子拉住她,小聲說:“大丫,我看趙寡婦近來跟花婆子走得近,估摸打你們姐妹的注意呢,你上點心,探探你爹的口風,多求求你爹,可不能跟著花婆子走啊。”

花婆子對田家村的人來說,就是個黑心肝的老鴇兒,沒少禍害良家姑娘。

李賽花跟田大丫的母%e4%ba%b2有些交情,平時也對三姐妹多有照顧,也就更怕她們遭了趙寡婦的毒手。

“哦,謝謝李嬸,我知道了。”

田大丫彎腰鞠躬,像是全憑本能,動作很僵硬,眼神還有些呆愣。

李賽花看她表情木木的,像是嚇傻了,枯燥的頭發淩亂一團還打著結兒,身上的衣著也臟兮兮的,額頭還包紮著白布,白布中間一點嫣紅,顯然又受傷了,一時很心疼,摟著她歎息:“哎,可憐的孩子,你爹瞧上她,真是瞎眼了!”

田大丫隨她摟著,感受著她身上母%e4%ba%b2的味道,很想回抱一下她,猶豫一會,到底沒有伸出手。

她沒有娘%e4%ba%b2了,此生再不會有人那麼愛她了。

“咕咕咕——”

她肚子又在叫了。

她早上隻喝了一點稀飯,根本不頂餓。

李賽花聽到了,歎息一聲,揉揉她的腦袋,讓她等著,去廚房給她拿了幾個地瓜。

“今早剛煮的,拿回去跟你兩個妹妹分著吃吧。”

“謝謝李嬸。”

田大丫道了謝,拿著地瓜回了家。

家還是那個家,暗沉沉、臟兮兮,一切都是破破爛爛的,不,那抹白色身影是遺世獨立的。

“大丫,你回來了,剛去哪裡了?”

段玉璋拿著樹枝,蹲在地上,正教祁予安寫字。

祁予安其實會寫很多字了,但在他麵前,就各種藏拙。

都兩個時辰了,愣是隻“學會”了四個字。

段玉璋也是耐心,且不吝嗇鼓勵:“乖,寫的很好,再多寫兩遍,肯定寫得更好。”

像是沒看到旁邊的田二丫已經把他教的字都寫出來了:未知苦處,不信神佛。

八個字,歪歪扭扭,卻是一筆不錯。

他還是更在意祁予安,哪怕田二丫一直看他,朝他露出殷切的、求誇獎的眼神。

田大丫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她能看懂妹妹的眼神,以前她也這麼看過父%e4%ba%b2。

在她還天真愚蠢的時候。

卻不知他們男人眼裡隻有男人。

“大姐,你瞧,這是我寫的字。段哥哥說,未知苦處,不信神佛。”

田二丫看到大姐來了,就笑嘻嘻朝她求誇獎了。

田大丫對上妹妹天真的笑眼,分她一個最大的地瓜,同時看了眼地上的字,一臉認真地點頭誇道:“嗯,寫的真好,我們二丫真聰明!”

她也回了妹妹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實則心裡想:什麼不知苦,不信神佛?她吃了這麼多苦,隻知不可信神佛!

沒有人會來救自己的!

她本想向他求救的,但這一刻,忽然就死心了。

她死死盯著坐他%e8%85%bf上的祁予安,憤世嫉俗地想:她會讓他們後悔的!她會讓他們永遠記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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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2章 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祁予安對上田大丫的眼神,莫名感覺到危險,一時後背的傷都隱隱作痛了。

他天生貴子,其實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不知為何,就是有點怕田大丫,總覺得她有股又凶又瘋的勁兒。

“沒去哪裡,餓了,去李嬸家裡討點東西吃。”

田大丫看著懷裡的幾個地瓜,隨口扯了個謊言。

田二丫不知內情,一邊大口啃著地瓜,一邊笑著幫她圓謊:“段哥哥,看吧,我都跟你說了,大姐肯定是去李嬸家討吃食了。”

田大丫覺得他瞧不上她的吃食,也沒有跟他分享地瓜的意思,哪怕祁予安盯著她手裡的地瓜,露出了饞嘴的表情。

“我去看三丫了。”

她故意在祁予安麵前掂量了兩下地瓜,然後,拿著地瓜回屋裡去了。

田三丫還在床上睡著,不知憂愁的年紀,都這個點了,她是真能睡。

“三丫——”

她本想叫醒她,但難得清靜,又忍住了。

就讓她睡吧,她也好清靜一會兒。

她小口啃著地瓜,眼神陰森森,想著接下來的報複計劃。

屋外

段玉璋看著祁予安,逗弄的語調:“怎麼還看她?她很好看嗎?”

“很好看。大姐最好看了。”

回答的是田二丫,她的聲音可響亮了。

段玉璋聽笑了:“二丫啊,你大姐的臉就沒乾淨過。”

他就沒看清過田大丫的臉,沒有娘的孩子,頭發不紮臉不洗,穿的更是破破爛爛的,怎麼會好看?

“那也好看。大姐就是好看。”

田二丫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段玉璋笑笑,沒理會她了。

他確實不把兩個%e4%b9%b3臭未乾的小姑娘放在眼裡。

如果他多留心一些,就會發現田大丫已經早熟的驚人了,甚至早熟的她,充滿了反叛跟厭世。

如果他發現這些的話,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可惜沒有如果。

中午是他做的飯。

田山沒回來。

段玉璋要出去打聽段玉卿的消息,就叮囑了田大丫好好照顧祁予安,為此,還給了她一些碎銀子,當作辛苦錢。

卻不知就是這些錢,惹出了天大的禍事。

“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田大丫接過銀子,這些天以來,第一次朝段玉璋露出了真切的、諂媚的笑容。

段玉璋深諳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自然沒多想田大丫的異樣。

當然,他在離開前,不忘對祁予安提醒+警告:“你就在這裡待著,不要亂跑,也不要做危險的事。想想你的爹娘,你想見他們,就老實些。”

“哥哥,我明白的。”

祁予安點著頭,眼神誠懇,一如既往的乖順。

段玉璋就這麼離開了。

四個小孩子就這麼被大人們丟在了家裡,最大的孩子也就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