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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下意識疏忽了,這會聽寧小茶說,臉色就沉了下來:太子心思難測,行為矛盾,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既然捉摸不透,便也不琢磨,反正寧小茶她是留定了。

出於這種想法,她便要壓著寧小茶的小心思,因此,冷著臉道:“本宮不知此事。怎麼,你想嫁給沈侍衛?”

寧小茶感知皇後不會輕易許婚,但還是鼓起勇氣,想要爭取一下:“沈侍衛多次救我,所謂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既然太子意欲賜婚,奴婢自然感恩在心、欣然從命。”

“放肆!”

陶樂純怒喝著製止了寧小茶的話,覺得她那麼說簡直是在背叛太子,如果太子知道她心有所屬,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上她?如果不能喜歡上她,談何破戒回歸紅塵?

她越想越氣,就冷著臉,厲聲警告了:“寧小茶,這些話本宮當做沒聽到,以後也不想再聽到,沈侍衛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可不要對他恩將仇報!”

最後一句隱隱含著威脅,仿佛在說:如果她還敢喜歡沈卓,那麼,沈卓就不能留了。

寧小茶聽出威脅,隻能保持沉默,是啊,這裡是皇宮,皇家威嚴不可侵犯,沈卓多次救她,她不能害了他。

陶樂純見她沉默不語,知道沉默也是一種無聲的反抗,一時恨鐵不成鋼:“你、你真是愚蠢至極!”

她丟下這句話,甩袖離開。

回到主殿後,還沒坐一會,就聽皇帝派人來請。

陶樂純是不想見皇帝的,跟皇帝也沒有一點夫妻之情,更沒有夫妻之實。

因此,每次見皇帝,都是懷著排斥乃至厭惡的心情。

老夫少妻,大抵如此。

“一大早的,皇上怎麼就要見我?”

她坐上鳳輦,詢問來傳話的太監,做出關心的模樣:“可是皇上龍體欠安?”

那太監頓了一會,搖了頭,低聲說:“回皇後娘娘,皇上龍體奴才瞧著漸好,剛不久,皇上還見了何大將軍,留著他說了會話呢。”

陶樂純聽了,有了猜測:不會是何大將軍把愛女受傷的事捅到了皇上麵前,想求個公正吧?

想著,她打聽:“可知說了什麼?皇上心情如何?”

那太監回道:“皇上跟何大將軍都是麵無表情,但氣氛瞧著很沉重。”

陶樂純聽到這裡,估摸著皇帝心情不會太好,一時心頭也惴惴不安。

不過,她麵上還是淡然含笑的,還示意旁邊的綠枝給上孝敬。

綠枝也很得用,含笑塞了那太監一包鼓囊囊的銀兩:“公公辛苦了。”

那太監假意推辭幾次,笑嗬嗬收下了。

不多時,鳳輦到了皇帝的寢宮。

陶樂純下了鳳輦,整理衣裝,收斂心情,邁步進去了。

罷了,是福是禍,且瞧著!

第118章 你便殉葬吧。

雍恩殿

陶樂純一進去,就聽到了皇帝的咳嗽聲,一聲又一聲,十分的劇烈,仿佛要把肺咳出來。她聽著都害怕,還想起曾經侍疾的時候,當時他咳嗽著吐了血,還不巧地吐了她一臉,如果不是她忍住了,怕是當場吐出來。從那以後,她就不敢留在他身邊了。

“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禦前老太監鄧福順小聲提醒龍帳裡的人。

陶樂純也適時地出了聲:“皇上,臣妾來了。”

語落,龍帳被掀開,皇帝蒼老的麵容露出來,金色的寢衣掩不住一身腐朽的死氣。

“咳咳——”

趙琨捏著帕子,捂著嘴咳嗽了一會,看向皇後:“可知朕為何叫你過來?”

陶樂純微微低頭,恭順道:“還望皇上解惑。”

趙琨也不賣關子,直接說了:“寧小茶是你安排進宮的吧?朕精力不濟,從不管此事,結果,朕聽說她持簪捅傷了未來太子妃。”

陶樂純料到是這事,心裡暗道果然如此,麵上則道:“此事確實屬實,但寧小茶也有苦衷,她好好在偏殿養傷,何昭灩屢次挑釁,她才一時衝動做了錯事。”

趙琨不想聽借口,冷聲說:“衝動?你把一個行事衝動的人安排去伺候太子?萬一她衝動傷了太子,該當如何?”

他唯有太子一個皇嗣,出不得一點紕漏。

陶樂純明白他的意思,表達自己的想法:“皇上,是人都有三分血性,寧小茶若是跟宮中婢女一般逆來順受,怕是太子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女人嘛,還是要有些個性的。”

“像你一樣嗎?”

趙琨言語裡帶著譏誚。

陶樂純被噎了一下,回道:“臣妾自問管理後宮,多年來,井井有條,未有一絲疏漏,是個合格的皇後,如果皇上不滿,還望賜教,臣妾定然改正。”

趙琨:“……”

他這身體如何賜教?

而且話題扯遠了。

他把話題扯回來,轉達了何鴻力的話:“何大將軍說,寧小茶美則美矣,卻是紅顏禍水,多次害了太子受傷,如今,性情剛烈弑殺,留在太子身邊,恐有不測,宜當驅逐,你怎麼看?”

陶樂純暗覺何鴻力欺人太甚,明明太子都去說情了,竟然還到皇上麵前打小報告,還說寧小茶剛烈弑殺,可笑,他那個女兒妒忌成性,屢次殘害太子身邊的女人,如果不是顧及他的身份,才該驅逐呢!

當然,這些話不能說。

她思量了一會,才道:“事情有輕重緩急,如今太子一心修佛,不理政事,臣妾聽說敬王已經交接執政權,但太子從不過問,一切依循舊例,重用敬王手下的人,臣妾說句僭越的話,太子這般行事,便是登基,也是傀儡皇帝。”

“住嘴!”

趙琨最忌諱太子淪為傀儡皇帝,縱觀曆史,曆代的傀儡皇帝能有幾個善終的?

陶樂純知道自己踩了他的痛點,立刻低頭認錯:“皇上息怒。臣妾失言了。”

“你、你,咳咳咳——”

趙琨情緒激動,咳嗽了好一會,漸漸冷靜下來,也被她的話說服了,隻也憂心:“寧小茶當真能撩動太子的心,讓他回歸紅塵?”

陶樂純也沒把握,但麵上信誓旦旦:“皇上或可看看她。臣妾確信她會成功的。”

趙琨沒有精力見一個伺候人的宮女,見皇後這麼說,也信了三分,也就給了機會:“好,咳咳,你既然這麼說,朕便信你,一個月,朕要聽到好消息,到時候,如果太子還沒有改變,那麼,皇後,朕要死了,你便殉葬吧。”

殉葬?

趙國從無殉葬的先例。

陶樂純驚嚇到了,渾身冰涼,感覺如墜冰窖:這皇帝是瘋了吧!她一生葬送在皇宮還不算,竟然還要年紀輕輕給他殉葬!

“怎麼,你不想?”

趙琨陰惻惻瞧著皇後美麗驚恐的麵容,雖體力不行,占有不得,留了她的清白,卻也不會把她留給弟弟趙懲,到時候他的臉放哪裡?

所以,美麗的東西還是帶走吧。

黃泉路上,美人相伴,也不孤單。

第119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陶樂純哪裡有反抗皇帝的資本?甚至作為皇後,為皇帝殉葬,得入皇帝陵寢,還是一大殊榮。但好端端的,誰想死呢?

她不想死,卻要說:“謝皇上隆恩。”

趙琨滿意她的表現,擺擺手,讓她出去了。

隨後,他在她出去後,叫了鄧福順準備筆墨。

鄧福順知道他要寫遺詔,忙不迭準備了。

趙琨寫遺詔時,多次咳嗽吐血,甚至鮮血還濺到了遺詔上。

他的身體已然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了。→思→兔→在→線→閱→讀→

“敬王、敬王實乃朕心頭大患。”

他靠在鄧福順懷裡,緊抓著他的手,滿眼淚水:“民間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朕也是父%e4%ba%b2,怎麼能不太子考慮?”

鄧福順陪伴皇帝幾十年,忠心耿耿,自是附和他的話:“皇上是天子,無論做什麼,都是天命。”

趙琨滿意他的說辭,點了下頭,無力地喃喃:“所以啊,敬王,咳咳咳,必須死,待他出征,吩咐下去,亂戰之中,想辦法,咳咳咳……”

鄧福順明白他的想法,一邊為他順氣,一邊說:“老奴明白。皇上且放心,沒人可以動搖太子的位置。”

趙琨想說什麼,又陷入了新一輪的咳嗽。

沒有人知道這些。

陶樂純一回到主殿,二話不說,就一陣砰砰摔東西。

那聲音都傳到了偏殿。

寧小茶好奇皇後為何這麼生氣,就招來宮女,想著打聽一下。

畢竟她現在在偏殿休養身體,很容易被波及。

宮女綠菀說:“皇後剛從皇上那邊回來。怕是被皇上嗬責了。畢竟剛剛出了何姑娘遇刺的事。”

寧小茶聽到何昭灩,就知道事情很可能跟自己有關了。

唉,她那一時衝動,真的是貽害無窮啊。

但事情已經發生,後悔莫及。

寧小茶不再理會,安心養傷。

一連養了三天,期間,風平浪靜,除了照顧的宮人,什麼外人也沒見到,甚至連皇後也沒見過。

第四天,皇後也沒來,但宮人忙碌起來,收拾著她的日常用品。

綠菀更是說:“皇後娘娘下了令,從今日起,讓姑娘去東宮照顧太子。”

寧小茶都快忘了狗男人了,乍然被這麼安排,震驚又排斥:這清淨日子多好啊,她已經樂不思蜀了。

但很快就被抬去了東宮,日常用品也被放回了原來住的屋子。

楊嬤嬤聽了消息,第一時間來看她,言語間懷念又高興:“兜兜轉轉,你又回來了。你這丫頭啊,定然是有九條命!”

寧小茶看到熟悉的老朋友,還是有些高興的,但沒高興一會,就惆悵了:“不見得。皇後發了話,讓我勸太子處理政務。”

這命令是她被抬出偏殿時,皇後%e4%ba%b2自來說的。

她還記得皇後那時眼裡的冷意,好像對她耗儘了耐心,一旦她辦事不利,真的會殺了她。

真真讓人亞曆山大。

不過,壓力再大,也不能輕易言棄,還是要嘗試一下的,便打聽了:“嬤嬤快跟我說說,這些天太子都在忙什麼。他身體如何?跟素嘉進展如何?”

楊嬤嬤對她不藏私,立刻就說了:“太子殿下這些天一直在養傷。他那毒傷真的是害人不淺,愈合的很慢,還一直吐血,昨晚又發了燒,今天才好一些,主要是他的食欲,每天都吃不了多少,人消瘦的不能看,真是愁死人了。至於素嘉姑娘,倒是每天雷打不動地過去伺候,但殿下精力不濟,也沒多少時間陪她。多數時間,她都是待在偏殿看書。哦,對了,殿下昨天下令,讓人將偏殿裝修成了道觀。”

寧小茶聽到最後一句,心裡不可控製地酸了:哼,修道觀?狗男人可真會投其所好!

“看來殿下還是很喜歡她的。”

她趴在床上,揪著自己的頭發,語氣酸澀又懊惱:“真是想不通,皇後為何讓我來做個電燈泡。”

楊嬤嬤不解:“電燈泡,那是何物?”

寧小茶見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忙改了口:“不是,我是說燈,就是那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