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帶你回去,你想,我借搶%e4%ba%b2之名,與魔界秘密聯手,如果這場戲半途而廢,勢必會引得天帝起疑,而我體內的修為尚未完全轉化,不能運用自如,怕不是東皇太一的對手。你該不想看著我再被封進天虞山吧?”
桑諾被忽悠得一愣,茫然眨了眨眼睛。
薑雪時提醒:“你不記得我兩年前,被封印在……”
“我當然記得!你被天帝封在天虞山了嘛!你當我傻呀!”桑諾趕忙挺%e8%83%b8,以免顯得遲鈍,跟龍崽子相處,得表現的機智些。
“你還記得什麼?”
“我什麼都記得!”
“真的?”
“當然,你隨便問!哪怕十年前的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腦子機靈沒辦法!”
薑雪時忽然靠近,低頭伏到她耳邊,輕聲問:“那晚你後半夜哭了,是因為舒服還是不想要了?還記得麼?”
桑諾很想假裝沒聽懂,奇怪事這種事居然電光石火就對上號了。
山洞裡的雲雨,後半夜的癲狂。
她哭她尖叫,都是因為從未有過的快樂。
“你討不討厭呀!”桑諾抬手一推薑雪時,急忙捂住發燙的小臉,憤恨地嘟起嘴。
一通有理有據的忽悠,桑諾果真覺得去鐘山是唯一的選擇,於是乖乖上了龍崽子的賊船。
——
應龍夫人一直擔心自家傻崽子在天帝那裡過得不舒心,直到半個月前,從夫君口中得知,她家崽子單槍匹馬殺去魔界老巢了。
據可靠情報說,是去搶%e4%ba%b2的。
天知道這些天來應龍夫人受著怎樣的煎熬。
燭九陰安慰妻子:“一定事出有因,孩子已經成年了,有些事,咱們操不來心。彆家的孩子生死由命,咱家的孩子至少有七成抓在自己手裡,她有這個能耐,你幫不上忙,不如撒手選擇去相信。”
應龍夫人不依,不是他下的蛋,他當然不知道心疼。
孩子如今心智全失,又怎麼會去搶%e4%ba%b2呢?
“必定是天帝的詭計!”應龍夫人滿麵怒容:“雪時的二魄,被困於天虞兩年之久,早該消散了,豈是他十天半月就能治好的?”
燭九陰欲言又止。
他早懷疑孩子這兩年是在裝傻掩人耳目,好讓天帝掉以輕心。
那小龍崽子不告訴爹娘,也能理解,畢竟她娘性情剛烈,如果知道真相,即使全力掩飾,也容易露餡。
且這事最好一瞞到底,如果讓他夫人知道薑雪時這兩年都是裝的,等孩子哪天回來,怕是得被扒層皮。
轉眼到了月末,派去魔界外圍的探子回來報信。
依舊沒有可靠的消息,應龍夫人歪在貴妃榻上,吃神地揉了揉眼窩。
素來安靜地宮院裡,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侍從失態地大喊大叫,似乎在傳遞什麼緊急通報。
應龍夫人真開眼,朝一旁侍女揚了揚下巴:“去看看。”
侍女頷首領命,不疾不徐地走向門外,半路就見黎清宮的書童跌跌撞撞地衝進門,撲跪至應龍夫人腳下稟報:“夫人!守衛急報,從明和宮至黎清宮的結界全部被擊破!恐有外敵來犯,且行蹤不明,請您暫且移駕華寧殿!”
“什麼?!”應龍夫人猛的站起來,什麼外敵會在不露麵的情況下,短時間內擊破她夫君的三重結界?
難不成天帝老兒又來挑事?
“薑焯呢?”
“尊聖尚未歸駕,請夫人快些移駕!”
應龍夫人猶豫須臾,抬頭怒道:“躲有什麼用?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破我宮內結界,我就是挖個洞,也藏不住自己,走,咱們出去會會客!”
領著燭龍殿內所有護法術士,應龍夫人昂首走至黎清宮。
來人沒有現身,應龍夫人二話不說,雙手掐訣——
天空頓時烏雲聚集,一道道閃電劈向結界外各個角落,意圖逼迫來人現身。
術士們聯手起術,閃電變得密集,轟鳴的雷電炸得耳膜震顫。
“啊!啊啊啊!”
院中忽響起一陣尖叫,像是年輕女子的嗓音。
應龍夫人一愣,緊接著,一股撲麵而來的力量陡然將她束縛,法力被壓製在體內無法使出,周圍的電閃雷鳴瞬間休止。
“誰!”應龍夫人慌忙後退一步,抬手抵擋,正欲出擊,卻見眼前白影一閃,手腕忽然被人握住,按了下去。
一個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彆怕,娘,是我,彆降雷。”
桑諾很害怕打雷,更何況是四麵八方劈到腳邊的閃電!剛剛差點嚇瘋了,險些一爪子抓花龍崽子的臉。
她不知道薑雪時為什麼要讓她偷偷進宮,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晴空炸雷。
此時此刻,桑諾正蜷縮在尚未擊破的結界邊,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應龍夫人比桑諾更茫然。
在一段長時間的對視後,應龍夫人確定眼前這個左臉帶著四道粉紅指甲印的小美人,確實是自家的崽子。
這感覺簡直像做夢。
“你……”應龍夫人花容失色。
薑雪時強作鎮定,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意圖掩飾罪惡的目的,淡定地開口:“孩兒唐突,讓您受驚了。”
“真的是你?你回來了!你認得出娘了?”應龍夫人難以置信地濕了眼眶,完全沒發現不遠處蹲著的桑諾。
然而,幾個守衛還是壞了事,手握刀柄上前圍住桑諾,問她來曆。
無奈,薑雪時側頭對應龍夫人的侍女低聲吩咐:“帶桑諾去我宮裡歇息。”
這麼一來,再怎麼欣喜若狂,應龍夫人也發現了另一位“來客”。
於是疑惑地轉頭看了眼被守衛圍住的人,好奇地走過去,納悶道:“這位是?”
桑諾緩緩將埋在膝蓋的腦袋抬了起來,茫然看了看周圍。
應龍夫人看清那人的麵容,頓時臉色陡變,半晌才轉頭看向薑雪時,沉聲問:“你帶她來做甚?莫不是真去魔界搶人了?”
第119章
桑諾去昆侖之前, 接受了應龍夫人的囑托, 答應代她求情, 讓王母放歸薑雪時二魄。
兩月之後,應龍夫人得知王母認桑諾為義女, 本是大喜過望, 卻不料桑諾再未傳回任何音訊。
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沒了回音, 應龍夫人隻能接受現實, 隻當那小狐狸儘了力,沒能成事。
然而之後的一年多,被一同送往昆侖的探子們傳來回報——
在王母麵前,桑諾從沒提過小尊上的事,彆說儘力求情,有關鐘山, 她半個字兒都沒說起過,似乎是怕讓王母為難。
可笑的是, 王母義女的戲,她倒唱得跟真的似的, 左一句義母, 又一句娘%e4%ba%b2,叫得比其他幾位天尊還%e4%ba%b2熱。
起初,應龍夫人念著桑諾當日為了救雪時, 拿身體做媒介,用性命做賭注,才把人從天虞山裡撈出來, 這份情誼好歹做不得假,這小狐狸精應該不是見風使舵、見利忘義的小人。
所以她堅信,等時機成熟,桑諾必然會回來給她個交代。
然而不久前,天魔二界聯姻的事,徹底打破了她對這小狐狸精最後一絲信任。
她的孩子失去心智,在鐘山苟延殘喘,而那小狐狸沒有半句解釋,歡歡喜喜做她的魔界少夫人去了,早把她的囑托拋去了九霄雲外。
今時今日,這狐狸精又回到了鐘山。
沒錯,跟著她恢複心智的龍崽子,回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狐狸精倒是有眼力——先抱上鐘山的%e8%85%bf,後認昆侖王母做義母,再嫁魔界梵六爺,最終倒戈恢複心智的鐘山燭應龍。
還真是便宜都讓她占了,哪有這麼好的事?
——
桑諾對眼前這個美婦人有些眼熟,一時又記不起何時見過,下意識撓了撓腦袋,疑惑地用餘光向龍崽子求救。
“這是我娘%e4%ba%b2。”薑雪時氣定神閒做介紹,完全無視應龍夫人刀子般質問的目光。
桑諾聞言有些緊張,頭一次見家長,哦不,是頭一次見龍崽子的娘,趕忙頷首施禮:“桑諾見過娘%e4%ba%b2。”
場麵有一瞬間的沉寂。
應龍夫人一愣,莫名其妙就多了個上門閨女。
薑雪時也愣了一瞬,旋即彆過頭,掩飾眼裡嘴角的笑意。
桑諾回過神,頓時窘迫至極,臉色漲紅,連忙低頭改口:“桑諾見過夫人……”
“哼。”應龍夫人臉上並無笑意,也並不覺得這小狐狸憨態可人,隻覺得她真會裝,便冷冷嘲諷道:“你還真是見誰都認娘。”
桑諾抬起臉,察覺這位應龍夫人態度不太友善,於是斜眼盯龍崽,有些疲憊的深吸一口氣。
旅途勞頓,又受驚嚇,她現在隻想立即倒地睡一覺。
應龍夫人收回嚴厲地目光,轉而慈愛地看向薑雪時:“一彆多日,娘日日心裡念著你,如今你既全須全尾而歸,自當跟娘好好敘一敘。”
薑雪時頷首答應,五指並攏,朝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進屋說罷。”
應龍夫人轉身要去,又聽身後人小聲嘀咕,猜到那龍崽子想吩咐丫頭帶走狐狸精,她立即轉頭斥道:“讓那姑娘跟著,我也有話要問她。”
……
幾人在黎清宮側殿落座,侍女再三人茶幾上各自擺上茶點,就被王母揮退了。
看樣子是要關門說醜話。
“聽說桑諾姑娘與梵六爺定%e4%ba%b2了?”應龍夫人捏著杯蓋刮了刮茶葉,語帶嘲諷:“婚事在即,你還有空來我鐘山作客?”
桑諾沒聽出她話裡的嘲諷,畢竟記憶中自己沒招惹過這位婦人,於是坦白地回答:“我要跟他解……”
“此事說來話長。”薑雪時驀然打斷她的話,神色冷靜地目視應龍夫人,似乎做好了戰鬥準備。
桑諾猜不到這母女倆在較什麼勁,但龍崽子故意打斷她的話,肯定有特彆的原因,於是她沒有繼續坦白要跟梵昊解除婚約的打算。
應龍夫人瞪了薑雪時一眼,滿臉“孩子大了尾巴硬了不聽話了”的痛心表情,於是加倍尖酸地嘲諷桑諾:“因著魔界氣候惡劣,姑娘又想起我鐘山的好來了?”
桑諾聽得雲裡霧裡,呆呆回答:“鐘山氣候是比沙漠好多了。”
“姑娘既然決定嫁去魔界,就該言而有信,否則梵六爺也不會善罷甘休。”應龍夫人斜挑眼尾掃向桑諾,冷冷道:“畢竟,背信棄義,不是誰都有氣量容忍的。”
“娘。”薑雪時出口製止,卻被應龍夫人一個眼刀瞪住口。
應龍夫人將茶杯“哐啷”砸在茶幾上,冷著臉開門見山:“如今,雪時心智恢複,我可以對你既往不咎,但也請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彆再來擾我鐘山清淨!”
桑諾目瞪口呆。
雖然不明白這婦人為什麼對自己敵意濃厚,但也聽出這話裡濃濃的惡意。
她擰起眉頭,唰地站起身,“又不是我要來你們鐘山的!”咬牙切齒一指薑雪時:“是她逼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