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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諾 蕭依依 4369 字 2個月前

:“把它們跟下一批一起送下界罷。”

“是。”沐軌殿的仙子急忙用筆在竹簡上圈出名單,隨後繼續上報下一批天珠的情報。

王母深吸一口氣,眉心微蹙,忽然感覺座椅旁似乎有個小身影在抖動,以為是小花貓回來了,便低頭側眸看過去,心中驀地一驚——

那團毛茸茸的家夥可比小花貓大的多,而且通體雪白,似乎對王母有所畏懼,雖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跳上了座椅,卻將小臉埋在爪子下,仿佛深怕被她看見臉,九條尾巴都匍匐在地,不安地擺動,像是怕挨罵。

回過神,王母心中有些好笑,麵上卻嚴厲到:“你這孽障,誰叫你上來的?”

小狐狸聞言更加不安,一隻小爪子自欺欺人地捂住眼睛,另一隻小爪子,緩緩地、緩緩地,伸到王母%e8%85%bf上,翻轉過來,粉嫩嫩的小肉墊像閃爍的小星星一樣,開開合合,邀請王母來捏……

王母:“……放肆!”

小狐狸屏住呼吸,猶豫許久,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把捂眼睛的那隻爪子也伸了出去,攻擊加倍,孤注一擲!

一對小肉墊同時抓呀抓。

王母娘娘皺起眉:“你這沒規矩的狐狸!”

說著,忍不住誘惑,伸手去捏了一下其中一隻肉墊……

呀……手感真好。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桑諾被王母抱上%e8%85%bf,兩隻爪子被輪番捏呀捏。

心中滿是驕傲與信心,但凡捏過桑諾飽滿彈性的肉墊,就無法被其他肉墊滿足了!

仙子走後,小花貓被侍女抱回來,桑諾被迫“讓座”,出門時,還心有不甘地回頭看了眼,而王母也正望著她。

桑諾把那當做鼓勵的眼神,於是積極開始了跟花貓爭寵的旅程,一開始,她得等花貓不在的時候,跳到娘娘身邊伸爪子。

一連兩次都沒受到責備,於是桑諾更加膽肥了,跳上椅子把貓拱下去。

“喵!”花貓似乎看出這新來的狐狸想跟自己爭寵,於是弓著背,渾身炸毛,朝桑諾嘶吼。

桑諾威脅地衝它打了兩個小呼嚕。

“喵!!”花貓非但不害怕,八成是知道自己有王母撐腰,居然敢對九尾狐一爪子撓過去!

桑諾朝後一閃,避開攻擊,頓時怒火上湧,預備甩尾勒住這隻膽大包天的花貓,她伏低身體,電光石火間伸出尾巴,半途卻陡然一頓,想到要維持可愛的形象,於是急忙收起殺氣騰騰的目光,轉而淚汪汪地抬起頭,看向王母娘娘。

“嗚……嗚嗚……”

小白狐狸委屈巴巴地垂著耳朵,可憐的哼哼,王母娘娘眸光一軟,禁不住伸手摸摸狐狸腦袋,責備地看向小花貓,斥道:“下去。”

“喵!”小花貓徹底炸毛,抬起爪子就要撓狐狸,卻被王母拎起來,讓侍從抱了下去。

桑諾蹭了蹭王母的%e8%85%bf,甜甜地笑。

可勝利是短暫的,明天,她就得離開昆侖山。

她決定放縱一次,直到王母就寢,都不肯離開內殿,侍女來抱她,她就抱著床%e8%85%bf不撒手。

王母娘娘斥責她,後來卻笑了,揮手讓侍女退下,說:“由她去。”

這句“由她去”給了桑諾莫大的勇氣,在娘娘入睡後,她便跳上床,鑽進被窩裡。

※※

“嗚嗚嗚哇……娘!娘!”

聽見孩子稚嫩的哭泣聲,王母緊張地站起身,走出殿們,就瞧見女兒撲倒在地,揉著眼睛在哭鬨。

“怎地又摔了?”王母上前抱起她,低頭撣掉她膝蓋上的灰塵,抬頭哄到:“不哭,玄儀最勇敢了,是不是?”

“對!”孩童陡然停止哭泣,一雙桃花眸子睜大了,看向王母,可漸漸的,又開始撇嘴,彎身捂住小膝蓋,哽咽道:“可是疼!”

王母哄她:“乖,一會兒就不疼了,下次走路要不要小心?”

“疼!”孩童強忍著淚水,最終崩潰:“我要哭一下下!娘,我要哭了喲!”

王母噗嗤一笑:“等等……”

“嗚哇!玄儀要和娘一起睡……”

“娘才不跟小哭包一起睡。”

孩童立即憋住眼淚,小臉鼓得像個魚泡泡。

王母咯咯笑著抱起孩子回殿。

傍晚,玄儀鬨著要聽故事,王母幫它掖好被子,剛要開口,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來者何人!”

一個鶴發童顏的男人衝她笑了笑:“時辰到了,請吧,天尊。”

王母驚慌的回過頭,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再自己的殿中,身後寶座上坐著神色威嚴的東王公,朝著屬下緩緩一點頭。

王母感覺心尖被人狠狠一擰,顫唞著回過頭,瞧見已經長大成人的玄儀被幾個天兵捉拿,滿麵淚痕地朝她轉過身,跪倒在地,“砰”地磕了個響頭。

“孩兒不孝,望娘娘保重身子,切勿掛念。”

“不……不!”王母狂奔而去,撲抱住女兒,模糊的記憶中,她似乎被東王公攔住了去路,可這一次,她抱住了玄儀,抱住了女兒小小的身體……

“彆怕……”她在半夢半醒中自言自語。

“嗷嗚……”桑諾感覺自己快被王母勒死了,無奈的伸出肉墊頂了頂娘娘的臉頰。

王母驚醒,睜眼就瞧見一雙漆亮的狐狸眼,無辜地望著自己。

第98章

情緒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夢裡, 眼前那雙狐狸眼, 在黑暗中閃著琥珀色的光澤,王母目光一軟,嗓音壓抑得發顫:“玄儀……”

白狐似懂非懂地望著她, 好一會兒,認真地回答:“嗷嗚!”

第二天, 桑諾沒有被送回鐘山。

她成了王母身邊的正式婢女,長期提供富有彈性的肉墊。

起初,王母娘娘試圖抵禦肉墊的誘惑,卻在一次又一次就範後, 敗下陣來,於是常常自嘲:“六根不淨, 六根不淨啊……”

作為一隻機智的狐狸,桑諾覺得, 應該在與西王母培養出穩定的主仆感情後, 再提起薑雪時的事。

作為一隻感性而衝動的狐狸,桑諾沒能成功按捺心中的迫不及待,半個月後的一天,她“噗通”跪在王母膝前,堅定地開口:“娘娘,薑雪時是冤枉的!”

於是, 她被王母懲罰,關入慎行司三日。

出來之後,王母告訴她:“這是首犯, 再犯便動刑,老身說到做到。”

“留下你本就是錯,乖乖除去雜念,我便保你一世安泰,或可渡你成仙,若留不得,我未必再放你走,取你性命以儆效尤也未可知,你好自為之。”

桑諾跪地答應。

不過兩月之後,她為王母梳頭時,忽然強行談起與尊上相遇地過往。

當然,她把龍崽子冷漠無情酒後亂性的黑暗故事全都略過了,專挑明媚可愛的說,說得自己又愛上薑雪時一次,相當陶醉,應該能打動王母。

畢竟,龍崽子那麼可愛,在她心裡。

“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還記得嗎?”西王母臉上的神色,像鐘山的萬裡冰雪。

桑諾放下梳子,跪伏在地,沒有回話。

“你覺得我舍不得打你?”

桑諾低著頭,嗓音平靜:“娘娘殺伐果決,斷不會對小妖心慈手軟。”

王母沉默須臾,低聲問她:“那你還敢莽撞?”

桑諾不答。

王母傳姑姑來,罰她挨二十下手板。

桑諾伸出右手,翻開手掌。

戒尺“呼”的一聲,撕裂空氣,打在手心,她哼了一聲,眼眶立即就紅了。⊙思⊙兔⊙網⊙

二十下打完,手掌遍布紅紫的血點,腫得像饅頭,桑諾哭了,捂著手掌哭得一抽一抽。

王母說:“該長些記性了。”

桑諾用袖子擼掉眼淚,一抽一抽地開口:“我聽聞鬼煞之災波及太廣,為避免災禍蔓延,沒有得以及時恢複的鬼煞,被天帝全部擊殺了,他老人家殺的鬼煞,比薑雪時多了至少上千隻,若不是薑雪時在天虞山殺掉的那幾百隻,等到天帝出手,恐怕……”

“你放肆!” 王母打斷她的話,憤怒地吼道:“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轉頭朝姑姑伸手:“戒尺拿來,老身%e4%ba%b2自廢她一隻手 !”

桑諾吸了吸鼻子,低頭看了看雙手,猶豫片刻,選擇犧牲左手。

王母抬起戒尺,“啪”的一聲響。

桑諾的手掌像是被火鉗燙了,仿佛在絲絲冒煙,她咧嘴哭起來,抽泣著說:“天虞山的妖精和百姓都感激薑雪時的救命之恩,因為死亡降臨時,把他們拉回來的,是鐘山那個年少的小尊上,不是天帝。”

“啪——”這一下打得更狠,桑諾掌心被打出血來,痛得癱倒在地。

王母切齒道:“你竟還是如此不顧後果!這樣的性子,遲早會再招來滅頂之災!”

桑諾沒力氣抽噎,癱在地上呼吸顫唞。

王母終究心有不忍,可若不讓她吃點教訓,遲早如玄儀一樣,一時衝動,犯下滔天罪過。

與其等她犯下大罪,被打得魂飛魄散,倒不如當真打死肉身,讓她重入輪回,多些經曆,磨練性子。

“再敢提及薑家半個字,我會將你處死。”

桑諾呼呼喘氣,許久,終於從疼痛中緩過來,氣若遊絲的開口:“天帝不公……”

王母一捏拳,絕望地閉上眼,許久沉聲開口:“你當真是太衝動了,丫頭,難道就沒人告訴你,事緩則圓,非得風風火火不顧一切頭撞南牆嗎?你是急著見閻王?”

桑諾喘熄片刻,輕聲說:“來……來不及了,還剩三個月,尊上被困的二魄就要散了。”

王母目光微閃,沉默許久,歎息道:“是阿楚告訴你的?你那應龍夫人太沉不住氣了,燭九陰難道就沒告訴你們,天魔之戰平定不足千年,魔界統領三界之心未死,吾等豈敢放鬆警惕?天魔二界對戰將的爭奪從未休止過,天帝怎會輕易廢了那樣一個潛力無窮的孩子?”

桑諾一愣,掙紮著抬頭看向王母。

王母說:“燭九陰心裡明白得很,身為孩子他爹,你看他那泰然不動的架勢,也該猜到天帝絕無下死手之心。”

桑諾驚道:“那他究竟……”

“不要多問。”王母低聲說。

“您能肯定薑雪時不會有事嗎?”桑諾不顧禮儀,質問王母。

“不能又怎麼樣?”王母蹙眉斥道。”

桑諾冷冷道:“那麼就是天帝無道,小妖會不惜一切,推翻他的統治,哪怕墮入魔道。”

“大言不慚。”

“再低賤的人,也可以有遠大的夢想。”

“你這是妄想。”

“在我失敗之前,不需要任何人給我下定論。”

王母眼裡閃過一絲怒色,“你這孽障,要本事沒有,口氣倒挺大。”

可轉瞬間,她又笑了:“沒辦法,老身就喜歡你這樣的丫頭。”

桑諾冰冷的目光一愣,剛剛的敵對情緒消失無蹤,仰頭無措地看向王母:“您願意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