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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諾 蕭依依 4371 字 2個月前

回尾巴,卻被牛嬸咬得更緊,眼見著尾端已經滲出血來,染紅了雪白的絨毛。

“疼!疼!快鬆口!”桑諾鼻子一酸,眼淚直流,上前一步,雙手抓住牛嬸的發髻,用力往上提,想救出尾巴!

牛嬸一肚子火,到嘴邊的肥肉被這野狐狸搶走了,心中忿恨難平,於是將全部妖力使出來,全力咬住狐尾,暗自發狠,定要咬斷她一截尾巴!

桑諾疼得直咧嘴,想要集中妖力彈開她,卻又被刺骨的疼痛折磨得使不出力氣。

抓著牛嬸發髻的十指,幾乎要掐入她頭皮,絕望中,桑諾腦子裡莫名閃過《散合心經》裡的一段心訣。

她自問不是那麼勤學刻苦地狐狸,這“生死關頭”,那些心訣仿佛天書梵文般閃閃發光,在腦中不斷遊走,實在有些古怪。

來不及多想,心訣熄滅地瞬間,忽然感覺一股妖力在丹田滋生,緊接著,又在體內橫衝直撞!

桑諾猛一睜眼,忽然念出禦鬼口訣,刹那間,體內那股妖力被食指上的龍印牽引,飛速流向指尖!

“鬆口!”

桑諾大吼一聲,忽感覺渾身一輕,那股妖力,似乎帶著龍印中一縷鬼煞,鑽出了身體!

霎時間,尾巴上的疼痛減輕了!

桑諾低下頭,竟發現牛嬸真的鬆了口,卻沒有動彈,而是表情古怪的張著口,仿佛僵屍般,一動不動。

桑諾顫著手抓起自己受傷的尾巴,朝後退了幾步,跌倒在雜草叢中。

尾端傷口汩汩流出血來,以至於尾巴不能完全收回身體。

桑諾從袖籠裡掏出帕子裹好傷口,轉頭看向牛嬸,見她還木樁子似得定在原地,神情實在古怪,顯得有些猙獰。

她是被鬼煞附身了?

那《散合心經》,果然能調動體內的妖力,配合禦鬼之術,居然將意識清醒的活人定住了!

傷口實在疼痛難忍,桑諾也顧不上為此感到慶幸,撐著身體站起身,踉踉蹌蹌地撿起落在地上的包裹,雙%e8%85%bf都被牽扯得僵硬,有些不聽使喚,就這麼一瘸一拐地回去找尊上。

牛嬸就那麼僵直地跪在原地,直到鬼煞超出桑諾妖力控製範圍,才抽出她的身體,回歸龍印。

牛嬸一個哆嗦,清醒過來。

仿佛從冰冷的水裡爬上岸,她渾身無力,左右瞧不見桑諾的身影,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唯恐是尊上駕到,施了什麼術法作懲罰,牛嬸也不敢聲張,更不敢想著報複,坐在地上歇了好一會兒,才灰頭土臉地起身,走回涼亭,拿了木桶回家去。

——

桑諾回到內院時,尾尖滲出的血,將%e8%85%bf後的裙擺染紅了一塊。

她顧不得換衣服,先去敲了東廂的門——

“是我,尊上,醬豬蹄我給您取回來了。”

屋裡傳來薑雪時輕漫地嗓音:“都涼了,不好吃了。”

桑諾虛弱的靠在門上,吞咽一口,回話道:“還有兩套衣裳兩雙鞋呢……”

屋裡人嗓音淡漠地回應:“說了不用了,退下吧。”

聞言,桑諾欲言又止,猶豫片刻,還是放棄勸說,抱著包裹轉身,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屋裡。

她從櫃子裡翻出藥膏,坐到榻上,將尾巴上的帕子小心翼翼地解開,一點一點地上藥、包紮。

“嘶……”

那牛嬸下口實在太狠,傷口深可見骨,桑諾疼得直吸氣,心裡並未因為奪得包裹而歡心,反而十分不好受。

大概是因為那龍崽子完全不在意吧……

桑諾一邊擦藥,咬著下%e5%94%87忍受著,不禁有些自嘲。

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尊上明擺著無所謂的東西,她倒拚了命的護著,比自個兒的東西還寶貝,生怕那龍崽子被彆人貪了便宜。

這下好了,尾巴險些被人咬斷一截,連那龍崽子的一句感謝都沒換回來,也不知自己是圖什麼……

她側頭看了看炕上的錦緞包裹,慘然一笑,自語道:“就當是圖財罷。”

作者有話要說:  有讀者問阿毛是什麼妖怪,什麼性彆,前文其實有說過,他是一隻“類”,山海經中描述的原形有點像貓,有像人一樣的頭發,雌雄同體的,說他是漢子是妹子都可以~

大家的營養液終於快被我掏光了哈哈哈哈,這兩天先修養身息,攢到下星期再繼續曬~

第38章

處理好傷口,桑諾靠在炕上迷瞪了會兒, 不多時, 聽見外頭有人喧嘩, 便醒了過來。

天已經快黑了, 屋裡沒點燈,桑諾起身,趿拉起繡鞋, 出門一瞧——三個新來的侍從,拖著一堆行李, 正站在內院石桌旁, 興奮地四處張望閒聊。

“你們小點聲兒!”桃姐兒快步從遊廊走出來, 儼然一副總管家地派頭,瞪著院子中央三個新來的小妖,教訓道:“懂不懂規矩!萬一驚擾了尊上,仔細你們的%e8%88%8c頭!”

幾個小妖立即收了聲。

兩個本地的小妖乖巧地低下頭, 另一個身材高挑的黃杉姑娘卻全無畏懼之色,仍舊睜大眼睛, 好奇地四處打量院子。

桑諾認得這黃衫女孩, 她不是青丘土生土長的妖,據說是小華山來的,名叫赤靈姬, 大家都喚她靈兒,是隻赤鷩鳥。

靈兒原是城裡的達官顯貴花重金買回府中辟火的瑞獸,後來不知怎的逃了出來, 躲進青丘山,便沒再出去過。

桃姐兒是除桑諾之外,第一個住進院子的小妖,算是有資曆的前輩,如今見了新來的侍從,她迫不及待要展示自己的地位,便態度嚴厲地吩咐:“一會兒妖神們要用膳,你們先彆忙著收拾行李,跟我去生火,準備配菜。”

兩個青丘的小妖規規矩矩地頷首稱是,唯獨靈兒仿若未聞,一雙靈動的眼睛,好奇地看向桑諾的房間。

桑諾傷痛難忍,%e8%85%bf腳不利索,擔心被他們拉去一起乾活,急忙一閃身,將門合上,隻留一條細縫,偷看外頭動靜。

院外,桃姐兒轉身朝膳房走,身後兩個小妖連忙低頭跟上去,靈兒卻站在原地,沒聽使喚。

桃姐兒回頭時,見少了一人,四處張望,見那黃衫小妖居然還站在原地,頓時沉下臉色,嗬斥道:“你還愣著乾什麼!剛進來就想偷懶?改明兒就讓梅姨抹去你的名額!”

新來的兩個小妖嚇得將頭埋得更低了,挨罵的黃衫小妖卻仍舊滿麵無畏,還對著桃姐兒翻了個白眼,譏諷道:“你讓我去生火?我怕你得生到明年呢!”

桃姐兒剛欲發作,又聽不明白她話中意思,隻得低頭小聲問身後二人:“她什麼意思?”

其中一個小妖連忙殷情地上前一步,小聲解釋:“那赤鷩鳥有辟火地能耐,修為高些的,能保大戶人家的七進院不生火災呢!她若是進了夥房,生火可就困難了。”

桃姐兒恍然大悟,又覺得臉上掛不住,便對靈兒笑道:“啊,我差點忘了,就是為了防患火災,梅姨才選了你,否則憑你那點修為,選一百個侍從,也輪不上你呀!”

靈兒揚起下巴,像是沒聽出她的譏諷,反而抿嘴一笑,挑眉回道:“謝謝誇獎。”

桃姐兒討了個沒趣,沉下臉,轉身要走,卻又聽靈兒在身後喊道:“喂!”

桃姐兒轉身蹙眉道:“喂什麼喂?我沒名字嗎?”

靈兒無所謂地聳聳肩,轉身指了指桑諾的西廂房,說:“桑兒妹妹一個人住那間?”

桃姐兒聞言臉色更加難堪,畢竟,不論她如何擺譜,還是得跟其他侍從,一起住在下人的住所,不像桑諾,可以獨自住單間兒,還跟主子對門,想起來都能讓她嫉妒得睡不著覺!

靈兒見她默認了,便大大咧咧開口道:“那我把行禮搬她屋裡去了,我不想住後罩房,後山有公%e9%b8%a1打鳴,吵死了。”

桃姐兒:“……”

兩個新來的小妖下巴都快驚掉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鳥妖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桑兒姐明擺著是幾個主子麵前的紅人,梅姨都當自家閨女疼!

她一個新來的小妖,還想跟人家桑諾擠在一個屋裡,也真是心比天高。

屋裡偷看的桑諾也嚇了一跳,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

裡屋的床本來就窄,兩個人一起睡,得多擠呀?

何況,她受傷的尾巴這兩天還收不起來,睡覺時,萬一被壓著可怎麼辦?

桃姐兒聽聞靈兒地話,差點笑出聲,原本準備譏諷兩句,卻又沒出口,心裡琢磨: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鳥妖去找桑諾麻煩,倒也挺好。

於是,桃姐兒換了副溫柔模樣,柔聲笑道:“好呀!我也正想著,後頭那間屋裡擠不下四個人呢,你去問問桑兒妹妹,她人好,肯定會答應的。”

靈兒大大咧咧地點點頭,拎起被褥扛上肩,轉身就朝西廂走來。

可把桑諾給氣壞了!

什麼叫“她人好,肯定會答應”?

還沒來得及想好推拒之詞,靈兒已經“砰砰砰”地敲起門來。

無奈,桑諾打開門,掛上拒人千裡的神色,抬頭看向門外的高個兒姑娘,不冷不熱的詢問:“姐姐有事?”

靈兒把行禮擱在門檻上,像是為了防止桑諾關上門,直截了當地開口:“我能跟你一起住嗎?”

桑諾挑眉道:“哦,不好意思,這屋裡床太窄了,擠不下兩個人。”

“沒事兒,你睡你的,我打地鋪。”靈兒彎身拍了拍自己帶來的被褥,毫不客氣地開口:“一套墊著一套蓋,剛好。”

“……”桑諾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想不出推拒之詞,愣了一會兒,剛要開口,就聽見飛廉的嗓音從西邊傳來——

“回來了?下午找你你不在。”

飛廉從西邊遊廊走過來,笑意溫和地抬起手裡的包裹,對著桑諾晃了晃,“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與此同時,東廂的門悄無聲息地敞開——

薑雪時正準備去找梅姨說事,一開門,就瞧見飛廉提著個包裹,朝傻狐狸得瑟。

小尊上淺瞳一凜,迅速收回剛邁出門檻兒的腳,輕輕關上門,快步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窗縫,警惕地觀察飛廉的舉動——

桑諾抬頭看向飛廉,疑惑到:“給我帶的?”

不遠處,剛要踏出二門的桃姐兒,見飛廉上仙對桑諾那%e4%ba%b2切的勁兒,眼紅得%e8%83%b8悶氣短,再看不下去了!領著兩個新來的小妖,快步出了二門。

靈兒見桑諾忙著應付彆人,便趁機拎起行禮,繞過桑諾鑽進門,溜進裡屋開始打地鋪。

桑諾想伸手阻攔,又見飛廉已經一臉期待地站到自己麵前,隻得先應酬道:“謝謝哥哥念著我,這包裡是什麼?醬豬蹄嗎?”

飛廉噗哧一笑,斜著眼睛看她,嗔道:“除了吃的,你腦子裡還想過彆的沒有?”

桑諾眨眨眼,疑惑道:“其他還有什麼好想的?”

飛廉不悅地嘴角下撇,抬手朝她腳尖指了指,不滿道:“你這鞋,是打算穿到鞋底都沒了,才打算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