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內修習法術之人,隻要將掌心貼上石碑的凹坑,就能測出自身的戰力等級。
戰力共分十二個等級,不同等級的戰力,會讓石碑上的四個字,顯示出不同的顏色。
小妖們爭相去石碑前展示妖力,桑諾和桃妖卻隻想逃命。
桃花妖最怕這樣的測試,她和梅姨一樣,屬於花係精怪,擅長治療愈合之術,此係精怪與戰鬥型精怪法力相去甚遠,照理說,不該相提並論。
桑諾則是因為這兩日忙著修煉禦鬼之術,體內妖力所剩無幾,唯恐測試結果叫人笑話,所以推三阻四,不肯上前。
但入選名單總共八個人,其他小妖哪裡能放過她,都推擠著讓她上前測試。
好在飛廉及時出現,朗聲笑了笑,上前道:“讓小生試試。”
眾小妖連忙恭敬的退開,一臉期待地等待妖神出手。
飛廉深吸一口氣,將掌心貼上石碑——
“鬥戰寶鑒”四個大字開始斑駁地改變顏色。
短短半柱香的功夫,飛廉鬆開手,四個字已經變成了眾妖精從未見過的石青色。
“怎麼樣?還合格嗎?”飛廉眯眼笑。
桑諾猛吸一口氣,滿眼閃亮地看向飛廉,崇拜道:“我都從沒見過這顏色!一定是很高的等級!”
“是九級戰力!”身後一個老樹妖見多識廣,吹噓道:“比你們剛剛加在一塊兒都強得多呢!老厲害了!”
“不敢、不敢。”飛廉笑著擺擺手,又推搡身旁的夕墨,讓他也去測試。
桑諾一雙桃花眸子緊緊盯著飛廉,抿嘴微微笑著,滿心歡喜。
——
與此同時,院子裡的兩個妖神正欲下山,昨晚二人就已經商議好,今兒午後,就去見識見識鎮裡的青樓女子。
見外院圍滿了人,兩位妖神怕被人撞見,隻好轉身回到二門,打算從後院溜出去。
卻不想,竟巧遇小尊上。
兩人本就心虛,連忙佝僂著身子,規矩地請安。
薑雪時見二人神色不太對勁,便關切地詢問:“齊叔,公孫哥哥,你們這是要去哪?”
“噢,是這樣。”公孫子安麵露焦急之色,一本正經地指著齊叔道:“昨日吃了銘叔煮的魚,他肚子不太舒服,梅姨讓我帶他下山,買些止瀉的藥服用。”
“啊,是這樣?”薑雪時抬手扶住齊叔胳膊,問候道:“您能撐到山下嗎?”
齊叔忙配合地捂住肚子,痛苦地點頭道:“謝尊上體恤,應該不成問題。”
話音剛落,忽感覺眼前人影一晃,小尊上消失不見了!電光石火間,腳後被人猛地向前一頂——
“咚”地一聲,齊叔和公孫子安摔倒在地,仰麵朝天!
“尊上!尊上……您這是要乾什麼!”
二人恐懼地睜大眼,就見小尊上一臉邪笑,雙手叉腰,俯頭注視著他們!
薑雪時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屬下,壞笑道:“那就揍到你們撐不到山下,以後就該不敢欺瞞本尊了。”
齊叔頓時老臉一黑,連滾帶爬站起身,求饒道:“屬下不敢欺瞞尊上啊!”
薑雪時眯起狹長的雙眸,欺進他的臉,低聲一字一句道:“我%e4%ba%b2眼看見你昨晚偷偷把魚給倒了,怎麼吃壞肚子的?”
齊叔頓時不敢再做隱瞞,愁眉苦臉道:“尊上英明!”
薑雪時點點頭,命令道:“說,你們要去哪裡。”
齊叔與公孫子安互看一眼,為難道:“這……不方便說出來,怕汙了尊上的耳朵……”
小尊上正處叛逆地巔峰年齡,一聽這話,倆眼珠子都亮成北鬥七星了,歪頭湊近二人的臉,嘴角一勾,露出一排小白牙,欣喜道:“那就帶我一起去。”
第34章
“這可使不得!”齊叔滿麵尷尬的解釋:“那種醃臢地方,隻供糙老爺們兒消遣罷了,尊上金尊玉貴之體,豈能去那種地方失了體麵!”
小尊上詫異道:“僅供爺們兒消遣?”
公孫子安也爬起身,撣了撣衣擺,無奈解釋道:“就是個聚眾閒磕牙地地兒,裡頭都是些姑娘,隻接待男客。”
小尊上一歪腦袋:“為什麼?”
公孫子安與齊叔對視一眼,都想不出解釋的借口,隻得奉承道:“那地兒的姑娘們皆以姿色為炫耀之本,若是目睹了尊上的天顏,沒得叫她們自慚形穢!”
小尊上聽聞這古怪的解釋,自是不信,便兀自將他們話中的線索串聯,忽然眼前一亮,恍然道:“你們要去逛窯子?”
公孫子安與齊叔霎時間五雷轟頂!
這龍崽子頭一次下山,怎麼懂得這麼多!
一陣令人煎熬的沉默。
齊叔二人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絕望來形容了。
小尊上倒是十分坦然,興致勃勃地揚起下巴,朗笑道:“本尊還從未去那種地方曆練過。”
齊叔二人:“……”
去那種地方不叫曆練啊喂!
小尊上負手而立,卻斜著眼睛偷看二人表情,明顯是在等他二人邀請自己一同逛窯子。
齊叔二人十分為難,細細想來,尊上一頭幼崽期的少女龍,本就不通人事,照理說,應該對凡間女子沒有“興趣”,就算帶去青樓逛一圈,也沒什麼大礙。
於是齊叔一把拉過公孫子安,小聲商議:“要不,就讓尊上化作男形混進去,去一次,也就知道沒趣兒了,否則這小龍崽子肯定總惦記著!”
公孫子安連連擺手:“萬一叫尊上染上不良嗜好,咱倆回去後,還不得被應龍夫人大卸八塊!”
齊叔奇道:“她一個%e5%b1%81大女娃,去青樓逛一圈,能染上什麼不良嗜好?”
公孫子安怒道:“您真是老糊塗了!生於極寒之地的龍族,天生是至陽之軀,下山這些日子以來,尊上本就燥氣難平,凡間女子又多屬偏陰體質……
若叫這龍崽子誤打誤撞,找到采陰修氣的巔峰樂趣,不小心移了性子,轉好女色,豈不要讓鐘山絕後!到時咱二人被剁成八百塊都難辭其咎!”
齊叔聞言大驚失色,忙點頭道:“說得有理、說得有理……”
二人主意已定,於是板著麵孔,走回尊上身旁。
公孫子安嚴肅道:“尊上,煙花之地藏汙納垢、粗鄙不堪,沒的汙了您的耳目,屬下實難從命!”
尊上聞言,亮成北鬥七星的雙眼“唰”的黯淡下去,眼睫微垂,雋長的眼線勾出一抹叫人心疼的憂傷弧度,神色頹然地看向公孫子安。
公孫子安後脊一涼,頓時滿麵戒備,全力以赴,抵抗小尊上的撒嬌攻勢!
要知道,小尊上十歲以前,靠胖嘟嘟的可愛小臉,萌煞了燭龍殿內外數千侍從。
隻需一個淡金色的憂傷小眼神,小尊上當年幾乎要什麼有什麼,神擋萌死神,佛擋萌死佛。
好在身形急速抽長後,尊上胖嘟嘟的小臉,漸漸失去了引以為傲的贅肉,殺傷力大打折扣,因此蟄伏了三年之久,常常有求無人應。
然而,身為燭龍與應龍的血脈,十三歲之後,五官漸漸長開了,小尊上憑借逆天的顏值,重登神壇,一個眼神飛出去,依舊是神佛俱敗!
麵對這樣強大的撒嬌眼神,公孫子安捏緊拳頭,緊咬牙關!
小尊上薄%e5%94%87微啟,眸中水光點點,原本的期待神色,漸漸轉為失望,仿佛夏日裡最後一絲溫暖,依依不舍地離開凋零地花瓣。
公孫子安身心俱顫,終於一挺%e8%83%b8,怒吼道:“隻這一次!您得先答應屬下,萬不可與那些煙花女子有肌膚之%e4%ba%b2!”
齊叔:“……”
沒想到這傻麅子定力這麼差!居然就這麼答應了!
——
山神院外,桑諾上前測試了戰力等級。
她上個月末就測過一次,是三級中段,如今體內妖力存餘不足,本以為會掉至二段,卻沒想到,竟然測出了四級高段的結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周圍的小妖們都驚呆了,回過神,紛紛向桑諾討教修煉之法。
桑諾也完全沒想到,短短一個月,自己竟能提升這麼多修為!
為什麼?
她抬手咬了咬拇指指甲,餘光忽然瞧見食指上那一圈金色的龍印,這才恍然——
這些多出來的修為,很可能是封印在龍印裡的十八煞供給的。
這樣的戰力等級,遙遙領先於青丘眾妖,終於讓一些鬨事之人乖乖閉了嘴。
飛廉在一旁笑著鼓掌,誇讚道:“哥哥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還不如你厲害。”
桑諾扭捏道:“你少哄人了!”
飛廉朗笑兩聲,也未辯解,轉而道:“梅姨讓我下山買些豬肉%e9%b8%a1鴨,我看今兒天氣不錯,不如去山裡打些野味,口味比家禽好些,一起嗎?”
桑諾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去屋裡拿了綁繩和麻布袋,跟著飛廉夕墨二人一起進山打獵。
天氣雖然不熱,但晌午的日頭挺曬人,加之山路崎嶇難行,桑諾側頭時,見飛廉額上浮起一層薄汗,便從袖籠裡掏出帕子,遞給他。
飛廉低頭瞧見她手裡的嫩綠色帕子,便微微一笑,側頭朝桑諾伸出腦袋,示意她替自己擦汗。
桑諾下意識退後一步,稍作猶豫,赧然笑了笑,抬手替他擦去額上的細汗。
“謝謝。”飛廉直起身,衝她頷首。
桑諾抿嘴一笑,試探道:“你一個人在外頭這麼些日子,妻兒在家,一定十分掛念。”
飛廉一挑眉,側頭看她,問道:“你看我,像是有家室的人嗎?”
桑諾點頭:“哥哥這麼會照顧人,怎麼會沒有家室?”
飛廉一皺鼻子,抱怨道:“我也覺的,可惜鐘山的女人都不如你獨具慧眼,可憐我至今孑然一身。”
一旁夕墨翻了個白眼,忿忿道:“少聽他瞎吹!這家夥去哪兒都裝出溫文爾雅地做派,騙了多少姑娘的垂青呢!他偏又是個眼光比天高的,誰都不肯娶,還好意思抱怨沒女人!你要咱們這些真討不著媳婦兒的怎麼辦!”
桑諾低頭笑了笑,小聲替飛廉辯解:“性子哪是能裝出來的?飛廉哥哥天生溫柔罷了。”
——
青丘鎮,群芳樓。
公孫子安與齊叔滿麵悲催,萬分悔恨:怎麼能把這龍崽子帶來!
大堂東頭,一群發瘋的青樓姑娘,甩著手絹,正試圖往炕桌上擠。
這世道,怎麼連娼妓都看臉?還想不想掙錢了!
齊叔悲痛地掩麵沉思。
而此刻,被一群青樓女包圍的小尊上,穿一襲玄青色杭綢直裰,難得將長發束冠,頭一次化作男形,端端正正坐在紫檀炕桌旁,鼻尖一抖一抖,正專注辨彆周圍姑娘身上的氣味。
奇怪,似乎都跟傻狐狸不一樣。
這些姑娘身上的味道,更類似於胭脂水粉裡攙和的香料,靠近聞時,有些刺鼻,直往腦子裡衝。
不像傻狐狸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冷香。
薑雪時站起身,負手走進人群,目光從一張張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