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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諾 蕭依依 4387 字 2個月前

頂傳來呢喃聲——

“熱……熱……”

聞言,桑諾試圖一根根收起尾巴,卻不料那龍崽並沒有耐心等待,攬在她腰上的龍爪忽然一施力,她整個人就被推飛出被窩,摔下了床!

——

第二天清早,薑雪時迷迷糊糊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總覺得身上少了點什麼。

垂眸一看,發現被子不見了。

轉頭四顧,才瞧見被子在床角團成一團,裡麵似乎還裹著一個人。

傻狐狸?

尊上茫然的目光變得清醒了些,伸手要掀被子——

剛摸上去,卻見那一坨被子含羞草似的,猛然裹緊了,還瑟瑟發抖。

“喂。”薑雪時撐著床板靠上前,有些緊張地詢問:“你怎麼了?”

聽見那龍崽子說話,桑諾這才將腦袋鑽出被子,眼睛紅彤彤地看向那頭惡龍!

一整夜,她被這龍崽子足足丟下床八次!

%e5%b1%81%e5%b1%81都快摔成八瓣了!

究竟為什麼要丟她下床!

桑諾咬牙切齒。

明明折騰她的那晚沒有嫌棄她!現在就這麼欺負她!

她本懷疑這混球是故意的,研究了一夜,卻沒發現有裝睡的跡象。

奇怪的是,這頭龍崽正常狀態下,皮膚居然是涼的,蓋著被子時,也是涼的!

桑諾很難理解這家夥蓋被子的目的。

但是,他們狐狸是熱的啊!

所以,隻要被子裡有她,被窩很快會變得溫暖,這似乎是讓薑雪時感到不適應的原因。

也是桑諾不斷被扔下床的原因!

總結出經驗後,桑諾自己搶了被子,獨自縮在床角,以免再被丟下床,這才平安的過了一夜。

“小妖再也不給尊上暖床了!”

桑諾癟著嘴委屈地抗議,猛地鑽出被子,套上外衣,趿拉上繡花鞋,“噔噔噔”的淚奔出了門!

小尊上一歪腦袋:“???”

——

桑諾出門時,梅姨正站在二門口,指揮著一群小妖,把行禮往屋裡搬。

梅姨身旁還站著個粉衣姑娘,是山裡的桃樹妖。

桃妖低頭用竹簽子搗鼓手裡的小暖爐,而後殷情的遞給梅姨。

抬眼時,餘光恰巧瞧見桑諾從東廂房裡走出來。

桃妖臉色陡然一變,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看了看廂房。

沒錯,山神說過,薑上仙就住在那間房裡!

桑諾本想上前打招呼,卻見那桃妖忽然用殺人般的目光看向自己……

一大早這麼大火氣,她也被人踹下床了嗎?

第26章

桃妖臉色難看,又顧忌梅姨還在一旁搬弄盆栽,不好發作,隻得等梅姨與桑諾寒暄過後,搬行李入屋,才趁機走到桑諾身旁,酸道:

“呦,桑妹妹好本事呀,侍從人選還沒定下來呢,仗著梅姨的抬舉,一大早就往尊上跟前湊,我都要替你害臊呢!”

桑諾聞言,心知來者不善,立即冷下臉,反%e5%94%87相譏:“你頭一天知道我本事大?我看你也彆操閒心了,還是自個兒加把勁吧——

一天到晚在梅姨身邊轉悠,尊上卻連你的名字都叫不出來,我還替你著急呢。”

“你!”桃妖氣得倒仰,卻也無話反駁。

桑諾揚起嘴角,對她得意一笑,轉身走開了。

回到屋裡,桑諾熱了一壺水,又稍整理一下發髻,就著水啃掉半塊發硬的白饅頭,就匆匆出門,打算下山探望慧娘。

一進院子,剛好瞧見桃妖正站在東廂門口,手裡端著奶壺,大概是從夥房裡找到的羊奶,輕輕叩了兩下房門,喚道:“奴家來給尊上請安,尊上吃了沒?喝口奶潤潤嗓子罷。”

桑諾頓住腳,身為一隻占有欲極強的狐狸精,她覺得,龍崽子有她一隻狐狸伺候已經足夠了,桃妖什麼的最討厭了!

屋裡有片刻沒應聲,尊上大概是沒聽出門外人嗓音,頓了頓,才疑惑地詢問:“誰?”

桃妖一陣嬌笑,熱情的自我介紹:“我是青丘山的小桃妖,大家都叫我桃姐兒,今兒梅姨……”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屋裡的燭應龍不耐地打斷:“侍從這麼快就選好了?”

桃花妖一愣,好半會兒才會過意來,忙解釋道:“還沒呢!這挑選方法著實繁瑣,倒不如讓奴家……”

屋裡的人再一次打斷她的絮叨,冷聲質問:“既然人選未定,是誰命你來伺候的?”

桃妖聞言一哆嗦,她本沒有這僭越的膽子,隻因方才見桑諾從尊上屋裡出來,才想著自己也該主動些,卻沒料到碰上一鼻子灰,此刻隻得戰戰兢兢地告饒:“是奴家冒失了,求尊上恕罪!”

桑諾心中一陣暗爽,對那桃妖聳了聳肩,蹦蹦跳跳出了垂花門。

——

趕到秦家時,已到了巳正五刻,桑諾從袖籠裡掏出一個小油紙包裹,裡頭是兩根發絲——

由於取不著龍津,她昨夜從尊上頭上拔下兩根龍毛,打算綁在慧娘手腕上,試試能不能辟邪。

翻入院子前,她先躍上屋簷,查探院內情況,卻發現院子裡不如往日安靜。

正院內院人影攢動,不時有小廝進出廳堂。

秦老爺不久後也走出門,站在外院的影壁前來回踱步,神色似乎十分焦急,像是在等待什麼消息。

桑諾很鬱悶,這樣的情形很危險,她很難混進院子。

這幾日來,她山上山下的跑,%e8%85%bf都快斷了,好不容易來一趟,哪肯無功而返,隻得扒在屋簷上,伺機而動。

眼看到了正午,怕是趕不及蹭尊上的豬蹄了,桑諾有些耐不住性子,趁沒人的時候,偷偷躍入後院,扒在慧娘窗口探視一番,見沒有丫頭婆子守在屋裡,這才偷偷跳進窗子,拉上窗栓。

桑諾繞過屏風走到床邊,見慧娘還躺在床上,古怪的事,她把臉都埋在被子裡了。

桑諾有些納悶,上前喚道:“慧姐兒,我來了!你好些沒有?”

床上的人似乎猛一哆嗦,沒有回應。

“慧姐兒?”桑諾抬手去拉被子,輕聲哄到:“彆害怕,是我。”

她這一拉,被子裹得更緊了,像是生怕被她拉下來。

“怎麼了?你冷嗎?”桑諾轉頭找到屋裡的炭盆,端到床邊上,又去拉被子:“快讓我瞧瞧,身子可大好了?”

床上的人始終不回話,身子越抖越厲害。

桑諾直覺不對勁,一抿嘴,強行拉開了被子,頓時倒吸一口氣!

“怎麼是你?!”

被子裡的人是秦家的一個小丫頭,從前伺候過秦家姐妹,後來跟秦家大姑娘一起進了容府,大姑娘死後,才又回了秦家。

那丫頭嚇得蹬著腳縮到床角,看著桑諾瑟瑟發抖,顫聲道:“你是那個狐狸精?”

桑諾見這丫頭沒有大聲呼救聲張,便沒急著打暈她,好聲好氣地勸慰:“你彆怕我,咱們從前常見麵的,你主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同她十分要好,那些道士不過想騙些錢,才汙蔑我要害人。”

那丫頭聞言,咬緊下%e5%94%87,好一會,終於點了點頭,戰戰兢兢地說:“姑娘找姐兒有事嗎?”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桑諾問:“她去哪裡了?你為什麼躺在她床上?”

那丫頭低頭不語。

桑諾急道:“怕不是出什麼亂子了?你快說話呀!”

丫頭抬起頭,看向桑諾的目光滿是求助之意,猶豫須臾,才開口道:“明兒就是訂婚宴,小姐逃跑了。老爺擔心容府派人來查探,才命我躺在床上,假裝慧姐兒。”

“逃了?!”桑諾一臉錯愕:“逃什麼?慧姐兒不是很想嫁給容公子嗎?”

丫頭麵色為難,低著頭,低聲回答:“這……說來話長。”

桑諾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給我賣關子,慧娘身子好了嗎?她病成那樣,能逃去哪裡?究竟為什麼要逃?”

丫頭捏著拳頭瑟瑟發抖,許久,麵色忽然變得堅定,像是下定決心,在床上直起身,跪伏在桑諾麵前,磕頭道:“狐仙姐姐,您行行好,帶姑娘逃出村子罷!有多遠走多遠,再彆回來了!”

桑諾有些發懵,忙上前扶起她:“你有話好好說,究竟怎麼回事?”

丫頭抬起頭,已是滿臉淚痕,哽咽道:“大姑娘是被秦家人逼死的!他們現在又要逼死二姑娘!”

桑諾晴天霹靂:“你說什麼?秦家……秦家為什麼要逼死自家女兒?”

丫頭抬頭道:“狐仙姐姐可曾聽聞,秦家公子,也就是秦順昌,在容家莊子上管賬,這是咱們姑娘給他安排的差事。”

桑諾不太懂凡間大戶人家的規矩,隻能點頭讓她繼續說。

丫頭繼續道:“容家原本是太太當家,咱們姑娘過門一年多,容家太太瞧她孝順知禮又能乾,就把一應家事都交給她打理。

不久後,姑娘回娘家,秦老爺就向姑娘請求,要給秦順昌在莊子上謀個閒差。

您知道,秦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咱們姑娘也就這一個兄弟,闔府上下都疼寵著他,咱們姑娘自然也樂意幫襯,就讓他跟著莊子裡管賬的做事。

原本日子過得還算安泰,就在一年前,姑娘收到一封緊急家書,連夜趕回秦家,一進門,就見弟弟秦順昌跪在自己麵前,說是在外頭惹了事,急需一筆銀子去官府疏通,否則性命難保。”

桑諾急道:“後來呢?”

丫頭道:“因為所需銀兩數額不小,咱們姑娘不敢挪用容家的銀子,秦順昌給她出主意,說莊子上流動的銀兩充足,讓她以容家為名,挪用一筆銀子,分三年悄悄填上,神不知鬼不覺,幫他度過這難關。

咱們姑娘原本要跟容家商量,秦順昌卻死活不肯,說自己惹了人命官司,容家世襲爵位,絕對會同他劃清界限,袖手旁觀。

後來,一家人圍著咱們姑娘勸說了一夜,終於說通了,姑娘草草寫了字據,讓秦順昌去莊子上取銀子。”

桑諾大概聽明白了,問她:“後來,是因為她弟弟不肯還錢,她才上吊的?”

“不是!”那丫頭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秦家人設下的騙局!

秦順昌根本沒惹上人命官司,他跟咱們姑娘騙來這筆錢,出去放貸賭錢,做些違法的勾當!

由於錢都是以容家的名義出去的,一旦抖到公堂上,容家恐要惹上大官司!

秦順昌捏著這把柄,不斷威脅咱們姑娘,要她繼續挪用莊子上的銀兩,每次要上幾十兩,說這對容家而言不過九牛一毛,隻當是姑娘照顧娘家的銀子。

咱們姑娘惶恐難耐,夜不能寐,就這麼熬過一年。

年初的時候,咱們姑娘又被叫回娘家,秦順昌竟然獅子大開口,向她索要五百兩銀兩!

姑娘氣急了,要跟他們魚死網破,還發狠,要去容家告狀,可當晚,她卻吊死在屋裡,怕是覺得沒臉見自家夫君……”

桑諾聽得滿麵驚愕!

都說他們妖精心狠手辣,卻哪裡抵得上凡間這些人萬分之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