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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隨周綺元進了屋,周綺元走到桌前坐下,開口道:“你去衣櫥裡幫我挑一件吧。我走得累了,先歇一會兒。你慢慢挑,我不急,挑好了喊我一聲就行。”

“小姐,”紫菱忍了半天終是沒忍住,說出了心裡的疑問,“奴婢畢竟是服侍夫人的,對您的房間,以及穿著喜好不是很熟悉,您為何不直接讓您院裡的丫鬟來服侍您換衣呢?這樣豈不是更加順手?”

周綺元眉眼一挑,轉眼給出了解釋:“我娘以前常誇你眼光好,會給她搭配衣服,我想%e4%ba%b2眼瞧瞧,體驗一番,是以特意留下你來服侍。怎麼,這點小事你都不願意為我做?我娘寵愛你,竟寵的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

紫菱:“!”

“願意,”紫菱心中惱火,卻找不出理由拒絕,隻得鬱鬱不樂道,“自是願意的。奴婢這就去。”

紫菱拂簾進了裡屋後,周綺元抓了一把盤裡的瓜子,好整以暇地嗑了起來。

……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直到紫菱服侍周綺元換過衣服,以及等她服下了“湯藥”,紫菱冷笑著心想:藥也喝了,衣服也換了,這下總搞不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誰知下一刻,周綺元忽然轉身又道:“對了。”

紫菱:“!!!”

周綺元看出了她臉上的緊張,笑得不動聲色,一臉人畜無害道:“我記得我娘以前誇過你,說你煮的冰糖雪梨水十分好喝。我忽然想嘗嘗你的手藝,你現在去煮一碗。”

紫菱確認了對方就是存心折騰自己,暗暗咬了咬牙,強顏歡笑道:“小姐想喝梨水,奴婢做下人的為您煮一碗當然無可厚非,隻是……”她故作為難的語氣,“若耽誤了給夫人複命,夫人怪罪下來的話,這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娘最疼我了,有我幫你說話,她不會怪罪你的。況且,”周綺元笑著開口,暗含諷刺的意味,“你不是我娘最寵信的婢子嗎?她素來疼你,你有什麼可害怕的。”

左一句“寵愛”,右一句“寵愛”,紫菱知道對方是在嘲弄自己,乾笑一聲:“小姐說的哪裡話,夫人並未……”

話音未落,周綺元小臉一沉,起身打斷了她的話:“本小姐不過是想喝一碗你%e4%ba%b2手做的冰糖梨水,你哪來這麼多的廢話。如果不願意就算了,我使喚不動你,母%e4%ba%b2總能使喚動你吧?”

紫菱一聽,連忙低頭應道:“奴婢去做就是,這點小事,就不必叨擾夫人了。”

不過就是煮個梨水。她倒要看看,這小主子究竟還能為難她到幾時,又能翻出什麼浪來。

紫菱鬱憤地領命離去後,心裡暗自不快,哪裡肯屈身為周綺元熬什麼梨水,人一到廚房,立時趾高氣揚地左右使喚廚子去做。

完了從籠盒裡翻出一碗銀耳鱈魚湯,問也不問一聲便坐到一旁,慢慢享用起來。

屋內的兩個廚子麵麵相覷,眼下管事的孫廚娘不在,他們不敢做主。而二人原本想要攔下紫菱說,這是給老夫人準備的,但轉念想到這位是陳氏身邊的人,性格囂張得很,擔心引火燒身,於是隻得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埋頭重新去做。

紫菱在灶房優哉遊哉,對著兩人指手畫腳,待得好不愜意威風。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綠珠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慌聲喊道:“紫菱姐姐不好了!”

紫菱正琢磨著等下如何給夫人複命,忽然聽到這聲,無由來地一陣心浮氣躁,衝她吼道:“什麼事大呼小叫的,吵死了。”

綠珠是紫菱%e4%ba%b2手帶出來的丫鬟,對紫菱極為忠心聽話。此時她焦急地回道:“小姐方才稱自己屋裡丟了長命鎖,咬定是被你盜去了。此時人正在夫人麵前,告你的狀呢?”

紫菱麵色一震:“什麼?!”

她哪裡還能坐得住,立即起身反駁,“她那長命鎖在哪兒擱著我都不清楚,這分明是故意栽贓我!”

綠珠也跟著著急:“先彆說這些了,夫人讓我喊你過去問話,你且有個心理準備,仔細想想等會兒如何為自己澄清吧。”

紫菱擰起了柳眉。

不過很快,她冷哼一聲,滿臉不屑道:“我壓根就沒有碰過那玩意兒,有何懼她的。她們找不到證據,還能硬逼我認罪不成?再者,夫人最疼我了,一定不會讓我平白無故蒙受冤屈的。”

綠珠隨聲附和:“姐姐說得是。有夫人為你撐腰,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紫菱眼神迸發出尖銳的光:“走吧,我正好看看,那位小主子到底想要乾什麼。”

第12章 搜查

前院這邊,周綺元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前剝葡萄吃。

陳氏瞧了半晌,忽然奇怪地問:“你以前,不是嫌葡萄酸,不喜歡吃這個的嗎?”

周綺元動作一頓。

本想隨口說“這個還挺甜的”糊弄過去,但轉念一想,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正好借此機會講清楚了也好。

沒有過多猶豫,她看向母%e4%ba%b2,抱歉地回道:“對不起,女兒有事瞞了您。”

陳氏:“?”

周綺元難過地繼續道,“其實這次落水後醒來,我忘了許多的事,曾經的習慣與喜好,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陳氏一臉詫異:“怎麼會這樣?”緊接擔憂地問,“你為何到現在才說?這萬一有個好歹……”

說到這裡停下來,起身道,“不行,得趕緊叫個大夫仔細看看才是。”說著便要吩咐下人。

“娘,”

周綺元拉住她衣袖,攔勸道,“女兒就是怕您為我擔心,所以才遲遲未提這事。如今我頭不疼,身體也沒什麼不舒服之處,就算大夫來了,估計也診斷不出什麼。不如等再過個幾日觀察觀察,如若我感覺不適,再請大夫來看也不遲。”

陳氏聽完後,思索了片刻,緩聲答應道:“也好,反正附近的醫館離咱們侯府不遠,”說到這裡握住她的手,“你若有不適的地方,千萬要告訴我,可彆耽擱了病情。”

周綺元點點頭:“放心吧,若真有不適,女兒一定不會隱瞞。”

陳氏仍感覺不放心,又叮囑了紅杏小桃,仔細看著點。

話音不過剛落,這時,下人在門外通報,紫菱來了。

陳氏命她進來。

紫菱一進屋,正好對上周綺元的視線。

“夫人……”

紫菱剛一開口,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喊冤,周綺元已經劈頭對她道:“紫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我的東西!”

紫菱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發難,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幸而自己早有準備,才不會亂了手腳。

她挺直後背,清秀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小姐,您莫不是誤會了什麼。奴婢跟在夫人身邊多年,夫人廂房中的貴重物品,向來都是奴婢負責清點和保管的,從未丟過一件,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而我安分守己多年,怎會突然偷您的東西?再者,我剛剛一直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沒有作案的空隙。”

周綺元漫不經心地反問;“那你的意思是……本小姐是故意栽贓陷害你了?”

紫菱回答“是”也不對,“不是”也不對,左右都是得罪人。就在她要開口之際,緊接又聽周綺元道:“而且,你最後所說分明就是在撒謊。”

紫菱當即一怔。

周綺元繼續道,“你剛剛明明進過我的寢室,為我挑選衣裳之時,我當時並未同你在一起,這就是作案的時機。你竟當著眾人的麵睜眼說瞎話,謊稱自己沒有作案的空隙。”

紫菱臉色一變。

她咬牙道:“是,”

說到這裡,一臉委屈地看向陳氏,“夫人,奴婢單獨進過小姐的寢室不假,可是我並沒有偷拿她的東西。您了解奴婢,應該曉得奴婢向來手腳乾淨。如若不信,大可以搜奴婢的身。有沒有,一搜便知。”?思?兔?在?線?閱?讀?

周綺元沉%e5%90%9f道:“可剛剛你離開過我的院子,究竟藏在了哪裡,那就隻有你自己知道了。”

小姑娘個子不高,容顏稚嫩,但眼裡不見半點天真,從容鎮定得令人感到可怕。

紫菱臉色變了又變,沒想到對方生了一張巧%e8%88%8c,竟然把自己堵進了死胡同裡。

而她豈能示弱,下一刻作出滿臉委屈之狀道:“小姐,您不能隨便汙蔑奴婢,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的,”

說到這裡,索性當著陳氏的麵,豎起三根手指,“夫人,奴婢可以對天發誓,沒有偷小姐的任何東西。還請您明察,還奴婢一個公道。”

“不錯,”

周綺元忽然再次開口,順著她這句話道,“你也知道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昨日我二哥不過是去了一趟我娘那裡談話,你們便咬定是他偷的玉簪,是你們幾個之中,哪隻眼睛看到的。”

周圍人為之一震,不敢相信這是出自一個幾歲孩子之口。

而她嗓音稚嫩,鏗鏘有力,“沒有證據證明,卻被惡意扣上盜賊的罪名,我們堂堂永定侯府就是這樣辦事的嗎?傳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

紫菱想起方才種種,這才恍然明白,原來,所有安排都是對方做的局,為的就是為周懷安洗%e8%84%b1嫌疑。

她一直當周綺元隻是個腦袋空空的驕縱小姐,感情一點不傻,還精明得很。

這時,沉默半天的陳氏,聞言反應過來後,麵色不悅了幾分,對周綺元佯怒道:“元元,休要添亂。盤查西院的事情,是娘吩咐去做的,紫菱隻是聽命辦事,你與她計較什麼。再者,我不是告訴過你,離那人遠一點的嗎?你為他亂出什麼頭?”

說到最後,隱含警告的意味。

有了陳氏站自己這邊,紫菱底氣更足,接話道:“原來如此,”

她擺出一副傷心之狀,含沙射影道,“小姐擔心哥哥受委屈無可厚非,可也不能因此給奴婢亂扣罪名啊。”

“倘若我不是亂扣呢?”

周綺元瞪著她道,想要從她臉上看出破綻。

紫菱心裡咯噔一跳,努力維持正常神色。

周綺元走到她麵前,牢牢盯住她的眼,義正詞嚴道,“我們堂堂侯府,既不能無緣無故丟了東西而沒結果,也不能平白無故冤枉一個好人。我聽說這次失竊搜查了所有人,卻獨獨跳過了你,如此有失公平。不如一視同仁,去你房裡搜查一番,這樣,也能服眾。”

紫菱本就是第一個發現玉簪失竊的,陳氏之所以沒查她,一是因為沒有賊喊捉賊的道理,其次是出於多年的信任。

陳氏欲要說什麼時,紫菱開口道:“清者自清,奴婢沒有做過,但搜無妨。”

周綺元一聽,輕輕蹙了蹙眉頭,心裡也摸不準了。

原本她還懷疑此人的品性,以為這件事與對方有關。可現在看來,又覺得對方似乎也不像是小偷。否則,臉上怎麼不見半點驚惶失措。

陳氏聞言,也沒什麼顧忌了,當即下令派人去查,完了又對紫菱識大體讚許不已,誇獎了幾句。

紫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