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我怨他，卻不想恨他。

“重要的人是指魅？還是指姬流瀟？”他的眸光清淺，一點也不像心機深沉的人。

可偏偏他就是。

我頓了一下，才回道：“都是。”

“若當初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沒有那麼對你．我也會是你重要的人嗎？”今日的他卻是格外的異樣，即便當初，他也從未問過這樣的問題。

“那三年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場戲，可是那誰三年之間，你卻真的是我心底最重要的人。”即便是潛意識裡把他當作了毓哥哥，可卻真的是把他當成了最%e4%ba%b2的人。

他笑了起來，如春風般柔和，“或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那就不要再錯下去了，好嗎？”我不自覺地攀上了他的手。

他反握住了我的手，“可是我隻能一直錯下去了。”

“為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我不由地追問。

他想要什麼？權利嗎？還是天下？

隻是此刻，門口傳來了丫鬟恭敬的聲音，“公子，飯菜來了。”

他起身，走到門邊端來了飯菜，放在了我床邊的凳子上，又俯身扶起了我，“先吃飯。”

我知道他若不想說，那我再怎麼問也無濟於事，所以順從地吃著他喂來的飯菜。

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我也隻是一口口地吃著，房間裡又恢複到了剛才的靜謐。

等吃完了飯，他才幽幽地開口道：“繚綾，等你好些的時候，我可以告訴你

一些事。可是你也彆想著離開，若是未到時候，那麼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我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望著他。

而他在扶我躺下之後便轉身離開。

那以後的幾日，他每日都會來看我，卻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直到半個月之後，我好的差不多了，他才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道：“繚綾，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不會再撒謊騙我？”我直接開口問道。

“嗯，不會騙你。隻要我回答的，那麼都是事實，若我不想回答，那麼你問多少次都一樣。”他頷首輕語。

我剛，想開口，他卻拉過我的手，指著自己的膝蓋道：“可以躺在這邊。”

想拒絕，卻在看見他的眼神的時候順從了他，更何況此刻我還想從他口中知道很多事情。

我如同當初那般躺在了他的%e8%85%bf上，可是心境卻早已不複當初．而他似乎想重溫什麼一般，手指溫柔地穿過了我的黑發，聲音溫柔，“丫頭，問吧。”

丫頭？

多麼久違的稱呼。

當初我以為自己會一直都是他的丫頭，可是卻沒想到世事如此多變。

我沒有應聲，也沒有拒絕他如此喚我，若這一刻是我們那三年的終止的話，我願意陪他一起走完。

“魅為什麼會被丟棄？”這是我一直以來都很想知道的事，想知道魅以前的一切，想知道他痛苦的根源。

夜傾城撫著我青絲的手頓了一下，又馬上恢複了自然．淡淡地道：“我和他是雙生子，我的出生是眾所期盼，而魅卻是一個意外，誰也沒想到母%e4%ba%b2的肚子之中還有一個魅，不過是前後之差，我們的命運便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還有一個魅，所以母%e4%ba%b2最後是難產而死，這讓父%e4%ba%b2很恨魅， 恨他的到來。”

“可是這並不是魅的錯啊。”一個孩子有什麼罪。

“理智上誰都知道，可是情感上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夜傾城的手指不停地在我的發絲間穿梭，聲音也依舊溫和，“我當初是被送進了東溟國的皇宮，而魅該是一直留在雲默族。這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並不是很清楚，隻是後來才聽人說起。父%e4%ba%b2後來取了另外一個女人，隻因為那個女人長的有些像母%e4%ba%b2，但那個女人卻完全沒有母%e4%ba%b2的溫婉，而是很壞，父%e4%ba%b2對魅的不聞不問，所以那個女人一直虐待魅，虐待一個孩子。”

所以魅才會討厭女人嗎？

那個該死的女人到底對魅做過些什麼？

我的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衣襟，我實在無法想象當初的魅該有多麼害怕，多麼絕望，或許到最後已經是潛意識裡的排斥，才會一碰到女人就吐。

“那後來又為何還要扔棄他？”我幾乎朝著夜傾城怒吼。

我也知這不是他的錯，可偏偏還是怪他，為何他可以受儘寵愛，而魅卻要受儘折磨？

心很痛，好似被人揪住了一般。

夜傾城卻是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或許你是該怨我。”

“什麼？”我不懂他的意思。

而他略帶著幾分苦澀地道：“其實真的該被拋棄的那個人是我，可是父%e4%ba%b2卻讓我和魅對換了身份。”

“為什麼要拋棄？”我抬首，直直地凝向了他。

“因為我們之間一個是破軍之星，一個卻是天煞孤星。”夜傾城一語驚人。

我不由喃喃地道：“你是天煞孤星，魅是破軍之星？”

天煞孤星被視為不詳，所以才會扔棄。

可是他的父%e4%ba%b2寧願留下不詳的他，也要拋棄魅嗎？當真如此恨魅嗎？

“是，我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獨。”夜傾城本是溫柔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淡淡的苦澀。

“可是你的身邊不是有那麼多疼你的人嗎？真正孤獨的是魅。”我不由自主地道，可是在看見夜傾城苦澀的笑容時卻又有那麼些後梅。

可是比起魅，他真的幸福太多了。

明明是雙生子，命運卻那般地不同。

他轉首望向了窗外，幽幽地道：“那是因為師父給我改了命格，但我此生必須受製於一個人，那個人若死，我的命格依然會回複到當初。”

“那個人是舞蓮兒？”所以他才如此地維護她嗎？所以當初他不惜一切地救她嗎？

他頷首，卻有些自嘲地道：“可如今我卻又想明白了，若一輩子都守著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那還不如孤獨一生。”

所以他才讓舞蓮兒離開了嗎？

“既然這樣，那誰你為何還要爭權奪利？”我不解地問道。

他收回了視線，俯首凝向了我，眉宇間帶著幾分淡不可見的憐惜，“繚綾，這就是我為何要利用你的原因。魅他恨父%e4%ba%b2，討厭雲默族。可是對我來說父%e4%ba%b2卻是這輩子最疼我的人，他把對母%e4%ba%b2的愛全部轉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不能辜負他的期望。可是我也知道我終究還是無法一直走下去，我終究會孤獨一生。”

“所以你利用我控製魅，想讓魅代替你？”原來竟是那樣嗎？

“對，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你留在他的身邊。”他凝著我，滿臉的堅決。

第222章 軒轅後人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你留在他的身邊。

夜傾城的話在我的耳畔不斷地回旋，又直直地敲入了我的心扉，我不由地抬首望向了他，喃喃地問道：“這麼說，你打算囚禁我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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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依然穿梭在我的黑發之間，溫柔如水地道：“丫頭不是喜歡江湖上那誰種無拘無束的生活嗎？那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嗎？”

被囚禁著的生活也可以算無拘無束嗎？

為何他總是用溫柔的麵孔道著殘忍的話語。

若是以前，若是沒有恢複記憶知道一切以前，我或許會因為他的話而欣喜若狂吧。

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經明了，我又怎麼可能答應？

隻是此刻，我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你不怕我害了你嗎？”我的聲音裡竟帶著幾分淡淡的嘶啞。

他不是說我是他命中的不定因素嗎？

他那修長的手指離開了我的發絲，卻觸上了我的臉頰，輕柔地劃過，最終覆在了我的%e5%94%87上，“有你陪我，那麼即便是死也似乎不再那麼害怕。”

我不由地一怔，便如此直直地凝上了他那雙溫柔得好似可以沁出水來的雙眸，心卻在一瞬間下沉，沒有儘頭。

他，當真決定禁錮我一輩子嗎？

為了讓魅聽他的擺布？還是終究不肯放過我？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

當初為何要救下我？又為何要利用我？

明明知道我是他生命中的不定因素，那又為何還要接近我？

此刻，心底湧起了無數不甘願。

“因為你是魅的牽掛，可偏偏也是他命中的劫，所以你隻能留在我的身邊，看他如何振興雲默族，看他如何征服天下。”夜傾城喃喃而語，“他是破軍之星，一定可以完成我所不能完成的事。”

“他若不願意呢？”明明放棄了他，為何此刻還要把這些加諸在他的身上。

夜傾城卻是輕輕淺淺地笑了起來，“他會願意的，隻要你在我手上。”

我揮掉了他的手，從他的%e8%85%bf上跳起，滿是戒備地望著他，“你真的知曉天命嗎？若是知曉，又為何還要乾涉所謂的命運？若命運不可改變，那麼你即便做再多也沒用。若命運可以改變，那你那些所謂的天命亦不過是一種謬論。說到底你也不過是被那些東西所愚弄了，一輩子都想迷惑在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裡，這樣

的人生也不過是一場悲哀。”

“悲哀嗎？”他反複著這個字眼，一臉的茫然。

“是的。悲哀。”我退到了軟榻的另一邊．淡淡地道：“因為你知道自己是天煞孤星，所以從小就不敢跟彆人太%e4%ba%b2熱是嗎？就怕自己到時候還是會失去一切是嗎？因為你知道自己終究將孤獨一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說到底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若是你什麼也不知道，你如一個常人一般開心地生活，那即便以後真的孤獨，至少曾經擁有過，可是你呢？從頭到尾都沒有擁有，隻是一味的沉浸在所謂的命運之中。這一切不是天命造成的，而是你自己讓自己一步步地朝著那誰個所謂的天命前行。”

他望向了我，眸底滿是我看不清的意，便如此凝視了許久，才再度開口，“繚綾，或許你說的也對。可是我說過了，即便真的是錯，也是我的選擇，我會一直這樣錯下去。不管如何，雲默族多年來的心願一定要完成，這是我作為一個族長的責任。”

“你們隱居了那誰麼多年，又為何非要什麼權利？”我不懂，真的不懂。

“為什麼嗎？”他那張似乎永遠都隻有溫柔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嘲諷，“我們隻不過是把以前失去的一切拿回來而已。”

以前失去的一切拿回來？